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叔情況如何?”鳳璟看着木子問道。
“回少爺,韓老身上大部分都是一些外傷,比較嚴重的是胸前那一處。這擱在以前稱不上嚴重。可是現在…。”木子說着,頓了一下。
“繼續說!”
“是!”木子垂首,繼續道,“韓老年輕時征戰沙場,受過不少的傷,那個時候身體底子好,看起來沒什麼。只是現在年事已高,那些舊疾沉積對已顯露出來。再加上這些年韓老生活粗簡,致使身體內虛的厲害。所以,那看似不重的一劍,卻很有可能成爲致命傷。韓老他恐怕時日無多了…。”
木子說完,低頭,不敢探究鳳璟神色。韓東在鳳璟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木子很清楚。現在,好不容易找到韓老,卻又要面臨永別的局面。這,就算少爺秉性寡淡,此刻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吧!
鳳璟聽完,臉上沒什麼變化,只是眼眸越發沉暗。
沉寂良久,鳳璟開口,淡淡道,“以後東叔的飲食就有你來做。”
木子聽了擡首,有些不放心道,“那少爺您…”
“讓蘇子來做。”
“是,小的知道了。”木子應。一會兒要好好交代交代蘇子,少爺的身體同樣需要好好調理的。男兒身卻行不了男兒事,少爺這情況,無論是對他,還是於鳳家都是致命的存在呀!
鳳璟靜坐良久,起身去了韓東處。
“少爺…。”看到鳳璟,躺在牀上的韓東欲起身。被鳳璟制止了。
“你身體差,躺着就好!”
這人果然直白的,一點不安慰人呀!
韓東卻很習慣風璟這種秉性,躺在牀上看着鳳璟,眼裡滿是驕傲,“十年沒見了,少爺真的長大了。”
“嗯!二十有三了,確實大了!”
二十有三了!韓東聽到,猛然想到什麼,緊聲道,“少爺,您的身體…。?”
明天韓東問的是什麼,鳳璟神色淡淡,不避諱也無所謂,道,“有長大!”
韓東聽了眼睛一亮,抑制不住的激動,“那…。可行事兒了?”
“沒試過…。”
韓東:……一時被噎的不行。
嚥下那口鬱氣,韓東側面問道,“那,少爺您看到女子,心裡可會有一種衝動之感?有沒有想。想那個的感覺…?”韓東覺得他問這話,有些個爲老不尊。
“沒有!”
韓東聽了很是失望,卻不死心,繼續問道,“那少爺您晚上的時候,特別是早上的時候會不會那樣…?”
“哪樣?”
“硬…。”那詞太不雅,粗俗,韓東趕緊換一個,“就是一柱擎天呀!”
“哦!沒有!”
回答的那個乾脆,利索!韓東差點流淚。
看着韓東好似打了敗仗一樣的表情,鳳璟眼底溢出一抹淺淡的柔色,“它該好的時候自然就會好了,東叔不必掛懷。”
看着鳳璟那淡而無謂的表情。韓東一點都沒感覺到安慰。心裡感到更加壓抑了。
坦白說,現在少爺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如果他自己很積極,很期待的話。那麼,他們會感到心酸,更加憂心。有期待,少不了就會有失望。他們不想看到少爺失望,失落的樣子。
但,現在他這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他們又感到着急,心裡同樣難受的厲害。少爺呀!你這順其自然,要是一順到六七十歲可如何是好呀!那個時就算是好了,您也不一定能用了呀!
韓東嘆氣,心情那個複雜,有時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希望鳳璟積極點好,還是就這麼淡然的好。
看着韓東糾結,變幻不定的表情,鳳璟也不說話。安慰他不擅長。而且,這事情也不是安慰就能改變的。其實,就他自己而言,並無太大感覺。或許,沒嘗過其中滋味,自然也就沒有太大的感觸。
韓東嘆息過後,就收斂了神色,有些事兒壓在心裡就好。無需表現出來,他不想,一點都不想令眼前這個他一看大的孩子,感到不舒服,或覺得難堪!
適時轉移話題,“少爺,你怎麼會突然來歷城?”
“找你!”
兩個字令韓東眼睛酸脹。
“東叔應該知道我在找你!”
“嗯!屬下知道。”韓東垂眸,遮住眼裡的感傷,感動,“少爺在找屬下,屬下一直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沒想到的是,鳳璟竟然一直未曾放棄,十年都未曾放棄尋找。
“東叔如果不特意躲着,我應該能早些找到你。而不是在你幾近六十歲,已經垂暮的年紀才與你相聚。”這話不帶絲毫抱怨,只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揉入其中,飄落心底。
韓東心裡抽搐,難受,“屬下身已殘,人已老,照顧少爺已有心無力…。”
所以,在那次誘敵離開,致使身殘以後,韓東就覺自己已無用,如此,就這樣默默的離開,就讓少爺以爲他死了也挺好。
鳳璟聽了,垂眸,遮住眼底情緒,伸手自然的爲韓東掖了掖被子,隨意道,“祖父常年征戰沙場,祖母掌管後宅每日不閒,父親早年受傷纏綿病榻,母親心疼父親照顧牀前。而我,身爲鳳家長孫,鳳家郡王,衣食無憂,親人不少,奴僕不缺。”
“然,從我有記憶起,每日陪在我跟前最多的卻是東叔,每日睜開眼睛,第一個入眼的總是你,多年已經習慣。而,在你不見後,我每日起牀總是感覺少了些什麼。在此之前,我以爲是因爲習慣,”
“只是,在找你後,我纔有些明白。對東叔,我不是習慣。而是,有些有些想念。”鳳璟說完,擡眸,表情依然平淡,神色依然清冷。只有那從來幽深如古井的眼眸,溢出點點柔光,清淡幾不可見,卻又穿透入心,刻入心肺。
“作爲鳳家軍,東叔無可替代。而,東叔於我,亦師亦父,亦無可取代!”
鳳璟突然的剖白,讓韓東眼睛發熱,心口滾燙,麪皮發緊,嘴巴發顫,喉頭髮緊。
這個在戰場上面對生死,從來不畏不懼,從未掉過一滴淚的人。此刻,卻如孩童一樣痛哭出聲。
無妻,無子,半生孤單!
身殘,垂暮,十年苦楚!
油盡燈枯,垂死之際!
一輩子的付出,一句亦師亦父。韓東此生再無所求,死而無憾,死而圓滿!
“哎呀!小公子長的不錯嘛?哪裡人呀?”
“走開!”
“喲!還挺兇的。呵呵…不要生氣嗎?我們哥幾個只是想跟認識認識,沒有惡意的。”
少年公子沒說話,低頭,越過他們,欲離開。然,剛跨出,路又被人擋住。
幾個年輕男子,繼續嬉笑道,“聽小公子的聲音,好像不是我們當地人呀!你家裡哪裡的?”
“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讓開。”
“嘿嘿…聊聊不就認識了嗎?”
“對呀!來,弟弟,哥哥請你吃飯,一起坐下聊聊。”
“我不去,請你們讓開。”
“哎呀!別這麼怕生嘛!我們都是好人。來,來…”說着伸手抓住少年公子的胳膊。
“放開我…”少年掙扎,卻無用。
“走,走…哥哥知道這裡有不少好吃的帶你去吃。”
“我不去,放開,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我們只是請你吃飯,又沒做什麼。你叫人,人家聽到了又怎麼樣?再說了,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兒。你一個外方人,誰會管你的閒事兒?”
少年臉色發白,眼眶發紅,卻倔強的不見掉淚。抿嘴,咬牙,惡狠狠道,“放手,不然,我跟你們拼了。”
那小獸一樣的兇狠樣,幾個年輕人看了還真是愣了一下。不過,也就是愣了一下而已。隨即而來的是一片鬨然大笑。
“這小子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嘛!哈哈哈…。”
“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呀!”說着,手下用力,少年瞬時被拉的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那狼狽的樣子,又惹得一陣大笑。幾個年輕人好似玩出了興致。對着少年,你推一把,我拉一下。
看着少年被推來,拉去,那副狼狽不堪卻還試圖反抗的樣子。讓幾人看的大笑不止。
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中。發生這樣的事,周邊的人,路過的人,見到,看着,卻都保持沉默,無聲的避開。
也許,他們已經見怪不怪。因爲,有那樣的縣令,還有那樣一個違逆世俗,放蕩不羈的縣令公子。惡事他們或許已經見的太多了。
眼前這幾個年輕人戲弄一個公子,就他們來看,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就算有不忍的,也只是心裡看不下去,不會有人出來管閒事兒。
避禍就福,一種本能。
而不遠處,贏淺靜靜站在一旁,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門,再看眼前這一幕,神色不明,情緒難辨。
有些人你避而不見,卻總是出現眼前。不期而遇的相遇,看到那不想看到的事。
這種巧遇,這種巧合,讓人不由生出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只是,看着眼前這一情景,贏淺嘴角輕揚,眼底溢出一抹冷色。都說無巧不成書,可世上真的就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啊…。”一聲抑制不住驚叫,少年捂着胳膊,臉色紅白交錯。
幾個年輕男子一愣,既好奇道,“這小子皮膚可真白呀!”
“是呀!不只白,看起來還嫩,跟個娘們一樣。”
“還有,她那臉也是,清秀的就不像是個爺們。”
幾個人說着,臉上染上顯而易見的探究,對視一眼,在打什麼主意一目瞭然。
少年臉色開始發白,止不住後退,臉上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
“嘖嘖,看他那可憐的樣子,我都忍不住有些不忍了。”
“嘿嘿…。還是先查探,查探再說吧!如果他真的跟我們想的一樣,那我們幾個男人可是應該好好憐惜一番…”
“你這話說的對…哈哈…。”
年輕人上前,伸手,少年開始反抗,瘋了一般,毫無章法的反擊。
“你們這羣混蛋,人渣,混賬,我跟你們拼了,跟你們拼了…。”嘶吼,怒叫。
然,那舉動落在他人眼中卻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呵呵…這小子真是有趣…。”
撕拉…。衣服破碎的聲音,整條胳膊露了出來。
“哎呀,你們看,這樣看這小子更像是女人了。”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來,讓哥哥們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同樣。”說着,把手探向少年胸前。
“滾開,給我滾開…。”少年的聲音染上尖銳,恐懼。人也完全失去理智,變得有些瘋狂,不顧一切,手腳亂揮,猛然間抓住地上一塊石頭,遂然搬起,紅着眼睛對着眼前人砸去。
啊…。
慘叫聲頓時響起!血色飛濺。
“流…。流血了…。”
身邊的人驚了,少年也愣住了,手裡還沾着血色的石頭落地,明顯被自己剛纔的舉動給嚇住了。
受傷的男人,捂着後腦勺,看着那一手的猩紅血液,人也跟着紅了眼,“他媽的,竟然敢砸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弟兄們,給我上…。”
“敢砸大哥,弄死他,弄死他…。”
激奮,憤怒,這次動手完全沒有了剛纔戲弄的意思,“給我扒光了他,他媽的…。”
伸手,再次伸向少年胸口,“今天就讓哥哥好看看,看你這細皮嫩肉,到底有多…啊…。”
那淫邪的話未說完,手未碰到少年胸口,痛叫聲猛然響起。那尖利的聲音驚的其他人均是一愣。
“大哥,你怎麼了?”疑惑不解。
“誰他媽的拿針扎我…。”
“誰這麼大膽子敢多管閒事兒?”
“給我出來,出來!”
幾個叫嚷間,少年捂着胳膊驚疑不定間。同時看到了一身藍衣,緩步走來的贏淺。
看到贏淺,剛纔被欺負都強忍着沒哭的少年,眼眸睜大,眼淚順着掉了下來,臉上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幾個年輕人,看到贏淺從最初的驚,變成了怒,大步衝了過來,擡手指着贏淺,張口大罵,“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連大爺的閒事兒都敢…嗚…。”
話說一半,人遂然倒地,捂着肚子,面部扭曲,“你他媽的幹動手!”
贏淺聽了,彎腰,勾脣,看着他輕笑,“要打我嗎?來,打這裡!”贏淺指着自己的臉頰,很是好商量道。
男子聽了,呸的哼了一聲,傲氣道,“老子憑什麼聽你的。”說着,爬起來,對着贏淺的腿踢了一腳。本以爲贏淺會躲開,誰知她竟然站着沒動。
幾個人看此,眼裡極快的閃過什麼。爲首的男子,狠狠的瞪着贏淺,怒,“想捱揍是吧!好,我成全你…。”說着手擡起。
“贏贏,小心…。混蛋,我給你拼了。”叫着,彎腰撿起石頭,向着男人砸去。
贏淺看着,眼神閃了閃。
而,這邊男人手擡起,未落下,人突然飛了出去。少年拿着石頭砸了空。
贏淺神色微動,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突然出現的精壯男子,轉身,看向後面,在看到不遠處緩步走來的男人後。
贏淺微微一愣,眼裡劃過一抹意外。怎麼是他?
“贏…贏贏,你沒事兒吧?有沒有被打倒?”
贏淺聽了,擡眸,看着眼前狼狽不堪,卻拉着她上下打量的少年。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
“我很好!英子…。”
少年不是別人就是英子。
英子聽到贏淺的話,淚水給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看着贏淺,眼裡滿是沉厚的歉疚,哽咽,“贏贏,對不起,對不起…。”
聽着那句對不起,看着英子被扯破的衣服,外露的肌膚。贏淺什麼都沒說,打開包袱,隨手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給她繫好,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頭髮,淡淡一笑。轉頭,擡眸看向那已來至身前的男人。
嘴角揚起笑意,眼裡帶着敬畏,“鳳郡王,好巧呀!竟然在這裡碰到了你。”
鳳郡王?這稱呼,讓英子臉上露出驚色,擡頭看向鳳璟。在看到鳳璟那絕美的面容後,不可抑止眼裡溢出驚豔。然,不過片刻,英子移開視線,癟嘴,挪動腳步,默默站在贏淺身邊,靜靜的看着她,眼底溢出清晰的喜悅。能再見到贏贏真好,這是此刻英子的內心。
鳳璟垂眸,看着眼前這個,身材纖細,面容稚嫩,身高剛及自己胸前的男…。男孩兒。
不及十五歲的影淺,再加上比起一般男孩都顯細弱,矮小的身材。那副模樣落在鳳璟眼裡,她就是一個孩子。
看着她,鳳璟淡淡開口,“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難道鳳郡王是特意來找的不成?”贏淺輕笑問。
鳳璟點頭,“嗯!是特意來找你的。”
呃…。這男人坦白的,直白的。讓人連剛纔那一點懷疑都不由消散了。
笑意淡去,純粹有些好奇,道,“鳳郡王找我何事?”
“東叔好像很喜歡你!”這話牛都不對馬嘴,聽到讓人不明所以。
贏淺挑眉,呵呵一笑,“我確實討人喜歡。”
這自誇的話,鳳璟聽了沒什麼反應,只是直白道,“既然如此,那你去陪陪東叔吧!”
贏淺:…。這人是什麼邏輯?而她,經常自誇,可自誇掉坑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覺得我討喜的人多了,我不可能一一都去陪着。所以,鳳郡王,我很抱歉,我沒空去陪韓叔。”
鳳璟聽了,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不過,想到東叔提起她用到的刁鑽一詞後。隨即恢復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樣,“別人不用陪,只陪東叔!”
神思維!腦回路不再一個節奏上。贏淺滿臉抱歉,態度謙和,恭敬,“很對不起,陪韓叔我也沒時間,我很忙!”
“忙什麼?”
那口氣,好似只要她說出,他就欲代勞一樣。
“就是吃喝拉撒呀!掙錢娶妻呀!賺錢養家呀!凡夫俗子,做繁雜俗事,就是各種忙活。”這些你大爺的預備代勞哪樣呀?是吃喝拉撒呀?還是替我娶妻呀?
然,贏淺那話,鳳璟聽了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道,“吃喝拉撒,我會給你安排地方。至於其他…。”說着頓了一下,看着贏淺那根本就未長全的樣子,道,“其他,再等等不晚,先去陪陪東叔。”
這話理所當然的,這話霸道的。更讓人無語的是,他剛纔那是什麼眼神。雖然,她在他眼裡什麼都沒看到,可傻子也知道,那一眼打量,明顯是在說她是雛鳥,還不夠格娶妻的雛。
贏淺笑了,“郡王,小的除了個子小,可其他地方卻是一點不小。所以,娶妻也到時候了。等到小的成親了,到時候一定攜妻帶子一家人來陪陪韓叔。現在請恕小的難以從命。郡王,告辭!”說完,頷首,伸手拉過英子,轉身,準備離開。
“東叔已時日無多,等不到你娶妻生子了。”一句話,分風輕雲淡,即可消散在風裡。
贏淺聽在耳中,心裡卻猛然一沉,腳步頓住。那個老人…。時日無多!
不相干的人,相處不久的人,談不上什麼感情。只是,那一日,那悲壯的一幕,卻不由勾起一股莫名的觸動。不是不捨,只是有些遺憾,英雄末路,多寂寥!
鳳璟看着贏淺的背影不言。
贏淺沉默,片刻,開口,聲音清清淡淡,“人總有一死,誰都避免不了,也無能爲力,唯願他一路走好!”說完,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去。
鳳璟一直波瀾不起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贏淺已快走遠的身影,忽然,動了。
前方,贏淺只感風過身邊,閃眼,某人已來自眼前。
那速度,贏淺眼眸微縮。
“郡王,您這是…。?”
“爲什麼不願?”鳳璟垂眸,語氣依然淡淡。
“原因我剛纔已經說過,郡王應該已經聽到。”
“那都不是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郡王不覺得有些強人所難嗎?”
“如果東叔能開心,我不介意強人所難。”
理直氣壯的不講理!
“那你還問我原因做什麼?”
“東叔很喜歡你,如非必要我不願逼迫你。如果你有非要離開的理由,我亦會讓你離開。”
“父死母喪算理由嗎?”
“那是理由,卻不是你的理由,東叔說你是孤兒。”
贏淺抿嘴,話多果然是一種錯。
“無理由,找藉口,誤時間,不要把請變成迫,那對你並不是好事。”
口氣清冷,不帶絲毫情緒,完全陳述事實。
也就是因爲如此,贏淺聽着覺得頭痛,武鬥不過,理說不通,有一種難纏叫鳳郡王。
“鳳郡王要聽實話?”
“我從未說過要聽假話!”
贏淺聽了點頭,“郡王曾說過,‘愁別離,喜相聚’,那麼,應該能懂得,生離只是愁,而死別卻是傷!如此,既然知道韓叔時日無多,我不願再去跟前。付出關心,收回的卻是死別。郡王,人不是動物,縱然鐵石心腸,面對一個剛纔還對你歡喜言笑。下一刻,卻是就會離開,再也醒不過來的人。那種隨時迎接死亡,面對失去的感覺,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這就是我真正的理由。”
贏淺說完,鳳璟神色微動,沉寂的眼眸劃過一抹異色,瞬息又消失無蹤,恢復如常,清淡無波!
贏淺看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麼,擡腳,欲離開。剛邁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
垂眸,凝眉,擡眸,“鳳郡王…。”
“你去陪他兩日,兩日後我派人送你要去的地方。”
贏淺聽了皺眉,“郡王如此執着有必要嗎?”
贏淺說完,看到從初見都一直看不出情緒的郡王,眼裡竟然溢出一絲迷茫,“我只是不知道能爲他做些什麼…。?”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贏淺聽了眉頭皺的更緊。
“不過,他提起你時好像很開心。”
贏淺:……
“你…。”贏淺的話未說出,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
“鳳璟…。”
聽到這個聲音,贏淺垂首,沉默下來。
鳳璟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轉頭,“九爺…”
聽到鳳璟對九公子的稱呼,贏淺眉頭跳了跳。一個郡王對他如此尊稱。呵呵…。看來,九公子這赫連姓氏,十有八九是錯不了了,真是連僥倖的機會都不給人呀!
九公子對鳳璟溫和一笑,只是那廣袖之下鳳璟握着贏淺手腕的姿態,落在九公子眼裡卻是一雙交握着的手。
看此,九公子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神色卻無一絲變化,上前,笑的溫和,卻是看着贏淺,“贏贏也在這裡呀?”
聽到九公子對贏淺那親切非常的稱呼,鳳璟眉頭微微一動,此後再無表情。
贏淺勾脣,擡眸,看着九公子笑的如以往一樣,“掌櫃的,好久不見呀!”
“嗯!好久不見,贏贏可好?”
“呵呵…。每天吃吃喝喝,很好呀!掌櫃的呢?可還好?”
“挺好!”九公子笑應着,眼睛卻似有若無的看着那交握着的雙手,心裡一種不舒服的情緒正在攀升,控制不住,壓抑不下!那感覺九公子很不喜歡。
同時,鳳璟神色淡淡,握着贏淺手腕的手鬆開。鬆開的那瞬間,贏淺好似無所覺似的,手自然一動,小手瞬時滑入鳳璟手心內,轉頭看着他,無視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滿臉擔心道,“郡王,韓叔身體有恙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他該擔
心了。”
九公子聞言,眼睛微眯,看着贏淺神色莫測。
鳳璟聽了,轉眸看了贏淺一眼,那一眼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贏淺表示她什麼都沒感覺到,繼續滿眼不放心的看着鳳璟。
不再看她,鳳璟對着九公子微微頷首,道,“九爺,東叔身體不適,我就先告辭了。”
一個稱呼韓叔?一個喚着東叔?還真是一致…。
九公子點了點頭,神色無一點異樣,依然笑的溫和而親切,“回去吧!”
“嗯!”鳳璟頷首,擡腳,手忽然被拉了一下。
“郡王,我弟弟,還麻煩你派人照應一二。”
鳳璟聽了,開口,“鳳和!”
“郡王!”
“看着!”
“是!”
說完,鳳璟擡腳向前,贏淺隨後,放在鳳璟手心的小手鬆開,鳳璟無反應。只是心裡有一些訝異,男人的手還有那麼軟的?手腕細的好像用力一握就會碎了,手軟的好似無骨。
鳳璟想着,無意識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跟他的完全不同…。
兩人各自想着心事,一前一後漸漸離開九公子的視線。
影一,影七垂首站在一邊,感受到他們主子身上冷意寸寸蔓延。
英子看不懂眼前的情況,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贏贏剛纔不是還不樂意去嗎?怎麼忽然又跟着那個什麼鳳郡王走了。
還有九公子,英子覺得他看着贏贏和鳳郡王的眼神,怎麼說呢?英子一時說不好,有一點倒是很清楚,那就是一直掛着笑容的九掌櫃的,臉上的笑沒了,消失的乾乾淨淨。
沒了笑意的九掌櫃的,透着一種別樣的清冷,威迫。讓人感到壓抑,不敢直視。
英子低頭,心裡有些緊繃,不敢再看。
低頭,在看到身上贏淺的衣服後,心情不由舒緩下來。贏贏又跟她說話了,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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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現代美文,蜜寵逃妻文/顧夢曉
程曦爲了母親被迫嫁給了S市的首富喬默笙,做了他的枕邊人。五年前,她懷着喬默笙的孩子突然消失……
五年間,喬默笙除了將自己的家族生意越做越大之外,還多了另外一個嗜好。
他在S市的最中心建了一座奢華無比的藝術廳,邀請全世界所有的芭蕾舞團來S市演出,只爲了尋找那個悄然在他身邊消失的倔強女人。
他一次次在濃妝豔抹的舞蹈演員間尋找那個連笑容都格外清冷涼薄的女人,卻每次都懷着失落的心情直到曲終人散。
於是,他身邊的人都悄悄議論:這世上,除了那道晨曦之光,怕再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照進喬默笙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