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心苗真要回季家村了,齊大郎一把抱住她:“別別別,好媳婦兒,你要真這樣做了,以後會後悔的。四弟都說了,這輩子娶不到敏兒,他就打光棍。你是長嫂,這幾年他幾乎把你當成了親姐,他真打一輩子光棍,不要我說,你也會睡不着覺。就你這性子我還不瞭解?
說句真心話啊,這事上你如果也不幫他,那他這輩子怕是真的會一生都不幸福的。媳婦,好媳婦,你相公爲親弟求求你,這事兒你彆着急去下決定,你也急別幫忙,就讓四弟去處理怎麼樣?我想借這事磨磨他的性子,這樣,他以後纔會知道這媳婦娶得不易,以後纔會對小妹珍惜。行不?”見季心苗真賭氣了,知道她性子的齊大郎慌了。
想起這幾年來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齊四郎,又過經齊大郎的一翻勸解。季心苗總算心氣平了些,她暗中嘆了口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纔不多事的,不過你也別幫四叔他。你說了,只有經受過磨難的夫妻才能長長久久。那就看四叔的能耐吧,他要真能有本事讓後孃親自出馬去季家求親,我就應了!”
頓時齊大郎一臉狗屎,讓齊李氏親自去季家說親?
媳婦兒,你還能提點更難的事麼?對於自己這個又蠢又惡的後孃,齊大郎早已看透了。
家裡總算沒鬧騰了,可齊四郎三天沒起來吃一口飯。
齊李氏又急了,她坐在大廳裡哭哭啼啼的叫罵着:“你這沒良心的死東西,竟然敢以死來對付我?既然你想死,那就去死吧!與其在這裡等着餓死,不如你給我去跳河算了!”
“叭”的一聲,齊老爹一聲怒吼:“死老太婆!你也配當親孃?孩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竟然這麼自私,爲了自己的面子捨得逼死孩子?你給我滾!我齊家沒有你這種惡毒的婦人!滾滾滾!二郎,拿紙筆來,給我寫休書!”
頓時屋子裡一陣死寂。
突然齊柳氏撲到齊李氏身邊嚎叫起來:“娘,娘,您沒事以?爹,您也太絕情了!娘嫁進齊家二十幾年,生兒育女都是爲了齊家操勞。如今四弟不聽話,您倒好不教訓他,倒教訓起娘來,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娘,您等着,我回舅舅家去,一定要給您討個公道!”
好一個大義懍然的兒媳婦!季心苗聽了齊柳氏這翻仗義的執言,對齊柳氏另眼相看了!她還真想不到,齊柳氏對齊李氏倒是死心塌地!
見別的兒女媳婦都不幫她,只有自己的外甥女敢說公平話,齊李氏立時放聲大哭:“老天啊,您收了我去吧!我不活了,男人不顧家,兒女不孝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齊家的列祖列宗啊,您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的好後代,爲了一個狐魅子的女子,竟然連發妻也不顧了!喪天良啊,黑心肝啊!
你們怎麼不早早的把那些個沒良心的傢伙收走啊,嗚嗚嗚…四郎你這沒狼心狗肺、沒良心的東西啊,你爲了個女子竟然連親孃也不要了,我爲什麼在你生下來時一把掐死你啊!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對着來,你就等着給我收屍吧…”
“娘,娘您可不能這樣想不開啊,您要是真的想不開,有的人可就等着看你出事呢!四弟也是一時迷糊才做錯事的,您多勸勸他吧,他一定能想明白的。這世上有多少好姑娘,他這是魔症了,等過了這一陣子,他想明白了就會感激您的,您可不能有傻念頭啊…”
聽着這齊柳氏明爲勸說,實爲煽風點火的話,齊老爹黑着臉喝止:“夠了!柳氏你什麼心思,就不用我說出來了。你別在這裡挑是生非!我這當爹的還在,四郎的事還輪不上你在這裡嘰嘰歪歪!你給我滾一邊去!”
齊三郎一臉陰沉的斜着眼看着齊柳氏,他哪有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的?她這是怕自己親爹真的把娘休了吧?娘要被休回了李家,她也不可能還能呆在齊家!
看看這自私自利的女人,一起想起惠靈姑娘的溫柔賢惠,齊三郎的心都痛了。她對自己一直拒絕,爲的就是不讓自己家庭四分五裂。多好的女子,雖然他知道她一直喜歡他,也願意把自己交給他,這麼好的女人,他齊三郎這輩子怎麼可以沾污她?
齊三郎就這麼斜眼看着齊柳氏一言不發。
“爹,您怎麼能這樣說兒媳婦?兒媳婦可是真心爲這個家裡好啊?”齊柳氏覺得委屈極了。
看到齊柳氏那假惺惺的氣憤,齊三郎看齊柳氏的眼光更淡了…
看着齊李氏坐在地上撒潑,除了另有心思的齊柳氏外,竟然沒有一個去勸她的,一時屋內只有齊李氏的嚎叫。
齊四郎被齊李氏鬧得實在是煩了心,他吃力的爬了起來,扶着門框走了出來對齊李氏說:“娘,我最後喊你聲娘,自己來吧,兒子答應您不娶她了。”
頓時,齊李氏鴉雀無聲,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齊四郎:“四兒,你沒有眶娘?”
齊四郎無力的擡起頭笑了:“兒子是孃的親兒,怎麼能騙親孃?雖然兒子心裡疼得要命,可兒子總不能逼着娘去死或者被休吧?如果是這樣,我娶得成季氏女又如何?我還能苟活於這世上麼?起來吧,我說過的話絕對不反悔。”
齊四郎的妥協讓齊大郎有些擔心:“四弟…”
齊四郎淒涼的一笑:“大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只要爹孃不會因爲我而出事,我就知足了!以後,大哥多擔待些…”
季心苗越聽齊四郎的話越覺得奇怪,他這話怎麼象交待遺囑似的?
“四叔,你到底想做什麼?”
齊四郎看着季心苗歉意的一笑:“對不起,大嫂。其實這件事最對不起的是敏兒妹妹,其次就是大嫂。如果不是我這麼糊塗,也不會讓你們跟着受這種閒氣。大嫂,原諒我可好?”
“說,你想幹什麼?”季心苗盯着齊四郎。
齊四郎苦澀的看了季心苗一眼轉過身背對着大家,一滴清淚掉入髮根,許久他才淡淡的說:“大嫂您只管放心,我不會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