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應夢夢哭的傷心,應飛聲絲毫沒有要哄哄的意思,反而站的遠遠的,身爲太子的應飛祺只好打圓場,“夢夢剛剛從那麼高的樹上掉下來,肯定是受到了驚嚇,不如這樣,讓她先回住處好好休息一下。”
應飛聲沒作聲,只是點了點頭,更難得的是,從應夢夢掉下來以後,平日跟她極爲不對頭的鳳依,也沒有出聲擠兌。
只有一直安靜,沒有絲毫存在感的關玉瑩,不時把猜疑的目光放在應夢夢身上。
應夢夢似乎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對於應飛祺的安排沒有絲毫異議,由一個小沙彌引路,把她送了回去。
這一行人少了應夢夢,似乎安靜了些,但衆人好像都沒受到什麼影響。
“這樣吧,茉香郡主和依依的姻緣錦囊都掛上去了,就除去她們兩個的錦囊,看剛剛茉香郡主掉下來那麼危險,不擅長輕功的還是不要上去了,乾脆,就由我和凌王殿下幫你們掛姻緣錦囊,如何?”
鳳裴指了指姻緣樹,建議道,他說的合情合理,加上這裡的其他人,不會武功的太多,一時之間,衆人皆是點點頭。
“掛錦囊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三哥,我的就交給你了。”應飛湛大大咧咧一笑,直接將姻緣錦囊塞進了應飛聲手裡。
關玉瑩躊躇了半響,也是走向了應飛聲,“凌王殿下,能否也幫我掛一下?”
應飛聲還沒回答,就看見鳳裴走向了黎清清,“黎小姐,你不會武功,姻緣錦囊不如就由我幫你掛吧?”
應飛聲沒有接關玉瑩的姻緣錦囊,而是眯着眼看向了黎清清。
此刻被衆人注視着的黎清清,伸手拿起了姻緣錦囊,雖然動作不快,卻是準備打算將錦囊交給鳳裴的樣子。
鳳裴臉上閃過一絲欣喜,應飛聲則一瞬間黑了臉,伸手一把扯過關玉瑩的姻緣錦囊,默不作聲的就往前走,幾個飛身就落在了樹頂,輕而易舉繫好了錦囊,卻沒有下來。
應飛祺和陳婉荷都有些愣,他們跟鳳裴畢竟沒有那麼熟,特別是陳婉荷,她跟鳳裴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們的打算也是想找應飛聲幫忙掛姻緣錦囊的,可是應飛聲已經上去了,還不下來了,他們怎麼辦?
鳳裴略得意的往樹上看了一眼,接過黎清清的姻緣錦囊,又對衆人說道,“你們的也都給我吧。”
“麻煩太子殿下了。”陳婉荷連忙將自己的錦囊遞上,應飛祺也不矯情,點點頭也將自己的錦囊遞上。
拿着衆人的錦囊,鳳裴三兩下就飛身上樹,無視一直站在樹上的應飛聲,自顧自的一個個繫着。
直到他開始系黎清清的姻緣錦囊時,一片帶着內力的樹葉飛了過來,勁氣直逼他臉上,鳳裴心裡一驚,腳尖一點,換了個方向往後退了幾步。
他一退開,黎清清的姻緣錦囊就露了出來,而剛剛襲來的樹葉一瞬間一分爲二,另一半則正好劃過錦囊上的紅線,紅線應聲而斷,姻緣錦囊則直接朝地面落下。
眼看着姻緣錦囊掉了下去,鳳裴右腳在樹葉上一登,整個人朝下追去,卻沒想到應飛聲的速度比他更快,不僅先一步搶到了姻緣錦囊,還伸手在樹枝上一扯,瞬間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等到鳳裴靠近時,直接給了他一腳。
“嘭。”鳳裴躲閃不及,整個人被一腳踢飛,直到撞上了樹幹,他瞬間反應過來,伸手扯住了樹枝,終於沒有落到摔下樹的悲慘局面,只是扯住樹枝的手,因爲慣性,免不了破了皮。
“凌王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麼!”鳳裴怎麼也沒想到,應飛聲竟然會對他出手,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可他心裡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沒做什麼,拿回我該拿的東西而已!”應飛聲冷冷回了一句,同時回給他的,還有一個森然的眼神。
鳳裴手上一個用力,終於重新站在了樹上,因爲應飛聲的話,臉色有些難看,比起臉色,他的心裡則更是不舒服。
雖然他是一時不察,可這個凌王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還真是個勁敵啊!不愧是殺的北曜潰不成軍的殺神!
拿回他該拿的東西?明清郡主麼?鳳裴眸光閃了閃,美人麼,得芳心者得之,是誰的還不好說!
就在鳳裴心裡思緒翻滾之時,應飛聲已經繫好了黎清清的姻緣錦囊,還跟他自己的錦囊系在一塊,一個飛身,瀟灑落地。
鳳裴抿了抿脣,看着自己手上還剩下的姻緣錦囊,只得認命重新飛上樹頂,將錦囊一一系好。
樹下等待的衆人倒是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一來兩人聲音不大,二來這樹枝過於茂盛,也看不清樹上的情景,再加上旁邊系錦囊的香客也不少,聲音嘈雜,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別的地方,自然也就不清楚兩人竟然在上面打了一架。
應飛聲下來的時候,面容十分平靜,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鳳裴下來時,臉色則有些難看,還隱晦的看了應飛聲一眼,到底也沒有說什麼。
在衆人看來,兩人頂多是上去系姻緣錦囊的時間,長了點。
至於黎清清則更是淡定,一看見兩人下來了,就直接往回走。
有了黎清清帶頭,衆人倒也沒再去看別的,直接一路回了住處,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衆人都感覺到了應飛聲和鳳裴之間,氛圍有些奇怪,害得他們連話都不敢說了。
回到住處,黎清清總算安靜了下來,不說其他,光是應夢夢和鳳依那張嘰嘰喳喳的嘴,就吵得她有些心煩,只得迫於面子,只能忍。
比起熱鬧來,黎清清覺得,她可能還是更適合安靜的呆着。
不過,回想起應夢夢從樹上掉落的那一刻,黎清清微微晃了晃神,腳滑麼?
一夜無話,方凌寺香火氣十分旺盛,在方凌寺過夜,總是能帶給黎清清一種別樣的安穩感,睡得極其舒服。
結果一大早就被打破了寧靜,因爲鳳依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清清,方丈讓我們去誦經聆聽佛音,太子哥哥他們都已經去了,你也快點啊!”
“不了,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黎清清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
“爲什麼啊?太子哥哥說,這個是很重要的儀式,誠心的話會得到佛祖保佑的。”鳳依撅起了小嘴,還一直拽着黎清清的胳膊。
“我在方凌寺常住,佛音聽的多了,不像你們,而且你哥哥說的沒錯,的確是要誠心,所以你今天可不要胡鬧。”黎清清極其自然的抽出自己的胳膊,離鳳依保持着幾步距離。
鳳依不滿的癟癟嘴,“好吧,看來只有我們自己去了。”
“嗯,記得聽你哥哥的話。”
“知道啦。”鳳依回着話,跑遠了。
黎清清這才收回視線,安靜的坐下吃早膳,方凌寺的早膳也是素菜配着一碗清粥,黎清清曾經吃過好些年,還是一樣的味道,莫名有些懷念。
吃完早膳,黎清清又安靜的盤腿坐在房間裡,聽着寺裡的點點鐘聲,每天方凌寺的和尚在佛堂誦經時,總會有鐘聲響起,所以黎清清知道,誦經禮佛開始了。
“青蘿,走吧,帶上酒去找智源。”
“是,小姐。”青蘿體貼的拿出披風給黎清清穿上,又提上了兩罈子酒,纔跟着她出了門。
黎清清之所以要等到鐘聲響,一個就是因爲,害怕鳳依和應夢夢又纏着她,現在誦經禮佛開始了,她們想走一時半會也走不掉,另一個就是因爲,一般這個時候,纔是智源那個死和尚願意見客的時候。
仗着自己對方凌寺熟悉,黎清清並沒有要小沙彌帶路,而是直接走向了智源的院子。
智源的院子外,一直是有專門的和尚守門的,他一見到黎清清,連忙打了個佛偈。
“智源大師起身了麼?”黎清清問道。
“起了,黎小姐想進去,請隨意。”對於黎清清,守門和尚很清楚,她是這院子的例外,所以沒有阻攔。
黎清清擺了擺手,示意青蘿在外面等着,自己拿着兩罈子酒進了院子。
這裡依舊還是那副模樣,院子裡空曠的很,只種了稀稀疏疏的幾棵梅樹,幾間房屋坐落在此,房屋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小湖,湖中央還有個亭子。
簡單到極致,卻又十分符合智源的形象。
“死和尚,你起來了沒?我帶好酒來了!”對付智源,黎清清一向有一套。
果然,下一秒,一陣風襲來,黎清清就發現手上的兩罈子酒不見了。
院子中間的椅子上,一個和尚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酒罈子,張口就是一頓猛飲,還不忘開口感嘆一句,“好酒!”
黎清清無聲的挑了挑眉,也沒說話,任由智源喝個痛快。
直到過了半響,一罈子酒見底,智源才意猶未盡的回過頭,“丫頭啊,你終於捨得帶酒來看貧僧了,可惜,有酒沒肉啊!”
黎清清沒理他,反而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智源有些猴急,臉上也有些哀求之意,“丫頭,要不然你幫貧僧烤只雞唄!”
“智源大師,你可是得道高僧,能不能有點節操?在方凌寺烤雞,你是想我被人趕出去麼?”黎清清直接翻了個白眼。
“咳咳,貧僧是得道高僧不錯,可再高的僧也得吃飯啊!”智源癟癟嘴,用袖子抹了抹嘴,忽然反應過來,“你這死丫頭,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找和尚我幫忙?”
黎清清嘻嘻一笑,“沒有。”
迴應她的卻是智源狐疑的目光,“沒有?貧僧不信!你幫貧僧烤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一次說的這麼道貌岸然過,說吧,你想讓貧僧幹嘛?”
“智源大師不愧是高僧,小女子的確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黎清清眉眼彎彎,雙手捧心,一副對他很是崇拜的樣子,惹得智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得了,死丫頭你別這麼虛僞,有事直說,只要你幫貧僧烤雞,一切都好說,你離開方凌寺這麼久,可是饞死貧僧了!”智源說着說着,就開始滿臉委屈,顯然對於黎清清這麼久不回方凌寺,讓他吃不到烤雞,很有怨言。
雖然知道智源很好搞定,可是看見爲了吃,這麼沒底線的智源,黎清清還是忍不住冒出一頭黑線。
“走吧走吧,老地方,你抓雞處理,我只負責烤。”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了!”智源二話不說,一把抓住黎清清的胳膊,帶着她就往後山飛去。
對於智源對烤雞的執着,黎清清是深有體會,一到後山,智源將她放下,就自己去抓野雞去了,黎清清今天來是有求於人,倒也沒有閒着,而是去摘了些野果。
等她回來時,智源已經處理好了野雞,還生好了火,地上還放着幾條處理好的魚,嗯,只要與吃有關,智源的速度一向快的不像話。
黎清清也不磨蹭,將烤雞用乾淨的樹枝串好,放在火上慢慢烤起來,因爲事先知道智源肯定會要她烤雞吃,所以身上帶齊了調料。
黎清清不時轉動一下烤雞,往上面刷一層層的調料,而智源則眼巴巴的看着,不時咽一下口水。
不多時,一陣香味撲鼻而來,烤雞已經變得金黃,上面還冒出許多油,看起來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智源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不時看向黎清清,就等着黎清清說可以了。
黎清清輕咳一聲,一邊烤着雞,一邊說道,“死和尚,你之前可是說了,只要我給你烤雞吃,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對對對。”智源眼巴巴的看着烤雞,點頭如搗蒜。
“那我問你,你師傅智行大師,跟天機道長是好友,天機道長能預知的事,他知不知道?”黎清清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基本都可以。”智源點頭。
“那你呢,天機道長能預知的事,你知道麼?”黎清清繼續問道。
“額,天機道長比貧僧厲害。”智源有些不好意思,他畢竟是晚輩。
黎清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天機道長比智源還要受人推崇,更重要的是,天機道長活的久,據說都過百了,智源比他差點也可以接受。
心裡這般一想,黎清清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死和尚,天機道長說的鳳命,真的是黎清音麼?”
一直盯着金黃烤雞的智源,忽然僵直了身子,然後直接別過了頭,眼神有些躲閃,“這個不是早就傳遍了麼?你還來問貧僧做什麼!”
智源的反常讓黎清清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
之前墨閣派人抓她時,曾經說過,黎清音不是鳳命,她當時還不懂,黎清音怎麼就不是鳳命了?就算黎清音不是鳳命,又抓她幹什麼?
不是她傻,只是她一直都沒往那方面想,這麼多年來,人人都說黎清音是鳳命,聽得多了,她也當真了,所以潛意識裡一直都不覺得會跟她扯上關係。
直到,鳳裴來京城,並且有意無意對她十分關注,應飛聲更是直接告訴她,鳳裴的目標就是她。
她自認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郡主,除了一個封號一無所有,之前還可以說是丞相府的小姐,現在呢?
對於她這麼一個郡主,鳳裴想娶她當太子妃,有必要麼?
更何況應飛聲說過,南潯選太子的方式有多殘酷,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有勇有謀的太子,會娶一個對他無用的人當太子妃麼?更何況還是千里迢迢來東漓娶?
不會,所以黎清清不得不猜測,鳳裴是爲了……
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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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裴就是爲了鳳命才接近清清的喲~
有沒有人猜到~
另外,對於應夢夢這個角色,咳咳,自行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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