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後面跟着的侍從,穿着也差不多,只是身上帶着的飾品少些罷了,衆人更是打開了話匣子。
“你們說,他們北曜的姑娘家,是不是也打扮成這樣啊?”
一個百姓挑起了話茬。
“要是都打扮成這樣,我們東漓的兒郎們肯定看不上她們吧。”
“也不全是穿成這樣的吧,你們還記得凌王殿下回京的時候嗎?凌王殿下帶回來的那個美人,好像就是北曜國的,長得可水靈了。”
一個親眼看見應飛聲回京的人,忍不住反駁道。
“對啊,當時我也看見了,那姑娘長得漂亮不說,穿着打扮也是極美的。”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
“可惜啊,除了那一次,凌王殿下就沒帶她出來過了呢。”
衆人紛紛談論起,凌王回京的情形來。
也難怪百姓們會這麼熱情,京城的百姓難得能看見別國人,自然是圍觀着不肯散去。
直到北曜使者團的人盡皆進了使館,百姓們才三三兩兩的散去。
晚上,皇上在宮中設宴,招待北曜使者。
大臣們紛紛穿上朝服,盡皆參加。
北曜使者今日來的事,有渠道的人早就知道了,北曜國的七皇子更是早就暗自來到了東漓,只是沒露面罷了,今日使者團到了,才一起進宮,面見聖上。
皇宮,朝天殿。
大殿上金碧輝煌,巴掌大的夜明珠放置四周,用以照明,兩列席位擺放整齊,各種美酒點心擺放其上。
今日的宴會就設在此處,大臣們早就早早的入了座,等着正主們到場。
關玉瑩和另外幾位小姐,待在偏殿裡準備着。
她們都是後宮的皇妃們,挑選出來表演才藝的。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種事,皇妃們選的都是自家人。
有個姑姑當貴妃的秦明珠也赫然在列。
秦明珠雖然才藝並不是太出衆,但是瑜貴妃想幫她露個臉,談門好親事,也就把這機會留給了她。
當然,比起關玉瑩和皇后來,秦明珠和瑜貴妃的關係,就要真心的多。
秦明珠也聽瑜貴妃談論過不少皇后的事,因此對關玉瑩也是沒有什麼好感。
相對於秦明珠的不友好,關玉瑩沒在意半分,若是平常,她還會扮扮溫潤懂禮的大家閨秀,挽回下她的形象。
可是今日,她一門心思撲在表演上,就等着能讓應飛聲刮目相看。
“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主,飛鶯公主,十一皇子殿下駕到。”
有太監一聲聲通報,大臣們連忙起身行禮。
“免禮。”
隨着太子開口,衆大臣起身。
“咦?三哥還沒到嘛?”
飛鶯公主掃了一眼席位,說道。
太子輕哼一聲,沒說話。
四皇子開口解釋道,“妹妹,三哥一向不喜歡宴會,沒來也不奇怪,我們先坐吧。”
其中的十一皇子微低着頭,一言不發,似乎當自己是個跟班一般。
衆人盡皆坐下,太子纔看了一眼十一皇子開口道。
“老三不是跟十一關係最好麼,怎麼,今日三弟沒跟你一起?”
十一皇子略害怕的看了一眼太子,喏喏道,“三哥說他晚點到。”
“還真是喜歡晚到,出風頭。”
太子話有些酸,輕哼一聲也不再開口。
片刻後,“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駕到。”
隨着太監的一聲聲通報,衆人又是一陣行禮。
“見過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貴妃娘娘。”
“免禮。”
皇上帶着後宮衆人坐下,衆人起身。
“北曜使者到。”
又是一聲聲的通報,大臣們都站起身向外面看去。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他身材不高不矮,穿着京城中時下,公子哥們最愛的雪紡雲錦衣,一塊圓潤通透的美玉掛在腰間。
他並沒有北曜國民的粗獷,有的反而是東漓國民的秀氣,一雙劍眉並不讓人覺得凌厲,一雙鳳眸十分冷淡,他步履不急不緩,向着衆人走來。
“見過東漓國主。”
使者團盡皆單膝跪下,行禮朝拜。
“免禮。”
皇上擡了擡手,帶着笑意看向了白衣男子。
“想必,這位就是七皇子了吧?”
澹臺譽彎腰,“正是。”
“好,歡迎七皇子在東漓常住。”
皇上笑的開心,北曜會將七皇子送來當質子,這是東漓實力的表現。
澹臺譽臉上表情未變,“譽打擾了。”
這件事就這般三言兩語被定下了。
使者團的使者全程未開口,任由澹臺譽與皇上決定。
能在這裡呆着的大臣,自然是沒有傻得,一眼便看破,這北曜國的七皇子,只怕是個不受寵的棄子罷了。
“東漓國主,這是我國國主吩咐我帶來獻貢的貢品。”
使者團的使者見事情已成定局,這才上前一步說道。
“哦,北曜國主有心了。”
皇上笑了笑,客套了一番。
皇妃們卻是伸長了脖子往殿下看去。
那使者拍了拍手,後面的侍從擡着箱子便進來了。
不一會兒,這朝天殿上,便擺了三個箱子。
那侍者向四周看了一眼,這纔打開第一個箱子。
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箱子裡的東西,只見裡面放着一把劍。
衆人皺眉,北曜國是沒好東西送了麼?
就連皇上都有些詫異,“這是?”
侍者露出一絲得意的笑,“這是我北曜最好的劍,衆所周知,我北曜的鍛造技術最好,而此劍,是極品中的極品。”
“哦,可否展示一番?”皇上也來了興趣。
“東漓國主請看。”
侍者應下,然後轉身走向宮中侍衛,對他說道。
“可否借佩劍一用?”
那侍衛一愣,轉頭看向上座席位的皇上,皇上微微點頭。
侍衛這纔將腰間的佩劍遞給侍者。
使者拿着劍走到殿中,將箱子中的劍拔出,輕輕砍向侍衛佩劍。
“啪”侍衛的佩劍應聲而斷,衆人看見這一幕,不禁眼神火熱的看向使者手中的劍。
皇上臉僵了僵,北曜使者送這把劍的含義,不止是因爲此劍珍貴,更是在顯擺他北曜的實力。
不就是在告訴衆人,哪怕他北曜輸了,可是有着極爲優秀的鍛造技術,有着優越於東漓的兵器,他北曜依舊不好惹。
說是送禮,其實是震懾。
皇上心思轉了一圈,臉上便恢復正常,笑着道。
“好劍,不知這劍可有名字?”
“此劍名爲斷魂劍。”
使者將斷魂劍插回劍鞘,放入箱子中。
“好一個斷魂劍。”
皇上笑着稱讚道,衆大臣也跟着稱讚道。
“不愧是鍛造大國啊,這把劍簡直就是削鐵如泥嘛。”
“就是,難怪會被當成貢品,獻給皇上。”
太子看見這劍,眼裡閃過一絲火熱,這北曜國獻上最好的劍,自然只有他的身份地位配得上。
寶劍配英雄,不止太子,四皇子以及殿裡的幾位將軍,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劍。
“咦,飛聲那小子還沒來?他在戰場上殺敵,此劍正好給他,可謂如虎添翼。”
皇上掃了一眼殿上應飛聲的空位,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狀似無意的說道。
使者團的人,身上都是一僵。
沒辦法,凌王應飛聲,可是屠殺他們戰士最多的劊子手,現在談到凌王的名字,他們都心裡發憷。
皇上這話可謂是給了使者團一巴掌,你說你國力強盛,有着優於我東漓的兵器,我東漓什麼都沒有,可是有戰神凌王應飛聲。
這無聲的一局,使者團還是敗了。
皇上的話外之意,使者明白了,澹臺譽也明白了,只是他一直把自己當成了旁觀者,未發表言論罷了。
可是太子和四皇子等人卻不明白,或者說不想明白。
他們心裡已經只剩嫉妒了,父皇有什麼好東西,只會先緊着三弟應飛聲,他們在場,卻都不曾想過他們。
皇上本來是利用應飛聲打擊使者的氣焰,卻無形中又爲應飛聲拉了仇恨值。
使者輕咳一聲,緩和了氣氛,“這是第二件寶物,琉璃結魂燈。”
衆人對第一件寶物十分滿意,自然對這第二件滿心期待咯。
只見箱子裡,正擺放了一盞巴掌大的燈,此燈燈體通體瑩白,玲瓏剔透,燈罩的位置做成了一朵蓮花盛開的模樣,十分好看。
使者見衆人都仰長了脖子,當下笑笑,彎着腰就把燈拿了起來,舉在自己身前,任由衆人打量。
衆人這纔看清了這燈的模樣,那燈臺雖然看起來像美玉,卻不是玉,上面刻着細細的花紋,十分漂亮,那燈芯處,也只有一小節的細線,不知是用何種東西製成,也不知可不可以點燃。
皇上身邊的皇妃們,看見這燈的模樣,都有些心動了。
第一件是把劍,不是她們女人家喜歡的東西,這琉璃結魂燈,做工卻十分漂亮,又是北曜的貢品,自然看着有些意動了。
皇子大臣們卻面露鄙夷,一盞燈罷了,再珍貴能珍貴到哪去?
使者似乎是明白他們的想法,手舉着燈開始詳細介紹。
“不知衆位大人可曾聽過一則傳言?傳聞兩百年前,我北曜開國帝王,有一愛妃,身負頑疾,險些命喪黃泉之際,有一位奇人異士手持神燈,將那皇妃救了回來。”
衆人譁然,這則傳聞知道的人有不少,可是版本各異,大家也都把它當成一則故事聽聽罷了,畢竟年代久遠,早已無從考究。
現在聽這使者的意思,這則故事是真的?
“使者所說的可是,北文帝的皇妃,亦舒娘娘?那些手持神燈的奇人,可是傳聞中蓬萊仙島的無量仙人?”
離王爺突然站起身來,看向使者問道,臉上還帶着些許震驚和期待。
使者笑着點點頭,“看來此事離王爺知道的還頗爲清楚,不錯,當年的確是亦舒娘娘病危,救娘娘之人正是蓬萊仙島的無量仙人。”
回答完離王爺的問題,使者才頗爲自豪的繼續說道,“我手上的這盞琉璃結魂燈,正是當年,無量仙人用來救亦舒娘娘的神器。”
衆人又是一陣譁然,這小小的一盞燈,竟然有這般來歷。
一時間,大殿中人看向琉璃結魂燈的目光,都有些火熱了。
太子看了眼使者手中的燈,掩飾下眼裡的貪婪,轉頭看向離王爺,問道。
“離王叔,你可否給我們說說這則傳聞,我們知道的都是些市井傳言,本宮還真有些好奇呢。”
衆人聞言都緊盯着離王,想來他們也所知不多,大多都被虛傳的有些誇大了,所以此刻都好奇的緊。
離王爺臉上浮現一絲追憶,過了片刻,這纔開口解說道。
“北曜開國皇帝北文帝有一名愛妃,傳聞長相如仙女下凡,傾國傾城,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子,北文帝對她萬分寵愛,不惜廢六宮,獨寵一人,這位娘娘便是亦舒娘娘,可是好景不長,亦舒娘娘身負頑疾,數次險些喪命。”
“這麼美的女子,老天真是不公。”
飛鶯公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離王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也沒有回答,接着說道,“北文帝焦急萬分,昭告天下到處求醫,可是無果,後來,北文帝讓人建造皇陵,決定若是亦舒娘娘不治而亡的話,他便殉情與她合葬。”
“北文帝竟然這般癡情,後來呢?”
飛鶯公主用衣袖擦了擦泛溼的眼眶,忍不住開口追問道。
離王爺看了應飛鶯一眼,笑了笑,繼續說道。
“後來,有一位奇人找到北曜皇宮,說能救亦舒娘娘,北文帝自然大喜,連把他請進皇宮,至於後來是如何治好亦舒娘娘的病的,倒是沒有記載,不過北文帝爲了感謝那位奇人,特封他爲北曜國師,只是那位奇人治好亦舒娘娘的病便離開了,再也沒有其蹤跡。”
“那位奇人,便是蓬萊仙島的仙人?”
飛鶯公主連忙追問道,然後又有些訝異的問道,“這個世上真的有仙人嗎?”
離王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有霧色圍繞,看不清楚,半響,他纔回道。
“那人或許是仙人,典籍上便是這般記載的,至於這個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
離王忽然嘆了口氣,臉上有些感慨,“誰知道呢。”
應飛鶯贊同的點點頭,不說話了。
衆人都對這則密聞聽的十分入迷,受故事的影響,看向使者手中的琉璃結魂燈時,彷彿也覺得那燈神聖了許多。
使者一直安心聽着離王的解說,也不打擾,待衆人都緩了過來,使者才把燈放進箱子裡,蓋上。
其實雖然有這麼一則傳聞,他們北曜國卻是不太信的,而且這琉璃結魂燈放在國庫裡也好長的時間了,從來沒發現有什麼特殊,就是一盞有個傳聞的破燈罷了。
這次來東漓進貢,是刻意拿這盞破燈來湊數的,就因有着這樣一則傳聞,這燈有個仙人的名頭在上面,所以當成稀世珍寶送來東漓,東漓一點意見都沒有。
使者心裡早樂開了花,面上卻是一絲未顯,繼續打開第三個箱子。
“東漓國主,這是第三件寶物,一顆當世僅有的七彩夜明珠。”
聽着使者的介紹,不禁勾起了衆人的好奇心,盡皆向箱子裡看去。
就連皇上都有些好奇了,“七彩夜明珠?朕倒是未曾見過。”
使者臉上浮現一絲得意,“東漓國主,你可否讓人將這大殿裡的燈火全部滅了?”
“哦?來人,就按使者說的辦。”
不一會兒,這大殿上的燈火全被吹滅,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也都被用布蓋上,大殿裡一瞬間暗了下來。
“哇。”
“快看那夜明珠。”
“真的好漂亮啊,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顏色。”
衆人看着那顆七彩的夜明珠,都忍不住發出驚歎。
只見,那本來躺在箱子裡,平淡無奇的珠子突然發出亮光,那光並不是普通的白,而是呈現出各種不同的色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互相交織,映在所有人的臉上,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果然不負七彩夜明珠之名,好。”
皇上龍心大悅,想來這夜明珠的確算是稀奇。
看見衆人都驚歎連連,使者也露出了笑臉,這代表他北曜獻上的東西,都是稀世珍寶,這是國力的象徵。
使者定了定神,這才繼續說道。
“東漓國主,除此三件寶物以外,我北曜還獻上牛羊五百頭,布匹三百匹,戰馬五百匹,深海珍珠三箱。”
“好,使者有心了,待回去之後跟你們國主傳達朕的意思,就說朕十分歡喜。”
皇上哈哈大笑,對北曜的識相十分高興。
使者恭敬的彎腰行禮,“一定。”
“來人,將這些寶物盡皆收進國庫,開宴。”
皇上高興,大手一揮就讓人把東西擡了下去,宮女們也將簾子盡皆拉開來。
“父皇,三哥還沒來呢,不等等他嗎?”
飛鶯公主微撅起脣,略帶撒嬌道。
皇上子嗣不少,但是大多夭折,如今在世的不過就是席上的幾位皇子,外加凌王應飛聲,其中女子只有應飛鶯一人,所以對應飛鶯自然是有所偏愛。
應飛鶯比很多皇子還要受寵,在這種宴會上,也只有應飛鶯敢這般跟皇上說話了。
“今日接待北曜使者,可是大事,三弟不守時就算了,難道還要我們等着他?怠慢了北曜使者誰負責?”
皇上還未開口,太子就搶先開口道,話裡話外全是指責。
應飛鶯癟癟嘴,“大哥,你這是在教訓飛鶯嗎?”
太子偏過頭去,“沒有,本宮只是說還是別等三弟了。”
“凌王殿下到。”
隨着太監的通傳,一個黑衣男子走進殿中。
他身材高挑,身形挺拔,目不斜視,偏偏那眼中的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父皇,飛聲有事,來遲了。”
應飛聲對着上首的皇上行了一禮,略帶歉意的說道。
“無事,來了便入座吧。”
皇上慈祥的點點頭,絲毫沒有追究他來晚的意思。
太子不禁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合着他剛剛說了半天,父皇根本就沒聽進去?
也怪太子不會想,若是沒有北曜使者在,皇上說不定還會口頭上說應飛聲幾句,可是當着北曜使者的面,皇上怎麼也不可能不給應飛聲面子。
應飛聲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十一皇子連忙歪過身去,喊了一聲,“三哥。”
應飛聲笑着點點頭,摸了摸他的頭,沒說話。
“三哥,你不早點來,剛剛那北曜使者可是獻了幾件好寶貝,現在被父皇收國庫了去了,你看不到了。”
應飛鶯輕喚一聲,話裡就惦記着那些個寶貝。
應飛聲還未答話,四皇子就搶先打趣道,“妹妹,三哥家寶貝也不少,他可看不上。”
應飛聲恍若未聞,飛鶯公主看了眼一臉肯定的自家哥哥,又看了一眼不做任何表現的應飛聲,終是癟癟嘴。
“三哥家的寶貝都是留給以後三嫂的,又沒我的份。”
四皇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應飛聲一眼,“傻妹妹,你忘了嘛,咱們三哥現在還沒有未來的三嫂人選呢?”
應飛聲眸光閃了閃,某個總是一身素衣,眼神總是那般平靜無波的女子從腦子裡一閃而過,而後隱去。
應飛鶯卻是沒注意到,只是略帶疑惑的問道,“三哥,三嫂,額,黎二小姐真的失了清白了嘛,她好可憐哦,我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挺喜歡她的呢。”
應飛聲給自己倒了杯酒,掩去了心底的思緒。
“這事我不清楚,也許是吧。”
四皇子略是探究的看着應飛聲的臉,他一點都不相信應飛聲的這番說辭。
應飛聲是什麼人,若是他願意,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擄走,想來是他根本就不喜那位黎二小姐,更甚者,那位黎二小姐之事,就是應飛聲動的手。
不得不說,四皇子真相了。
應飛鶯心思卻是單純的多,還覺得自己三哥有些倒黴,那位黎二小姐那般好,卻出了這種事,害得自己三哥一個人孤單單的。
十一皇子安靜聽着他們說話,也不做聲。
倒是太子聽完以後,不免的嘲諷幾句。
“三弟早有如花美眷藏在府中,哪裡看得上那位黎二小姐。”
應飛鶯一聽,忽然就想了起來,“對啊,三哥,你回京之時不是帶回來一個美人嘛,能不能讓我見見啊?”
“那可是三哥的心上人,你覺得三哥會給你看嗎?”
四皇子這話是對應飛鶯說的,可是眼睛全程卻在看着應飛聲。
應飛鶯癟了癟嘴,拉住了應飛聲的袖子,撒嬌道,“三哥,給我見見嘛,就算是未來的三嫂,也可以給我先看看嘛。”
這下不僅應飛鶯,連十一皇子都有點意動了,他也仰起頭,看着應飛聲,眼裡有着渴求。
“三哥,你可不能偏心,也得讓我看看才行,不然我可不依。”
四皇子也來加了把火。
應飛聲掃了幾人一眼,點了點頭。
“明日你們有空,想去看便去吧。”
“好,三哥,我們說定了。”
應飛鶯滿心歡喜,十一皇子也滿臉笑意。
四皇子笑了笑,眼裡卻是閃過一絲探究,那女子三哥之前藏的那麼深,現在怎麼轉性了?難道是他想多了?
皇子席位這邊幾人談笑風生,至少在外人看來就是這般。
離王自從那琉璃結魂燈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也不關注這殿中的形勢。
反倒是三王之一的雲王,從應飛聲進來這大殿之中,他就臉色一直不太好。
這雲王女兒就是當年被應飛聲杖責而死的女子,雲王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
這殿中衆人,是心思各異,澹臺譽卻宛若高嶺之花,絲毫不見半分輕浮之氣。
上首的皇妃,和侍候的宮女們,經常偷偷的打量着澹臺譽,他卻恍若不知一般。
忽然,從大殿兩旁的偏殿裡,一個個輕紗蒙面的女子翩飛而出,又有一女子撫琴而坐。
衆人正等着看這一場歌舞,宮女們又拿出了兩副白紙,各放在殿裡的兩旁,擺在架子上,鋪好。
“這是要做什麼?”
不少大臣都有些奇怪了,這舞便算了,還有人撫琴,這也說的過去,可是這畫紙是作何用處?
皇上也露出一些好奇的神色,他是吩咐過後宮的嬪妃們,讓她們安排些特色的表演,可是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安排了什麼。
皇后和瑜貴妃等人相視一眼,眼裡卻是閃過一絲滿意,雖然這件事皇上交給了好幾位嬪妃,可是爲了保證能夠讓皇上滿意,她們卻是故意將幾位表演才藝的小姐,集在一處,弄了這出。
這番表演,絕對能讓北曜使者滿意,只要北曜使者滿意了,皇上自然會有嘉獎下來,這是衆人得利的好事,她們倒也沒有非要爭出個高下。
只見所有輕紗蒙面的美人,都穿着一身白色的輕絲紗衣,長長的衣袖在手中飛舞,頭上盡皆梳着的飛天髻,發間插着一支豔麗的桃花簪。
撫琴的女子指尖輕點,一陣陣悅耳的琴音緩緩在殿中飄蕩,隨着這琴音,那些個美人們圍成了一個圈,或擺頭弄搔,或亭亭而立,或微微下腰。
就在這衆美人圍成的圈中,一女子旋轉而出,她身上的衣服和其他美人略有不同,是淡淡的粉色,除此之外,盡皆一樣,只見她素手輕翻,將那粉色的衣袖輕甩而出,又踮起了腳尖,整個人飛身而上,落在由衆人圍圈甩出的衣袖的共同頂端,宛若仙女。
“好!”
“好!”
衆人連忙拍手鼓掌。
那女子任由衆美人將衣袖撤走,她緩緩旋轉落在地上,不知從何處飄來許多花瓣,散落殿中。
一瞬間,那女子的身影隨着花瓣紛飛,好似花中仙子。
琴音還在繼續,飄飄渺渺,纏纏繞繞。
只見撫琴的女子忽的站起身來,單手撫琴,另一隻手卻是拿起了桌上的畫筆。
“她要做什麼?一心兩用嗎?”
“天啊,她要做什麼?”
衆人一下連那撩人的舞都顧不上看了,盡皆盯着撫琴女子的另一隻手。
上首的皇子嬪妃也是一臉的震驚,看着下方。
那領舞的女子,忽的一個轉身翩飛,飄至另一副畫架處,手上也拿起了畫筆。
“天啊,她也要作畫?!”
“她要跳舞,怎麼作畫?”
衆人的眼光又被拉到了領舞的女子處,一個個面露驚奇。
只見撫琴的女子,琴音未斷,另一隻手卻是飛快的在畫紙上游走,一道道景色在畫紙上浮現。
那領舞的女子也不甘落後,原地旋轉,衣袖翻飛間,手中的筆還不忘沾墨在畫紙上帶過幾筆。
一時間,大殿中鴉雀無聲,好一個一心二用,現在他們只等着看做完的畫是個什麼模樣。
琴音還在繼續,那撫琴的女子的畫紙上,已經能看出是幅漂亮的羣山叢林的輪廓。
衣袖還在紛飛,那跳舞的女子的畫紙上,已經能看出是幅壯觀的湖泊江流的輪廓。
終於,那撫琴的女子,手指微勾,落下一個尾音,另一隻手中的畫筆也停了下來。
那跳舞的女子,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用衣袖挽了個漂亮的袖花,結束了表演。
一衆伴舞的女子盡皆行禮退下,只留下了作爲主演的領舞女子和撫琴女子。
兩人正是關玉瑩和秦明珠,關玉瑩領舞,秦明珠撫琴。
皇上帶頭鼓了鼓掌,笑言道,“好!不過朕對你們作的畫更感興趣,快給朕看看。”
衆人也盯着場上的兩幅畫,只有隔得近的能看清畫了些什麼,遠的都看不真切,所以十分好奇。
伺候皇上的公公十分善解人意的走到殿中,將秦明珠架子上的畫取下,舉在身前,然後面向四方,讓衆人都能看的真切。
待衆人看過之後,秦明珠盈盈行了一禮,“明珠畫的是,羣山叢林圖,這是我東漓的山脈叢林。”
本來只是幅風景畫,被這樣一說,賦予的意義都不同了,衆人連忙叫好。
皇上也滿臉笑意,“好,那玉瑩丫頭畫的是什麼?”
關玉瑩上前一步,盈盈一禮,“玉瑩畫的是,湖泊江流圖,這是我東漓的湖泊江流。”
公公連忙又將關玉瑩作的畫舉在身前,給衆人觀賞了一遍。
“好,明珠丫頭和玉瑩丫頭有心了,今日這表演真是不錯,朕賜你們……”
“皇上,請等等。”
關玉瑩突然打斷皇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