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如水的眸子擡起,裡面的淚意尚未散盡,如一汪湖水,秦韶在湖水的這頭,而她在湖水的彼岸。
秦韶覺得自己奮不顧身就扎進了她的湖水之中,奮力的在朝她靠近,只有一點點他就能觸及她,只要她伸出手拽他一下,他就能到達她的身畔,而她伸出的手不知道是拽他,還是推離他。
見葉傾城怔怔的看着他,一語不發,秦韶只覺得自己每多等一會,就在朝湖底沉一寸,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她的沉默之中被湖水徹底淹沒。
葉傾城吃驚的看着秦韶,她的心頭也亂急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陷落在這樣的境地之中。她喜歡秦韶,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幾天曹嬤嬤奉了蕭允墨的意思天天蹲守在她的門前,她走一步都逃不過曹嬤嬤的盯梢,依照她的脾氣她完全可以將曹嬤嬤打倒,自己揚長而去,然後呢……
平江王,平江王妃,殷側妃,葉妙城,她所關心和牽掛的人大部分都在平江王府之中,她自己跑了,留下他們來,會承受什麼?
蕭允墨的羽翼漸豐,只待這次的事情處理完畢,再弄掉建安,他就已經是大梁真正的主人。即便他現在還沒有加冕,但是昭帝身中劇毒,臥牀不起,是生是死還不都是蕭允墨一句話的事情。
蕭允墨對她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如果她現在點頭答應秦韶,那蕭允墨會放過秦韶嗎?會放過靖國公府嗎?雖然靖國公夫人對她一點都不親厚,但是靖國公對她卻是如同祖父一樣的存在。
她是想秦韶,她從沒試過那麼想念一個人。
她素來以爲自己在情感上略帶幾分涼薄,但是剛纔被秦韶擁入懷中,她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幸福,那種感覺由心底而發,沖刷着她的淚腺,讓她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陷入到這樣的困境之中,“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
“夠了。”秦韶的手指點在了葉傾城的脣上,溫柔的打斷了她下面要說的話,“我知道前面的話就足夠了。”他心頭的大石頭在葉傾城說出喜歡他那句話的時候終於落了地,她終究還是伸手拽了他一把。
“你所擔心的事情,我都已經考慮過了,如果你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那願意不願意和我放手博上一博?”秦韶輕輕的親了一下葉傾城的鼻尖,低聲問道。
“願意。”葉傾城被他溫柔的目光包裹着,如沐春風,對,就是這種感覺,她渾身都暖暖的,在秦韶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她不知道爲什麼瞬間就定心了。秦韶很少做不靠譜的事情,從她認識他以來,他都給她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葉傾城長嘆了一聲,“我曾經相信過一個男人,但是我錯了,我只希望這一次,我不會再信錯人。”
秦韶目光更加的溫柔,他聽過葉傾城講述自己的故事,知道她那次錯的代價是什麼,“我不能保證這次賭博的後果一定就是好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會全力護住你的周全,若是誰想要傷害你,只能從我的屍體上踏過。”秦韶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隔着衣衫,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頓時就讓葉傾城略帶浮躁的心也沉了下來。
如果有一個男人對你做出這樣的承諾,那還猶豫什麼?
葉傾城的脣角綻放出一絲絕美的笑容,她輕輕的擡起了頭,主動的吻住了秦韶的脣,這一刻,她想,再也沒有什麼言語能比這樣的心動更加證明她的決心。
她的氣息如蘭,輕柔的環繞在他的脣角,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呼吸隨着她脣的貼近而漸漸的加重了起來。
秦韶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生,咚,咚,咚,每一下都敲打在他的腦海之中,他迴應着她略顯的生澀的吻,在他輕輕撬開她的脣齒,採擷着她的芬芳的時候,他聽到她輕微的嘆息,那一聲嘆息掠過他的心間,讓他的脣帶了一絲微微的顫抖。
葉傾城閉上眼睛,感受着秦韶的吻,他的溫柔,盡在其中,他的手臂有力的承託着她的頸後,她感覺自己快要被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力給融化掉一樣。
葉傾城的腦海之中忽然劃過一道靈光,終於明白爲何古人喜歡將男子比喻爲山,而女子比喻爲水。
她覺得她現在已經變成了水,流淌在他的臂彎之中。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軀在發熱,他的手臂越來越有力,而他的氣息越來越急促。
秦韶驟然放開了葉傾城,雙眸晶亮的看着她酡紅的雙頰,他想要她,現在就想……那種感情鼓脹在他的心間,傳遞到他的身體,他爲了避免她的尷尬已經稍稍的挪開了自己的身子,不讓她感覺到自己身體某一處的激烈變化。
“秦韶你怎麼會長的這麼好看?”他纔剛剛挪開自己的身子,就聽到她喃喃的低語,她的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頰。她的眸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帶着幾分癡迷和朦朧。
這是重新活過以來第一次秦韶對自己的容貌生出了幾分驕傲的情緒。
“如果哪一天我變樣了,毀容了,你還會這樣看着我嗎?”不過秦韶還是忍不住問出這樣的話。
“只要你還是你,你在我的心裡就不會變樣。”葉傾城輕笑了起來,“其實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容顏不老,不變呢?我看重的是你。”
這果然是世上最妙的情話了,秦韶也笑了起來,他本就因爲沾染了一絲慾念而變得異常豔麗的眼眉在葉傾城的面前瑰麗的綻放開來,那紅潤的脣如同沾了最上乘的胭脂一樣,美豔到了塗靡,眼底蘊含的情意如同醉人的醇酒,瞬間讓葉傾城被醉的不知道雲裡霧裡。
人間絕色,不過如此。
葉傾城真的覺得自己賺到了……這樣的容顏,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她可以保證,只要秦韶這樣在外面笑上一笑,估計全燕京城的女人都會爲這樣的笑容而瘋狂……
不行了!太好看了!葉傾城頓時警鈴大敲,這樣的秦韶放出去,她以後豈不是很麻煩?
她捧住了他的臉,翹脣說道,“以後只准這樣對着我笑,不準對着別的女人笑!”她說完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保險,這樣的姿容,就是男人也可能被迷倒……她馬上又加了一句,“對着男人這樣笑也不行!”
秦韶錯愕了一下,隨後將臉埋入了她的頸窩,吃吃的笑了起來,他笑的甚是歡暢,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
她這個後知後覺的,終於學會吃醋了……秦韶的心底好像開了花兒一樣。
“你笑個屁啊!”葉傾城卻是急了,她用力一翻身,將秦韶壓在了身子下面,秦韶本就沒什麼防備,猝不及防,居然讓她給得逞了,葉傾城跨坐在秦韶的腰間,咬着脣,擡手掐着他的脖子,“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啊!”她有點氣急敗壞的,她沒真掐,也沒捨得真掐,只是作勢將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
她本就只穿了一件湖絲的睡裙,腰間僅僅一根衣帶掛着,兩個人剛纔的動作讓她的衣帶散落,睡裙的襟口大開,絲滑的睡裙從她的肩頭滑落,露出了裡面繃的緊緊的肚兜。
纖細的繩帶繞過她白皙的頸子,延伸到黑髮之中,湮滅不見。肚兜包裹着的身軀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纔不過一年的時間,她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之前被他嘲笑的胸脯在不知不覺之中豐滿了起來,被肚兜這麼一勒,鼓鼓的,似乎還能看到上面的凸點,帶着無盡的誘惑。
她的髮絲也略顯的有點凌亂,但是卻帶着另外一種慵懶的性感,她的脣被他吻的還有點紅腫,微微的張着,帶着一說不出的誘惑,她的纖腰盈盈不足一握,秦韶的眸光漸漸的深沉了起來,他好不容易纔憋下去的火,現在輕易的就被她給撩撥了起來,她修長的腿就這樣打開跨坐在他的腰上,輕薄的湖絲裙之下,白皙的腿若隱若現。
“下來!”秦韶覺得自己真的要冒鼻血了,他正色對葉傾城說道,他的手現在都快沒地方放了,他想扶住她的腰,但是怕自己一旦真的接觸到她,就會忍不住。
“不要!你還沒答應我!”葉傾城擰着,還動了一下自己的腰,秦韶只覺得自己腦門上都要爆出勁來了……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懂……
“我答應你,你下來就是了。”秦韶不得不服軟,再這樣下去,他要是真的做出點什麼禽獸的事情……
跨坐在他腰間的人忽然莞爾一笑,擡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她笑的無害,卻讓他覺得她就是一個小妖精,無時無刻的不在引誘着他。
“你還要鬧什麼?”秦韶皺眉,看她的樣子是不肯下來了……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對他的誘惑有多大啊!她已經不是幾年前初初嫁給他的那個小女孩了……秦韶覺得自己再這麼下去,非要被廢掉不可……
“你知道我要鬧什麼!”她忽然低下頭來,俯身在他的鼻尖上輕輕的親了一下,隨着她的動作,秦韶可以看到她胸前的大片春光,秦韶想要挪開目光已經來不及了,“我對你就這麼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她親過之後,拉起了他的手按在了她自己的腰間,隨後低聲在秦韶的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恰好,我也想……”
感覺到他略帶火熱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間,葉傾城的身子也不由稍稍的縮了一下,對於一個古人來說,她這樣公然引誘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吧,他會不會鄙視自己?葉傾城也有點惴惴不安起來。
其實說白了,他們之間的未來似乎不是那麼的牢靠,蕭允墨畢竟已經大權在握了,自己和秦韶能走到哪一步都是很難說的,所以葉傾城纔不管不顧的了,她都穿越了,等於活了兩回,要是連個男人的滋味都沒嘗過就再死一次,那是不是坑爹坑到姥姥家了!
不管了!她算是豁出去了,今日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把秦韶給吃幹抹淨,只是想和做完全就是兩碼子事情,她雖然大膽的出言挑撥秦韶,但是後面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幸好秦韶知道……
“你真的願意?”秦韶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他的聲音都憋的有點啞,但是還是不得不再問一次,他要確定一下,他的話才問完,葉傾城就拉着他的手沿着她的身體蜿蜒朝上,停留在了她的胸口,葉傾城覺得自己的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她這回可是毫無節操可言……葉傾城是個誠實的人,她想要,就做了,就這麼簡單……
感覺到手心的柔軟,秦韶的呼吸驟然加快,他猛然坐起身來,“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可真的願意……”他喘息着,強忍着慾念就這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不要算了!”葉傾城怒了,她都犧牲這麼大了,這人怎麼還這麼婆婆媽媽的!
“要要要!”秦韶哪裡肯再讓她離開,他紅着眼,吻住了她的脣,這一次,他帶着幾分狠意,輕輕的嗜咬着她柔軟的*,屬於男子的濃烈氣息頓時將葉傾城團團圍住,讓她頓時就沒了什麼力氣。
她能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脖子後面稍稍勾了一下,她肚兜的帶子就被輕易的解開,葉傾城的腦子裡面忽然驚覺了一下,他如此的熟練,這是解過多少人的衣帶!她有點氣憤,擡手錘了錘他的肩膀,秦韶愕然,稍稍的放開了她,“可是弄疼你了?”他內疚的問道。
葉傾城雙臂一攏,將自己的胸前春色掩住,隨後瞪着他問道,“你說你解過多少人的衣帶?”
呃……秦韶頓時就囧了……這輩子他發誓只有她一個,但是上輩子……這這這……爲何這種時候,她的腦子裡面居然想的是這個……
秦韶嘆息了一聲,“以後只有你一個!”
可是真會說話!“那之前呢?我不是很虧……”葉傾城氣的紅了眼,她以爲秦韶是個乖孩子,哪裡知道天下男人都靠不住……
“阿蘅!”秦韶用幾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她,“我可以保證剛纔說的都是真話!”
這倒也是……葉傾城哼了一聲,她一擡手探到了秦韶的雙腿之間,毫不留情的握住了他雙腿之間已經腫脹到不行的火熱之處,“以後你這根黃瓜要是敢亂放地方!小心我廢了他!”
秦韶頓時……
秦韶要了葉傾城兩次,這才放開了葉傾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親了一下葉傾城疲憊不堪的面容,匆忙的起身將衣衫穿好,幸好有衣服墊着,沒將牀上弄得一塌糊塗。
“我要走了。”秦韶親了親葉傾城的額頭,無限愛戀的說道,他好不捨得啊,她如同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被窩裡面,明明已經睏乏到眼睛都睜不動了,卻還是依然努力的看着他。這叫秦韶的心底又是愧疚,又是歡喜。
他多想留在這裡抱着她入眠,但是不行啊。
“不要胡思亂想的。”秦韶摸了摸自己的腰間,“若是想找我,只要將這銅錢給朱雀大街上的福連升綢緞莊的掌櫃和夥計看一下就好。我自會來找你。“秦韶柔聲說道,“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去辦。”
“恩。”葉傾城點了點頭,擡手拉住了秦韶的手腕,“對了南宮瑜死之前曾經說過有東西是我想要的,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你能幫我去找一下看看嗎?”
“好。”秦韶點了點頭,再度親了她一下,這才戀戀不捨的推開了窗戶。
第二天,曹嬤嬤帶着丫鬟們在門口侯了好久也不見公主起身,“殿下?”曹嬤嬤小聲的試探着叫道,“該起了!”
“起起起,有什麼好起的!”葉傾城帶着惱怒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出來,“今天我不想起來,不行啊?滾!”
曹嬤嬤第一次見葉傾城發脾氣,不由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誰刺激了她,也不敢進去探望。
正好葉妙城過來找葉傾城,曹嬤嬤這才和見到救星一樣,“妙城小姐,公主在發脾氣,勞煩您進去看看。”
葉妙城知道葉傾城這幾日心情不好,若是她被一羣人看在房間裡面哪裡都不讓去,她的心情也不會好。她輕瞄了一下曹嬤嬤,從鼻孔輕哼了一下,“阿蘅,是我。可以進來嗎?”
“你進來,其他人滾!”隔了一會,葉傾城的聲音才從屋子裡面傳出來。
曹嬤嬤聞言,尷尬的笑了一下。
葉妙城懶的去看她,精緻推門而入,曹嬤嬤跟在後面探頭探腦的想要看,卻被葉妙城一眼給瞪了回去,“公主說什麼你沒聽見?”她不齒的輕笑了一下,“曹嬤嬤我們平江王府尊重你是從宮裡出來的人,又是伺候過太子殿下的,所以纔對你一直禮讓有加,但是你也別太過分了,阿蘅畢竟是公主殿下,這王府裡面還有王爺,王妃,若是你真的惹的公主殿下氣惱,鬧了一個沒臉,到時候,你能不能活就真的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葉妙城這話說的算是很重了,她也是憋了好久才忍不住說的。
曹嬤嬤聞言,也只能退在了一邊。
葉妙城這纔將房門砰的一下關上。
她一進房門就覺得有點不對,這屋子裡面寂靜的很,紗帳層層的落下,晨光從窗棱投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塊塊的光斑,她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牀上有一個人影,但是整個屋子裡面流轉着一種曖昧的氣息……
“怎麼了?”葉妙城快步走到牀邊,撩開了紗帳,見葉傾城裹着被子,縮在牀角,苦惱的抱着頭。她披頭散髮的,脣角帶着幾分紅腫,眼睛也有點紅,似乎是哭過了一樣。
葉妙城頓時嚇了一跳,“你這是……”
“我完蛋了!”葉傾城苦着臉求助的看着葉妙城,小聲說到,“昨天晚上秦韶來了。”
“啊!”葉妙城嚇的尖叫了一聲。看葉傾城這樣子,再聽她說的話,葉妙城的第一反應是她被秦韶給欺負了……
曹嬤嬤等人在外面聽到了葉妙城的尖叫,頓時激靈了一下,“妙城小姐,公主殿下,你們可安好?”
“滾!不要你們管!”葉傾城的聲音隨後傳來。
曹嬤嬤嚇的一縮頭,心底始終惴惴不安。“求公主殿下開門,讓老奴進去看看。”
葉傾城給了葉妙城一個眼神,葉妙城不明就裡的看着她。
“幫我擋過去啊!”葉傾城小聲的說道,“我現在見不得人。”她說完打開了被子,葉妙城差點再度叫出來,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紅紅點點的都是吻痕,只要曹嬤嬤一進來,她就藏不住了。
葉妙城臉色發白,知道秦韶昨天肯定是對葉傾城做了什麼了,但是現在葉傾城叫她幫忙遮擋一下,她的心思就轉的飛快。
她走到門邊,拉開了房門,一臉寒霜的站在門裡,對外面的人說道,“公主殿下出疹子了!去叫太醫來!”
曹嬤嬤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姑娘們都愛漂亮,這出了疹子的確是不太好看了,也不怪公主殿下現在心情不好了。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她也不敢怠慢,葉傾城是蕭允墨放在心尖上的人,這出疹子可大可小的,她對葉妙城說道,”老奴親自去一趟宮裡。”
說完她匆匆忙忙的離開。
葉妙城見曹嬤嬤走了,其他人就不足爲據,她寒着臉對其他的丫鬟說道,“你們都在這裡後着,我一會過來。”
葉妙城趁機關上門,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自己櫃門打開,拖出了一個藥箱子,翻箱倒櫃的將裡面的瓶子罐子都翻了出來,終於找到了一個瓷瓶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定了定神,將箱子放好,瓷瓶子踹在了懷裡,這纔再度回到葉傾城的房間。
“公主,妙城進來了啊?”葉妙城在門口說了一聲,得到了葉傾城的首肯之後,這才走進房間。
“趕緊,將這個藥吃下。”葉妙城將瓷瓶子放在了葉傾城的手裡,小聲說道,“這藥能製造出出疹子的假象來。”
“好東西,好東西。”葉傾城忙不迭的將藥瓶子的藥丸給吞了兩粒。
她這一身紅紅紫紫的吻痕是肯定過不了曹嬤嬤那關的,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有這些東西,差點沒暈過去,昨天竟然絲毫沒覺得,那裡知道秦韶會用那麼大的力氣啊……
從宮裡到平江王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葉傾城吃下藥之後就期盼着能早點發揮作用。
“你和秦韶……”葉妙城小心翼翼的小聲問道。
葉傾城臉上一紅,葉妙城的臉也跟着紅了起來,算她多嘴,葉傾城這明顯是願意的,不然秦韶怎麼可能在不驚動曹嬤嬤的情況下接近葉傾城呢……
“那你們還和離?”葉妙城又問道。
葉傾城略帶羞澀的說道,“秦韶說一切有他。”葉妙城看着葉傾城一臉嬌羞的樣子,就好象看到太陽從東邊出來一樣驚奇……這女人啊,就是女人,總是躲不過這一關……葉妙城也只有在心底感概了一下。
“你說你們這是窮折騰什麼?”葉妙城恨聲說道。
如果不和離這一下,豈不是就沒蕭允墨什麼事情了。蕭允墨就算是再怎麼喜歡葉傾城,也不能公然搶奪臣子的妻室……
葉傾城的面色一赧,她也不想鬧成這個樣子啊!
都是月亮惹得禍!她一攤手。
“趕緊收拾一下。”葉妙城忙去推開了窗戶,就連她這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一進來都能感覺到這房間之中殘留的濃濃的曖昧之意,好像曹嬤嬤那樣的人一進來肯定是會穿幫的。她又去將香爐裡面燃上了香。
風吹過屋子,吹散了昨夜殘留的氣息,香爐裡面的香將整個屋子重新渲染了一下,如今已經沒了什麼痕跡。
葉妙城拉開了衣櫃,簡單的找了一件單衣披在了葉傾城的身上,將昨夜那件揉的不成樣子的湖絲睡裙疊了起來,藏在了自己的袖子裡。好在她今日穿的是廣袖長裙,若是按照平時穿的窄袖勁裝,這衣服是萬萬藏不住的。
“曹嬤嬤若是問起這件衣服,你就說是我喜歡,你送我了。”葉妙城叮囑道。
葉傾城……略帶詫異的看着葉妙城。
“你看我做什麼?”葉妙城瞪了葉傾城一眼,輕聲問道。
“我感覺你真的獨立了呢!”葉傾城笑着說道。
“呸!還不是被你逼的。”葉妙城啐了葉傾城一口,隨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葉妙城又拿來了梳子將葉傾城那一頭亂蓬蓬的長髮梳理通順了,再三的檢查了一下牀鋪和房間,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她這纔算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哎呀好癢!”葉傾城擡手撓了撓自己的臉,她下手有點沒輕沒重的,頓時就在腮邊落下了幾道抓痕,嚇的葉妙城連忙抓住她的手,“忍一忍,別抓!這可真的是會落下疤的。”她急道。
“哦哦。”葉傾城這才一吐舌頭,好氣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藥力考試發作了,她渾身都好癢。
葉妙城見她不自在的扭着自己的身體,勸慰道,“不要緊的,稍稍忍一下,出疹子的時候是有點癢,過一會就不癢了。”她不放心的抓住了葉傾城的手,低嘆道,“這是幾年前配下的藥了,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很喜歡欺負我,我被你逼的着急了,就只能吃下這個藥丸,假裝出疹子,你嫌棄我出疹子難看,也就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
葉傾城頓時一囧!這事情可不是她乾的!是那個死之前的葉傾城乾的,這人是有多討人厭啊。
“對不起啊!我……”雖然不是她做的,但是現在葉傾城還是不得不爲之前的那個葉傾城朝葉妙城道歉。
“沒什麼,都過去了,你也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葉妙城卻是絲毫沒有任何芥蒂的一笑,“而且你現在的樣子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我只當那個葉傾城已經不在了,與我相好的是我的好妹妹葉傾城。”
葉傾城聽的心下感動,張開雙臂將葉傾城給擁入了懷裡,“我們是永遠的好姐妹是不是?”
“自然!”葉妙城輕拍着葉傾城的肩膀,微笑着說道。“我之前也記恨過你,但是現在那點點記恨之心,早就沒了,你啊,聰明的時候不知道多聰明,笨起來也夠可以的。”葉妙城開始小聲數落葉傾城,“你知道不知道剛纔嚇死我了,若是被曹嬤嬤知道你與秦韶相會,就等於讓太子殿下知道,現在的太子殿下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位了,他心思有多深,下手有多恨,看葉嫵城就能看出來。”葉妙城一想到身首異處的葉嫵城,心底也是有點說不出的感覺,談不上高興,也有點覺得葉嫵城可悲。
葉嫵城生前對她們都不好,但是畢竟還是她們的姐妹,若是葉嫵城死在別人手裡,或許她們還沒有那麼多的感概,可是葉嫵城是被蕭允墨一劍斬首,一個對着自己的髮妻能下這樣重手的男人,就連葉妙城都覺得有點心寒。
葉妙城如今也不是隻在深閨之中的女子,她在兵部見的多了,自然也就想的多了。
這一次蕭允墨手段狠絕,一個人都沒有留下,朝中之人人人自危,生怕被錦衣衛叫走,也生怕自己與康王,安王,建安公主還有皇后有什麼牽連被蕭允墨知道了。
她在兵部怎麼也有所耳聞。
再看他對葉傾城的軟禁,也叫葉妙城略感心寒。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有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嗎?
現在的蕭允墨已經不是她們之前認識的那個弱冠少年了。
她看着葉傾城臉上身上漸漸生出的紅疹,倒是讓她手臂上和脖子裡面的吻痕淡了許多,只盼望着這樣能躲過蕭允墨的眼線。
在葉妙城的心底也是不願意葉傾城進宮的。
葉傾城在她的眼裡應該是有自由天地翱翔的鷹,而非被禁錮在後宮如同金絲雀一樣的存在。
葉妙城不知道蕭允墨是看中了葉傾城什麼,但是她覺得如果真的喜歡葉傾城的話,就應該給她一片廣闊的天地,讓她去飛,去展露屬於她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