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舉起手來》劇組,王子川這個不負責任的導演一走就是一個月,要不是洪金保帶劇組人員到騰飛娛樂堵他,留戀溫柔鄉的王子川差點忘了這回事。
“效果怎麼樣?”洪金保緊張的問,王子川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掌竟,除了打戲部分,其他鏡頭都是嚴格按照劇本拍攝,王子川不滿意的話,還得從拍一遍。
王子川斟酌好一會,猶豫不定,洪金保拍的戲份帶着濃重的港味,一些動作細節幽默變了樣,笑料是有了,諷刺效果卻消失了,最重要的是前後連接不對,前半部是他拍的,總覺得洪金保拍的這幾個鏡頭與他拍的那些格格不入。
洪金保皺眉道:“阿川,我倒是覺得挺好的,你拍的那些思想太重,諷刺有點過頭了,一些細節沒必要刻畫的那麼清楚。”
“也許吧。”
王子川緩緩點頭,香港與內地的價值觀終究是不一樣的,剛纔想那麼久,他也想不明白,可見他的藝術細胞實在不怎麼出衆。
“這些鏡頭拍了多長時間?”
“大約兩天吧。”
“兩天?”王子川十分驚訝,這些鏡頭讓他拍,最少要拍十天,洪金保兩天拍完,也太粗製濫造了,怪不得感覺少了什麼。
“這幾場打戲呢?”王子川試着確認一下自己猜測。
洪金保笑道:“用了大半個月時間,時間太緊,有一場戲調到了晚上,否則最少要一個半月,這一段時間劇組加班加點,我還打算髮點紅包獎勵一下。”
果然是這樣!王子川印證了心中猜測,怪不得香港電影製作週期相差那麼大,有的影片要拍一年。有的影片只要半個月,電影中有動作戲、槍戰戲,要聘請專業武指設計動作,程龍、元滮、周比利那幾場打戲,只要十六七分鐘,剪輯到最後,頂多剩有六七分鐘,而洪金保兩天拍攝的那些鏡頭,最少可以出剪輯十分鐘的畫面。
意識到這個規律,王子川覺得可以利用一二。默默記在心裡,一旁目光炯炯的洪金保還等着他回話。
“劇組人員加班加點拿不到一分錢,我們應該獎勵,到了月底發薪水時候,拿出十萬塊,按照劇組人員職位,當做獎金髮下去。”
洪金保笑道:“我馬上通知下去!”
王子川擡頭看了下,問道:“怎麼沒看見阿龍?”
洪金保道:“他的戲份殺青,被我趕出劇組了。免得把你那個小助理的魂給勾走了。”
“哈哈,大師兄說笑了,朱音呢?怎麼沒看見她?”
“這幾天熬夜,我放了她半天假。下午過來。”洪金保交代完,又問道:“現在要不要開機?剩下的戲份半個月內一定要拍完。”
由於中途加了幾場打戲,導致劇組殺青日期推出了十幾天,白白讓出暑期檔。如果再錯過九月檔期,那才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剛纔我看過了,劇組、演員已經準備妥當。開機吧!”
王子川決定待《舉起手來》再巡視各地劇組,這部戲是他主張拍攝,絕不能在他手裡出問題,否則對他的威信是個很大的打擊。
半小時後,劇組準備就緒。
“攝影組ok!”
“道具組ok!”
“ok!”
……
每個細節都已經玩唄,場務得到王子川示意,大聲宣佈道:“《舉起手來》第十一場第一個鏡頭,action!”
鏡頭中,陳法容打扮像個鄉下人似得,手忙腳亂添着柴火,反而吧被薰的直咳嗽,林正瑛拿着一隻黑色布袋過來,朝鍋裡添着什麼……
“等一下!”翻譯官同樣揹着一隻布袋,攔着林正瑛道:“這是啥東西,你往裡面下……下鍋?”
“黑豆啊?”
“黑豆?是人吃的嗎?”
“還真不是人吃的,吃它光放屁。”
“那你還朝鍋……鍋裡放?”
“我們這沒有其他東西啊!”
“這些白麪,都是從剛纔那些刁……刁民家裡搜出來的,給太……太君做頓麪條!”說完,翻譯官午榪直接拎着黑豆包扔到牆另一面。
攝影機早已經準備好,不過午榪沒有扔到位,砸到了毛驢。
“cut!大家休息一下!”
王子川滿意點頭,扔不到位沒關係,等會補拍一下就。
十幾分鍾後,下一場戲準備完畢,再次殺青,雖然陳法容表現的有點瑕疵,當洪金保等人認爲沒什麼大問題,暗示陳法容就是一個花瓶,不需要什麼演技。
接下幾場戲都是午榪、林正瑛、洪金保三人對手戲,都是拍了幾十年的戲,把握的很到位,全都一次性通過。
“action!”
“你……你這有……花姑娘沒有?”
“花姑娘?”
洪金保一旁站着,傻傻唸叨:“花姑娘!”
林正瑛點頭哈腰道:“有!有!”
“在哪兒?”
“在後院!”
衆人趕至後院,林正瑛指着豬圈的幾隻大白豬,白豬發出幾聲豬叫。
“它就叫花姑娘,渾身都是花!”
午榪拿着槍,眼神異樣。
“cut!過了!”
……
“action!”
曾至偉帶着幾個日軍大馬金刀的坐在桌邊訓話。
“爲了保密,寶貝一到手,全村村民立即全部殺死!”
“是!”
“太君,這是遠近聞名的泉水,以前是進貢給皇上的!”
午榪送過來裝着童子尿的水壺,媚笑遞給太君曾至偉,曾至偉與衆日軍像是品茶好酒似得喝了幾口。
“cut!”
王子川擦了擦熱汗,笑道:“這一場過了,午飯時間到了,大家過來領盒飯!”
劇組人員歡呼一聲,在這荒郊野地,沒有飯店、沒有大排檔。每天唯一值得期待的就是盒飯了,劇組伙食一向很好,盒飯裡配有鴨腿、雞翅,還有兩素材。
洪金保、曾至偉、林正瑛、元滮、王子川圍在一起,每人面前一盒盒飯,菜色一樣,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桌面多了幾瓶冰啤酒。
王子川感嘆道:“今天進度很快!”
曾至偉笑道:“挺好的,這麼簡單的戲一次就過,都這樣不用半個月就能殺青!”
林正瑛分析道:“主要是場面小,每場戲只有幾個人對手戲。大家又相互熟悉,結果很簡單就通過了!”
朱音蹦蹦跳跳的找了靠近王子川的位置坐下,嬌笑道:“導演,你可回來了!”
“吃過沒?”
“我在路上吃了炒麪……我想吃鴨腿。”說萬,朱音就把王子川的鴨腿叉走,津津有味品嚐起來,衆人也不以爲許。
吃完盒飯,繼續開機,王子川第一次感受到香港電影工業化。只有這樣速度,以香港這彈丸之地,每年才能出產幾百部電影。
朱音到達劇組,王子川的工作就輕鬆許多了。一些跑腿的活可以交給朱音完成。
“action!”
“給豬送去!”
陳法容心不在焉的咳嗽幾聲,把地上放滿面條的水桶提走,留下餵豬的水桶。
翻譯官午榪跑來廚房催問:“好了沒?好了沒?”
“好了!好了!”
午榪提着裝滿豬食的水桶離開,留下被煙燻咳嗽不止的林正瑛。陳法容提着水桶來到豬圈,整桶麪條全部倒進豬圈。
翻譯官提着豬食來到餐桌,一邊攪拌水桶。一邊對心事重重的陳法容道:“站在!你這娃長的倒是白……白淨的嗎!”
“喂”傳來曾至偉的呵斥聲。
午榪把勺子交給陳法容,吩咐道:“你把飯給……給太君……弄好!”
“cut!”
王子川看着陳法容道:“要表現出不情願,好了,再來一次!”
這一場戲,陳法容試了幾次才通過,一個小時後才順利通過,經過這個教訓,陳法容拍戲明顯認真許多。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王子川還沉浸在工作當中,一遍一遍看着白天拍過的畫面,劇組人員等在一邊,遇到不合適的地方,重拍一遍。
曾至偉叫苦不迭,白天他的戲份最少,當全程陪伴,衣服都沒解開,感覺後背溼淋淋的,毫不難受,弱弱提醒道:“阿川,天都快黑了!”
“啊?”王子川回過神來,看了看天色,歪着頭道:“大家散了吧,把東西收拾一下!”
陳法容早已經換好衣服,拿着一瓶冰飲料過來,柔聲道:“你也歇會吧。”
“我不累,還有一點就完工了。”
王子川接過飲料,喝了幾口,身體舒服許多,看完當天拍攝畫面,又接着和洪金保討論明天拍攝事宜。
朱音擰開準備好的礦泉水,這是她討好王子川用的,沒想到被陳法容搶先一步,滿懷怨氣的踢打地上小草,嘀咕道:“不就是港姐冠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法容沒心思理會朱音,離得越近就越覺得王子川身上有種香味,經過港姐、國際選美歷練,陳法容以非昔日的小秘書,聞着陌生香味,心裡馬上明白,這是高檔的香水,價格在數萬港幣左右,只有女人才會用。
“阿川?”
“怎麼了?”
陳法容咬了咬香脣,沒有問那個女人是誰。
王子川笑道:“你先回賓館,我可能晚點回去。”
陳法容蹙眉道:“阿川,晚間不安全。”
洪金保調笑道:“阿川,你還是趁早回賓館吧,今晚我和元滮值夜。”
“那好吧,你們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