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們的神色,看清她們所看之處爬走,吐着信子的東西…。
鳳和轉眸,看向藺芊墨,看着藺芊墨那閃爍着綠光,絕對兇殘的目光。鳳和嘴角歪了一下,一般女人看到這個翻白眼纔是正常吧!可到了郡王妃這裡…。爲什麼他覺得郡王妃這會兒看起來比那蛇更可怕?
看看地上好似已感到威脅,頭已立起來,嘶,嘶…吐信子聲音變得清晰,也變得愈發連貫的蛇。鳳英眼中溢出戒備色,再看郡王妃…呃…郡王妃很興奮!鳳英有些無力,她這護衛的作用到底在哪裡呢?迷茫呀!
確實,藺芊墨很興奮,特別興奮!銀環蛇,銀環蛇呀,千金難買的蛇毒,可遇不可求的美味。這是撿到寶了,都是方便一下換來的呀!也許,這一路她要多方便幾次,就真的發財了。藺眼裡冒着錢符號,砸吧砸吧嘴,流口水…
鳳璟站在一邊,看着藺芊墨那表情,心裡只有一個感覺,他眼不明心不清,不然,怎麼就看上這種女人了呢!咬他的時候,毫不嘴軟,看到蛇的時候卻是那樣心動…。
嘶…。蛇動。
鳳英低呼,“夫人,小心…”
鳳和話說一半,看着藺芊墨動作頓住,“夫…呃…”
鳳璟擡起的手,緩緩放下!
“逮到了!哈哈…。這可愛的小玩意兒!”藺芊墨捏着蛇頭,笑的那個張揚,又得意。
鳳和:…
鳳英:…
鳳璟移開視線,眼不見爲淨!
“鳳英!”
“在…”有些幽怨!
“你去馬車上,把我的銀針盒子拿過來!”
“是!”
鳳英回來,把盒子交給藺芊墨。
然後…
“來,寶貝兒,把牙齒裡那毒液吐出來!別掙扎,那樣可只能拔牙了!”
看着藺芊墨捏着蛇頭,對着那冷寒陰利,威脅性,危險性,攻擊性十足的蛇口,笑眯眯,聲音柔柔的說着那小意的話,那詭異的畫面…
鳳和身上冒出一股寒意,感覺有些冷!
“打劫,識相點兒,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鳳英覺得,郡王妃若這樣說,她可能會更加適應些。
鳳璟看着若有所悟,看來,這丫頭對他兇時,他倒是不需要防備什麼。以後要是對他溫柔,那,他還真有必要提防着些。鳳郡王扭曲的認知由此形成!
明明正常的自己,若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黑化了,蠢萌了。那麼,先不要急着反省,首先看看你身邊是不是暗藏了那樣的她,或他…。扭曲的不一定是自己呀!一切都是被迫的。
取出蛇毒,藺芊墨感覺口袋已鼓了。心情大好,胃口更開,“鳳英,匕首給我用一下。”
鳳英聽了,心裡產生不好的預感,拿着匕首猶豫着道,“夫人,你要做什麼吩咐一聲,屬下來做。”
藺芊墨聽言,很是乾脆的把蛇遞給鳳英,“殺了,烤了吧!”
鳳英:…。果然!郡王妃這生存能力,到哪裡都餓不死了。兇悍,又抗虐!不知道郡王會不會感到失落?
蛇都敢捉了,現在吃了倒是也不值得大驚下怪了。鳳和如是想,想完,暗道;以後不把郡王妃當女人看,直接當做男子,或許也就正常了。
鳳璟:…。媳婦兒的兇殘,都源於那張嘴!
鳳英,鳳和都是鳳家訓練出來的死士,各種極端的訓練都經歷過。如此,殺個蛇,烤個蛇,對於鳳英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不消片刻,那伴隨着極致香味的烤蛇就完成了!
藺芊墨吃完,看着手裡空掉的樹枝,回味…其實她更想吃燉的,不過,這也不錯!
剛纔藺芊墨吃蛇肉那狼吞虎嚥的樣子,鳳璟不由覺得嘴巴更疼了。現在,又看她看那沒出息的樣子,“把樹枝也吃了,本郡王再給你逮一條!”
“你若能幫我逮一條蟒過來,我就把這樹枝也吃了。”藺芊墨說完,拿起樹枝放入口中,叼着走了。
鳳和垂首,郡王說那話純粹給自己找氣!
肚子吃飽了,藺芊墨瞬時感覺,這一望無際的綠,不再是蕭條,而是景色了,天寬地廣呀!
下午,鳳璟不再抽風,找茬!藺芊墨看着外面的風景,心情大好,旅途就該這樣的節奏纔對。
臨近傍晚的時候,又一城到站了。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藺芊墨暗腹;看來鳳璟對大瀚的地理很是熟悉呀!
護城,距離京城不過一天的路程,既繁華程度雖然比不上京城,卻也不差。聽着叫賣聲,藺芊墨原地復活,蓄勢待發,爲了不再餓肚子,未雨先綢很有必要呀!採買必須進行。
“公子,我們大概多長時間纔到汶山。”
“半個月!”
“這麼久?”
“若騎馬七天可到!”
“還是坐車吧!”騎半個時辰,腿都磨破,要騎七天,不死也肯定脫成皮。反省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事,還是慢慢來的好。
“公子,夫人,客棧到了!”
聽到鳳和的聲音,藺芊墨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停了好一會兒纔看到鳳璟從車上下來。看到鳳璟那身裝扮,藺芊墨怔了怔。
一件黑色披風,讓鳳璟本尊貴,清雅的氣質瞬時弱了一分,反而增添了一抹冷峻,沉厚。透着一股銳利的震懾,看着讓人不由心生怯意,不敢輕易靠近。藺芊墨看着默默點頭,這裝扮不錯。然,在看到鳳璟脣上那一抹凌亂的鬍鬚時,藺芊墨嘴角抽了一下。
“如何?”鳳璟看着藺芊墨,問道。
藺芊墨點頭,笑眯眯誇讚道,“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現在這樣看着踏實多了!”說完,話鋒一轉又道,“可惜,就算是黏上了鬍子,這招蜂引蝶的氣質卻仍然一點兒都沒少呀!”
鳳璟聽了,伸手把鬍子摘了下來,遞到藺芊墨面前,“你帶着。”
“我不適合!”
“出門在外,男人易被劫財,女人慣常被劫色!你喜歡這樣?”
“不喜歡!”
“那就戴着吧!”
藺芊墨聽了拿起鬍子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道,“戴上倒是也不錯,就是吃飯有些不方便…”說完,微微一頓,看着鳳璟,皺眉道,“就是戴上這個以後,那我方便的時候是要去女茅房合適?還是去男茅坑纔好?”藺芊墨說着,嘿嘿一笑,“其實,男廁是什麼樣,我還挺好奇的。要不,就去男廁吧!”
鳳英:…。
鳳和:…。
鳳璟直接拿過藺芊墨手裡的大鬍子,轉身,重新上了馬車,淡淡道,“鳳和!”
“主子!”
“直接趕路!”
“是…”鳳和應,聲音悠長,眼睛不着痕跡的看向藺芊墨,禍從口出呀!
藺芊墨:…。媽蛋!
一句話不爽就趕路,這是又要餓肚子的節奏嗎?藺芊墨看着邊上那熱氣騰騰的餛飩攤兒,直咬後牙槽。真想撂桃子不幹,可有拗不過國公府的那粗壯的大腿。
“鳳和…”鳳璟那催命般的聲音出。不等鳳和開口,藺芊墨擡腳爬上馬車。
“相…公…”
那柔柔顫顫,溫軟綿長的語調一出,鳳和反射性的後退一步。
鳳英暗道;郡王妃想吃掉那條蛇的時候,好像就這聲調。
“相公,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吧!”
鳳璟不說話。
“相公,剛纔那句話不過是玩笑而已,你放心,我方便肯定是會去女人那邊的。”
鳳璟繼續沉默。
“呵呵…。相公你這樣隨便亂髮脾氣可是不乖喲!”
鳳璟掀了掀眼簾,看了她一眼。
藺芊墨看着鳳璟這反應,眨眼,“相公,這是鼓勵我繼續說呢?還是要我最好閉嘴?”牀在客棧,吃的在眼前,這個時候男人突然鬧彆扭了。顛簸了一天,面對這轉折,簡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呀!慘絕人寰…
鳳璟聽了,擡手撫上藺芊墨面頰,淡淡道,“不高興了!”
“呵呵…沒有!”
“說真話!”
“氣死了!”
“我和吃的你喜歡哪個?”
“吃的!”
“說假話!”
“你…”
“很好!走吧,下去給你買吃的去。”
藺芊墨:…。鳳璟,他真是他媽的邪性!
京城*程家
韓家姐妹謀害藺芊墨,被貶爲賤民。程文與昭和公主有了收尾,仕途沒,官職丟!
接二連三的醜事,讓程家徹底沒落,併成爲了京城的一大笑柄。程老夫人不堪如此家醜,氣的突然暴斃,直接駕鶴西去了。而程文的兄弟姐妹,爲此對程文更是恨之入骨,每次看到他的那個眼神,猶如看殺父仇人,痛恨尤甚!
因爲程文氣死的不止是他們的母親,還拖累的他們上上下下的幾代人呀!不得入仕,這是什麼概念?這是再無出頭之日呀!每每一想到這個,他們就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當然還後韓家那兩個賤人,更是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然,就算死恨死,卻無人敢動手。因爲程文二子程煜的一番話…
“韓暮煙,韓暮鶯,謀害芊墨郡主,程家不經意間成爲幫兇,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就算我們不想承認,不能接受,卻躲不過。你們恨她們,恨不得弄死她們,這心情我完全理解,如若可以,我亦想親自動手殺了她們。可,我們卻不能,不可以那麼做!”
“爲什麼?”當時很多人不明,更無法接受。
“因爲九爺,因爲鳳郡王…”
“什麼意思?”
“芊墨郡主受傷以後,鳳郡王直接把人帶到了國公府,這代表了什麼?代表了他對芊墨郡主的看重,在意。既然如此,那麼,他在清楚韓家二女是謀害芊墨郡主之人時,爲什麼反應卻是那樣不溫不火呢?”
“那是因爲韓琪招是國公爺看重的之人,所以,鳳郡王就算心裡有火,也只能忍下。”
“韓琪招得國公爺的看重不假,可卻不代表郡王爺因此就會對韓琪招的女兒也有無限的包容,忍讓。所以,在我看來,鳳郡王不動手,不外乎是還不想讓她們死而已。”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你說這麼多,不過是因爲沒那個膽子對她們動手吧!”
程煜聽了不辯解,也不反駁,繼續道,“若鳳郡王的想法,只是我的猜測,那麼九爺呢?九爺可是親口說過,韓家二女,他會親手來處置的!就九爺這句話在,我們就不能輕易動她們。”
“這句話我們又沒親耳聽九爺說過,或許只是傳言而已。”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特別這話真切是從九皇府傳出來的。如此,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違背的好,不然…恐怕,氣發泄出去了,而我們的命也跟着搭進去了。”
“爲什麼這麼說?”
“我們對韓家二女,恨之入骨,恐怕很多人都想的到,外人既明白,那麼,盯着程家看笑話,等樂子,找麻煩的人肯定不少。你們別忘了,我們程家在朝爲官的人並不止是父親有個,而身處官場,你們在位期間,誰敢說未曾得罪一個人?”
衆人:…。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而,落井下石更是常見。現在,程家正處風口浪尖之上,那些曾對程家不滿,心懷怨懟的人肯定會虎視眈眈的盯着。若這個時候你們再不知道隱忍。那麼,一旦動手,想來趁機踩程家一腳的肯定會跳出來。就算不是我們做的,他們也能都會栽贓到我們身上來。這樣,你們還想動手嗎?”
鬱氣滿溢,滿滿不甘,卻又不敢輕易冒險。
“爲了兩個賤民,衝動涉險,讓自己身陷危機,這不值得!況且就是殺了她們,也已於事無補,一點兒改變不了韓家的現狀。既然如此,我們退一步或許更明智。”
“你說的倒是容易。”
“忍字頭上一把刀,隱忍不發那滋味並不好受。不過,明知改變不了什麼還以身犯險,那做法更傻。雖然,現在程家在世人的眼中已經低到了塵埃裡。但世事無絕對,誰也不敢說我程家生生世世就這樣,永無翻身之日了。我相信只要有命在,程家早晚有一天會再次站起來的。”
“凡事總是說起來容易!”
“哼!你們家惹出來的糟心事兒,你們忍着是應該的。可我們做錯什麼了?卻要跟着你們一起來承受這份屈辱?”
“沒錯…”
“對呀!”
程煜苦笑,點頭,“你們說的沒錯,這次確實是我程家大房拖累了你們。我和父親也已商量過了,爲了不使整個程家的形勢變得更加艱難。我們大房擇日將搬離程府,另闢它處,不會讓大家更爲難。”
程煜說完,靜默片刻。
“你們真的要搬出去?”
“是的,二叔!”
衆人聽了沒說話,無聲的贊同。其實,如果可以他們更想跟程文脫離關係。可這風頭正勁之時,對於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好處,說不定反而招來病垢,說他們跟程文都是一丘之貉,程文爲官不正,治家不嚴。而他們,薄情寡義,避禍就福,無情無義!
聽了程煜一席話,又盤算了一番,最終選擇眼不見爲淨,一致默認了程文一家搬離了程府。
古代講究一個,若父母健在,子孫不得另立門戶,更何況程文還是程家長子。這麼離開,那幾乎相當於和程家斷了關係。縱然血緣相近,卻再無情分,從此以後,大家的牽扯,不外乎巧合都姓程而已!
然,這樣大家卻都感滿意。大房這邊除了外人,也不用再承受來自程家本家,每日的奚落怒罵,被壓的已經喘不過氣來的程太太,也不由緩了一口氣。這樣反而清淨了不少。只是日子卻是越發艱難…
以前,程家的進項除了程文的官餉,還有幾間鋪子,再加上時不時的收些下面人送來的孝敬。程家日子過得雖說不上奢貴,卻也十分滋潤。可現在…程文丟了官,沒了餉銀,孝敬。就連那幾間鋪子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因爲程家臭名昭著,人們都不願意再去光顧,生恐沾了晦氣。
程太太柳氏的嫁妝幾乎都貼進去了,可程家的日子卻依然窘迫的可以。
日子過成這樣,柳氏心裡是又屈,又恨,又累。跟程文核和離的念頭都沒斷過。可卻始終下不了決心。一來,捨不得兒子女兒,二來,因爲清楚和離後回到孃家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父母容得下她,兄弟睜隻眼閉一隻,可嫂子弟媳恐怕忍不了她。
因爲清楚這一點兒,柳氏心裡就算再委屈,卻極少的回孃家。哭也哭夠了,求也求過了,再回去只是圖惹人厭罷了!受氣,看臉色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哪怕是孃家人的臉色,她也不想回去看。
只是,日子如此清苦,柳氏咬牙受着,可有些事兒卻是再也不忍了。比如,程文的那些個妾室,柳氏一個不留的全部都給發賣了,任由她們如何哭求,柳氏心裡是一點兒波動都沒有。
當時她只想,一羣殘花敗柳真是賣不上價錢,那麼點兒銀子,也不過只換半年的嚼食。比起當初養她們所花費的銀錢,還有她受的那份憋屈相比,柳氏真是覺得虧大發了。
妾室被打發,程文知道後,沉默良久,什麼都沒說。
看程文如此,柳氏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都說天下男兒皆薄倖,這話果然一點兒不假。
發賣了一直堵心的妾室,接下來就是那些個看不順眼的庶子,庶女了。這些人不能隨意發賣,柳氏就直接把他們打發到了程家僅剩的一個莊子上,讓他們自食其力去了。想不捱餓,就自己動手幹。不願意去,可以,只要不怕死,就留下吧!柳氏那陰狠的話一出,庶子庶女即刻就老實了。身爲庶出的悲哀,他們第一次體會的那麼徹底。
這些人一走,家裡瞬時空了一大半兒。那過去奢求不了的清淨,現在卻實現了。可,柳氏卻一點兒都不高興,只感到諷刺。
其實,柳氏更想清理出去的人是韓家二女,只是,處於很多原因,暫時只能忍耐。不過,不能弄死她們,每天讓她們生不如死,柳氏還是可以做的,且做起來那是一點兒不手軟,只覺不解恨。
“太太!”
柳氏沒什麼精神氣的坐在軟椅上,看到身邊唯一剩下的嬤嬤,有氣無力道,“什麼事兒?”
吳嬤嬤稟報道,“太太,韓三見紅了,好像是動了胎氣!”
韓暮煙,韓二;韓暮鶯,韓三;這就是她們現在在程家的稱謂。
柳氏聽了,擡了擡眼皮,開口,陰沉沉道,“動了胎氣?人死了沒?”
“沒有!不過,看那見紅的量,孩子怕是不成了。”
柳氏嗤笑一聲,“不成就對了,從她那肚子裡爬出的孩子,我程家一個都不稀罕,一個都不想再養。”
吳嬤嬤聽了沒說話,柳氏這反應,她也一點兒不意外。如果不是二公子經常勸導着,太太恐怕早就把韓家那兩個女人給弄死了。
“她那裡不用管,活了,是她命大。死了;那是她的報應。”
“是!”
“老爺和大爺呢?”
“老爺在書房,大爺…。”吳嬤嬤有些欲言又止。
柳氏看她那樣子,眼裡溢出失望,“可是又喝酒去了?”
“是…”
“這孩子,你說,讓我說他什麼好呢?”
“太太,發生這麼多事兒,大爺他心裡也不好過。”
“就算再不好過。也不能天天都出去喝酒呀!家裡什麼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還…。”斥責的話,柳氏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兒子變成這樣她除了怨,更多的是心疼,“每日喝酒,他身體怎麼受得了呀!”
“老奴一會兒去找大爺回來!”
“你別去了,二爺呢?讓二爺去。”
“二爺這會兒不在府裡,應該又去找什麼門路了吧!”
聞言,柳氏眼淚瞬時掉了下來,“煜兒那麼優秀,現在卻被斷了仕途,每日跟個下人一般勞累奔波,嗚嗚…。”哽咽着,恨恨道,“都是韓家那兩個賤貨害的,如果不是她們,我兒子何至於處境如此艱難。”
劉嬤嬤聽了無聲嘆了口氣,唉,心裡也很是爲程煜感到可惜。
“劉嬤嬤!”
“太太…”
“去,我庫裡還有些紅花,你拿出來沖泡了,給我灌到韓暮鶯肚子裡去!”
劉嬤嬤聞言,心頭跳了跳,“太太,這樣恐怕會…”
“端去給韓暮煙,讓她去灌。告訴她,若她不做的話,我就毀了她那雙眼!”柳氏說着,冷哼一聲,陰沉道,“那賤人,不是對她那張雙眼特別愛惜嗎?不是還想着,憑着那雙眼跟藺芊墨的相似,還妄想着再得九皇爺的垂憐嗎?既然如此,就給我聽話些!”
劉嬤嬤聽了垂眸,應是!
韓暮煙那異想天開的念頭,程家的人恐怕每個都知道吧!一個晚上睡着了都不停呼喚九皇爺名字的人,她在想什麼,顯而易見。這念頭,在劉嬤嬤看來,已不止是齷蹉了,那簡直就是在嫌自己死的慢呀!
相比程家的水深火熱,藺芊墨面對鳳璟雖然憋屈的時候不少,可開懷的時候也挺多,比如現在…。
吃飽喝足,藺芊墨開口問道,“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啓程離開呀?”
“明日!”
“那我可以出去逛逛嗎?”
鳳璟聽了,沒回答,不疾不徐喝完杯中茶,直接起身,“走吧!”
“呃…公子也一起去?”
“不可以?”
“沒有,沒有…。嘿嘿…就是受寵若驚!”藺芊墨不想跟自己過不去,既然拗不過鳳璟,那麼,她就順着他來好了。鳳郡王是個順毛驢…
“嗯!走吧!”
“是!”
鳳和,鳳英在一邊看着。夫人這是直接扮成丫頭了嗎?不過,這畫面詭異的協調了,因爲看起來還真是平和呀!
晚上,賣東西的還是很多的,不過大部分都是賣小玩意,還有賣小吃的。藺芊墨看着有些失望,小玩意不適用,看個熱鬧,現成的吃食,帶了不好放,聞個味道。她現在需要的是食材呀!
相比藺芊墨的失望,鳳璟倒是多幾分興致,走到賣面具的小攤上,看着那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面具,不由駐足!
小攤老闆看到有人來,笑眯眯的,熱情招呼來,“公子看看,可有喜歡的?”說着,習慣性的上下打量一番,過後,眼睛更亮了幾分,態度更添一分熱切,“公子您隨便看,若是喜歡,可以先試戴戴。”
鳳璟微微點頭,沒說話,看了片刻,轉頭看向藺芊墨,“帶錢了嗎?”
藺芊墨:…。男人!你這麼做合適麼?顏面呀,顏面!您來怎麼就不顧及一分呢?
“夫人,看在我一路辛苦的份上,不賞爲夫幾個銀錢嗎?”鳳璟說的那個自然,隨意。
藺芊墨望天,好吧!爲了摳她口袋裡的錢,這男人已經無所顧忌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還能說什麼呢?跟他比不要臉麼?呵呵…她倒是做的出。但,卻不想聽他那句,直接趕路…然後被餓!
“夫人,你不是顯我這張臉太招人嗎?我買個面具你也省心了。”鳳璟理由很是充分,不要臉道。
鳳英,鳳和聽了垂首不語。
小攤兒老闆,聽着鳳璟的話,眼睛不停的在藺芊墨和他的身上來回打量,臉上換了表情變化不定!雖然覺得不可能,可還是忍不住想…。這貴公子,不會是那小丫頭養的面首吧!
藺芊墨看了鳳璟一眼,淡定上前,笑眯眯道,“喜歡哪個?”反正都要花錢,笑着花出去,咱也適時表示一下自願。希望這一路不會再聽到,直接趕路,餓了忍着,這幾個該死的字。
鳳璟指着一銀色半遮臉面具,道“這個!”
“老闆,這面具怎麼賣?”
“呃…二百錢!”
“太貴了!”
小攤老闆一聽這話,癟嘴,你連面首都養了,還在乎這兩個小錢,太欺負老百姓了。想着,看了一眼鳳璟,他不就是比這公子長的差了點兒,老了點兒嗎?可跟他一樣也都是男人,小姐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
“夫人,二百錢不貴了,我們…”
“一百五十錢!”
這價砍的,小攤老闆直吸氣,“夫人,我們這是小本買賣,您這樣一下子砍掉五十錢,您這…。”
“要賣我們就買,要是不能賣,我們就去再去別家看看。”說着,看着鳳璟,柔柔道,“相公,我們再看看吧,說不定別家會有更好看的。”
“好”
鳳璟這一應,小攤老闆:…。這貴公子不會是個憨傻的吧!怎麼就這麼沒原則的,明明喜歡的,怎麼連爭取一下都不會呢?您剛纔那想要的樣子,是忽悠我的麼?
“老闆…。”
“呵…既然公子喜歡,那我就咬咬牙,賣了,一百五十錢,就一百五十錢!”小攤老闆,內心悽悽哀哀,本以爲碰到個大手的能賺個多的。卻沒曾想,竟然賣了個最賤的價,就賺了個毛利。看來,這以穿着判斷一個人,還真是有些不靠譜呀!
藺芊墨把錢數好,遞過去,拿過面具,遞給鳳璟。
鳳璟接過,戴上,看着藺芊墨道,“如何?”
看着鳳璟鼻樑以上被遮住,只留下一個嘴巴,下顎,還有隱在面具中間,越發顯得幽深墨黑的眼眸。藺芊墨:…。沒天理的,這樣更勾人了!
“還是取下來吧!”這要是戴上,一路上麻煩說不定更多。
“不好看?”
若不好看就好了。
“這個,新東西,總是要放一放,馬上戴上不好。”
“是嗎?”
“對!因爲會被說,狗窩裡藏不住剩饃!”
“聽着,像罵人!”
“民間俗語!”
鳳璟聽了摘下,直接給藺芊墨戴上,看了一會兒,又取了下來,伸手拉過藺芊墨的手,“走吧!”
藺芊墨戴面具,效果鳳璟同樣不滿意。因爲,它讓本就誘人的部位,變得更加誘人了。
藺芊墨看着牽着她手的大手,沒說什麼!
“這個…”
“哎呀,前面那是什麼,好像很好玩兒!”說着,拉着鳳璟的手,往前走去。
“那個…”
“咦,那邊是什麼東西,還真是沒見過,走,過去看看去。”說完,拽着鳳璟快步走開。
一路,鳳璟只要開口,藺芊墨拉着人就往前走,絕對遠離那個攤位。那意思…明顯是不想鳳璟開口說喜歡什麼,不想花錢呀!
鳳和,鳳英感到好笑。郡王妃除了愛吃,還摳的厲害呀!不是一般的厲害。
一路走來,藺芊墨第一次體會到了牽手的好處。省錢呀!
“啊…。”
“老爺,老爺…。”
突然前面一聲尖銳的嚎叫傳來,那痛苦的叫聲,引的人心裡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