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牀上,臉色仍然白的厲害,可精神卻很不錯的楊柳,藺芊墨微笑道,“嫂嫂看來很不錯!”
楊氏點頭,臉上滿是感激,“郡王妃謝謝你。”如果不是藺芊墨及時請來太醫,她和孩子恐怕早就沒命了。
“感謝我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許,嫂嫂可願意?”藺芊墨笑眯眯的看着楊柳,很是期待道。
楊柳無措,面色染上胭脂色,還是那麼容易臉紅害羞,只是那淡淡的粉色,卻分外讓人安心。
藺毅慎看着,眼眸柔和下來。
藺芊墨笑了笑,“嫂嫂好好歇着吧,有空再來看你。”
“好!”
藺芊墨擡腳出去,藺毅慎看着楊氏柔聲道,“我去送送墨兒,等會過來陪你。”
“好!”楊氏淺笑,孩子平安無事兒,丈夫溫柔如初,對她不曾有一句怨懟,楊氏很滿足。
藺毅慎書房中,藺毅謹已在,手裡拿着楊氏出事兒的調查結果。
楊氏出事兒的過程,參與人,以及謀害她的主謀均是在上面,一清二楚。看完,藺毅謹的反應不比藺毅慎好多少!
眼睛赤紅,心口緊縮,極端的憤然,還有那無可抑制的悲涼…。
藺芊墨,藺毅慎兩人進來,看到藺毅謹的表情!
藺芊墨表示理解,只是在心裡上卻並無太大的感覺,悲涼什麼的,藺芊墨感覺不到。因爲對藺恆這個便宜父親沒感情,亦從無期待,所以沒太多情緒。
不過,對於這麼個人渣之中的戰鬥機,倒是再次刷新了藺芊墨對人性的認知…。
而藺毅慎卻是心心相惜,那種心情,沒有比他體會的更加徹底!
看着藺毅謹,想到過去的種種,藺毅慎苦笑,不由感嘆世事無常…。
過去,他最崇敬的父親,卻是傷他最深的人。而曾經,他無法相容的人,如今生出一股難兄難弟之感。
藺毅謹擡眸看着藺芊墨,面色緊繃,聲音暗沉,“如果說,他厭惡我是因爲韓暮雲;他捨棄藺毅慎,是因爲他再無價值;那麼,楊氏肚子裡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的親孫子,又哪裡礙着他的眼了,讓他這麼容不下去?”
藺芊墨淡淡道,“他容不下的不是楊氏肚子裡的孩子,他容不下的是,在他失意落魄時,藺安的意氣風發,春風得意。他容不得藺安爬在他頭上,不容他逐漸強大。而打壓藺安,抹黑藺纖畫,楊氏肚子裡的孩子是最好的一個工具!或許在藺恆看來,楊柳這樣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進入藺家爲他兒媳婦兒本身就是一個污點。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孩子,這個沒了也無所謂,反正以後總歸還可以再有!”
“說不定在他的心裡,認爲還是爲我好。楊氏沒了,以後還可以換個更體面的給我…”藺毅慎咬牙。
藺芊墨扯了扯嘴角,眼中卻沒一點兒笑意,“也許他就是那麼想的。更重要的是,若不是楊氏命大,孩子堅強,若不是太醫來的及時。那麼…現在一屍兩命的事或許已經成爲事實。而二皇子妃的惡名,藺安教女不善的連帶之責,也必定坐實。到時,藺纖畫這個最大助力失了寵,對藺安的幫助就若一分,藺安名譽受損之餘,還難免會被祖父所不喜,責罰…。”
藺芊墨說着微微一頓,看向藺毅慎…
藺毅慎沉沉一笑,開口,眼底陰戾蔓延,“而我必定會把妻子,孩子的死算到藺纖畫的身上,不遺餘力的去對付她。也勢必會對二房的人恨之入骨,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摧毀二房…。我與藺安斗的你死我活,而我們的好父親坐收漁翁之利,期待着在他歸來之日,我已爲他清除一切的障礙,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藺毅謹抿嘴,面色沉冷,心裡發寒。
藺毅慎冷笑,“本來我以爲,就憑這我這副模樣,在他的眼裡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對我不會再惦記。卻沒曾想,他並沒有忘記我…。竟還謀算着,想讓我用這殘缺的身體爲他對付藺安!”
藺毅慎自嘲道,“也是,我這副樣子活着,對他也是一個污點,是一個拖累。他或許巴望着,我跟藺安來個同歸於盡纔好。那樣,他纔是算是徹底的清淨了。”
藺毅謹心冷如冰,“他做些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被發現嗎?”
“世上沒不透風的牆,會被發現這種結果,他自然想過,只是他並不在意。因爲他覺得成功的機率應該更大些,既然如此爲何不放手一搏,成了他得到更多,就是失敗了,他也不怕。”
藺毅慎冷冷接話,“他確實不怕。因爲藺安就是發現了,要對付藺恆。祖父卻不一定容許,兄弟相殘,祖父不會視而不見。有祖父擋着,藺恆怕什麼。至於藺纖畫哪裡…。”
藺毅慎眼中滿是譏諷,嗤笑,“她用那樣不堪的手段進入二皇子府,二皇子就算是知道了藺恆做的事兒,也絕對不會爲藺纖畫撐腰的。特別藺恆在名頭上還是郡王爺的岳丈。而我,在藺恆的眼中,一個殘疾無未來只能依靠他人來活命的人,以後若是還想過的安穩,就必須仰仗他的鼻息,自然是不能違抗他,得罪他!”
“確實如此,不過,他唯一算錯的就是。我們的關係並不是他以爲的,只是做戲而已。”
“那是因爲藺恆的心足夠的黑暗,他不相信,在經歷了過去那麼的是是非非之後,我們兄妹之間還能和解,還能相互依靠。在他看來,我出事兒,你們不插上一刀就不錯了,如何會伸手幫我一把…。”
藺毅慎說着,坦誠道,“不過,若是無你們的幫助,我確實無能爲力,救不了楊氏,也查不到事實,最後或許真的會如他所願。當時在知道楊氏出事兒後,我殺了藺纖畫的念頭足有千百次!”
“只是這最後的結果,卻也並讓人感到愉快!”
藺毅謹沉沉道,“最後的結果讓人心寒,卻也讓我再不會去期待,期盼他的那一點父愛。也真正明白,作爲藺恆的孩子,不得他的喜歡,不是因爲他們不夠好,而是因爲他們不夠狠,無恥的不夠徹底…”
藺毅慎平淡道,“但作爲他的孩子,我最後沒變的跟他一樣冷血,這是我最大的驕傲。”藺毅慎說着看向藺毅謹,鄭重道,“藺毅謹,過去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
藺毅謹搖頭,“過去的都已過去,無需再提。”
藺毅慎聽了點頭,沒再說什麼。過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
藺恆這次做的事兒,讓藺毅謹,藺毅慎對藺恆,心中最後一點期待,嚮往,均消散,再無痕跡。從此,他藺毅謹,藺毅慎無父,
清楚的認知,決然的斬斷,卻沒人覺得心裡痛快。
父子反目,這不值得慶幸,而是一種悲哀!藺毅謹,藺毅慎,被迫揹負,父子無緣,只剩下怨,…
“關於這些事情,不要告知祖父。”
藺毅謹,藺毅慎聽了點頭。藺昦年事已高,這種絕不會令他歡心,高興的事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說完,屋內沉寂下來。
“不過,藺恆對趙家倒是信任,這樣我齷蹉的事兒都交給趙家來做?”藺毅慎皺眉,疑惑不明。藺恆那樣的人可不會隨意的去相信誰。就憑藺毅謹跟趙家結親這一點兒,不足以讓藺恆完全信任。
藺芊墨淡淡道,“藺恆不是信任趙家,只是作爲狼狽爲奸的夥伴,相互之間的腌臢事兒再多一件也不多。而且,這麼做想來趙家也很願意。因爲若是嫂嫂先誕下長房嫡子的話。那對於趙四小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庶出子息強,嫡出弱,會讓她感到一種威脅…”
藺毅慎聽了,眉頭皺起,看着藺毅謹道,“狼狽爲奸?難道說,你突然與趙家定親,他也存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算計?”
藺芊墨笑了笑,誇獎道,“大哥真聰明!”
藺毅謹沒什麼情緒的,把關於趙家,跟趙四小姐的超凡秉性平白的直述了一遍…。
藺毅慎聽完,說不出話來了。明知那趙四的秉性,竟然還把她許給藺毅謹爲妻,他真是…。說藺恆是禽獸,都侮辱了禽獸這兩個字!
“謹弟,這樣的女人那是打死都不能娶回來呀!”
藺毅謹點頭,“你放心,我就是打光棍一輩子也…”
藺毅謹的話未說完,藺毅慎既鬆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就憑我媳婦那單純的性子,根本被趙四吃的連渣都不剩!”
藺毅謹:…。
藺芊墨翻白眼。
“嘿嘿…。我也不光是爲我媳婦兒擔心,我也是爲謹弟着想,那樣的女人要是娶回來,那得遭多大的罪呀!”
藺毅謹木着一張臉道,“大哥這關心,我感動的差點哭了!”
藺芊墨哼鼻,“這關懷,太招嫌了!”
藺毅慎聽了,笑開,心中那壓抑的感覺舒緩不少,這種難兄難弟的感覺真的很好!
其後的兩天,不出藺芊墨意料,關於藺纖畫粗暴對待庶堂嫂楊柳,致使楊柳差點一屍兩命的消息不絕於耳,在整個京城傳開來。不用細探究,肯定是趙家暗中推動的結果。
流言出,儘快藺安想了各種辦法來壓制,但傳言卻是一點兒未消,
而藺纖畫,包括胡氏都不遺餘力的做着解釋。可惜卻是無法取信於人,畢竟楊柳是真的差點死掉,這點有人在太醫的親口得到過證實。再加上藺纖畫的張揚,跟她接觸過的人都深有體會。
甚至不少人對於藺纖畫憤然的解釋,反而越發肯定的認爲藺纖畫確實是做了惡事兒,不然,她這麼緊張的解釋什麼呀!明顯是心虛嘛…
這適得其反的結果,令藺纖畫大爲惱火,氣急敗壞之下,不顧影月的勸告,跑去找二皇子告狀,哭訴。然,結果…。被二皇子直接送回了藺家,連給藺纖畫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發落完藺纖畫,二皇子赫連冥心情大好,馬不停蹄,顛顛的跑到皇宮去向赫連昌邀功去了…
“父皇,你不是總說兒臣沒魄力,沒腦子嗎?看兒臣這次做的事兒如何?那藺氏跑到兒臣跟前,想跟兒臣吹枕邊風,可兒臣是一個字都沒聽,直接把人給打發回家了。藺家那些麻煩事兒,兒臣是一點兒都沒參合,乾脆利索的解決了…”
赫連冥吃呲着牙,咧着嘴,洋洋得意,滿臉待誇的表情,“兒臣這次做的不錯吧!一點兒麻煩沒給你惹,還給你長臉了吧!我皇家的威嚴,兒子維護的多好…。”
赫連冥的話還未說完,一直喜怒不形於色的赫連昌硬是沒忍住,直接上手了,抄起手邊的奏摺對着赫連冥丟了過去,磨牙,“給朕滾出去!”
喜公公即刻垂首,頭埋的低低的,不敢顯露一點兒情緒,對皇上教訓這蠢萌皇子,不敢窺視一份。只是心裡卻是覺得好笑,忍不住搖頭。二皇子總是這麼會撞點兒…。
前兩日,藺相才以身體不適,治家不嚴,能力有限爲由,向皇上提出了告老還鄉的請求。皇上看出藺芊墨對藺昦的敬重,藺昦留京的必要性,如何會放藺昦離開。當即勸慰了一番,說楊氏的事,乃是丫頭所爲,跟藺家子孫可是沒關係,要藺相不要加負自身,說藺家子孫可都是人才什麼的,等等…
可現在…。皇上那話尤在耳,這邊,二皇子就把人家孫女給遣回去了。這…。
皇上你不是剛說藺家子孫都不錯,說楊氏的事兒是丫頭所爲嗎?可你兒子他顯然不這麼認爲呀!
太打臉了,耳光咣咣直響呀!皇上不鬱悶纔怪。
要是藺相再趁此來請罪,說讓二皇子受委屈了,說教導孩子無方,愧對皇上看重什麼的,再次請辭什麼的,那可就…唉,只能說二皇子這時機抓的也太準了些,這運氣也太差了些,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些…
赫連冥被打,呆呆愣愣,一臉不明所以,“父皇,兒子做的不好嗎?還是說,兒子做的仍然不夠有魄力麼?”
赫連冥還不明白的是,以前他做錯事兒的時候,父皇也最多是罵他幾句,可這次,他自我感覺做的前所未有的好,怎麼還捱打了呢?赫連冥表示特別不懂,怎麼都想不通。
看着赫連冥那副表情,赫連昌手中的茶杯差點也丟了出去,“再不給我滾,以後都別想給我出京…”
連朕都不說了,直接稱呼我了,由此可見,面對赫連冥,皇上也很崩潰,很焦慮呀!
赫連昌這話一出,什麼疑惑,什麼不明,什麼難懂,赫連冥完全顧不上了,嚎一聲,“父皇開恩呀!兒臣這就滾…。”說完,跐溜竄了。
赫連昌:…。撫額!
實在不明白,他怎麼就生出這麼個貨出來。若不是赫連冥長的像他,他實在懷疑,這蠢東西是個野的!
身爲皇家人,哪個不是心眼跟篩子一樣多,偏偏這廝,除了氣死人的本事特別高之外,那是一點兒腦子都沒有…
出了御書房,赫連冥皺眉,撓頭,跟赫連昌一樣煩惱,“錳子,你說父皇是不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錳子!跟在赫連冥後面的小廝聞言,先摸一把汗,每次聽到這個名字,他都覺得心跳較快,跟做了賊一樣心虛的厲害。雖然此錳非彼孟,可錳子仍然覺得很有壓力。
每次二皇子一叫他的名字,衆人的反應,那驚訝,驚疑,眼眸瞪大,不可思議的樣子,每每都讓錳子臉紅心跳的!
他也不想跟孟老仙人諧音同名的,但二皇子爲了顯示自己特別有才華,爲了讓皇上知道他的非同凡響,非要弄這麼個名字,嗚嗚…。
他一個做奴才的,真的反抗過的,痛哭流涕的反抗過,然遺憾的是沒反抗過,最後只能這麼煎熬着,臉紅心跳的過日子!
“錳子!你在做什麼?本皇子剛纔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摸一把汗,錳子低着頭道,“主子,小的聽到了!”
“那怎麼不回答!”
再抹汗,錳子囁囁道,“主子,就是再給小的一百個膽子,您那問題也不是小的能回答的呀!”說皇上的不是…聽聽都是一種罪呀!二皇子還讓他回答,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唉…。跟在二皇子身邊的日子就是這麼刺激,時時刻刻都膽戰心驚的。
赫連冥聽了,挑了挑眉毛,好像才發現似的,“沒想到你還挺機靈!”
錳子乾笑,心裡發苦。他若是夠機靈,當時二皇子給他改名字的時候,他就不該傻愣住!就那麼一愣,在二皇子眼中,那就成了樂暈的意思。
錳子,孟子!就他這隻識幾個字的小廝,竟然得這麼高大的一個稱呼。這是對他學識多大的肯定呀!嗚嗚…就因爲和名字,他在下人中分外不同,只是每每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總是讓錳子心裡悲傷逆流成河!
錳子爲名字持續憂傷間,就聽二皇子幽怨的安慰他道,“其實你就算是回答也沒關係!”
聞言,錳子擡頭,神色不定!二皇子這話不亞於送他去死!
“本皇子在父皇眼中是不着調的,自然而然的教出的下人也是二愣子,所以,父皇是不會給你計較的!”
錳子:…
皇上那是你的父皇,就是再生氣也不會跟你計較。可他卻只是一個奴才,萬一皇上不高興了,那他即刻就魂飛魄散了!
想着,無聲嘆了口氣,弱弱表示,“主子,你剛纔還誇小的機靈來着!”
赫連冥聽了,轉眸看了他一眼,表情怪異,“你當真了?”
呃…。錳子徹底無言了。他好傻,好天真!
赫連冥也很是失落道,“我說的話,父皇可是從來都不相信的,你怎麼就相信了呢?”
錳子聽了,猶豫不決,是先安慰二皇子?還是先自我安慰呢?若是安慰二皇子,搞不好受傷的又是他!
正爲難間,在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後,眼睛閃了閃,“主子,鳳郡王!”
“他那麼大個人,你以爲我看不到!”赫連冥說着,癟嘴,道,“還有鳳璟那張臉,還未走近,就覺得前面開始閃了。”
錳子低頭,好吧!他稟報的有些多餘了。二皇子還說皇上難伺候,他自己也同樣呀!
“鳳郡王!”
“二殿下!”鳳璟停下腳步,微微頷首。
赫連冥直直盯着鳳璟的臉,欣賞的那是毫不掩飾,並配以聲音,驚歎道,“鳳璟,你又變好看了!”
鳳璟點頭,“很多人都這麼說!”
赫連冥聽了,睜大眼睛,頗爲期待道,“父皇也這麼說!”
“沒有!”
赫連冥嘆氣道,“我跟父皇的想法就沒相同過!”說完,看着鳳璟,誠懇探究道,“鳳郡王,你說,我是不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樣呀?”
“二皇子指什麼?”
“腦子呀!”
“沒什麼不同!”
“真的?”
“嗯!”
“那爲什麼父皇見到我,總是橫眉怒目的?”
“這是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確實!”
聽着兩人的對話,錳子覺得頭濛濛的,實在找不到重點是什麼!
“鳳郡王…”赫連冥說着,頓住,皺眉道,“鳳郡王叫着實在有些繁瑣,我直接叫你鳳璟可行?”
“自然!”
“鳳璟…”
“嗯!”
“這樣叫確實順口了不少,聽着也親近了不少…”赫連冥王說着,想到什麼道,“而且,從藺家這方面講,我們也算是半個連襟兒。”
跟在鳳璟身側的鳳和聽了,嘴角抽搐。這輩分輪的,主子又被人妹夫了!
鳳璟聽了挑了挑眉,“臣聽說,藺二小姐已經被二皇子遣會藺家了,如此,半個連襟不成立!”
聞言,赫連冥眉頭皺了起來,很是煩惱道,“是遣回去了不錯,我還特別跑到宮裡來跟父皇表表功。可惜,沒被表揚,反而被訓了一通。我想着,父皇大概對我這有魄力的一舉並不滿意,所以,那什麼畫的,我恐怕還要把人給接回來,唉…。”
鳳和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這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確實!不過,按輩分論,你是不是要叫我一聲姐夫呀?”
“臣下覺得殿下兩字更爲威武一些。”
“可姐夫的稱呼能安慰到我呀!鳳璟,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叫一句來聽聽吧!”赫連冥擺好架勢,準備受那聲姐夫的洗禮!感受那份舒暢。
鳳和低頭,很多人都說二皇子是個蠢的,可在鳳和看來,二皇子其實是個特別難纏的。
看着赫連冥,這一刻鳳璟卻好似看到了藺芊墨,這任性,這歪理,不由鬧心了…。
鳳璟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前幾天,臣下機緣巧合得了一瓶花雕,二殿下可…。”
鳳璟的話還未說完,赫連冥眼睛瞬時大亮,亟不可待道,“在哪裡,在哪裡?讓我喝兩杯…”說着,不待鳳璟回答,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激動道,“花雕呀!我可是好久沒喝到了…”
錳子聽着,趕緊上前,看向鳳璟,緊張道,“鳳郡王,二皇子不能喝酒!”
鳳璟還未開口,赫連冥先跳了起來,“誰說的我不能喝的!我告訴你,本殿下的酒量在整個大瀚,那沒幾個人能比的過…”
錳子聽了默默點頭,沒錯,二皇子的酒量確實極好。同時,二皇子的酒品也跟他的酒量一樣,極端的非比尋常。
別人喝醉,有找事兒的,有倒頭就睡的,有大哭大笑的,還有嘔吐不止的。可二皇子喝醉後…那些他都不做,他就罵人,還不罵別人,就罵自己,罵爹又罵娘…。如此,皇上什麼心情可想而知了。
爲這皇上曾把二皇子吊起來打過,還扔他進宗人府過,可惜…均是沒效果,喝醉了,他照樣罵爹。他自己罵的痛快了,可聽的人卻是欲活不得,欲死不能呀!太折磨了…。
每當這個時候,錳子總是忍不住感嘆,皇上也有不容易的時候呀!這麼個糟心兒子,鬧心不足以形容。皇上沒被氣得一佛昇天,可見內心是多麼的強悍。
二皇子也知道自己這個毛病,可偏偏又好酒。就爲這個,他就不愛待在京城,喝醉了還沒罵一句,就被他爹聽到了,這壓力太大了!
爲此,二皇子經常出京,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面。喝醉了還罵,皇上聽不到,伺候的人聽到了也一句不敢往外傳。如此,皇上也睜隻眼閉隻眼就當不知道,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他也改不了,圖讓自己生氣麼!
皇上自當不知道,二皇子少了那份壓力,更是喝的痛快了,嘴巴也過癮了!
“璟兒,別聽這小子渾說,走,我們喝一杯去!”鳳郡王,鳳璟,現在直接變璟兒了,看來酒的魅力在二皇子這裡果然非同凡響呀,他都開始肉麻了。
“喝酒麼?”
“自然是喝酒,還要喝個痛快!趕緊走…”
“我喝完了!”
赫連冥臉上的熱情沒了,臉直接耷拉了下來,“你逗我玩兒?”
“不敢,只是連襟兒都愛開這種玩笑!”鳳璟說完,風情雲淡的又補了一刀,“那花雕的味道果然極好,讓人回味無窮。”
赫連冥聽了,咽口水,嘴巴繃成一條直線,眼睛狠狠的瞪着鳳璟,他再也不想跟風璟做什麼連襟兒了。花雕都跑了,再叫姐夫也安慰不了他。
錳子嘴角抽搐,這也行!鳳郡王太能忽悠了。
“鳳璟!”
“在!”
錳子心不由跳了跳,二殿下不會是惱火了,要治罪於鳳郡王吧!若是那樣的話,肯定又會被皇上修理了!
錳子分外擔憂,緊張間。只聽,赫連冥繃着臉,鄭重問道,“你每天對着芊墨郡主你是什麼感覺?”
錳子:…。我倒!二皇子的思路跟他永遠不在一個路上。看來,他這輩子做二皇子的心腹是無望了。這認識,實在令人心碎。
鳳璟眉頭動了動,淡淡道,“殿下好奇?”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給我一樣鬧心。我皇府那個也是藺家女,雖然是側妃,可每次看到她,我都覺得胃口很不好。你呢?”赫連冥直直的看着鳳璟,期望他們能同命相連。那樣,他會感覺好很多。
鳳璟看着赫連冥,眯了眯眼,高深莫測道,“一言難盡,馨竹難書!”說完,拱手,擡腳走人了。
跟二皇子說話,還是很費腦子的。
鳳璟撤了,赫連冥卻是完全沒聽懂,轉頭看着錳子道,“鳳璟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是鬧心呀,還是舒心呀?”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
“你不是挺機靈的嗎?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赫連冥不滿意,錳子想哭了,機靈什麼呀!那都是他的錯覺。
“算了,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本皇子直接去國公府走一趟好了!”
聞言,錳子神色不定,“主子,你的意思是…。”
“去看看我的郡主妹妹去!”赫連冥說的理直氣壯。
錳子聽了,不由道,“主子,若是這麼輪的話,郡王爺應該叫您大哥纔是吧!”
赫連冥聽言,不置可否,“他把花雕都喝光了,誰管他叫什麼!”
錳子不說話了。二皇子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善變,任性!
這邊,鳳璟從御書房出來,得知赫連冥去了國公府探望藺芊墨,眉頭不經意皺了起來,感覺不是不好…。因爲感覺,藺芊墨跟赫連冥會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