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肖家
鳳璟死了!鳳璟死了!
聽到這一消息,肖淓第一感覺,是笑話。鳳璟會死?那冷心冷情,無所不能,無所畏懼的鳳璟會死?
“不可能,不可能…”肖淓看着楊氏,搖頭,肯定道,“鳳璟絕對不會死,你定是弄錯了,聽錯了!”
楊氏聽了,嗤笑,“剛開始聽到我也不相信。可惜,事實上他確實是死了,現在整個大瀚都傳遍了。”
“這不可能,鳳璟他怎麼可能會死?”肖淓抿嘴,氣惱,“你就算是想膈應我,也不用拿這莫須有的事兒來嚇唬我,我告訴你,沒用,我是不會相信的!”
“不相信你可以去問你大哥,這消息你大哥已經向陵城的知府確認過了。知府大人也已親口證實,鳳家鳳郡王在回來的途中,被西域的皇子給用毒害死了。所以呀,我還真不是在嚇唬你,而是你兒子,我們了不得鳳郡王真的死了!”
楊氏說着,臉上帶着惡趣,心裡覺得解氣,“鳳璟還想用我兒子,要挾我,現在好了,他自己先死了!哈哈哈,這就是報應,報應…。”
肖淓搖頭,怔忪,不相信,“不會的,不會的,鳳璟不會死…。”
“你兒子就算再厲害他也是人,又不是神,是人都會死!這下好了,你終於可以省心了,再也不用因自己兒子的不孝順,鬧心了!”
楊氏嘲笑,直白道,“不過,沒了鳳璟那不孝順的兒子,你這郡王母親的身份,也隨着消失了。鳳家你是再也回不去了,同樣的,這肖家…。呵呵…。”剩下話,楊氏沒說完,可再傻的人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肖淓抿嘴,“你想說,肖家也沒我的位置嗎?”
楊氏聽了,呵呵一笑,“看來你最近聰明瞭不少,聽得懂人話了。”
肖淓聞言,沉着臉道,“肖家是我的孃家,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有我的位置,你沒資格說那話。”
聞言,楊氏忍俊不禁,瞬時笑出聲來,滿滿的譏諷,嘲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你沒聽過嗎?出嫁前,你是肖家的女兒,肖家自當有你位置。可現在…。你是鳳家的棄婦,是死了兒子,無依無靠,更無依仗的剛說你變聰明,看來還是高看你了。果然,生來是蠢蛋,到死也不會變。”
“楊氏你說話不要太過分…。”肖淓惱火。
楊氏冷哼一聲,道,“我是實話實說,告訴你真相。讓你認清自己,別總是自以爲是的以爲自己都了不起,多了不得。一個被夫家厭棄的女人,一個死了兒子的婦人,你還有什麼資格可囂張的?我若是你,我早就找根兒繩子上吊了。也就你還這蠢貨還有臉活着,還敢在自個娘和你大哥的面前告自家嫂子的狀,說我虐待你!”
楊氏說話越發的刻薄,對肖淓的容忍,隨着鳳璟的離世,一併消失無蹤了,再不忍耐,“真是愚不可及的徹底,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站的是誰的地方,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誰的?我給你一口吃的,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你卻還想暗中給我使絆子?抹黑我?你這良心是被狗吃了?沒眼色,沒腦子的東西,這種蠢事兒也就你這蠢貨做的出來。”
“你…。”肖淓臉色乍青乍紅,難堪至極。這些日子,她吃的是糙食,穿的是粗布,楊氏,馮氏還經常給她臉子看,還有郭珠兒那賤丫頭,還總是偷她的飯菜吃。這些,她都忍了。她不予給她們計較。可今天,楊氏竟然公然的辱罵她,羞辱她,肖淓實在難忍。
“你這毒婦,身爲長嫂,竟然當面謾罵自己的小姑子,你實在是…。”
“你又想說我是沒規矩?還是想說我沒教養?”楊氏冷嗤一聲道,“你自以爲自己教養多好?如果你那麼好,怎麼會被拋棄?哼,也不過就是出身比人好,運氣比人好而已,其他你還有什麼呀?可惜,就連這些也被你自己作沒了。不但人蠢,心也夠冷。鳳璟都沒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跟我辯這些有的沒的!你這做孃的,心可真是夠狠的…。”
“我說了鳳璟沒死,他不會死!”
“這麼不願接受?是真的爲他不值,爲他感到心痛?還是,只不過是害怕鳳璟沒了,你再也回不了鳳家了?”
肖淓聽着,沉聲道,“無論鳳璟有沒有,我都可以回鳳家!”
楊氏聞言,用力捶了捶心口,“每次跟你說話,我這心裡總是悶的不行。一句話能把人氣的半死,這應該是你最大的本事了!鳳郡王若泉下有知,聽到你這句話,一定會很慶幸有你這麼一個好母親!”
因爲鳳璟帶她兒子去戰場一事。楊氏對鳳璟那是打心眼裡惱恨的慌。可這一刻,看着肖淓,她可憐鳳璟!
“楊氏,你少給我冷嘲熱諷的,我告訴你,鳳璟沒死!”
楊氏擺手,“我也不跟你擡槓。你不是問過我,我們以前對你好,是真心的?還是虛僞的只是爲了得到好處纔對你好嘛?過去因爲鳳璟在,我沒回答你。但是,現在可以了。”
肖淓聞言,神色不定,心裡莫名不安,排斥,“你又想忽悠我?”
“呵呵…。忽悠你?我還真沒那麼善良,你也沒那麼大的臉面!”楊氏口舌刻薄至極,冷漠道,“今兒個我不防坦白的告訴你,讓你也都明不明白!”
楊氏看着肖淓,眼中厭惡滿滿,毫不掩飾,“對你,我從來就沒喜歡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都同樣的令人厭惡。”
楊氏話出,肖淓臉色頓時爆紅,氣的,“楊萃嵐,你竟敢這麼說,你…。”
“我爲什麼不敢?我就說了你能奈我何?”楊氏面無表情道,“是想拿鳳家大奶奶身份壓我,還是想拿鳳郡王的嚇唬我?或者,又要慫恿你哥休了我?”
楊氏話落,肖淓臉色微變,神色不定。
“想讓你哥休了我的事兒。你和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想知道並不難。連你爲何想你哥休了我的理由,我都清楚的很。”
肖淓聽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楊氏看了,冷笑,“就因爲我出身沒你高,就因爲我識辯不出京中那上好的胭脂水粉,看不出你肖大小姐,鳳大奶奶身上處處暗藏的富貴。就因爲你一時看不上我。就在公公面前說,這麼粗鄙的我,如何能爲肖媳?一句話,捱了公公一通訓,你心裡不愉,轉頭慫恿你哥哥休了我,還說什麼,要在京城之中給肖遠找個更好,更體面地…。”
楊氏說着,不由紅了眼,舊恨,心頭的刺,想到就恨的不行,咬牙切齒,“你也是女人,難道你不知道,被夫家休棄,等於是要了一個女人的命嗎?可你,因爲自己春風得意,而我讓你一時的掃了興,就能生出那樣歹毒的念頭,你何其惡毒。這樣的你,你說我會喜歡的起來嗎?”
“我…我當時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說笑而已,並不是真的…。”
肖淓辯解的話還未說完,既被楊氏惡聲打斷,“放你的屁!這種事兒也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嘛!若不是公爹他老人家睿智明斷,真聽了你這混賬的話。我恐怕二十年前都已經死了,現在骨頭都爛掉了。動過那惡毒的心,現在竟然說只是一句玩笑?說這話的時候,那口水怎麼沒嗆死你!”
肖淓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那時她剛嫁給鳳騰,被京城的浮華,鳳家的華貴,還有鳳騰的風采所迷倒。當時確實春風得意,得意過了些,可她真的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想讓肖遠休了楊氏。沒想到這事兒楊氏竟然知道,還記到了現在。真是…
“這事兒就算是我不對,可都過去這麼多年來,有必要記到現在還揪着不放嗎?”
楊氏聽了可笑,“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若是有人慫恿風騰休了你,你是不是也無所謂?”
“我…。”肖淓一噎,隨着道,“只要她不是成心的,我就…我就不會計較。”
“你可真是大度呀!”楊氏滿臉譏諷,說完,直接呸,“虛僞的真令人噁心!”
楊氏那粗鄙的動作一出,肖淓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楊氏懶得看,也不想再跟她多說,直接道,“對你,從前喜歡你的人,沒有!現在更沒有。過去對你好,只是因你的身份,我們惹不起。再來,也確實想用你討些好處。不過,你的能耐在哪裡擺着,縱然你爲鳳家媳,卻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對你,說指望你,那都是貶低我們,真心指望你的都是傻子!因爲指望不上只能利用,可就連利用,你也沒給我們機會,我們還沒開始,你就先離開了鳳家,給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當時你大哥,二哥差點沒掐死你!所以,實話告訴你,過去你以爲的好,也不過是因爲有鳳家在哪裡站着,因爲你有一個爭氣的兒子在你身邊站着。因此,就算再惱你,再恨你,我們也不敢動你。”
“若是沒鳳家,沒鳳璟。你,肖淓,在我們眼裡什麼都不是。肖淓,對你,不是我們變了,而是你自己一直都惹人嫌。過去你春風得意,丈夫有身份,兒子有本事,我們忍着你,讓着你,供着你。現在,丈夫拋棄了你,兒子歸了西。我們再沒有忍你,讓你的理由了。”楊氏看着肖淓青白交錯的面容,沉沉一笑,“鈴鐺!”
“夫人!”
“去把肖姑奶奶的東西給我搬到郭珠哪裡去,從今天開始,她們吃住一個樣兒。”
“是!”
“楊氏,你敢…。”
啪…。一個巴掌揮去,告訴你,她敢!
“對你,我再無所顧忌。就憑你過去對我做的事兒,我能給你一塊遮風擋雨的模木板,給你一口熱飯,已是我仁慈大義!”
肖淓捂着臉,眼圈紅了,眼中盈滿怒火!
楊氏完全不以爲意,冷冷道,“你的尊貴,來自你的父親,你的丈夫,還有你的兒子。可你父親卻不止你一個兒女,你丈夫也不會只有你一個女人。只有你的兒子,只有你一個母親,鳳璟纔是你最大的依仗。可惜,你從未對鳳璟奉獻過什麼,對他抱怨反而一堆。現在,他死了,我讓你提前領會一下,老無所依是個什麼滋味,想來那樣或者能令你想到鳳璟在時的好處。我這也算是爲鳳璟出口惡氣,爲他討回一個公道!”
楊氏說完,無視肖淓的怒氣,轉身離開。
肖淓站在原地,捂着臉頰,眼淚流下,心口發涼。難道都讓藺芊墨說中了嗎?肖家對她從來就沒任何情義?過去她看到的好,以爲的好,都只是因爲她的身份?不…。她不相信。
這都是楊氏的一面之詞,特別楊氏跟她還心存怨懟,所以,楊氏的話不足爲信。她不能相信,她要去問問肖遠,肖磊,他們是她的至親,他們對她肯定不會沒一點兒兄妹之意的!
肖淓這麼想着,心裡卻是沒一點兒自信。她腦子笨,可也不是純傻子。過去幾個月,若是肖遠和肖磊心裡真的有她這個妹妹,就不會任由楊氏,馮氏欺負她了。也不會他們經常吃肉,而她每天喝粥了!
肖淓想着,眼淚掉的更兇了!還有鳳璟,他真的死了嗎?若是真的,那…那她該怎麼辦?肖淓忽然慌了。強壓下,暗道,不怕,不怕…她還有風騰,還有風騰!
鳳騰說了,在她危難時,若是能看到肖家對她的好,他就傾力幫助肖家成爲京中權貴。反之,若是肖家對她不好。那麼,她也要徹底舍了肖家,安心的做她的鳳家大奶奶!
當時,肖淓心裡正爲肖家不平,心裡也相信肖家對她是真心的疼惜。所以,一時衝動,又覺必勝,不假思索的跟鳳騰千了和離書。可是現在…
肖淓抹去臉上的淚,臉上的麻麻的痛意,還有這幾個月所受到的待遇。告訴她,她可能錯了!她也後悔了,她要回鳳家,回到鳳騰的身邊,重新做回她尊貴的鳳家大奶奶。等到她回到鳳家的那一天,她一定要讓今時今日羞辱她的人,好看…
想着,肖淓眼中溢出一抹暗紅色,是興奮,是期待,是激動,十分想看楊氏驚駭,後悔,向她跪地求饒的樣子!
心中真切的憤怒,輕易壓過了鳳璟離世,這一虛幻不真切之事。感覺不到真實,也生不出太大的感覺。
一邊的鈴鐺,看着肖淓灼灼發亮的眼睛,心裡不明,都這個時候了,肖淓到底在興奮個什麼勁兒?她是不是瘋了…。
鳳家
“大爺,陵城的信!”
鳳騰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下去吧!”
“是!”
小廝躬身退下,鳳騰看着信函上熟悉的字體,神色淡淡,“咳咳…。”咳嗽起,習慣性以拳抵在脣邊,意圖減緩咳嗽帶來的不適感,順手把手中的信函放在燭火上,看着它燃起,點燃,丟在地上,看着它化爲灰燼。
“來人!”
“大爺!”
“把地上清理一下。”
小廝聞言,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沫,眼神微閃,而後垂眸,蹲在地上,把東西清理乾淨,隨着退開。
鳳騰靜靜的品着手裡的茶水,神色淡淡,情緒不明!
“藺芊墨,你害怕嗎?”
藺芊墨聽了擡眸,這是薑蓉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了。
“害怕!”
薑蓉聽了,點頭,“我也害怕!”
說完,兩人沉默。害怕什麼,不願意多說,各自心明。因爲害怕的太多。害怕他們就此無蹤,害怕他們身殘在受苦,害怕他們孤立無助,無力自救,默默等死,害怕…。太多!
薑蓉看着藺芊墨,道,“你哭過了嗎?”
“好像!”
“我沒哭!二皇子不准我哭,他臨走的時候特別交代我,若是他出事兒,只要沒看到屍體,都不許我哭,說不吉利,說他本來沒事兒的,說不定就被我哭出事兒了。所以,我不哭!”
“嗯!二皇子說的很對!”
薑蓉用力點頭,表示極力贊同,“相公說話從來有理。他的話我從不懷疑,包括他喝醉酒說出來的話,我也都認爲是正確的!”
藺芊墨聽言,扯了扯嘴角。確實,赫連冥罵赫連昌的話,絕對無錯。
薑蓉說完,從腰間拿出一塊沉木令牌,放在藺芊墨面前。
藺芊墨不明。
薑蓉看出藺芊墨的疑惑,垂眸,輕撫令牌,“相公素來不得寵,手裡沒實權,宮裡無人護,百官不相幫。現在他出事兒,我無人可求…”說着頓了一下,擡頭看着藺芊墨,坦誠道,“而且,我也不信任他們。相公走的時候也吩咐我,讓我不必去找他們,去低那個頭。這些年來,他用自己的錢財也養了些人。萬一他遇到什麼事兒,那些人堪用。現在,我已經把人召集齊,今天過來交給你,讓你來安排指揮,看到令牌,他們就會聽令於你。”
藺芊墨聽了,眉頭皺起,“爲什麼給我?”
“這是二皇子吩咐的!他說,你無論是心智,還是謀略都比我強上太多。這些人在你的手上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在尋找鳳郡王的事情上你是最用心的那個,所以讓我找你。請你對尋找鳳璟所做的安排,也同樣用在他身上,那樣他獲救希望就會多上許多。”
藺芊墨聽言,淡淡道,“二皇子太高看我了。”
薑蓉聽了扯了扯嘴角,“相公說的果然沒錯。”
“說什麼?”
“相公說,你肯定不會接手!一來,你不信任那些人。二來,是他皇子的身份。你不想費了力又惹了麻煩!事後他出事兒,你被人病垢。相公說的可對?”
“二皇子睿智!”赫連冥果然不簡單。
“相公說,你若願意幫忙,他願意告知一事作爲交換。”
藺芊墨聽言,眼底極快的閃過什麼,卻沒說話。
薑蓉也不再多說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密封的信函放在藺芊墨面前。
“這是相公最後交代的,是什麼我不清楚。不過,相公說,願不願幫忙都隨你,要我不要強求。因爲這事兒若是放在他身上,他一定不會幫。原因,無法相信!”
薑蓉說完,忽然在藺芊墨面前跪下,隱忍着眼中的淚水意,看着她,“相公讓我不要強求,我不違背。只懇求你,你在命人尋找鳳郡王的時候,也幫忙找找我相公,希望救鳳璟的時候,也能給我相公治治傷,請不要忽視他,求你…”
藺芊墨擡手,擦去薑蓉眼角溢出的淚花,“好…。”
“藺芊墨,謝謝你!”
“不謝,只願我們早日找到他們。”
“嗯!”
要說的說完,薑蓉起身離開。
藺芊墨看着手裡的信函,靜默良久,打開,展開,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微變,眼底神色變幻不定…。
看完,收起,神色隱晦不明!這若是真的。那,赫連冥他可真是好樣的。
沉寂片刻,把信函放入袖袋中,起身,往主院中走去。
藺芊墨去到,看到鳳老夫人正在喂國公爺喝粥,看到藺芊墨,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墨兒來了!”
“嗯!”藺芊墨走進,“祖父今天怎麼樣?”
“還好!”
藺芊墨聽了,伸手探了探鳳霆的脈搏,片刻收回手。
鳳老夫人隨着開口,“怎麼樣?”
“如祖父所說,還不錯!”
鳳老夫人聽了面色舒緩一分,“那就好!”
國公爺聽了,拿過鳳老夫人手裡碗,直接把粥倒入口中,把碗遞過去,“再給我盛一碗。”
鳳老夫人知道,他這是跟藺芊墨有話說,又不想讓自己聽到,跟着擔心。心中明瞭,接受鳳霆的好意,起身,“你等着,我去給你盛去。”
“嗯!”
齊嬤嬤隨着老夫人離開,國公爺開口,“如何?”
“中途未遇到龍衛。他們在趕到護城時,哪裡已有了龍衛的蹤跡!”
國公爺聽了,眼眸瞬時沉了下來。看來,赫連昌是早有預謀,鳳璟身邊之人,且是信任之人出了異心。
藺芊墨看着國公爺的神色,淡淡開口,“我現在除了懷疑,鳳璟身邊出了間隙,我還懷疑,此次大瀚跟西域,昭和之戰,或許別有內情。”
“別有內情?你指什麼?”
“對於攻打西域,赫連昌御書房之中,那一瞬間的遲疑,讓人懷疑。雖然收復西域存在一定的難度,可給藉由鳳璟出事一事,再次給西域一個威懾,趁機表現一下他身爲帝王的威勢,還有對鳳璟的維護,對鳳家的看重,藉此在大瀚百姓心中,提升他身爲君王的仁義,威盛,他應該還是十分願意的。如此,他當時猶豫的理由是什麼呢?”
國公爺聽言,眉頭皺起,漸漸面色開始發緊,緊繃,看着藺芊墨沉聲道,“你懷疑,這整件事兒是一個局?”
“是!”
“細說!”
“是赫連昌與西域,昭和新君的一個圈套。赫連昌藉此機會除掉鳳璟。而西域,昭和趁此亂,藉由赫連昌之力除掉皇室勁敵,藉此登基爲帝,再向赫連昌表忠,進貢加倍,割地求尊。”
國公爺聽了眼睛微眯。
“人心險惡,帝王之心卑鄙更是深不可測。爲了收回鳳家的兵權,看鳳家受挫,赫連昌沒什麼做不出的。再說,這樣的聯盟,對赫連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傷了鳳家,還從西域,昭和收回了更多的好處,如此,他何樂而不爲呢?不過,也因爲是盟友,他對於攻打西域,也有了遲疑的理由。”
國公爺聽完,嘴巴繃成了一條直線,“若真是如此…。令人難容!”
大瀚的軍士,爲何守護邊關安寧,西域和昭和的動亂多少人爲此喪命。可身爲帝王的赫連昌,竟然和西域,昭和的人打成了同盟軍,以大瀚軍士的性命爲代價,來清除鳳家!
藺芊墨看着國公爺,淡淡一笑,風輕雲淡,“就算不是,我也要讓它變成是的。”
鳳霆聞言,心頭一震。
藺芊墨直視國公爺的眼睛,淡漠道,“赫連昌已不配爲帝。”
國公爺聽了,沉默。良久,開口,聲音乾澀,“若立新君,你選誰?”
“當然是我們的太子殿下,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應當有他來繼位!”
對於藺芊墨的話,國公爺表示懷疑,“真言?”
藺芊墨沒說話,從袖袋裡把薑蓉給她的那份信,遞給國公爺,“祖父看看!”
國公爺拿過,展開,看過之後,跟藺芊墨反應相差無幾,神色變幻不定,“這是…。”
“這是二皇子妃給我的,是二皇子所寫。”
國公爺聞言,心口一窒,“赫連冥…。”
“若是真的,無法否認,二皇子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皇家從來就沒簡單的人。”
“確實如此!”
若赫連冥信上所言是真的。那,赫連皇室,可真的要重新洗牌了,一次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