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貴女各自期待 相府貴女 看書窩
隨着赫連冥,鳳墨安,鳳念墨進京之日的逐漸臨近。影一清晰的發覺,赫連逸情緒起伏越發明顯,一大症狀,他開始時不時的走神了。
致使,朝堂之上的一些老臣,下朝之後,忍不住問他,頗爲關心道,“影護衛,皇上可是龍體不適嗎?”
“無,皇上身體康健,只是最近稍微有些疲累,各位大人無需擔心。”影一很官方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臣們聽言,臉上表現出放心來,不過,至於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影一不擅長,也沒什麼興致跟他們打什麼官腔,簡單的迴應之後,既去了御書房。
衆大臣,也識趣不再多言,快速離開了。皇上的心思,太難琢磨,關於這一點兒,某些個自以爲聰明,可現在墳頭上已長滿草的亡命之官,已很好的爲他們證明了這一點兒。所以他們還是安分些好,那樣才能活的更久。
御書房
赫連逸手裡拿着奏摺,可手和眼卻停在一頁,長時間未動。
不用費心探究,已然明瞭,赫連逸又在走神了。
而爲何心不在焉,也並不難猜。
“影一。”
赫連逸忽然開口,影一擡腳上前兩步,“主子!”
“他們現在走到哪裡了?什麼時候到?”
他們指的是誰,影一心裡明瞭,開口,“今天下午應該就入京了。”
赫連逸聽了沒說話,手裡的奏摺卻完全放下,視線移開,停駐在書案上的畫軸之上,靜靜看着。
影一看此,靜默,片刻,“主子,可要屬下去迎迎?”
赫連逸搖頭,“他們若願來,自回來,若是不想…。我再不想去勉強什麼。”
雖想見到墨安,念墨。但赫連逸卻不想再給藺芊墨一絲壓力。更不想她再感到不安。
“一切順其自然吧!”
影一垂眸,“是!”
雖說順其自然,可主子依然十分期待吧!因爲,鳳念墨長的跟芊墨郡主很是肖相。
只是,看到她,主子不知道會是何種心情?應該是更加想念吧,對那個身在遠方,此生無緣的女子!
午時,御膳房剛把飯菜送上,太監既來報,“皇上,冥王爺到,現在殿外候見。”
赫連逸聞言,拿着筷子的手驟然一緊,影一也莫名感到緊張。
“宣見。”
“是!”
太監退出,影一看到,他的主子在整理衣服。那動作落入眼中,影一不可抑止,心裡難受的厲害。
少卿,人影晃動,然,只有一人!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赫連冥雙膝跪地,以臣子身份,先行大禮。
看着隻身一人的赫連冥,影一眼眸微縮。赫連逸眼中溢出一抹澀意,而後隱沒,溫和道,“起來吧!”
“謝皇上!”
赫連冥起身,看着桌上的飯菜,臉上揚起笑,“這荷葉肘子,侄孫可是一年沒吃到了,想念的厲害呀!”
赫連逸聞言,淡淡一笑,“知道你會掐着點兒過來,早就讓御膳房備着了。坐吧!”
赫連冥聽言,臉上笑意加深,“還是皇爺爺疼我。”說完,毫不客氣坐下,由內侍伺候着洗過手之後,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邊吃,邊嘆,“嗯!還是那個味兒,真是百吃不膩呀!”嘴巴里還沒嚼完,筷子又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看着滿桌的美味,看向赫連逸道,“皇爺爺可是想侄孫了?”
赫連逸抿了一口酒,隨意點頭。
赫連冥看此,笑開,“怪不得今年的菜色,比起往年都豐富!”
影一聞言,眼簾微閃,而後低頭。
赫連逸放下酒杯,淺笑,“喜歡就多吃點兒。”
“好…”赫連逸吃的歡暢,毫不客氣。
那吃相,嚴格的講,很是御前失儀,不過,赫連逸卻一點兒不討厭。因爲赫連冥那愛吃的模樣,有某個女人的影子。
赫連逸看着,嘴角笑意淺掛,未曾消散。
吃到一半兒,赫連冥稍稍解了饞,灌了一盅湯,想到什麼,道,“對了,臣這次進京,墨安和念墨也隨着來了。”
赫連逸聞言,眼簾微動,而後點頭,“我已知曉。”
“他們說,這會兒晌午了,不便叨擾皇上,所以,等下午再過來給皇上請安。”赫連冥說的那個隨意,風輕雲淡。
影一聞言,心頭一緊。
赫連逸眼中情緒變幻,“他們…。說要過來?”
赫連冥看着赫連逸點頭,“自然是要過來,並且還給皇上準備了禮物。”
“是…。是嗎?”
“嗯,不過準備了什麼臣倒是不知道。墨安和念墨這兩個小傢伙難纏的很,特別是念墨。我本來還想替皇爺爺打探一下的,可我剛張口,她就給我按了一個偷窺,肖想皇上物品的名頭。”
赫連冥說着,輕哼,“那丫頭長的跟藺芊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那性子,卻是完全隨了她爹,真是一點兒都不討喜。”
赫連逸聽了卻是笑了,心潮涌動。思緒飄散,真的跟墨兒長的一樣嗎?
想着,看向赫連冥,“他們喜歡什麼?你看,朕是不是要準備些什麼?”
赫連冥聽言,眼底劃過什麼,而後又消失無蹤,擺手,“皇上就做好心理準備就好,其他都不需要。”
“這個,好像最不容易…”赫連逸笑的無奈,也期待。
赫連冥心情複雜。
鳳家
鳳墨安,鳳念墨回來,鳳家人圍坐一團,對於他們的到來,表示熱情歡迎。
墨安,念墨對於鳳家衆人,也表現的分外知禮。問安長輩,問候平輩,關心小輩兒。
看着臉上笑意不曾斷,笑的溫和又平和的兩個人,鳳肣心情一時複雜,比起寡淡的鳳璟,古靈精怪的藺芊墨,這兩個孩子更爲內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次體現。
不得不說,鳳璟和藺芊墨過去雖然多有磨難,可相對的,他們擁有的也是他人奢求不來的。
“安兒,墨兒,你們父親,母親可好?”張氏笑問,滿臉慈愛。
鳳墨安點頭,那跟鳳璟相似的面容,笑意盈盈流轉,風華已現,“爹爹和孃親均安,來時讓晚輩問候大伯,伯孃安好。”
“好,好…我們都很好,就是特別惦念他們。不知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京一趟。”張氏頗爲關心道。只是此關心,卻隱含深意。
鳳墨安淺笑不散,“多謝伯孃掛念,只是爹爹和孃親暫無回京的打算。”
張氏聽言,心裡一鬆,臉上卻滿是遺憾,“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看看就好了,你曾祖父和曾祖母很想念他們。”
這話聽着,有那麼些意味深長的味道。比如,兩位老人這麼想念他們,他們竟然不知道回來看看。這可是不孝呀!
張氏明明是不想人回來,卻又因爲看到國公爺和老夫人,對鳳墨安,鳳念墨兩人那種喜愛,忍不住的又想刺一句。他們這些常年在跟前盡孝的,竟然不如這鳳璟一家常年在外的。想着,心裡不免就不平衡了。
鳳念墨聽了,轉頭看向國公爺和鳳老夫人,“我怎麼覺得,曾祖父和曾祖母更加想念的是我跟墨安呢?”
鳳墨安點頭,“我是同樣感覺,所以,巴巴的回來了。”
兩人話出,國公爺面色舒緩開來,鳳老夫人頓時笑開,“當然更是惦念你們。”
鳳肣看了張氏一眼,隱帶涼意。張氏垂首,不敢再多言。
鳳念墨輕笑,“孫女跟祖母心有靈犀。”
“那是,也不看看我的念兒是誰…”
“好了,都見過禮了,你們先下去吧!”國公爺開口。衆人起身,簡短的表示熱切,而後離開。
屋內靜下,鳳老夫人伸手拉住墨安和念墨,臉上歡喜之意加深,眼裡滿是欣慰,“真是長大了,長大了…”
“嗯,已經可以孝敬曾祖父和曾祖母了。”
鳳老夫人聽言,笑開,眼中卻溢出水色。曾經弱小的躺在她懷裡的兩個小人兒,現在也已對他們說孝敬了。
國公爺看着心裡也頗爲感慨,更是驕傲,果然是璟兒的孩子,看着就是順心,讓人不由就想偏心。
“你爹爹,他現在怎麼樣?”
“我爹眼睛好多了,雖無法恢復到未傷之前,不過,睹人視物眼無障礙。”
“真的?”國公爺和老夫人難掩喜色。
“是!”
“這可真好,真好…。”
雖然鳳璟來信說,他已經好了很多,不過,他們總歸是半信半疑,現在,聽墨安這麼說,鳳璟應該是沒有哄他們纔是。
“不過,我爹眼睛雖好了許多,可心情卻是不太好。”鳳墨安嘆氣。
“怎麼?又遇到什麼事兒了嗎?”國公爺皺眉。
鳳念墨清淡道,“我娘有身子了,我爹…。正憂傷。”
憂傷的很是厲害,連帶的看他們都開始各種不順眼。而這,也是他們隨同赫連冥進京的最大原因,不然,他們應該會等到春暖花開再來的,可惜,
父親大人心情不好,他們只能退避。希望回去時,孃親已經把火給熄滅。
國公爺和鳳老夫人聽言,面面相覷,一時驚疑不定。
青山綠樹,碧海藍天,山川瀑布,花鳥魚蟲…
處處景緻,各種清幽,一處世外田園。
當初,鳳璟,藺芊墨帶着兩個孩子離開。沒多久,藺毅謹亦隨其而來。其後,還有各處奔走擴充商途的陰嗜,也是時常在此停留,包括冷燁,赫連冥,赫連帆等人也會時不時的突然冒出。
所以,鳳璟,藺芊墨雖遠離繁華處,但日子卻仍然很是熱鬧。
面對這一境況,藺芊墨道,“我們的家,你們的旅店。如此,住店別忘交錢。”
“這個沒情義的女人!”陰嗜憤然的看着藺芊墨。藺芊墨則是淡笑的看着飛檐走壁,武功一流的衆鳳衛,對着陰嗜搖手,笑的意味深長,完全無良。
飲嗜繃着臉,哼哼着奉上銀票。看藺芊墨手指沾口水,眼睛晶亮,數銀票。呲牙咧嘴…。
“鳳夫人,我天南地北走動,結識了不少會做美味佳餚,各方風味的廚子。鳳夫人若是有興致的話,我每次過來的時候,帶上一個過來,這樣鳳夫人穩坐家中不動,就可嚐遍天下美食了。”冷燁看着陰嗜交出那厚厚一打銀票,微笑開口,試圖來個條件交換。
藺芊墨聽了,瞬時笑開,“這樣極好!”
“那…”
“你不用交住宿費了,就只交伙食費吧!”
冷燁:…。
陰嗜哈哈笑,想從藺芊墨這裡佔便宜,怎麼可能!
今天各具魔性的人,再次重聚。明顯感到院中氣氛不對。
望着院中,相對而坐,大眼瞪小眼的男女。藺毅謹,陰嗜,鳳和,冷燁等縮在角落,靜靜的偷窺着,同時,還不忘嘀咕,打探。
“發生什麼事兒了?鳳璟怎麼那表情?丟錢了嗎?還是蛋碎了?”陰嗜靠近藺毅謹輕聲嘀咕着。
“鳳侯爺沒丟錢,而是要當爹了。”早一步到來,已經知道某個內幕的冷燁低聲回答道。
陰嗜聽言,一愣一驚,瞪眼,說話不經大腦,順嘴蹦出,“藺芊墨這是要老蚌生珠!”
這四個字一出,鳳和臉黑了,藺毅謹臉青了,兩人一致轉頭,同時伸手,一個捂嘴,一個下狠手,對着陰嗜就是一通痛揍。
冷燁默默看着,淡定的袖手旁觀,一點兒搭救的意思都沒有。
要說藺芊墨今年也纔剛入三十歲,說老蚌那真是太過了。只不過,這時代女人,生孩子這種事兒一般在二十歲之前都完成了。
三十歲的女人,若是十五歲生娃,到了這個歲數,有的都做奶奶的了,所以,就時代來講,陰嗜這話還真算不上過激。
只可惜,碰到了從來只懂得護短,完全不講什麼道理的兩個人,所以…。陰嗜咬牙默默忍了。
這邊藺毅謹打夠了,停手,鳳和也隨着鬆開了手。
怎知,陰嗜的嘴巴剛解放,就死性不改,又來一句,“有喜了這是喜事兒呀!鳳璟爲什麼這種表情?”說着一頓,驚駭不定…。
那表情,透着懷疑,無聲訴說着,難道孩子不是鳳璟的?
這表情一出,藺毅謹冒火了,鳳和什麼都沒說,伸手提起陰嗜,飛身離開。藺毅謹摩拳擦掌,大步的追了過去。
站在邊上,看到陰嗜被帶走的小廝,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原地未動,只是巴巴的看看着冷燁,滿眼的求助之色。
對此,冷燁決定裝死到底。雖然跟陰嗜是合夥人,但是,離生死之交還是差點,所以…。禍從口出,這話果然是真言呀!不過,對於陰嗜頑強不懈的探知精神,還有這不屈不撓的作死態度,陰嗜還是很佩服的。
十多年了,藺芊墨再次看到鳳璟對她黑臉,那感覺…。真是久違的親切呀!不過,現在可不是表現酸爽的時候。
藺芊墨擺正姿態,認真看着鳳璟,開口,既倒打一耙,“種下種子的是你,跟地無關,所以,我真的是被動的一方。”
鳳璟抿嘴,“我明明吃了藥的。”
“是呀!你還因爲對我不放心,給你吃假藥,忽悠你,特別讓華太醫給了開了方子,自己去抓了藥。對於這一點兒,還有你的做法,我是一直不太欣賞。”藺芊墨直白道。
“你在藥裡動了手腳。”這話說的,完全的肯定,連懷疑都剩了。
作爲辯方,這個時候講話可是不能委婉,態度一定要強硬,“老爺,若是我想動手腳,早就動了,何必等到現在。”
“早些時候我眼睛未好,孩子們還小,你有此心,卻無那份精力。可現在不同了,孩子大了,我眼睛好了,你就起心了。”鳳璟直直看着藺芊墨。雖眼中情緒不善,可眼睛那抹光亮,卻分外讓藺芊墨心動。
爲鳳璟重拾光明,藺芊墨努力了十年。縱然鳳璟眼中冒出點點火光,藺芊墨依然感覺分外良好。
聽了鳳璟的話,藺芊墨瞬時笑開,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只能說,孩子跟我心有靈犀。我剛想,她就來了。”
說完,微微一頓,靠近鳳璟,拖着下巴,讚歎道,“也說明,相公種子很是強大呀!用了藥也阻擋不了。”
被誇獎,鳳璟一點兒不覺開心。
“墨兒,你已經不年輕了!”
鳳璟話出,藺芊墨小臉兒瞬時耷拉了下來,悠悠道,“原來,在你眼中我已是人老珠黃了嗎?這是嫌棄我了?”
夫妻十多年,鳳璟對藺芊墨已十分了解。繼而,藺芊墨故作憂傷的姿態,瞬時被鳳璟給無視了。
“你的年紀,再生孩子,那是冒險!”
見鳳璟完全不吃她那一套,藺芊墨馬上明白,看來在這件事上以柔克剛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
憂傷的表情一收,開始耍無賴,雙手抱胸,鴨霸姿態,“能懷我就能生,你等着做爹就好。”
“藺芊墨…。”
鳳璟話出,懷中瞬時多了一抹柔軟,“相公,你好久沒叫我全名了,真好聽…”諂媚,奉承。
鳳璟完全不爲所動,“孩子不能生。”
“好,你說不生,那就不生。”藺芊墨說完,乾脆利索起身,“我這就去吃藥去。”
鳳璟聽言,身體一緊,伸手把人拉住。看着藺芊墨,“吃…。吃藥會傷身。”
鳳璟說這話時,眉頭皺的那個緊,表情那個糾結。看得人…
藺芊墨嘆了口氣,跪坐在他身邊,擡手,撫過鳳璟眼眸,“過去十年,你做我的依靠,我做你的眼睛,我們走了太多路,但卻錯過了太多的風景。現在,你好了,孩子大了,我想歇歇了。”
鳳璟聽言,眼眸微縮,看着藺芊墨依然美好的面容。心口發疼,爲那青絲之中,與他一樣潛藏的點點銀絲。
十年的時間,整個大瀚他們走過了一遍。但爲的卻從來不是路邊的風景,而是爲了鳳璟的眼睛,是爲了尋找各種藥材。
“而這個孩子的來臨,是意外,更是我們的福氣。我想和你一起養育她長大,不再錯過她的任何成長。”
那時,藺芊墨養育鳳墨安,鳳念墨時,是一心二用。因爲鳳璟的眼睛佔據她太多心神。所以,嚴格來講她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而鳳璟,因爲眼睛看不見,孩子的成長,他亦是錯過了許多。
這個孩子彌補很多缺憾。
“等到她大了,墨安和念墨也都成家了。那時,你帶着我,我們就去雲遊四海,這一次,不爲其他,只看風景。”
鳳璟伸手把藺芊墨擁入懷中,“怎樣都好,只要你在。”
對於鳳璟來說,只要藺芊墨在身邊,世上處處都是風景。而對她妥協,已成爲一種習慣。
“只是對於孩子,我依然無法歡喜。”
準確的說是害怕大於期待。因爲孩子的到來,承載着藺芊墨的安危。
“你放心,我會很好的。而且,你也應該相信你女兒的醫術,她在這上面很有天賦。”藺芊墨說着,不由道,“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京城做什麼?”
宮中
午飯之後,赫連逸與赫連冥邊關的事剛談到一半兒…
“皇上,鳳公子和鳳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