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驚寒恐慌的臉,董小宛有些複雜,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麼心思,只是單純的想家了而已。
但這沉默卻讓林驚寒不安,他更加擁緊了懷裡的人“小宛,你別嚇我!”
這個自小到大都孤獨長大的男子,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緒,就算曾經董小宛被完顏景逸抓住囚禁在皇宮內,他也有那個自信,因爲董小宛的心還在,可是這一刻他卻是不能肯定了,那種隨時會失去的飄渺感,讓他的心如飄在空中的羽毛,無處着若。
最終,還是董小宛不能忍心“我只是忽然想家了而已,沒有什麼的。”
“是嗎?以後想什麼要讓我知道,我很擔心。”雖然得到了答案,但林驚寒依舊不能放鬆,也許是因爲內疚了。
這一夜靜悄悄的,在安寧中度過。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林驚寒就悄悄的潛入了董小宛的閨房,待看到董小宛好端端的睡在自己的牀上,他才真的鬆了一口氣,昨晚的一切都令他不安。
自從回到林府後,兩人就分開了,雖然感情相合,對外來說也已經是夫妻的身份,但是兩人卻是並沒有同房過的,原先是覺得沒必要急迫,但如今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他想,是時候完成這一場真正的婚禮了。
這想法剛在腦海裡閃過,他伸出手想要碰觸一下董小宛的臉,才差一寸的距離,卻被一陣聲音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生病了!”
一陣焦急的女音傳出,這聲音極具穿透力,好似故意在房門外對着說一般,而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清玉。
林驚寒皺了皺眉,害怕擾了董小宛的睡眠,冷着一張面容打開了門。
柳清玉此刻正慌亂的在走廊裡奔走,聽到開門聲,看了過來,看見冷着一張面容的林驚寒,先是楞了一下,隨後馬上反應了過來。
“少爺,不好了,老爺生病了,嗚嗚嗚……”她急切的重複前面幾句,後面卻忽然傷心的哭了起來,好似被驚嚇住了,又好似在關心病人。
林驚寒的面目更冷了,冷氣直接四散影響到了柳清玉
,她索瑟了一下,垂下頭不敢對視,但嗚咽的哭聲卻一點也沒有消減。
林驚寒雖然很是不願看見這個女人,但畢竟事關自己的父親,他走出房門,小心的帶上。
“發生了什麼事?”
一大早無厘頭般的爭吵,還是從柳清玉嘴裡聽到的,說實話,他並不太相信。
可柳清玉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她嚥了咽哭腔,傷心之餘又顯得無辜十足的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早上我一大早起來就去給爹請安,問過貼身的伺候的人,爹還沒起牀,就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眼看到了爹平時起牀的時候,奴才擔心,就進去叫爹起牀,卻沒想到,沒想到……”
後面的話好似說不出去,又嚶嚶的啜泣起來!
林驚寒被她一口一個爹叫的刺耳,又看她說了大半天每一句重點,他有些懶得說下去了,擡起腳就準備往林慕遠房間去親自看看怎麼回事。
柳清玉看林驚寒竟然不準備問她了,她忍不住自己就追上去說了“沒想到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也叫不起來,病的都神志不清了,我慌亂的跑出來找人,才走到這裡來的。”
她解釋自己會走到這邊來的緣由,但是這理由也確實牽強了一點,林慕遠與兒子住的地方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雖然不是極致的兩個角落,但是離的確實不進,她若真的擔心,應當出門去找大夫纔是,可這院子卻比大門離林慕遠住的地方遠多了。
但林驚寒不會去計較,時候柳清玉反駁自己不認識路也就過去了,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的爹是不是真的出事情了。他不認爲柳清玉會撒謊騙他這種一戳極破的謊言。
雖然林驚寒認爲林慕遠出事了,但等真的看到自己爹躺在牀上的時候卻嚇了一跳。
因爲他一眼就看出了門道,林慕遠跟本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
只見林慕遠雙目緊閉,雙脣泛紫,整張臉都隱隱的轉成青白色,昨天還算健康精神的人現在卻好似隨時都會死去。
他一驚,趕緊上前將手指在鼻下試了試鼻息,又用內力延伸進體內查看情況,這
一切柳清玉都淡淡的站在一邊看着,延伸詭秘。
終於,林驚寒放下了自己的手,對着外面道“快去請花少爺來?”
他在毒藥方面並不在行,剛剛的試探也只知道林慕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卻根本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但花問柳不同,他在這方面比較在行一點。
柳清玉聽到這話,連忙跑了出去,她當然不會自己去叫人,而是打發了一個家人去之後,又返回了這個房間,看着林驚寒面目凝重坐在牀邊看着林慕遠。
帶着幾分誤導的心思,她扯起自己的手絹,又抽噎了起來,還自責內疚的道“都怪清玉不好,不該一大早就過來找爹,要不是昨天清玉跟姐姐發生誤會,姐姐也不會一聲不響離家出走,爹爹又對姐姐生氣起來,就氣病了。”
她好似根本不知道林慕遠會如此的真正原因,一個勁的怪自己,但話裡話外的潛意識卻是在將一切怪罪到董小宛的身上,因爲昨日確實發生了衝突。
她要讓林慕遠中毒的疑點轉移到董小宛的身上。
林驚寒根本沒有心思聽着這些話,他在思考怎麼解救自己的父親,董小宛下毒,這個可能他想都不會去想,根本不可能。
但現在這個哭訴的女人不安好心他是知道的,只是原先已經拒了一次聖旨,柳清玉送來,是宇文治在不撕破臉皮的情況下給林家的一個臺階,雖然不樂意,但卻不得不暫時拒絕,他並不是爲了一時快意,而不管親人性命的莽夫,有時候順勢而爲也是不得已爲之。
不過宇文治不安好心卻是絕對的,短短兩日就讓林家發生了不小的矛盾,現在更是自己的爹中毒了。
說不定……
林驚寒搖搖頭,應該不是柳清玉下的手,宇文治現在不會做這個事情?那又會是誰呢?
就在他一時想不透的時候,花問柳人還沒到,吊兒郎當的聲音卻是傳了進來“這麼一大清早的,把我叫起來幹什麼,我剛夢到一個小美人對着我笑呢?剛摸上小手,還沒來得及一親芳澤,就被你給叫過來了,不知道打擾別人好事是要天打雷劈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