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心苗要走,齊大郎哪裡會放手?
他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裡,儘管季心苗有力氣,可哪裡是他的對手?
齊大郎把她的頭按在胸口緩緩的說:“壞傢伙,你聽聽,我的心中叫的人是誰?我齊大郎也就一個農民出身的粗人,出生入死掙得功名,只想爲祖宗爭光,爲妻兒謀福。從來,我就只愛過一個女人,一個挖盡我心肝的女人,那個人叫季心苗。”
既然掙不脫,季心苗乾脆不掙了,直到齊大郎說完,她才冷冷的問:“齊大人說完了麼?如果說完了請放開。”
“苗兒,爲何不信我?”那冷得讓心都凍結的聲音,讓齊大郎越來越害怕。
“信你?如何信你?你從來就沒信過我季心苗,就這樣一聲不哼的扔下和離書走了,你又信過我什麼?自以爲是的認爲你爲我好,其實不就是在顯示你的偉大?何嘗又不是爲你能上戰場齊名立萬、光宗耀祖找個藉口?
你不會知道,當聽到你失蹤的消息時,歡歡喜喜才七個月就生下來了,那時候我同樣是九死一生。你從沒有想過,家裡人得到你失蹤這個消息的後果。你要爭功名,是爲你自己,別在我面前高唱一切爲了家人。看到你平安歸來我就知道,我季心苗什麼也不算,齊家衆人也什麼也不算。放開,我得走了,請別再來作賤我了!就此別過,祝齊大人新婚愉快。”
季心苗的一翻話把齊大郎擊倒了,女兒是七個月就生下來的,他的女人倒底遭了多少罪?當年,他真的做對了麼?那強忍着不讓眼淚掉落的模樣,生生的割痛了他的心。
看着季心苗帶着孩子與妹妹離開,齊大郎就這麼怔怔的一直站在村口上,天黑了也沒回。
齊大姑從頭到尾都看到了兩個人的糾纏,季心苗的話她懂,她也是女人。世上有哪個女人,在苦苦的等着自己的男人回來時,發現他竟然有心另娶而不難受的?更何況是自己這個要強的弟妹?
趙世誠牽着馬到了齊大郎的身邊,看到自己的兄弟這副模樣,也於心不忍勸他:“去把她追回來吧,我妹妹的事我會回家說明白,你不用擔心。”
齊大郎扯了一個比哭還能難看笑臉感動的說:“對不起,兄弟!”
趙世誠苦笑着說:“不怪你,其實當初也是我遞須擔子一頭熱。當時你雖然說了那麼多,是你配不上她,想讓她找一個志同道合能庇護她安穩一生的男人。可是我一直認爲那只是你的心魔罷了,那個女人肯定沒有你說得那麼好。
剛剛你爹爹跟我詳細的說了你媳婦這幾年在齊家的事,說實在話,我由忠的說,我的妹妹比不上她。一個女人,能幫着你撐起這個家,不僅僅要幫你養活兩個義子女,還要拉扯着你的親姐姐一家。而且是在這樣的家庭裡,她能支撐下來,我佩服。”
“不,不怪趙兄,要怪只怪我齊大郎不是個人!世上最好的女子給我當了媳婦,而我竟然傷她至此!趙兄,不是你的妹妹不好,而是我齊大郎今生欠了我媳婦的債,窮此一生也無法還完的債!我餘下的人生,只爲她與孩子活。兄弟你不會理解,此時我知道自己一直是個渾蛋!一個特頭特尾的大渾蛋!”此時的齊大郎心中除了悔就是痛。
七個月!七個月生下一對雙胞胎,那時她是多麼的無助?又忍受了多大的痛苦?而自己呢?躲在那山角落裡自欺欺人、自怨自嘆!
他還是個男人麼?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爲什麼會離開?別人不明白,可自己哪能不明白?不信任、害怕、自卑這纔是主要原因。
見眼前的兄弟那眼中的痛苦,趙世誠只得舉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別難過了。反正媳婦還是你的,好好哄哄她,她會原諒你的!將軍給你成親的假期,就當作你追妻的假期吧。
兄弟我回家探過親後,就回營了。如今將軍退下邊關的職位到地方當知府正是要用人的時候,我先回去幫他,你慢慢來。把家裡安排好後再去復職,一切安頓好後把她們都接去吧。我先走了,兄弟,營裡見!”
她會原諒我?齊大郎完全沒了信心!
不過不管如何,既然她還在齊家,那麼她就是自己的媳婦,這一點肯定沒錯!
只是他目前確實沒有時間來招待兄弟了,齊大郎歉意的舉了舉手:“再見!趙兄!”
做好了晚飯,齊大姑見齊大郎還沒回來,出了門才發現他依舊站在村口,看着季心苗離開的地方,一動也沒動。
她走過去輕輕的說:“大郎,回家吧。明天去好好的給她道歉,好好的安慰她,弟妹是個心軟的女人,只要你以後真的對她她,她會回來的。”
齊大郎苦笑的看着齊大姑說:“大姐,我真的做錯了。一會我就去季家村。”
齊大姑慌忙攔住他:“弟妹肯定沒回季家村,她怕她爹孃爺爺奶奶難過肯定不會回去的。”
齊大郎一聽急了:“大姐,那她去哪了?”
見弟弟是真心的急,齊大姑立即說:“弟弟,你別急。去年弟妹她小弟要去鎮裡上學堂,覺得長期住在親戚家不好,就託林二公子在鎮上東邊頭上買了個小院子。雖然是兩進深的院子,可不在鎮子中間也做不得生意,又很普通,五十兩銀子就買下了。後來整理了一下,她大妹就帶着她小弟住了進去。”
齊大郎更傻了:“大姐,梅兒怎麼會在那照顧安弟?她應該早就成親了吧?難道是她們夫妻倆一起住那兒?”
齊大姑聞言嘆息一聲:“弟妹這兩年過得不容易,她大妹妹嫁的那戶人家…弟妹她看不得自己親妹妹過那樣的日子,說服了她爹孃把妹妹接了回來。可又怕她回孃家不開心,就讓她去鎮上照顧自己的親弟弟,她帶着孩子也去陪了一個來月。”
齊大郎的心越聽越緊,他立即對齊大姑說:“大姐,我們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