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虎子說得這麼歉意,季心苗點點頭:“沒事,他們想來就讓他們來好了,反正我們家裡又不缺這兩頓飯。也許他們年紀大了真的是想你們了也不一定,如果他們提出讓你們回陳家,去與不去都由你們自己作主。”
哪知話一落虎子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娘,我與妹妹的家在上坪村!”
季心苗笑了:以心換心能得來真心,她覺得耐心教導兩個孩子成長,沒有做錯。前世多少東郭先生與農夫與蛇的故事都告訴她,人心難測。憑着良心她又不能不把兩個孩子的教育當責任。如今眼前的兩個孩子,讓她覺得前世的那些故事,還是具有片面性的。
申時初到城裡去找人的柳阿貴先回來了,他說齊大郎在城裡還有事,要明天才能回來,讓季心苗安排陳家人住下,讓虎子先回書院。
看時間還早,這裡到縣城騎馬的話也只要一個時辰,虎子明天還得上學,於是季心苗又讓柳阿貴騎馬送他回去了。
只是來找陳家奶奶的時候,守門的李四說他們出門去轉轉了。
季心苗淡淡的笑了笑,這陳家的人,還真有意思。出去轉轉?他們這是來視察還是怎麼的?
晚上季心苗讓齊大姑把陳家三口安排去了敬老院的客房裡,並讓他們飯也在那吃了,並說等當家人回來了再來叫他們。
陳家三人聽說讓他們住到別處去,非常詫異的看着季心苗。
陳老太太有點不捨這大門戶院問:“夫人,我的大孫子呢?”
季心苗淡淡的就着:“他回學堂了,他們的夫子管得嚴,要是超過了假去上學,他肯定得被罰。我想着老太太也心疼這孩子的,總不想看着他被夫子罰吧?”
陳老太太訕訕的說:“那當然那當然,我自己的親孫子,我怎麼能不心疼?”
哼,親孫子?
你只是個繼奶奶吧!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人,也無扶養之恩,還能心疼他們?這人臉皮厚起來,可是古今無敵啊。
但陳二可不高興了:“齊夫人,雖然你是孩子的養母,但畢竟是養母。你讓虎子回學堂,怎麼着也跟我們打聲招呼吧?”
季心苗冷冷的掃了一眼陳二,那一臉的貪婪嘴臉看得她一陣噁心:“你不配!”
“你!你好無理!還說是個大家夫人,果真一個村姑出身的女人,就是不知禮數!”陳二被氣得跳了起來。
季心苗理也不理他,一臉厭惡的直接吩咐秀嫂:“晚上他們的飯菜,按最低的標準來算。”
一邊的小管事秀嫂頓時笑眯眯的說:“是,阿秀聽從夫人的安排。”
就因爲陳二一句話,母子三人吃的是敬老院的剩飯剩菜,而且是一片肉點也看不到的全蔬菜。
第二天眼見快到中午了齊大郎也還沒回來,連張虎也跟着沒回來。對於陳家那三人,季心苗是當作空氣存在的。只是張虎沒回來,於是她想去把齊四郎叫來,讓他去鎮上幫買菜。
還沒到齊家老屋的屋角,柳七嬸迎面走來看到她卻把她叫住了:“大侄媳婦,聽說虎子與玲兒要走了?”
季心苗心中微微一跳,這事怎麼一下子就在村子裡傳播了?看來是有人傳出來的,她不動聲色的笑着說:“七嬸,你老聽誰說的?這裡是孩子們的家,你說虎子與玲兒要去哪?”
難道是她聽錯了?不會啊,昨天下午村子裡就傳遍了,這事不可能是假的吧?柳七嬸詫異的問:“木燃那媳婦說的啊。她說陳家奶奶與叔嬸親自來接孩子了呢,怎麼了?難道不是?”
錢秋蘭?
她怎麼知道的?
突然季心苗想起昨天出門轉轉的陳家。她眼眸一眯心中鄙視起來:這陳奶奶還真厲害啊!知道先造聲勢了呢。這是非得把兩個孩子接回去不成?他們倒是想得美的,可惜白日做夢終歸是一場空。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性子,她能不知道?
想到此季心苗笑笑說:“陳家奶奶昨天來說,他們想孫子孫女了,特意來看孩子呢。怎麼就傳成來接孩子了?虎子與玲兒當初可是在上坪村落了戶的,雖然只是寄養,可陳家當時就寫明瞭,這兩個孩子就歸了我相公撫養,直至成人的。怎麼可能讓人接回陳家?肯定是有人聽錯了。”
柳七嬸樂呵呵的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纔來問你呢。我也道這兩孩子當年明明說了是齊家的養子了,怎麼這會陳家又來接人了?那麼小的孩子帶過來,陳家可沒再來看一眼,這會來接人,那還真是笑話了呢。
不過也只有你們這夫妻倆菩薩心腸,雖然兩孩子有十畝地,可這些年吃的穿的,別說十畝地的收成,就是二十畝的收成也不夠兩兄妹吃穿。更別說還讓孩子到城裡去上學堂了。或許是陳家覺得難爲情了,知道你們對孩子好,不好意思再爲你們添麻煩了吧?要真是這樣,也是好的。如果是存了別的心事,那就得小心了。他們兄妹畢竟姓陳,他陳家真要說動族裡來領人,那就難辦了。”
陳家難爲情?讓族裡來領人?他們想得倒美呢。
季心苗差點笑出聲來,對於難爲情這種事是不可能有的。經過與陳家母子簡單的對話,她就知道這母子媳婦幾人,沒有一下是好東西。特別是那陳二,一臉的賊眉鼠眼的樣子,根本就是一個小人。既然柳七嬸的耳中都有這個消息,怕這村子裡沒有幾戶人家不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有意思!一個農村婆子還知道先造聲勢,不錯不錯。
有對手才刺激。農村娛樂少,季心苗就當陳家人來給她增加娛樂了。以前的做事她還有所顧忌,如今的她,後臺硬着呢。有了硬後臺欺負人的事不好做,可有了硬後臺再過份忍耐就成窩囊廢了。
季心苗嘀咕着:陳家人只管放馬過來,一個農村婆子她再有見識,她自信她能應付得了。只是我要怎麼回敬她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