你看陽光出來了

145 你看陽光出來了

何以寧的意志在一點點喪失,身體的力氣也被漸漸抽離,她有些可憐那個孩子,她還沒有享受青春年華,還沒有真正看清這個世界。。。

遠處似乎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又好像有燈光。

她的眼睛馬上就要閉合了,但是聽到這聲音,一股意念強撐着,再次撐開雙目。

聽清了,確實有聲音,而且就在不遠處。

她吐出一大口泥沙,想要呼救,可是不行,嗓子啞了,已經沒有力氣發出太大的喊聲。

她焦急萬分,舉目四望想要找尋呼救的方法,突然,她看到小女孩的脖子上掛着一隻哨,那應該是她用來放羊的。

何以寧用力的抽出一隻手臂,摸索到小女孩的面前,她將哨子裡的泥土甩了甩,放在嘴裡,運足了力氣,用力的吹響。

哨子裡有泥,吹了一下只發出嘶啞的聲音,何以寧再接再厲,終於把它吹響了,雨聲中,這一聲尖利的哨音隔外的刺耳。

她趴在地面上,大口的喘息,握着哨子的手漸漸鬆開,意志也在一點點抽離。

顧念西,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堅持住,一定要。

她合上雙眸,眼前被一片黑暗迅速籠罩。

不久,兩隻搜救犬聞聲而來,聞着泥土下面的幾個人不停狂吠,緊接着,王經偉帶着人緊隨而至。

雨,有些小了。

何以寧感覺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周圍沒有聲音,只有一片黝黝的黑暗,她覺得自己醒不過來了,頭好痛,身子也好重。

真想就這樣睡過去。。

“乖乖,醒醒。”耳邊突然傳來爸爸的聲音,蒼勁有力,小時候他抱着她在院子裡摘槐花,他會說:“這些槐花都是我的乖乖的,將來要釀很多槐花蜜給我的乖乖吃。”

直到槐花謝了,她也沒有看到槐花蜜,她失望的坐在樹底下,卻看到爸色捧着一小罐蜂蜜走進來,“乖乖,原來釀蜜這麼不容易啊。”

她看到他被蜜蜂蟄腫的手,大聲哭了起來。

“爸爸。。。爸爸。。”何以寧的眼中溼潤了。

突然畫面一轉,她看到爸爸渾身是血的站在不遠處的黑暗裡,一雙空洞的眼睛無神的望着她。

“乖乖,爸爸走了。。。”

說完,身子向一仰,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爸爸。”何以寧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處是白花花的帳篷頂端,身邊好像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她試着說話,可是嗓子是啞的。

她突然想到什麼,條件反射般的坐了起來。

“何醫生,你醒了。”護士小李驚喜的喊道。

她一隻手壓着喉嚨,張着嘴卻說不出話,嗓子裡進太多泥沙了,再加上她後來一直在喊顧念西的名字,她短暫的失音了。

她焦急難耐,用手語向小李比劃着,小李看不懂手語,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看到一邊的桌子上放着紙筆,她爬過去迅速寫了幾個字在小李面前舉起來。

“顧念西呢?”

顧念西怎麼樣了,他受傷比她重,他現在在哪裡?

小李還是一臉的懵懂,誰是顧念西啊,爲什麼何醫生一醒來就在問這個人?

何以寧無奈的放下紙筆,翻身就要下牀,小李一把拉住她,“何醫生,你現在還不能動,要休養。”

她不管自己是不是渾身是傷,她只知道顧念西比她危險。

“何醫生,您醒了。”一個小戰士走進來,昨天就是從他嘴裡知道顧念西被困的。

看見他,何以寧急忙將扔掉的紙撿回來,捏着邊角在他面前展開,一臉焦急的觀察着他的表情。

小戰士看了一眼便笑說:“何醫生,您別擔心,四少他很好,就是現在還沒醒,不過,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危險了。”

聽了小戰士的話,何以寧才總算鬆了口氣,疲憊和疼痛感來襲,她一屁股跌坐在牀上。

他沒事,他沒事就好。

小李疑惑的看着小戰士,“顧念西是誰?四少又是誰?”

小戰士做出一副你太孤陋寡聞的表情,“顧念西就是四少,是我們瞳鳥的最高指揮官。”

小李想了想,“是昨天跟何醫生一起被送過來的那個。。。。泥人?”

顧念西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好像結了一層泥殼,早就看不出本來面貎了,泥土進入食道,耳朵,險些發生窒息,幸好他的生命力比較頑強,有一股強大的意志力一直支撐着纔沒有倒下。

現在,他還在護理當中,人仍然昏迷不醒。

及時趕到的後援部隊馬上開展了大面積的救援行動,第一批到達的戰士終於可以得到短暫的休息,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一個個東倒西歪睡得正香。

大災當前,全國人民的力量似乎都凝聚在了一起,這些來到前線的戰士和醫護人員,以及那些默默關心着災情踊躍捐款的國人,在災難面前,這個民族擰成了一條結實的繩索,在逆境中迎風而上。

雨漸漸的小了,等何以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小李歡喜的告訴她,“何醫生,雨停了。”

那籠罩了青山縣一週的大雨終於耗盡了它的最後一絲力氣,退出了這片舞臺。

“何醫生,是晴天啊。”

小李把帳篷掀開一角,讓她可以看見外面的太陽。

何以寧躺在牀上,微微側過臉,陽光真的很暖,透過帳篷的縫隙點點滴滴的灑進來,她擡起傷痕累累的右手,似乎想要去捕捉這片光芒,陽光將她的手鍍了層鵝黃的金邊。

她笑了,顧念西,你看,太陽出來了。

她要說話,可嗓子還是發不出聲音,她用手比劃了兩下,小李立刻心領神會,“你是想問那個四少吧?他也醒了,我剛纔特意去打聽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何以寧扶着簡易牀坐了起來,拿過一邊的紙筆寫道:“你告訴陳主任,我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

寫完,她忽然一頓,立刻想起什麼,刷刷寫道:“和我們一起的那個小女孩呢?”

“那孩子也沒事了,跟她媽媽在一起呢。”

“她有發燒症狀,很可能是流行性出血熱。”

這纔是她最擔心的問題,她和顧念西可能都染上了這種疫病,她不應該呆在這裡,會傳染給其它人,所有接觸過她的人都會有危險。

八哥虐我千萬遍,我待八哥如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