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川行事是認真的,開闢臺灣市場與開闢其他市場並不矛盾,只是工作重心不同,在他親自坐鎮指揮下,只用了短短一週的時間,經過各地有線電視運行商的推廣,亞視節目迅速在東南亞、港澳臺地區流行起來,特別是日本、韓國、馬來亞、美國等地區,王子川早就有所部署,收穫果實水到渠成一般。
其中最爲火爆的就是在臺灣,集中了亞視大部分資源,因爲臺灣地區長期只能收到三個臺,節目單一,民衆早就膩煩,就算非法電視臺‘第四臺’也是小打小鬧,只能播一些盜版電影、電視劇,亞視突然播放大量電影,還有引領潮流的娛樂節目,臺灣年輕人亞視的節目只能用瘋狂來形容,一/夜之間,彷彿是春風蔓延,全臺各地插滿了亞視旗幟。
當然,亞視的節目能夠爲臺灣民衆所接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亞視播放節目時候使用的是普通話,臺灣那邊所稱的國語。
不足一週的時間裡,臺灣收看澳門衛視的家庭便突破十八萬戶,這種速度大大出乎王子川預料,他想到臺灣市場會火,但沒想到會這麼火,什麼老三臺,第四臺,通通不是對手,類似情況想要不吸引主意都難,臺灣情報部門再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在調查一番,發現亞視都是放的娛樂節目,並未涉及反kmt的宣傳後,加上王子川公關到位,只是匆匆警告一番了事。
亞視節目對於臺灣老三臺的收視率衝擊最大,老三臺上下如臨大敵,採取針對性措施,措施並不是製作節目與亞視競爭。而是迅速上報新聞局,新聞局也不願多事,現在臺灣不同於往。在野黨恨不得打着燈籠找執政黨的錯漏,大家多奉行的是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於是再跟執法部門交涉,所帶來的結果就是,臺北市以及臺北縣部分地區的非法有限電視臺被取締,亞視絲毫未損,而臺北的地方卻屁事沒有,許多地方就連警察家裡都安有非法閉路線,誰願意出力?
在此背景下。亞視廣告費用一路拔高,tvb自然一頭霧水,不過亞視廣告費用高,對他們是有利的,方怡華不免冷嘲熱諷,卲逸夫也取消內地之行,留在香港看熱鬧,令人好奇的是,亞視廣告費成倍提高以後,願意來打廣告的商家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多,這自然讓其他電視臺高層摸不着頭腦。
經過一番調查,才發現其中貓膩。其一是亞視開播時廣告費標準定得很低,吸引了廣告商注意力,其二是亞視的收視率一直在滾雪球一般增大,僅僅才一個月時間,光臺灣那邊的收視用戶就已經突破兩百萬戶,而且用戶還在持續增加當中。
這種速度足以用瘋狂來形容,亞視在香港用戶也沒有達到這個數字,也就是說,一個月。亞視觀衆就增長了一倍,而且是忠誠用戶。這些用戶不會收看什麼tvb等電視臺節目,結果就是香港各家電視臺坐看亞視盈利。
按戒嚴法。亞視是不能進入臺灣播放節目的,但臺灣商戶可不管這些,亞視新增廣告盈利,90%都來自於臺灣,上個月亞視還爲開闢新加坡、澳門市場而沾沾自喜,現在已經瘋狂,因爲在亞視做廣告,半個亞洲的觀衆都有機會看到,一半的臺灣商人都願意在亞視做廣告,雖然廣告費越收越高,但也阻擋不住臺灣商人熱情,1990年11月,亞視廣告盈利創造了香港開埠以來最高紀錄,達到3000萬美金,是9月份的25倍,十月的13倍。
當亞視盈利登上《蘋果日報》頭條的時候,有人羨慕,有人嫉妒,還有人沉思,電視臺真的可以賺錢!接着大批商人請求香港下發經營電視臺的牌照,港督自然願意給王子川、卲逸夫左派人士添堵,經過一番爭奪,有兩家有限電視臺獲取26個月免費牌照。
卲逸夫一直關注着亞視行動,王子川異想天開的計劃竟然成功了!這是他始料未及而又樂於看到的結果,亞視既然可以成功,tvb爲什麼不能!
半個月時間,卲逸夫帶着tvb高層飛遍南洋,沿着亞視足跡,澳門、新加坡、臺灣、馬來亞、日本、韓國、菲律賓……真正的乘興而去敗興而返,對於亞視成功,tvb連連被拒之門外,特別是新加坡、泰國兩個地區,卲氏家族傾力相助,也無法打動當地政府,就連方怡華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王子川可以做到,他們卻做不到。
回到無線大樓,方怡華有些泄氣,她可是抱着超越王子川的想法去談判的,可是各國新聞負責人理都不理她。
“逸夫,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是新刊登的報紙,亞視一個月盈利超過3000萬美金,而我們tvb一個季度盈利只有3000萬港幣!相差太大了,僅僅過了半年時間,亞視就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王子川將亞視上市,市值一定會超過tvb,這對我們很不利!”
“嗯!”
卲逸夫點了點頭,方怡華說的很多,香港第一電視臺並不只是虛名,很多客戶都是衝着這個名頭才與tvb合作,現在看不出影響,等到年關一過,tvb就真危險了。
方怡華忍了一會,提醒道:“我們得想個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卲逸夫驚訝擡頭,他都想不出來,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主意?
方怡華笑了笑,她走到門前輕輕伸頭向外看了一下,小心合上房門,轉過身走到卲逸夫身邊,得意道:“亞視看上去強大,當我卻知道他的命門在哪裡!”
卲逸夫意外道:“什麼地方?”
方怡華道:“就是王子川立場!”
卲逸夫目光一閃,淡淡道:“什麼立場?”
方怡華道:“香港誰不知道王子川政治立場,聽說港督都對他有意見,私下裡嘲笑王子川心向共產,還要那麼多錢幹什麼……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臺灣是絕對不允許一個……間諜掌控媒體輿論,我們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到時候我想不但臺灣,就是新加坡、澳門、日本、韓國等地也會取締亞視節目!”
“這就是你的辦法?”
卲逸夫聲音冷淡,看着方怡華的眼神有些陌生,他不明白一個聽話的小女人怎麼變得如此狠毒,王子川還沒有部署亞視打壓tvb,方怡華就想到這麼惡毒的計策,如果兩家電視臺真的發生再次爲收視率乃至客戶展開大戰,估計他這個小妾會再次鋌而走險!
“逸夫?”
方怡華覺得有些不妙,卲逸夫聲音太冷淡,類似情形她遇到過,幾十年前,卲逸夫並不是只有她一個情/人,凡是被卲逸夫用這種目光看過的女人,最後結果都好慘。
“逸夫,你要明白,我……我這都是爲了tvb,這是你傾盡心血打造的電視臺,也是香港全體華人寄予厚望,抵抗洋人文化侵蝕的電視臺,難道你就忍心看着tvb倒閉?”
卲逸夫冷聲宣佈道:“你不用說了,下個月我會去內地一趟!”
方怡華小心道:“過年也不回來嗎?”
卲逸夫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決定對方怡華有些殘忍,想到對方几十年如一日服侍他,溫情又涌上來,柔聲道:“內地相關部門領導邀請我在首都過年,這次估計要在那邊呆上半年。”
方怡華鬆了口氣,笑道:“半年時間也不太長,我會將tvb打理的好好的,倒是親自去機場迎接你回來!”
卲逸夫擺手道:“不用了,從內地回來,我還要回家一趟。”
方怡華知道卲逸夫說的這個家不在香港,尷尬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哦,那你……早點回來。”
卲逸夫嘆道:“很久沒有回去了,聽說她身體不好。”
方怡華道:“您回去的時候,幫我像大姐問候一聲,當年是我不好……”
“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
卲逸夫打斷方怡華,提醒道:“我離開香港之後,你自己……保重吧!”
方怡華笑着點頭,卲逸夫不是第一次離開香港,有時候她還希望卲逸夫離開一陣字,這樣她更好攬權,老闆不在,自然是她這個老闆娘當家,王天霖等元老重臣就是這樣被她打壓下去的。
卲逸夫打發走方怡華,猶豫片刻,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撥通了王子川電話,這一次他下定了決心,王子川成長太快太快,而方怡華不是個可以託付後事的人。
“六叔?”
“嗯,是我,明天有空嗎?一起去半島酒店喝下午茶吧。”
“明天我……”
“我們談談tvb的事情,下個月我要離開香港一陣子。”
“那好,下午三點我準時到!”
王子川掛了電話,十分激動,這六叔終於下定決心了,他早看方怡華不順眼,主持tvb第一件事就是打發她去看守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