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上午九點,北大禮堂。
禮堂內外,人潮涌動,本來只能坐下一千人左右的座位,一下子就涌進了一千多人,沒能有位子坐的學生們就站在過道兩側,有的乾脆直接蹲在地上,愣是把幾條一米寬的過道給堵的水泄不通。
學生們進來後,除了有小聲的攀談外,大部分人都在靜靜地等待演講的開始。
對於禮堂嚴重的“超載”行爲,負責維持秩序的學生會和老師們,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之前也有過幾次這樣的“超載”事件發生。只要沒有人吵鬧,秩序穩定,維持秩序的老師和學生會的學生們,大都不會在這方面來說道。
“呼,今天來的人還真多啊!餘自你看到曉博沒有?”
張鵬煊長呼了一口氣,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差點沒被擠成肉餅,幸好腦瓜子聰明,直接從座位上橫插了過來,否則的話,還不一定被擠到哪兒去。
“沒,這麼多人,我哪知道他被擠到那塊去了。”餘自搖了搖頭,剛剛他也被人羣夾在中間,要不是跟着張鵬煊有樣學樣,可能會跟程曉博一樣,消失在這茫茫人海吧。
“今天來的人可真多,我還以爲沒什麼人來聽這位香港過來的教授演講呢!也不知道這位教授講的是廣東話,還是講的普通話。要是廣東話那就糟糕了,可要是普通話,我覺得還不如聽聽廣東話。”
餘自一邊說話,一邊打量了一番禮堂內的環境,掃視了幾眼,忽然在前面的座位上看到了一熟人,連忙拍了拍張鵬煊的肩膀道:“鵬煊,你看那邊,是不是張燕楠!”
“張燕楠!那豈不是說陸靜也來了!”
張鵬煊一聽到張燕楠來了,立馬就想到了她的好友陸靜,左顧右盼,順着餘自指的方向,終於是在前幾排中間的位置上,看到了愛慕已久的陸靜。
“沒想到陸靜也來了!”張鵬煊呆呆的望着陸靜。
“你不是廢話嗎?陸靜是哲學系的,這次演講的霍教授不就是哲學教授嗎?而且我聽說這位霍教授主要是來參加哲學交流會的,來給我們中文系做演講好像只是順帶。”
說完,餘自對着張鵬煊翻了個白眼。
“也是哦。”張鵬煊傻呵呵的笑了笑,目光一直聚焦在陸靜身上。
而此刻還不知道被人偷瞄的陸靜,卻是全神貫注在即將開場的演講上,作爲霍耀文在內地寥寥無幾的北大書迷,在聽到中文系有一場霍耀文的演講會,陸靜自然是拜託好友張燕楠幫她報名。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很快就到了9.30分,演講會開始的時間。
“霍教授,時間差不多了,學生們也都到了,該你上場了。”金凱誠急匆匆地從前面走到後臺。
“好的金教授。”
霍耀文面露微笑,拿起桌上寫好的演講稿,在金凱誠的帶領下,朝着前臺走去。
片刻的功夫。
兩人就一前一後的走到了幕後,金凱誠作爲中文系教授,自然是要率先出場,爲後面霍耀文登臺進行一番預熱。
“各位北大的老師,學生們,大家上午好,我是中文系的金凱誠。今天我很高興能有這麼多的學生們前來聽霍教授的演講……”
金凱誠面對學生侃侃而談,在一番預熱結束後,準備介紹霍耀文時,他刻意的停頓了一下,說道:“我想很大一部分的同學都看過我之前在告示欄上貼的大字報,對霍教授的一些成就都很好奇和敬佩,實際上我寫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在我瞭解霍教授的詳細資料後,很難想象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教授,能夠擁有如此多的頭銜與成就……”
三十多歲!
當金凱誠說出這句話時,禮堂內一千多名學子,此時已經不在乎他後面的話了,目光和思緒全都是集中在霍耀成才三十多歲的事實上。
因爲之前的特殊時期,導致這幾屆的北大學生們,普遍的都處於大齡狀態,二十四五歲,或者三十歲左右,通過高考來北大讀書,這些都不算出奇。
所以當聽到這次演講的教授居然才三十來歲,與現場不少人年齡幾乎相等時,這種差距感一下子又拉高了幾分。
本以爲霍耀文是個五六十歲的老教授,沒想到居然是一位年輕的學者。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金凱誠說完,見現場亂哄哄的,不由眉頭一皺,拍了拍手掌,通過話筒說道:“接下來讓我們歡迎香港大學哲學系的霍教授。”
“啪啪啪……”
伴隨着噼裡啪啦的掌聲,霍耀文面露微笑的從幕後走到了舞臺的前端,一身有別於這個時期大部分人所穿的西裝革履,一下子就吸引了前幾排的學生。
特別是當霍耀文那俊朗的面容出現,更是引起下方不少學生們的竊竊私語。
霍耀文站在演講臺上,目視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羣。他們的衣着樸素無華,基本上都是以深藍色、白色爲主,男生短髮爲主,女生幾乎清一色的馬尾辮,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對霍耀文這位香港來的教授的好奇。
在這羣學生們的身上,讓霍耀文看到了屬於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的氣質。
“各位北大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霍耀文。我很感謝北大給了我這次演講的機會,因爲北大是我一直以來就很仰慕的一所大學。今天能站在這裡給北大學子們做一做演講,我想這是我的榮幸。”
霍耀文說到這,突然微笑道:“儘管這份榮幸來的太過突然,導致我這兩天爲了忙着準備演講稿,導致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依然覺得能有幸被金教授被北大邀請來做演講,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的一次。”
“哈哈……”
“沒想到這位霍教授這麼風趣幽默的。”
“是啊是啊,以前聽演講都是一本正經的,沒想到這位香港來的教授居然也爲演講稿茶不思,夜不眠。”
“你們難道沒注意這位霍教授說的普通話好標準,比我們都標準的多!”
普通話雖然建國前就開始慢慢普及,但真正大力推廣,還是80-90年代,這也是爲什麼老一輩人說話都帶有濃重的地方口音。
禮堂內的學生們笑鬧一番,很快就在維持秩序的老師、學生會等人的注視下,老老實實地安靜了下來。
霍耀文也不在意,繼續道:“接到邀請是三天前,這三天我一直在爲這次的演講會所要講的內容準備着。因爲金教授是想讓我給中文系的學生們講講,所以有考慮過講文學,但我本人並非是學文學出生,就不好在衆位北大才子們的面前班門弄斧了。”
“至於讓我講一下哲學,倒也是可以的。可明天就是北大哲學系舉辦的哲學交流會的開幕,我想就沒必要多此一舉。所以思來想去,排除了很多的演講稿,才定下了我手中這份。”
說着霍耀文揚了揚手裡厚厚的手稿。
“方纔在後臺,金教授有問我這次演講的標題是什麼,我的回答是沒有。實際上,我有給我的這份手稿寫標題,還是兩個標題,第一個標題寫出來後,感覺有點太大,就給擦去重新。至於新寫的第二個標題,個人感覺又有點詞不對意,想了想還是給抹去了,只留下了這一疊手稿。”
“所以這份手稿就沒有了標題,雖然沒有,但不代表我不想有,所以要是等演講會結束了,有同學有好的標題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很想給這份手稿寫上一個好的標題的。”
霍耀文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標題雖然沒有,但內容的核心是“青年”二字。何爲青年?就是年輕人,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缺少年輕人,也不能缺少年輕人,因爲年輕人代表希望,代表國家的未來。我很喜歡梁啓超先生寫的《少年中國說》中的一段話;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
“在座的諸位同學都是年輕人,同時你們能考上北大,代表你們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你們承載的是祖國未來的希望,祖國未來的夢想……”
“前幾年,我去日本出差的時候,我看到很多當地的一些年輕人,各個都充滿了朝氣,那時的我憂心忡忡。可當我今天來到北大,站在這裡見到了諸位同學們,才知道我的憂心是多餘的……”
霍耀文的演講稿之前有給金教授看過,經他之手刪改了一下內容後,雖然與原文不太一樣,但意思也相差不遠。
加上霍耀文鏗鏘有力的磁性嗓音,從開場到結束的一個半小時內,現場幾乎是安靜一片,這不代表學生們不喜歡,反而講的是各個心潮澎湃,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對祖國未來的期許,爲未來的展望。
演講結束,霍耀文並未直接離場,而是按照之前定下的流程,給了現場學生們一些提問的時間與機會。
“好了,我該講的講完了,諸位同學們要是想好標題的話,可以稍微告訴我。”
霍耀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點四十分,距離北大食堂開飯還有三十分鐘,頓時笑道:“現在距離食堂開飯還有三十分鐘,有同學想要提問的,現在就可以提問了。”
“我!”
“我我!”
“霍教授選我!”
現場瞬間沸騰起來,數百雙手高高舉起,想要提出自己內心的疑問,與剛剛霍耀文演講內容的一些看法和想法。
“第三排右邊數第七個同學,對沒錯就是你。”霍耀文望了眼,隨手選了一個戴着厚厚鏡框的男同學。
“霍教授您好。”
那位男同學大聲的喊道:“請問您方纔提到的美國新研發的一款個人計算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計算機?
霍耀文詫異的瞧了那位同學一眼,剛剛演講時,說到計算機只是想與學生們講一下,知識對於科技進步的重要,沒想到他居然記在心裡了。
...
PS:本來寫了很多,但想了想還是刪了吧。大致意思大家都懂,可能會少了點代入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