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速度比來時快了許多，不出四五日，人馬便回到了大和境內。
靠近長安的時候，顧如安發現城外零零散散的駐紮着幾個軍營，而進了城更是有數支軍隊在街上巡邏，卻又不見什麼傷兵和戰火染及的痕跡。
顧如安不由覺得奇怪，離開大和也不過半月，當中也沒有人向他通報過大和出了什麼亂子啊？若是有什麼動亂，千月一定會給他發送暗號的纔是。
一路猜測着，等回到府邸的時候，顧如安便看到了早就候在門口，一臉焦急的顧三。
在歸來之前顧如安已經飛鴿傳書給顧三，顧三也是掐準了時間，今日王爺和王妃會回來。
一見到踏踏而來的馬車，顧三激動的飛奔而上，急急道：“王爺，您可回來了。”
顧如安撩開簾籠，蹙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顧三左顧右盼，確定四周無可疑的人，才小聲說道：“您先回府吧。四王爺已經在府中候您多時了。”
饒是柳雲裳，也感覺到了一股緊張的氣氛。
雖然沒有硝煙，但是空氣之中瀰漫着一種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進了內堂，就看見顧如康正坐在旁側心神不定的喝茶，旁邊站着齊子然。
柳雲裳與二人匆匆打過招呼，便回房去了。朝中之事她不便插手，只是沒想到這個錦衣衛齊子然竟然是顧如康的人。
柳雲裳剛坐下，就聽見春紅與她說，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發生了許多事。街上爲何會有這麼多軍隊她倒是不知曉，只知道大小姐柳雲衣，也便是舒妃，氣焰越發的囂張了。
自從皇貴妃死後，宮中便是她一人獨大，雖然皇上未曾封她皇貴妃，但柳雲衣已經接管了後宮。
皇后自太后病逝後本就是張紙老虎，加之鳳體欠佳，後宮之事便暫且由柳雲衣接手了。
春紅要講的事，就是自從柳雲衣接手後宮之後發生的事。
“嘖嘖嘖。小姐，你是不知道，舒妃娘娘現在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她馬上就要取代皇后的位置了。”春紅一邊給柳雲裳挑了幾顆又大又新鮮的青棗，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但凡宮裡頭的宮女犯了一點什麼小錯，輕則扣去半年的俸祿，重則被打個遍體鱗傷……”
這些都是春紅在宮裡頭的小姐妹趁着出宮置辦東西的時候告訴她的。
柳雲裳不以爲然：“做人呢，目光要長遠，目光淺短者，終會害人害己。”
春紅卻是聽不懂這些，只撓了撓頭說：“小姐說的春紅聽不明白……不過，春紅倒是知道一個詞，惡人有惡報！許是大小姐作惡做的多了，聽說前幾日，她險些被人挾持去了呢。”
這原本也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在後頭。春紅又道：“宮中傳言，挾持舒妃娘娘的人是大梁的人。”
大梁的人……柳雲裳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深宮之中戒備重重，能闖進後宮又能挾持得到妃子的大梁人，只有一種可能——細作。
“更有人說，眼下外頭這麼多的軍隊都是因爲舒妃娘娘險些受害的原因呢。”春紅碎碎念道，“舒妃娘娘這下子要樂壞了……總之宮裡頭的傳言啊紛紛擾擾的，還有人說四小姐的死，也是舒妃娘娘設計害的……”
後面春紅說了些什麼，柳雲裳沒有聽進去。但是她知道，一路之上所看到的這些軍隊絕對不是爲了保護柳雲衣而設的。
顧如遠雖然貪愛美色，但依照柳雲裳的瞭解，他還不至於爲一個柳雲衣做到如此。
唯一的解釋是……柳雲裳越想越覺得後怕。希望她這個猜測不是真的纔好。
***
內堂裡，顧如安和顧如康對立坐着，而千月和齊子然則是並肩站在顧如安的旁邊。
顧如康的臉色十分難看，原本因爲病態而毫無血色的面孔如今更是泛着微微的青色。顧如康抿了一口參茶，才慢慢說道：“那個人終於有動作了……”
顧如安眉頭一挑，神情也萬分凝重。“那個人
”與他們來說是一個代號。便是顧如寧的代號。
“可是……”顧如康的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小心謹慎的說，“他的動作似乎已經被人看透了，所以尚未得逞。”
顧如寧的計劃其實並不高明，顧如安和顧如康二人商討不久之後就已經參透了。無非是通姦賣國，顧如寧大概不知道，大梁那邊也有他保定王的細作。
如此一來，這個計劃更是掌握在了顧如安的手中。
原本推測顧如寧大概會在他們返國之後纔會動手，沒想到竟是提前動手了……
“那那個人現在如何？”顧如安問。
顧如康似乎有些窒息，吸了一口氣，才用一種舒緩的語氣道：“那個人好像逃出了城外去，如今已經和大梁那邊的會和了。只怕不出半月，便會攻打過來。”
沒錯，現在對那個人來說，時間耗的約長，便越對他不利。更何況他的計謀已經被人拆穿了。看來當下怕是去找大梁商議對策去了。
而單憑大梁，定是抵不過大和的。
否則這麼些年來，大梁早就發兵大和了。
“不怕他聯合大梁，怕就怕大梁會聯合其他的國家……”顧如安道。多年來千月早已經摸透了大梁的底細，大梁兵力雖然雄厚，但常年太平無事，軍中很是鬆懈，故此哪怕是百萬雄兵，也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
顧如康點頭：“五弟說的有道理。我擔心的也正是這個……”
眼下的狀況真是叫他們頭疼，不禁要提防顧如寧隨時殺入大和，更要地方皇上對他們斬盡殺絕……
顧如安嘆了口氣，又問：“往後我們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纔是。不能讓人撿了紕漏。”
“嗯。”顧如安表示贊同，忽的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聲道，“還有……你沒有覺得很奇怪嗎？皇上這次有這樣敏銳的嗅覺……”並非是他嘲諷顧如遠，只是這的確不像是他的一貫作風。
“你的意思是……”顧如安微微傾斜身子，道，“他的背後另有高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