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成免費贈送給白宇霄的消息中,杜千城背叛的動機竟然是過於傾慕自己的主子。這讓白宇霄啼笑皆非。
現在的白宇霄覺得自己頭昏腦漲,他現在深刻的認識到這世界簡直是要瘋了。不讓顧非塵跟過來是怕他看到之後多想。而漣墨,他似乎看到了這信紙上所寫的內容,因此攔住了顧非塵。這舉措也讓白宇霄略微安心了些。
而顧非塵,他雖然答應了漣墨把事情交給白宇霄,但還是很好奇,便打算等離開丞相府後,一會兒去找人查查這件事。可顧莊主卻忘記了,好奇心害死貓。
漣墨搖了搖頭,他現在彷彿就是顧非塵肚子裡的蛔蟲,這廝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他伸出右手,輕輕擦過顧非塵高挺的鼻樑,在對方惱怒的眼神下說,“我先走了。”語罷,很是利落的原地綠光一閃,然後消失。獨留顧非塵如大貓一般瞪着眼睛。
只是不到一個時辰,正當顧非塵獨自無聊之際,白宇霄回來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顧非塵驚訝問道。
白宇霄沒說話,只是冷着臉點點頭。
“看來不順利?”顧非塵見白宇霄臉色很是難看,不厚道的笑了。
白宇霄直接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走到書案前坐下。他開始思索自己究竟哪裡弄錯了,爲什麼杜千城的思想他一點都不懂呢。
顧非塵見白宇霄坐在座位上如老僧入定般,不感興趣的撇撇嘴,怎麼又成了這副樣子。
白宇霄在回想,在思考,在反省自己到底哪句話說錯了。
這一次去見杜千城,白宇霄看在對方在暗夜山莊多年的份上,直接讓他走人,可杜千城卻覺得自己給凌雪嫣下藥並不是背叛;他覺得凌雪嫣的存在就是妨礙了副莊主的心緒;他認爲凌雪嫣除了容貌之外其他的根本配不上副莊主,這一次他出手只是替副莊主出去心頭負擔。
思及此,白宇霄再次頭痛的揉了揉額角。當時他很生氣,所以只是撂下一句,“本相的家事何時容得過外人插手!”然後他就吩咐管家看着杜千城離開自己便直接走了。
“大哥,大哥?”顧非塵叫了兩聲,見對方沒動靜,直接喊全名,“白宇霄!”
白宇霄被打斷了思路,只是懶懶的一擡眼,示意顧非塵有什麼事直接說。
“我先走了。”顧非塵站起身,擺擺手。決定速度找江湖上的好友冷左司去查一查這到底怎麼回事。
白宇霄沒多想,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顧非塵知道白宇霄這一副呆呆的樣子是真的有事情想不通了,也不管他,自己離開了。
白宇霄坐在書房中,思考着杜千城話語中的意思。他覺得這一次杜千城的背叛絕對是自己對手下的縱容,是自己的錯誤。如果被凌雪嫣
知道是杜千城下的藥而且動機很是不純,那就完了,所以此刻他盡職盡責的反省着。
被白宇霄在思考中無聲唸叨着的凌雪嫣不由的抖了一下。現在的她覺得坐月子真真是一項苦差事,不能洗澡,不能洗頭,不能看書,不能出房間,甚至不能生氣。這女人坐月子簡直是要修苦行僧直接成佛了的節奏啊。
被奶孃帶過來的孩子咿咿呀呀好不歡快。凌雪嫣接過孩子輕輕的抱着,看着孩子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樣子她很是憐愛的點了點寶寶的小鼻子。可是當她看着孩子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一絲違和。這是她和白宇霄的孩子,可這孩子並沒有白宇霄那雙比墨還要濃幾分眼眸,當她每次抱起孩子時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心裡空蕩蕩的難受極了。
因爲凌雪嫣需要坐月子,所以孩子有奶孃待着,每日給孩子喂完奶後,奶孃就會抱着孩子來到凌雪嫣這裡,讓小孩子多和母親接觸。
孩子被抱走了,凌雪嫣靠在牀邊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便又一次想要揭下頭上的頭巾。
“夫人,你不能拿開頭巾,這樣會受風的,對以後的身體不好。”阮兒見凌雪嫣已經是今天的第三十六次想要拿下頭上的頭巾了,連忙第三十六次的把穩婆說過的話給凌雪嫣重複了一遍。她覺得她現在無奈了,很想去向王爺撒個嬌讓他給自己換個差事。
“不會那麼嚴重吧?”凌雪嫣挺懷疑的,已經十天了,沒有關係吧。她這樣想着。這在於凌雪嫣以前沒生過孩子,也沒有母親去教她該怎樣做。但這不代表她曾經在未來待的那近十年裡沒有了解過這些事。“你幫我吩咐人燒水,我要洗澡。”
“夫人!”阮兒覺得自己攔不住了
凌雪嫣覺得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 “告訴他們在水中放一些薑片再去燒開。”她見阮兒還沒動,便解釋道,“你可以去問奶孃這樣做可不可以。這些天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那夫人稍稍等一下吧。”阮兒無法,只得出去了。她沒有去找奶孃,而是直接吩咐下人用薑片燒水送到凌雪嫣那裡,然後她直接出了別院,打算去找楊澤。
楊軒成很是會找機會,趁着薰衣不在,阮兒也出去了這功夫,他直接叫陳放再次打發他家父皇的暗衛去別處,然後又讓陳放帶他來到凌雪嫣的屋中。
後窗邊發出的些微聲響讓凌雪嫣警惕的望去,見推窗跳進來的是楊軒成和一個不認識的人,才稍稍放下心。知道門外有監視着自己,她便打着手勢示意,‘你怎麼來了?’
楊軒成沒答話。他掃視了屋中一週,因爲武功不算好,恐怕被外面人發現,便只是站在原地搖了搖頭對凌雪嫣說,張合這雙脣,用脣語說道,“你可真狼狽。”
凌雪嫣只看懂了狼狽二字,同樣無聲的對楊
軒成說,“你又不懂生孩子,亂說什麼。”
楊軒成聳聳肩,很不服氣的皺皺鼻子,整張小臉鼓成了包子。向身後人示意將信件給凌雪嫣。
陳放看着自己認下的主子如此少見的沒有做戲成分的孩子氣模樣,眼底有着一絲縱容。然後掏出信,走上前交給凌雪嫣。
凌雪嫣接過信,疑惑的看了陳放一眼,無聲的問,“誰的信?”
陳放沒說話,只是示意凌雪嫣自己打開。
信並沒有被封上,凌雪嫣直接抽出信,裡面只有一張紙,薄薄的,紙的背面透出了寫信之人入木三分的字跡,這字跡讓凌雪嫣想要哭,卻硬生生的忍住了。這是白宇霄的字跡。
屋中一片沉默,凌雪嫣看完了信,她很平靜的將它還給陳放,無聲的道,“幫我處理吧。”
陳放點點頭,踱步回到楊軒成身後站立。
楊軒成一直觀察着凌雪嫣的表情,見她看向自己用脣語道,“我這是幫你。”
凌雪嫣緊握着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她點點頭,顯得很是失落。這些事她懂,理智上懂,可情感上還是有些不甘。
信上的內容便是白宇霄告訴了凌雪嫣他和楊軒成合作一事;告訴了凌雪嫣他們的孩子實際上在楊軒成那裡,是楊軒成從楊澤那裡換出來的,孩子的名字也是楊軒成取的,叫白宸依;告訴了凌雪嫣要好好照顧自己,等待機會。
凌雪嫣不甘,很是不甘。她的女兒出生之後,自己竟從未見過一面。甚至現在自己身邊的孩子,被自己當做女兒疼愛的孩子是假的!
凌雪嫣拿出自己收在暗處,楊軒成本來給孩子的玉佩。“這玉佩,便交還給大皇子吧。若是大皇子還是很想把他給我的孩子,那便由大皇子做主。”她無聲的說着,因爲是脣語,無人讀出她話語中的失落與心傷。
楊軒成此時不便和凌雪嫣多說些什麼,於是用脣語說道,“放心,她很好。我這次來只是代白丞相將信交給你罷了。”語罷,發現有腳步聲在漸漸接近這裡,便他示意陳放帶他走。
凌雪嫣看着那倆人從後窗原路返回,嘆了口氣。
這時,外面有人輕輕敲門,然後走了進來。來人是薰衣,她福身道,“夫人,這是您要的洗澡水。”
凌雪嫣點點頭,慢慢的下牀去。
待身子沁入到水中後,她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背對着薰衣,她明顯的開始走神。原來那就是自己面對那孩子而覺得違和的原因,這十天,自己抱在懷中的孩子並不是親生的那個。她想到白宇霄簡單提及了楊軒成接下來的動作,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楊軒成,延國的大皇子,那個差了幾個月才滿十週歲的孩子。他的打算大膽而決絕:先軟禁楊澤,進而控制住他的所有勢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