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陳掌櫃一直與齊家聯繫,蔣家磊怕這番瓜的事被人發現,於是就只帶着他與自己最信得過的長隨來了上坪村。
他站在田邊,伸手捧了一隻西瓜在手問一直笑得得意的季心苗:“你能確實這瓜熟了?”
西瓜的豐收讓季心苗更加自信:“四郎,拿刀把瓜劈開,讓蔣大公子嚐嚐我們的成果。”
聽到大嫂讓他破番瓜,齊四郎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只是蔣家磊懷疑他種的番瓜不熟,心裡可不高興了:我種的番瓜哪有不熟的?不熟的能摘下來麼?真是白癡!
歡喜的往瓜棚裡跑去,轉眼拿着瓜刀就返了回來:“大嫂,給你。”
季心苗笑笑:“你來切吧,就在那石頭上切。這瓜是今天早上摘下的,沒被曬過,正是清涼。蔣大公子正好解解渴,民婦就不給您倒茶了。”
蔣家磊被她這話氣得直翻白眼:這女人!這是在他面前得意吧?
他不由得聳聳鼻子,她有得意的地方,落得她得意的!這整個大友國有幾家種出過番瓜的?京城裡有幾家大戶人家特意花高價從西域請師傅過來種,可是也沒有種出過這麼大的番瓜啊!
這一隻最少六斤吧?
蔣家磊接過齊四郎遞來的西瓜文雅的吃了起來,剛一入口,那清甜的滋味讓他臉色大變:“陳叔…”
陳掌櫃的也把齊四郎遞給他的西瓜送到了嘴裡,頓時張大了嘴忘了說話。
一邊的林琛見那紅豔豔水嫩嫩的番瓜竟然不給自己,於是怒了:“爲什麼不給我吃!”
齊四郎見不得他這麼拽的樣子,加之年紀也差不多,自己也是個寵壞的孩子。於是故意氣他:“憑什麼給你吃?這是我們種的番瓜,一隻能賣不少銀子呢。要吃是吧,付銀子吧!”
“狗眼看人低!爺是個沒銀子的麼?買下你們這全部的番瓜也只是我一揮手之事!”林琛果然惹火了,往懷裡一摸,卻窘了!
他大少爺出門哪有帶銀子的道理?
輸人也不能輸陣,他大少爺掏出腰間的玉佩往齊四郎身上一扔:“夠付你一隻番瓜銀子了吧?還不快給爺送上來!”
齊四郎眼擡擡:“不賣!”
“你…”
季心苗沒理這兩個小屁孩之間的鬧騰,雖然知道齊四郎性子直,但他讀了這麼多年書,做起事來還是有個分寸的。她只是靜靜的看着這吃瓜的主僕二人,雖然她不知道這兩人的表情代表着什麼,但是她對自己種的西瓜有信心。如果不是這西瓜種子不夠優良,而她又沒機會優化它們,否則她知道她能在這個異世種出一級麒麟瓜來!
不過,她也有信心。再過兩年,等她有機會把西瓜種子進行優化選擇與雜交配種後,這西瓜的等級就不是上一個臺階了!
見兩人吃得捨不得放下,季心苗故意調戲這主僕二人一把:“蔣大公子、陳掌櫃,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味道不好?或是有什麼不妥?”
看着自家公子被這小娘子逗得出現從沒有過的表情,陳掌櫃的連吞帶咬的把一片西瓜送下了肚子,並拍拍肚子說:“好過隱,陳某活了幾十年,這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番瓜!齊家小嫂子,能不能再給老夫一塊?”
有得吃,連稱呼也上了幾個等級。季心苗甜甜一笑得意的說:“這瓜開了本就是切來吃的,怎麼不行?蔣大公子、陳掌櫃的,我們到棚裡坐着再吃如何?”
陳掌櫃的“哈哈”笑了兩聲:“那老夫就謝謝齊家小嫂子了!大少爺,琛少爺,您先請。”
林琛早已搶了一塊西瓜進了嘴,聽到陳掌櫃的招呼,故意朝齊四郎得意的哼了一聲:“爺想吃的東西,哪容得你不賣?”
齊四郎撇撇嘴沒理他,這蔣家可是來與大哥大嫂談這番瓜的生意的,能不能值大銀子,可就要看這蔣家的本事了。當然,這是他大嫂的口頭禪。
當齊大郎挑着滿滿一擔又大又圓的西瓜到了瓜棚裡,蔣家磊、林琛兩人已經顧不得面子與陳掌櫃的把一隻西瓜已吃完了。
特別是陳掌櫃的拍着肚子直呼:“太過隱了!齊小哥,你這手藝以後就要發大財了!”
齊大郎被誇的黑臉通紅,要不是臉黑又是夏天,那紅臉就會比紅布帶豔。
蔣家磊是個精明強幹的家主,他年紀輕輕能當上蔣家的當家人,那不是真正的世襲下來的。蔣家本身並不是真正的商家,但是蔣家的祖先非常聰明。也不知從哪一代開始定下的家規是:嫡系子孫走科舉,每一代中選出最優秀的子孫來掌家。庶子管事務,每一代中選出最出色的子孫來接庶務。也就是說,做事的是庶子,掌權的是嫡系。
所以當蔣家磊親口嚐到了這番瓜的滋味後,他有了新打算:“齊爺,你有沒有辦法讓這番瓜保鮮?”
“保鮮?保多久?”蔣家磊突然問起這事,齊大郎皺眉而問。
蔣家磊緩緩的開了口:“我不是第一吃這番瓜,但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最好的番瓜。別的我不多說,你會明白的。我只想問,你們有沒有辦法讓這番瓜保鮮,如果有,那又能保多久?”
不好,這西瓜保鮮的方法還真沒與齊大郎提起過,被蔣家磊這突然提起,倒是讓季心苗有點急了。保鮮的方法是一定要傳出去的,否則這西瓜也留不了幾天。可這事齊大郎不瞭解,怕他露馬腳,於是她接過話淡淡的問:“那蔣大公子又想要保鮮多久?”
蔣家磊想了想才說:“這裡到京城快馬送去要五天左右,但這番瓜不能震動,所以不可能用快馬去送。不用快馬就只能考慮用馬車,這樣的話就算是好馬拉車最少也得半個月。”
如果這西瓜真到送到京城裡賣給貴人當然好,只是實在沒多少,就是價格好,也發不了大財。
於是季心苗緩緩的說:“保鮮番瓜的方法不是沒有,只要打理得好,保存個二三十天沒有問題。”
“哦,真有法子?齊娘子快說說!”蔣家磊生平第一次這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