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師太走了,顧以寒才微微撇嘴,道:“真是的,沒想到這佛門清淨之地,還有這種兇惡的人。”
明音聞言,悄悄瞥了一眼顧以霖,見他面無表情,於是連忙柔着嗓子道:“兩位施主千萬不要這麼說,貧尼想着,師太應該都是爲了我好。”
說完,還在紅腫着的眼睛看向兩人然後微微的福身道:“明音還是謝過兩位剛剛仗義執言了。”說完微微的俯身,顯得十分的窈窕,又柔美的緊。
顧以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轉向了別處,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心下對這明音的印象倒是一般。
顧以寒則是就直接自來熟的走到她身邊道:“哦!原來你就是明音啊!久仰大名!”這個姑娘還真是善良,那個師太這樣對她,她都還是爲那人這樣說好話,他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憐惜。
明音聞言彷彿怔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退後一步驚訝道:“施主認得我嗎?”眼底卻閃過不知名的情緒,眸光微微的朝着顧以寒身後的人看去。
顧以霖不想這麼多事,於是直接徑自朝前面走去,也不理會正在和明音說話的顧以寒。
顧以寒笑得爽朗,朝着明音說道:“是啊,白夫人說的嘛!說你溫柔善良,美麗大方,跟我們誇了好久呢。”說完見明音還是一臉的困惑,於是又道:“對了,光顧着說忘了跟你介紹了,我是白夫人的兒子,我叫顧以寒。”
然後又指着已經走遠的某人:“那是我哥,叫顧以霖,整天就像是個大冰塊一樣,你不用理他。”他看着明音長得白白淨淨的,再加上這麼柔弱善良的樣子,心下生了幾分好感,於是熱情地介紹道。
顧以霖嗎?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像他人一樣,明音如是想着,心下更是歡喜,看着他離去的身影,雖然心下有些惆悵,但是知道了他的名字,還算是有些收穫吧。
朝着顧以寒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雙手合十道:“是白夫人過獎了,白夫人對我有有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做的那些事也都是一些回報罷了,而且,要不是白夫人,明音現在怕是已經餓死了。”
顧以寒聞言皺眉:“你們這麼大的一個覺遠寺,難道都不給飯吃嗎?”真是欺人太甚,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都忍心餓着。
“不是的,是因爲前幾年寺院裡的餘糧比較少,所以只有師太纔可以吃飽飯。”明音不好意思,連忙拿過辯解道。
顧以寒這才瞭然的點點頭,正打算再問些什麼,就發現顧以霖已經走的沒影了,於是連忙對明音道:“啊!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找你玩,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了,就乾脆還俗來上京找我好了,我在威遠侯府。”說完朝着她眨眨眼,然後,不等明音回神,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哥你等等我!”顧以寒委屈,真是的怎的這樣絕情,說走就走啊!真是親哥嗎?
皇宮中,金鑾殿裡,
“宣拓跋七王子赫連翎寒覲見——”
隨着這一聲尖細的聲音
,緩緩地走上來了一個身穿皮毛,高大威武,甚是英俊的男子,他穩步的走上大殿,不卑不亢的平視着上首坐着的皇上,朗聲道:“臣,赫連翎寒拜見皇帝陛下。”
說着拜見,行的確實他們拓跋的禮數,他嘴角上微微的帶着笑,輕輕地躬身,面上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抓不住。
皇帝見狀連忙喜道:“七王子免禮,哈哈哈,你父王的身體可還好啊?自從幾年前我們兩國結盟一別,好久沒見過他了,他可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威猛?”
皇上笑着看着英武俊朗的七王子笑着說道,只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面上閃過一絲不悅,這個七王子真是和他的父皇一模一樣,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邊陲小國,可是卻絲毫的不將他們大昭國放在眼底。
這大昭國,雖然看起來是兵強馬壯,民富國強,可是這生活在草原上的拓跋民族,卻是個個驍勇善戰的,尤其是騎術更是精湛的不行,所以真正交起戰來,吃虧的一定是他們大昭國。
而且他們大昭國人民衆多,所以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們不會交戰的,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的意思了。
所以現在,儘管皇上面上對這赫連翎寒很是客氣,可是心下還是很憤怒的,心想着總有一天他要將這赫連一族盡數的拔除。
赫連翎寒聞言,眼底閃過毫不掩飾的不屑,他笑得放肆,對着上首的皇上道:“父汗一切安好,有勞皇帝陛下的掛念。他也常常說要是皇帝陛下允許,真的想再來中原看看這大好河山呢。”
真是個僞君子,明明是他不允許父皇再來到大昭國的,還有臉說想念父王,真的想念嗎?而不是想讓父王早點死?赫連翎寒心道。
旁邊的塔榿木也是一臉的不屑,氣憤的看着皇上,這皇帝陛下是什麼意思,他覺得受到了羞辱,七王子身份尊貴,這次前來就已經算是賞臉了,這皇帝陛下這麼久了,居然連賜座都沒有,真是讓人氣憤。
此時的金鑾殿上,除了皇上,還有太子夙啓明,二皇子、三皇子在旁邊,聽得赫連翎寒這樣說,再看父皇的臉色不太好,太子連忙解圍道:“七王子此言差矣,這開始時商定的貴國的大漢不能來中原一步,是兩國共同商議的,都同意了的。”
赫連翎寒看着夙啓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臣不敢,臣只是提醒陛下,我的父汗在兩國訂立合約的時候,就不可能再來中原了,皇帝陛下就不要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話裡話外都是在指責,皇上的虛僞,這讓皇帝更是坐不住了,可是又沒奈何,只得冷哼一聲,瞪了一旁的冷汗直流的太子一眼,真是個廢物!
太子夙啓明只得訥訥的低着頭,不發一言,心下懊悔,自己還真是沒用,又給父皇添麻煩了。
二皇子夙夜桓現下也是鄙視的看着夙啓明,真是個廢物,他真的不知道父皇爲什麼還不將他廢除,另立太子,大哥雖然是個好人,可是這大昭國的皇位可不是是個好人就能做的,沒有半點治
國的才能,到時候真的是他登上皇位,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這樣想着,確實沒想過要出去爲父皇解圍,畢竟這赫連王子可是很厲害的,萬一一不小心將自己也扯了進去,就完了。
夙容宸見狀,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紈絝的笑了笑,上前一步道:“不知道赫連皇子有沒有聽說過入鄉隨俗這句話呢?”
赫連翎寒見他站出來,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只一瞬,他微微的偏頭,看向身邊與他並排而立的塔榿木一眼,塔榿木會意,連忙小聲的提醒道:這位是最不受寵的皇后之子——三皇子夙容宸。
赫連翎寒聞言,眸中閃過深思,最不受寵嗎?於是順着他的話接到:“翎寒願意受教,請三皇子明示?”他笑得和善,像一隻笑面虎。
夙容宸見狀勾脣:“首先,七王子來我大昭國,但是卻沒有依照大昭國的禮制向父皇行禮,這就是大不敬,再次,父皇所說的讓貴國的大汗來我大昭國遊玩,只是我們中原人表示謙虛禮讓的一種說法,孔子有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就是這個道理。”
頓了頓,夙容宸笑得邪肆,逼近有些錯愕的赫連翎寒又說道:“最後,七王子不但不懂得入鄉隨俗,反而在大殿上逼問父皇,這……就算是在你們拓跋,我想也算是大不敬吧!”
他這一番話,不僅使得赫連翎寒顯得禮節不周,而且瞬間就將朝堂上的局勢逆轉了,衆人聞言紛紛神色各異。
皇上見自己最不看中的宸兒,居然站出來說了這樣一番話,心下微微的得意,對夙容宸的印象也大爲改觀,以前只是以爲這個兒子只知道花天酒地,不懂事的很,而且學術什麼的絲毫不見長進,更不要說治國了,再加上他的母后,皇后爲他所不喜,所以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宸兒,現在一看,倒是順眼得很。
這樣想着,他臉上裝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對七王子道:“七王子,儘管你在殿上失禮,但念在我們兩國結好交盟的份上,朕就寬恕你了。”
這樣說的話,就是變相的承認了七王子在大殿上不敬皇上的罪名了,而且還樂得裝出一副大方的模樣,此時,雖然赫連翎寒和塔榿木氣得要吐血,可是還是不得不跪下謝恩道:“謝皇帝陛下寬恕,是翎寒僭越了。”
說完,眼眸深沉的擡頭看向,氣定神閒的夙容宸一眼,笑着道:“如此,多謝三皇子殿下賜教了。”
看來這夙容宸是深藏不露,而不是像探子探聽到的那樣,什麼最不受寵,只知道花天酒地,看來,他要慎重的考慮一下這次來的計劃了,赫連翎寒想着。
“沒什麼,應該的,七王子不用這麼客氣。”夙容宸還是笑得放肆,彷彿現在不是在金鑾殿上一般。
夙夜桓見父皇眼中閃過讚賞,臉上是一閃而逝的陰沉,這夙容宸今日怎的這樣出風頭,連父皇都這樣,不過……再看一眼他還是一副紈絝的模樣笑得放蕩不羈,心下又有些疑惑,暗暗地想,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