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美鈴心態還沒有恢復正常,剛纔服部說她是王子川的女朋友,讓她羞到了極處,心虛的看了眼王子川,指了指前面屋子,解釋道:“李大哥他們都出去賣魚了,家裡只剩下二黑、李軍,不過剛纔他們兩個也不見了,可能出去辦事了吧。”
王子川恍然,怪不得口袋裡的籌碼都不見了,原來被他們摸去了。
“算了,隨他們去吧。”
王子川與翁美鈴前往李嬸、囡囡的屋子,打開房門,裡面裝飾跟服部躺的那間差不多,李嬸跟囡囡並肩躺在牀上,呼吸均勻。
“大哥哥不要……不要走!”
王子川坐在牀邊,把囡囡的小手握住,小聲叫道:“囡囡……是大哥哥啊,快醒醒,大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哦!”
囡囡砸了咂嘴,竟然慢慢睜開眼睛,小聲道:“大哥哥,我是不是再做夢啊?你又來騙我了,每一次都是這樣,囡囡要吃飯的時候就醒了。”
王子川把囡囡抱起啦,笑道:“不會的,囡囡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李嬸也已經醒過來,想起剛纔凶神惡煞的混混,關心道:“阿川,你受傷沒有?”
王子川道:“我沒事!”
李嬸笑了,神色馬上轉變,猶豫道:“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我和囡囡打算回家了。”
王子川沉默一會,開口道:“我帶你們回香港吧,”
囡囡喜道:“我要和大哥哥在一起!”
王子川笑道:“是啊,李嬸,我本來也是打算接你們來香港的。”
李嬸低沉道:“可是……我,我能幹什麼呢?”
王子川拍了拍囡囡的後背。回道:“可以照顧囡囡啊,我打算把囡囡送進學校,讓她成才,長大了來幫我。”
“好啊!好啊!”囡囡對於上學沒什麼概念,只是幾個小朋友在一起唸書。她心裡想的是可以和媽媽、哥哥在一起生活。
說到上學問題,王子川看着瘦弱的囡囡,問道:“李嬸,囡囡幾歲了?”
李嬸憐惜道:“都已經九歲了!”
“九歲!”王子川驚訝道:“我一直認爲囡囡只有五六歲呢!”
囡囡笑道:“囡囡長的小。”
李嬸道:“囡囡小時候,一家人吃不上飯,他爸纔想到去香港謀生。後來他爸……再也沒有回來,我跟囡囡靠着村裡人接濟才活下來,再後來地裡收成好了,就沒有餓着肚子。”
翁美鈴提醒道:“阿川,他們回來了!”
王子川抱着囡囡出門看了一下,李黨、李國、周顯、還有幾位婦人、小孩。地上放着一些空魚袋,看樣子是把魚賣完了纔回來。
李黨瞧見王子川,立即打招呼道:“你醒了!我在路上遇見了那個叫服部的先生,他說黑社會的事情,已經擺平了,讓我們放心。”
王子川道:“這樣也好,我還打算……算了。李大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李黨在水井旁洗了洗手,小聲交代幾句,就隨王子川進屋去了。
“你是想說李嬸的事情吧,我沒意見,只要李嬸願意,你隨時都能帶走。”
李嬸對王子川道:“阿川,對虧有李大哥我和囡囡纔沒有被淹死。”
王子川點了點頭,笑道:“李大哥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就是白天賣藝,晚上打漁。我看這樣的日子也不是長久之計。”
李黨訕笑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又不會別的,在澳門幾年,才勉強把字給全學了,更別說寫了。有哪家公司會要我們?”
王子川道:“今天你兄弟李軍拜託我把他帶到香港,你看怎麼樣?”
李黨神色詫異,猶豫一會,問道:“王先生有合適的工作嗎?我想讓軍子走正道,他這個人性子浮躁,我怕他一個人會出事。”
“那你們就一起去好了!”王子川瞄了眼翁美鈴,含糊道:“香港那邊機會的多得是,我可你幫你。”
翁美鈴鼓起腮幫,瞪着王子川,心道:阿川一定是讓這夥人去當阿飛,真是的,他手下那麼多人,還不滿足!
房門外,聚集了不少人,豎起耳朵聽着屋裡的談話,眼睛發亮,全都注視着李黨怎麼回答。
李黨猶豫不決,對於王子川他並不熟悉,他有直覺,王子川不是壞人,可是僅憑一天的相處,就將十幾位弟兄的命運交出去,實在太草率了。
王子川指着門外的人,試探道:“要不就讓他們自己選擇好了,願意跟我去香港的我一定多加照顧,不願去香港的我在澳門替他找個工作,就當是報答各位救了李嬸、囡囡。”
李黨對門外招了招手,問道:“你們怎麼看?”
周顯、立李國、周穎等人慢慢走進來,就連二黑跟李軍也探頭探腦的看着王子川,生怕他問關於籌碼不見的事情。
屋子裡擠滿了人,李黨和他弟兄的家屬都走進來,婦女、小孩、老人聚在一旁,年輕人都站在前面,眼神躲躲閃閃的看着李黨。
李軍首先說道:“哥,我打算跟王子川去香港,我不想天天在大街上賣藝,更不想在街上賣魚!”
周顯拉着妹妹的手,也說道:“我也想去香港。”
“我也去!”
“我也去!”
李黨沒想到有半數兄弟願意去香港,神色急迫,勸道:“你們都去了,你們家人怎麼辦?”
王子川笑道:“這一點,李大哥不用擔心,我看有家眷的都是少數,這些我會安排,包管各位光明正大的在香港生活。”
翁美鈴微微皺眉,嗔怪的看了王子川一眼,一下子安排那麼多人,根本不可能,除非讓這些住在貧民區,那裡就有不少黑戶。
李黨垂下頭顱,羞赧說道:“王先生真能幫我們安排的話,我帶他們去香港,我實在不放心他們,國內還有戰友想過來,都被我阻止了,如果在香港安頓,也許可以接他們過來。”
還有戰友?王子川眼珠一轉,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本想將這些軍人召進洪興暗堂,既然他們還有戰友,那也一定是武藝高強之人,何不創辦一間保安公司,香港豪門那麼多,富豪更是多如牛毛,趁着別人還沒有注意到這方面,搶佔先機!
周顯附和道:“我們先打香港安頓下來,一定有辦法自食其力!”
王子川笑道:“大家可以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可以出錢成立一間保安公司,專門訓練保鏢,只要你們當教官就行,每個月三千港幣。”
“真的嗎!”
“太好了!”
李黨也頗感欣慰,能做正當職業就好,他帶着這麼多兄弟討生活,如果想走邪道,早就發達了,他心中一直有個底線。
事情大出翁美鈴的意料之外,小聲勸道:“阿川,這麼多人,你怎麼安排?就算偷渡一次也不可能那麼多,萬一被警察發現,會連累你的!”
王子川笑道:“沒事的,你放心吧,把他們的身份安在澳門就好,在這裡我有熟人!”
熟人就是何朝瓊,她是賭王的女兒,賭王又是澳門的無冕之王,這些小事應該難不倒她,況且他還幫了對方一個大忙。
李黨激動搓了搓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議道:“王先生,現在天色已晚,我看您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翁美鈴急道:“不行的,我明天還有通告,不能耽擱!”
王子川道:“那好吧,我馬上回香港,你麼今晚收拾下東西,我派人來接你們!”
二黑激動道:“那我怎麼辦?我……是說……我嬸子怎麼辦?”
看了下皓腕上的手錶,翁美鈴提醒道:“阿川,我們快回去吧,再晚天就黑了。”
王子川道:“我先把李嬸、囡囡帶回去,你跟他們在一起!”
上船之前,王子川打電話給何朝瓊,請她幫忙爲李黨這些人做了證件,以免到了香港被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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