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個大嫂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話,齊洪氏心想她畢竟還是年紀小了些,於是她嘴撇撇一臉鄙視的看着那剛進大廳的柳洪秀說:“大嫂不信?我還能說錯?從小在這村子裡長大,別的人我不瞭解,但這柳洪秀我還是知曉些的。”
季心苗恍然大悟:“我不是不相信弟妹,只是覺得太驚訝了。你這麼一說,我到是覺得很有可能的,要不然那天她怎麼會與柳三妹,跟着錢氏一塊一唱一和擠兌我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好些天我還以爲,我不經意間把她個小姑娘得罪了。”
當季心苗把那天河邊的事講給齊洪氏聽後,她冷笑兩聲:“也只有那樣不顧臉面的人,纔會想着那種事。我跟你說,當初齊柳氏可是打着讓柳三妹進齊家當嫡長媳的主意的。”
“這我早就有所瞭解了,只是爲什麼你大哥當時沒娶了這柳三妹?而是花這麼多聘禮到娶我?”季心苗真心想知道。
也許是覺得這個小大嫂人挺親近她的,齊洪氏特意靠近她聲音越來越輕:“大嫂,你真以爲大哥是個傻的啊?不要說那柳三妹那相貌,就說她是婆婆的外甥女,齊柳氏的親妹子,大哥壓根就不會去想這事。其實這事三弟妹倒是與婆婆嘀咕過,婆婆也試探過公爹的意思。可你知道,公爹是個多精明的人,他能看不出婆婆打的什麼主意?明面上公爹都是讓着婆婆作主的,可實底裡真正的大事,婆婆是不敢多說的。”
原來,婆婆齊李氏、弟媳婦齊柳氏對她的共同敵意來自這裡!
不過季心苗生氣的嘀咕着:關我毛事啊!又不是我不讓齊大郎娶這柳三妹的,人家當爹的都看不上,更何況這從小被繼母打壓的兒子?
總結這柳家姐妹的行爲,季心苗決定防範,捍衛自己的主權!
過了兩日季家傳來信,季心苗要季家準備的木頭與木棚都準備好了,於是季心苗讓齊大郎趕着牛車回了季家村。
還未到家門口,季新敏照例熱情的跑來迎接:“大姐,你們怎麼纔到啊,娘可看了好幾回了。咦,這兩個是誰?”
季心苗沒有跟小妹解釋而是把她拉上了牛車:“回家說去吧。”
院子裡齊大郎把東西卸下後就拉着虎子與玲兒跪在了季王氏面前:“娘,這是女婿收養的一對孩子,今兒特意帶過來見他們的外公外婆。”
季王氏心中一擱愣聲音大了許多:“你說什麼?你收養的孩子?齊大郎,你說清楚!”
齊大郎雖然知道季家岳父岳母會生氣,可看到季王氏那突然趔趄的身子聲音更輕了:“對不起!娘,這事事先沒跟您提過,這兩個孩子是…”
等齊大郎把原由說完,季王氏嗷叫一聲抓起地上的掃把朝齊大郎打去:“你這個壞人,竟然把這麼大的事都給瞞了,我好好的女兒嫁進齊家,不嫌你個二婚。可你倒好,讓我這千嬌萬養的寶貝女兒一進門就當人家的養母,你真的對得起我們季家!今天我要打你個半死,否則,我沒臉見我的苗兒!”
沒想到季王氏的反應是如此的強烈,齊大郎推開身邊兩個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任由季王氏無頭無腦的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的季心苗對兩個孩子有了一定的感情,她並沒有那麼的排斥了。看齊大郎老實的被季王氏打罵,一點也不知道躲閃的樣子,她嘆氣的過去拉住了季王氏:“娘,算了!”
季王氏哪裡能算了,自己的女兒當時情願上吊也不願意嫁齊家,而自己對她又是打又是罵的勸着她轉了心。然而,她給她選的是個什麼男人?
季王氏喘着氣被季心苗抱着打不到齊大郎後,她哭了:“苗兒,娘對不住你。如果你在齊家過得真的不順心,回家來,娘養你一輩子!”
齊大郎嚇得魂飛天外,丈母孃這是想?
季王氏粗嚎的嗓音剛一落,季奶奶剛一腳踏進院門立即莫明其妙的問了出聲:“秋林家的,你說什麼呢?叫得這麼大響。什麼苗兒回孃家你養,她一出嫁的女兒,有我孫女婿養着,要你養什麼?可別讓人聽着了,省得惹笑話哩。”
“咦,這是怎麼了?大郎是不是你犯什麼錯了,讓我家苗兒孃兒倆都生氣了還是怎麼的?這兩個孩子哪來的?”
季奶奶急忙忙的到了院內,看兒媳婦與孫女兩扯在一塊,兒媳婦手裡還舉着一把掃把,一邊還跪着兩個小孩子在哭,她更不解了。
季王氏站在院子裡喘着粗氣還沒有來得及回答。
季心苗看齊大郎一個大男人爲了自己求得丈母孃的原諒跪在院子裡,心裡五味陳雜。她怕季王氏再發怒,於是難爲的叫了聲:“奶奶…”
薑是老的辣,季奶奶一看院子裡的情形,就知道這不是小事了。爲了不讓鄰居們笑話,她才吩咐大家:“秋林家的,讓大家都進去吧,要讓左右鄰居看到這樣子,傳出去可不是好事。剛進門才三個月不到的新姑爺,一到丈母孃家就跪在院子裡,這要傳出去,我們季家就成霸道人家了。大郎,先起來吧,不管是什麼事,都先進去再說。敏兒把這兩個小孩子帶進去吧,這樣跪在我們院子裡哭,可不是個事兒。”
季新敏早被孃的模樣嚇呆了,聽到奶奶的吩咐,她立即讓前牽起兩個孩子說:“跟我去洗臉好不好?”
虎子與玲兒怯怯的看了季新敏一眼,又求救似的看着季心苗。
“虎子,玲兒,跟小姨進去把小臉洗乾淨了,要不然就要變小花貓了。”季心苗心疼兩個孩子,畢竟孩子又沒做錯什麼,要挨批也是齊大郎去挨好了。
季王氏那鐵青的臉色讓齊大郎跪着不敢動,她不開口,他哪敢起來?今天他帶着孩子來,就是來季家請罪的。他想着,不管丈母孃發多大的火,不論是罵還是打他都不會還口,只要她出了氣,那媳婦還是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