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的,我們的合作也只是在找到藏寶圖之後。進了寶藏之地之後,一切都看王妃的態度。我並不會逼迫王妃什麼。”
“那就好。”白琉月道。
說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鳳離火自己一個人在默默地算計着什麼,白琉月也是如此。大概過了一會兒。鳳離火才又道:“王妃之前的請求,我已經做到了。我將話轉達給了那個人。只不過,那個人是否會去見那位公主殿下,卻是不得而知了。”
“只要轉達了就好,我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已經見慣了悲哀,見慣了分手。那些人,也許每個人都愛着對方,但是,卻未必能在一起。相愛不能相守,而相守了,又不能白頭到老。只是,至少在那些癡情的人死之前,能讓他們滿足心願,便好。”
白琉月有些難過的說着。
因爲,真的是見了太多的無奈。當年寧爲玉碎的牽夢公主是如此。爲了愛人而改變的驕陽公主是如此。現在,默默地等待着一個人。因爲一雙眼而結緣,又因爲一雙眼要自我毀滅的姜憐兒,也是一樣。還有當時的明兒。
所有人都知道,前方無路。卻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哪怕是懸崖絕壁,也還是忍不住跳下去。因爲,前方所在的,是她們心愛的人。
“或許吧,相知不能相守。而相愛……又不會永久。”鳳離火此時,或許也是因爲想到了明兒,忍不住這樣說道。
與此同時的,在另一邊。
照鳳樓內,女子緩緩睡下。守着女子的畫兒也出去了。白衣男子悄然走入屋子中。摸索着來到了牀邊。
輕輕的,又怕吵醒女子的,描繪着女子的面容。空洞的雙目中是無奈之色。他看不到,也無法陪伴她。
“公子既然來了,爲何還想走?”就在男子想要離開的時候,畫兒從外面走進來,問道。
男子聞言,身子一僵。道:“誤入此處而已。”
“我見過你,你就是拋棄了公主的那個人。你今日來了,是因爲歉疚?還是說,想看看公主死沒死?”畫兒神色難看的看着男子,憤恨至極。
男子聞言,也不生氣,只道:“偶遇而已,見一眼她便離開了。”
“你不準走!你知道公主她有多愛你嗎?爲了你,公主什麼都放棄了。可是你呢?卻一直都不願見公主一面。就因爲玉玲瓏?因爲你怕了?”
“若我不走,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男子反問畫兒。
畫兒聞言,沉默了。
若是玉玲瓏被用了……那公主便是必死無疑。
“可就算這樣,你大可以拒絕公主。然後與公主一同面對。爲何要離開?你可知道,公主爲了找你,受了多少的苦楚?”畫兒看着男子,質問道。
男子聞言,搖了搖頭:“她的性子,大概會選擇以死謝罪。若我陪着她的話,她並不會活下去。但是我離開了。也許她會想要恨我,然後求生。像是現在這般,我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
“那麼現在呢?現在你又爲什麼要走?公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離開嗎?”畫兒繼續質問道。
“若我留下,你覺得她會活過幾個時辰?”男子看着畫兒,繼續問道。
畫兒聞言,徹底呆住了。
是啊,公主現在全靠着意志在支撐着,若是繞過她看到這個人,公主大概會死的吧?公主的性子十分簡單,喜歡了。便是一輩子。
現在,她將自己的喜歡用完,已經沒有任何欲求了。唯一想的,便是見這人一面。如果這人都被她看到了。那麼,就再也不會有什麼信念能支撐着她活下去了。
可……也許這樣纔好啊。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對公主太過殘忍了。
“我先走了。你且好好想一想,若是你覺得,該告訴她的話。便告訴她。而我,卻不會見她。甚至也不會再過來了。”男子說完,便要離開。
畫兒見此,忙抓住了男子的手臂:“公子,至少請你現在不要離開我家公主。在她醒來之前,便一直待在公主的身邊吧。”
“我不知她爲何會想不開,要將玉玲瓏給我。你……知道嗎?”男子看着畫兒,忍不住問道。
他走到了姜憐兒的身邊,看着女子的模樣,心中有些難過。沒有什麼比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躺在牀上半死不活更加讓人覺得悲哀的。
而他卻還什麼都做不到。
他喜歡姜憐兒,這一點,早在最初的時候,他便知道了。所以,他會自己懲罰自己。可到頭來,卻還是什麼也沒能做到。
他還是爲了這個女人,背叛了師門,背叛了自己的諾言。然而,他想過未來的可能,卻打死也想不到,她會這樣愚蠢。
“公主過去看不見的時候,總是會在說若是能看到就好了。所以,您當初救了她,對她來說便是莫大的恩賜。然而看着公子您這般,公主大概是感同身受,所以忍不住將那樣寶貝偷了出來。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若是我想治好自己,早就去了。這雙眼,是我還給師門的。與任何人無關,她爲何沒有想開?”男子輕嘆。
“公主很傻,總是想要將一切都給予喜歡的人。”畫兒道。
“她……很喜歡我嗎?”男子有些呆滯。
“公主爲了你都願意做這麼多了,你卻還問她是否喜歡你?”畫兒激動的喊道。
“小聲些,不要吵醒了她。”男子皺眉。
“公主當然喜歡你。”畫兒咬牙道。
男子聞言,笑了:“如此,倒也值了。我先走了,你且好好照顧她吧。不要讓她傷了。畢竟,她現在已經脆弱到連傷口都無法癒合的地步。”說完,男子便離開了。
畫兒見男子走後,忍不住咬牙。只恨自己不能殺了他。
然而,她卻沒有看到,牀上女子那不經意動了動的眼皮。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想見,思念。但是當見面之後,卻又不敢再看。因爲只怕你見了,他便會消失。
姜憐兒聽着男子關上房門的聲音,心中如在滴血。哪怕只是這樣聽着他的聲音,感受着他的存在,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