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我雖然是出嫁的姑娘,可是我還姓季,回來也是回自己家,可不是來當客人的。小姨可是朱家的閨女,到親家家裡來幹活,這要傳出去了,都說季家人沒規矩,讓一個客人幹活,我娘可丟不起這個臉。還是請小姨趕緊出去廳子裡喝茶吧。
小弟,剛纔爹在找你,上親進門了,你快點去陪客吧。”她可不願意自己的小弟與這朱家的小姨呆一塊,特別是她這種自動沾染的樣子,看得季心苗心裡一陣陣的噁心,因此說出來的也不太客氣了。
季坤安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大姐這會兒說話這麼嗆,他想也許是因爲大嫂的不着調,讓自己大姐惱上了朱家人。再說大姐也沒說錯,她是回孃家,可不是什麼當客人的。而這小姨卻是真正的客人,他一個大男人碰到女孩子應該避開,可她看到他們還在說話,這才惱的吧?
季坤安擦了把臉,趕緊回了前廳。
朱家小姨被季心苗半帶嗆的嗆紅了臉,趕緊端着木盆進了內屋。
季王氏實在太忙,直到小女兒上了馬車,才讓大女兒拖着說了一句話:“娘,今天小弟去送了嫁暫時就不回來了。”
當哥哥的去送嫁,就去了姐姐家不回來了?季王氏一愣:“怎麼?你家裡有事要讓你小弟幫忙不成?”
季心苗看了季坤平的屋子一眼說:“幫忙倒是不必,只是家裡有客人,小弟一個大男子在家裡不方便。我想着兩個丫頭也不小了,讓她們小舅給她們啓蒙。舉人當啓蒙先生,以後你外孫女的起步就好了。”
季王氏哪是個蠢的?什麼啓蒙先生,這大女兒在示意她呢。她眼一鼓臉一黑立即說:“我知道了,明天我讓你大弟把他的東西收拾好,明天就直接送你那去。那個破落貨,竟然還敢起這種心思,我看她真是不知高低了。”
對於這個大兒媳婦季王氏是打心眼裡不喜歡,可是因爲是自己兒子喜歡的人,她一直都忍着去喜歡。可是一想到這朱家小姨竟然敢打自己小兒子的主意,季王氏心底的怒氣恨不得殺了那朱氏姐妹。
自己才說兩句,季王氏就立即明白了。季心苗覺得自己的娘真的是個聰明的女人,要是放在現代,沒準比她更有出息呢。
季坤安哪是個不聰明的?
當季心苗告訴他直接回齊家新院時,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姐姐不讓他回季家村的原因。
想着以後在城裡也就兩個時辰的馬車,就算是去讀書了也能常回來看爹孃,於是他直到季家送信過來,纔回家住了兩天就去了書院。
季心苗以爲季坤安的事妥當了,哪知回家才兩天,他又回來了。
“怎麼了?”
季坤安攤開手中的書信遞給季心苗:“大姐,這是我原來的先生來的書信。”
原來的先生?就是那給自己弟弟介紹顧家小姐的先生?
當時弄成那樣,他也就一句對不起。如今他還敢來信邀請自己的弟弟去做客?這個人是不是讀書讀傻了,成了個真正的書呆子?
季心苗又把書信轉給了齊大郎:“相公,你看小弟是不是該去?”
齊大郎一看信這算是明白了,顧家那小姐高不成低不說,到現在也沒說好人家。可能是思前想後,這季坤安還是人選人最優秀的,於是又想反悔了。這夫子的意思,是想請小舅子去坐坐,也許能挽回點什麼。
他暗自嘆息搖了搖頭,這夫子是真的讀成書呆子子。這種事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答應了,顧家女又不是什麼公主皇女,還想嫁誰就嫁誰不成?看來人讀書讀多了,還真的是越讀越蠢,怪不得自己媳婦讓小舅子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呢!
到了這把年紀,齊大郎也知道,人的聰明真的要從兩方面來看,那就是情商與智商,這夫子智商應該是不差的,可是這做人麼,就太沒有規矩了。
這種事還會親自寫信來給得意弟子?
想到此齊大郎笑笑:“去,爲什麼不去?那天姐夫我叫上你柳姐夫一塊去。這顧家不是嫌棄我丈母孃家是農家麼?要怪也怪小弟,就是這麼低調,農家怎麼着?農家就沒有高親?也不知道他這兩個姐夫在那夫子的眼中,是不是還認爲季家門檻太低了。”
齊大郎話一落,季心苗白了他一眼:這男人是去顯擺還是去示威?帶兩個六品官職的姐夫去一個秀才夫子家?他夫子擔當得起麼?
什麼時代都講究門當戶對這本是沒錯的,可錯就錯在,門縫裡瞧人,把人瞧扁了!
不過,這樣倒也是好的,你顧家小姐不是瞧不起我們家是農民麼?
我要讓你看看,我季家的女婿和乾女婿,是什麼樣的人。
我季家的嫡子,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舉人之孫女,秀才之女兒能配得上的!
爲了親自看看這顧家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季心苗決定親自去一趟。
男人上門只能示威與顯擺,女人上門纔會真正較量。
錢籃籃一聽:“什麼?敢小看我孃家的人?她是不是眼瞎了吧?你等一會,我把孩子交給奶孃,我們一塊去。”
蔣家磊聞訊而來:“怎麼?聽說有人敢跟我蔣家搶女婿?我倒要上門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家。新苗,你嫂子正好陪我出來轉轉,她與你們一塊去看看這顧家姑娘。”
看着這大陣容,季心苗一頭黑線:我們這是去做什麼?嚇唬人去還是去顯擺?蔣家主,你是這赤果果的以勢壓人!
看在那夫子畢竟是自己弟弟的恩師份上,季心苗臨時讓季坤安去送了信:好歹讓人家有個準備吧,這麼一大幫人殺上門,別把那夫子給嚇屎了。否則傳出自己以勢欺人的名聲總是不好的。
幾人正想給這顧家一個好看,可季坤安信一送到,果然他的夫子嚇得跌坐在地上。沒等大夥出門,便提着禮品跟着季坤安親自到了齊家在縣城的別院,當他看到真的是柳承虎與蔣家的當家人在坐時,嚇得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