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能參加李家宴會的都是香港商界知名人士,不知是意外還是李家故意如此安排,此處竟沒有一個洋人,香港豪門子弟來了不少,當然也有王子川許多熟人,例如有顧壇狙擊手之稱的劉鑾熊,地產大亨李肇基接班人李家成,霍氏家族的霍振霆夫婦,包家衆子女和吳廣正、許氏家族的許錦亨等等,衆賓客表面上氣定神閒,其實都在留意樓上動靜。
“等會不要亂走!”霍振霆如此對朱琳琳說,最近他這老婆很不省心,老是和他對着幹,不但在外面拋頭露面,還打理生意,一度登上報刊頭條,近給霍家丟人。
“不讓我自由,爲什麼還帶我出來!”
“帶你出來是爲了家族臉面,不要再給霍家丟臉!”
“霍家?”
朱琳琳露出嘲諷神色,真是受夠了這兩個字!香港人人都羨慕她嫁入豪門,其實冷暖自知,她看透了這些豪門齷齪,十分後悔當日衝動行事。
早在三年前,朱玲玲與霍家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數年前,霍振霆在亞奧理事會上當選爲委員,這本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爲了出席慶賀宴會,朱琳琳特地盛裝打扮,她照了照鏡子,只見昔日“港姐”和“名模”的風采尤存,美中不足的是她所佩帶的鑽石項鍊有些過時了。她想:霍家女眷多,何不找她們暫借一款呢?想到這裡。她叫來管家,把事情吩咐下去。不一會兒,管家捧來好幾款珠寶讓她挑選。朱琳琳很高興。她挑好了一款珠寶項鍊戴在身上,正憧憬着會在酒會上如何出風頭時,管家遞過一張紙讓她填寫。朱琳琳疑惑地一看,原來是一張登記冊,上面詳細寫着她什麼時間借了家裡的什麼樣式的珠寶,並要註明歸還的時間。
管家面無表情地說:“夫人,請簽字。”
朱琳琳自然非常地詫異。說:“我是霍家的媳婦呀,又不是外人。難道找自家人借首飾還要登記?”
“這是霍家的規矩。”
朱琳琳有些生氣了:“這是什麼規矩,怎麼會讓我寫借據?”
滿腔的喜悅頓時化爲烏有,朱琳琳把項鍊取下來,扔給管家道:“你拿走。我不要了。”
管家面無表情離開,也許他也瞧不起平民出身的少奶奶吧。
朱琳琳生氣地坐在沙發上,決定不去參加酒會了,但是酒會上不能沒有女主人,霍振霆派人催了好幾次,朱琳琳才怏怏地起身,無精打采地去了。
整個酒會上,朱琳琳都是虛與應酬,明眼人都看出來女主人不高興。霍振霆覺得自己傷了面子。也繃着臉。事後,把她好一頓埋怨,朱琳琳已經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了。貌合神離,‘神仙眷屬’勞燕分飛。
“下來了!下來了!”
“李先生!王先生!”
衆位賓客見王子川、李嘉成結伴從樓上走下來,紛紛行以注目禮,神色十分關注,香港未來就在他們二人手中。
王子川挽着楊恭茹,矜持點了點頭。
李嘉成則揮了揮手。香港老一輩豪門掌舵人不是逝世,就是已經隱退。可以這樣講,他李嘉成就是香港華人第一人,這一點王子川也比不上,因爲人脈!
香港豪門關係錯綜複雜,誰也不買誰的賬,王子川雖然頂替他成爲首富,但旗下公司大部分是自己控股,針插不透水潑不進,其他豪門家族早有怨言,不針對王子川已經僥倖,自然不會有什麼威望,王子川只能稱霸,談不上歸心,一句話,王子川的話還不如他李嘉成的好使。
王子川、李嘉成走到底端,衆人讓開道路,管家適時迎上來,道:“老爺,宴會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既然如此,那就請大家入席吧!”李嘉成眼睛看着客人,笑着說道,雖然如此,賓客也沒人敢先行。
因爲今天邀請的都是華人,宴會比較傳統,寬敞的大廳內,一張一張八仙桌排列有序,桌上琳琅滿目菜餚,點綴奢侈,李嘉成、王子川先後入席,李澤巨攜帶一名女伴,坐在李嘉成身邊,接班人信號很明顯,吳廣正仗着與李家關係,佔了一個座位,剩下的座位被霍家夫婦、李家成填上,其他人見位子已滿,望洋興嘆,其中李澤愷最失落,座位李家一份子,竟然被排除在外,鬱鬱寡歡的他很快被許錦亨拉走。
吳廣正擡頭,恰好瞥見王子川,心中一怔,撇了撇嘴,心裡不爽,他厚臉皮在主桌上佔了一個座位,那個王子川竟然恬不知恥坐在李嘉成身邊,還帶了一名女伴,真是次有此理!
“王先生,你好!”
“朱小姐,你好!”
王子川對朱琳琳笑了一笑,雖然發生過關係,但朱琳琳自那以後,很少見他,更不用提那個了,今天主動打招呼,倒是很稀奇。
“哼!”
霍振霆見自己老婆向王子川賣好,不禁冷哼一聲,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次選取會長的恥辱,明明已經內定他爲會長,最後被王子川橫插一腳,讓他出局,最後淪爲笑柄,連大陸對他都有意見,還說出虎父犬子之類的話。
朱琳琳皺眉,俏臉滿是寒霜,霍振霆從不肯服軟,這一點她可以不計較,可是這一次她做錯了什麼嗎?
朱琳琳嫁入豪門的喜悅慢慢地消失怠盡了,留給她的只是無邊的傷感,霍振霆當上亞奧理事會委員後,更忙碌了,三天兩頭不在家,朱琳琳更加覺得寂寞和無聊,心裡自然惦記上了王子川,畢竟兩人有過一次露水情緣,剛開始的時候,她感覺很對不起霍家,處處忍讓,可是換來的只是冷漠,現在朱莉莉覺得理所當然,憑什麼只准男人在外面找人,她卻不可以?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雖然心裡與霍振霆決裂,表面上還要維持和諧,朱琳琳不願和霍振霆當衆爭吵,只有選擇迴避。
“快去快回!”
“嗯!”
經過這次風波,兩人的夫妻關係也有了變化。
楊恭茹羨慕瞧着離開的朱琳琳,心道:“她就是歷屆港姐奮鬥目標?第一個嫁入豪門的港姐,氣質果然不凡,不知自己有沒有這樣一天?”
吳廣正將目光放在李嘉成身上,今天的目標主要是尋求李家支持,拿出一個精緻禮盒,討好笑道:
“李叔叔,這是我從英國帶回來的菸斗,您一定很喜歡。”
剛纔已經做過取捨,李嘉成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淡淡回道:“賢侄的好意我心領了,真不巧,前幾天我把所有珍藏的菸斗都送人了。”
吳廣正尷尬收回禮盒,強笑道:“這倒是我孟浪了,不過這菸斗的確很不錯,對了,我路過古巴的時候,帶回來不少頂級雪茄,這個李叔叔一定喜歡。”
李嘉成皺眉,對吳廣正糾纏很不耐煩,對衆人招呼道:“大家不要愣着,可以開始了,在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吳廣正懵懂不解,他示好的信號很明顯,爲何李嘉成不接呢?難道李嘉成真的戒菸了?幸好做了兩手準備。
“不好意思,李叔叔,我瞧您的眼鏡已經戴了不少時間,恰好我在德國遇到一位專家,請他單獨製作了一副高級眼鏡,全世界只有這麼一套,獨一無二寶貝,與李叔叔很般配。”
楊恭茹心機淺,吳廣正醜態看在眼裡,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急忙捧着杯子放在嘴邊掩飾,待聽到吳廣正說出最後一句時,徹底失態。
“噗!”
一口水全噴在王子川身上。
“咳咳……不好意思!”
楊恭茹手忙腳亂給王子川擦拭,衆人驚訝看着楊恭茹不明白她爲什麼失態,李嘉成更是對吳廣正不滿,他小時候在內地生活過,依稀記得一些日常用語,總覺得對方最後一句怪怪的。
這裡大概只有王子川能理解楊恭茹,粵語裡面寶貝發音很像衰鬼,剛纔楊恭茹大概聽成李嘉成與衰鬼很般配,所以才失態。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王子川對李嘉成點點頭,算是對他拒絕吳廣正的迴應。
楊恭茹忐忑難安,一句話也不說,追上了王子川。
王子川對楊恭茹笑了一下,示意她不用擔心,小聲安慰道:“沒關係,我出去換件衣服就行了。”
“那我回去拿!”
“這樣……好吧,囡囡、阿芝都在家裡,你和她們解釋一下就好了。”
“嗯!”
楊恭茹自告奮勇爲王子川取衣,這裡她呆的很不習慣,沒有相應實力,參加這種上流社會宴會,哪裡都不自在。
王子川也不打算回到座位,這些豪門子弟心高氣傲,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李嘉成可以和他們虛以委蛇,他卻做不來,這些人總覺得他們高人一等。
一個人在草坪外面閒逛,王子川瞧見別墅側位方向站着一個女子,看衣裝打扮,就是剛纔已經去洗手間的朱琳琳,靜悄悄走上去。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
“啊!”朱琳琳急忙擦了下淚痕,回頭看是王子川,嗔道:“原來是你啊,你怎麼也跑出來,還嚇了人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