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蓮的事交給了李金氏去辦,傳來了林嬸子果然真中唐家後,季心苗也就不再去催了,畢竟好事不太急。好事多磨嘛,慢慢來,好事會更好。
日子一忙就過得快了,轉眼就要過端午節,水稻已下了田,不少人都已經回來了。
看着還有三天就要過節,齊大姑過來了:“新苗,三狗子放你這一下,我與幾位嫂子們去摘些糉葉子回來。去年做得那個醬肉糉,我這一想起來嘴裡就流口水了。”
醬肉糉是季心苗仿前世的嘉興糉子弄出來的大肉糉,醬過的肉很香不說,還很入味,吃得大夥直嚷嚷,這比大酒樓的大餐還有味。
齊大郎正出門,聽到大姐說要去摘糉葉,這天氣也熱了不少,女人這天出去中暑也是可能的,他接過齊大姑手中的揹簍說:“大姐,今天我們正好沒活,我帶人去摘糉葉好了,六背山那河邊的糉葉又寬又青,我們去摘些回來。”
六背山那裡有點到了深溝地帶了,那裡的植物平常婦女孩童是不可能去採摘的,所以那裡的糉葉子長得要比前山的寬大得多。
齊大姑把揹簍給了齊大郎就回了敬老院,見大夥看她沒把孩子放下,倒把揹簍放了,她笑着解釋:“不用我們去了,我家大郎帶人去了,他們男人去內山溝摘來的,比我們摘的要好些。”
劉嫂子聞言立即說:“那敢情好,去年包的那大個兒的糉子,我都得用三張糉葉子才包得起來呢。”
大家都在說着去年包的醬肉糉是多麼的好吃,沒人注意到朱蓮兒不見了。
朱蓮兒聽說齊大郎會進山去摘糉葉,她以爲就他一個人去內山。來這到快兩個月了,可是她別說勾引上自己表哥,連面都沒看到兩次。這一次是難得的機會,她要跟去,找個機會與他有肌膚的接觸,到時那表嫂再嫉妒也沒用了。
齊大姑找了一圈朱蓮兒沒找到,朱香兒說自己妹妹昨天晚上聽說大家要去摘糉葉子,吃過早飯她就在折騰那揹簍,可能是去河邊摘糉葉去了。
反正這裡民風純樸,又是在這村子裡附近,農村裡的大姑娘可不是城裡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而是不是下河洗衣,就是上山採豬草摘野菜。想着小表妹也是農村的姑娘,這些事做得也不少,因此齊大姑也沒覺得不對勁,關照朱香兒兩句就去廚房準備中飯了。
朱香兒一直都知道朱蓮兒是什麼時候走的,那就是自己表姐進來說,今天大家都不去摘糉葉,而是由表哥去摘糉葉時她才偷偷走的。她不是沒想過阻止她,只是知道自己就是想阻止這個妹妹的行爲,她也是阻止不了的。
因此朱香兒想着,既然小妹一定要做,那她也就當作不知道好了。因爲她知道,就是自己這小妹真的進了齊家,也不一定會照拂她,她的事就由她去折騰,能不能成就看她自己的命罷了。只不過朱香兒想不到的事,自己這一次不管,完全改變了自己妹妹的命運。
朱蓮兒來這裡已時間雖然不長,可對這上坪村的地理情況倒是打聽得比較清楚的,只是她不知道,齊大郎帶着兩人,都是騎馬進山的。她悄悄溜出來之後,一直躲閃着衆人眼光,直到轉過了灣,沒人看得見她了,這才沿着村路一直往左邊的山路走,沿着村裡那條河越走越遠。
“嗯,怎麼沒見着人呢?哦,對對,糉葉都在河邊溝邊的,表哥一定是在那坎下了。”朱蓮兒越走路越窄,因爲滿心眼眼裡都是齊大郎,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到了中山了,更沒有了害怕。
下到河邊,這山溪越來越急,朱蓮兒小心的沿着河灘往上走。
“啊…啊…”
此時後面不遠的河邊,柳二亮挑着一挑魚腥草正準備上岸,這些天來自己那閨女身子不好,一些銀子都抓了藥吃了。因爲沒了銀子,這些天那錢氏竟然不讓他上身,說什麼身子不好,其實他知道,就是嫌他沒銀子給她。
想起這幾年的情份,又想起這錢秋蘭的絕對,柳二亮就恨不得拖她到這山裡來,扒掉她的衣服,好好的壓她一回。
特別是他曾以爲錢秋蘭肚子裡那一胎是個兒子,誰知還是一個姑娘。本想讓她給他生個兒子的,可是那娘們見他窮就死活不樂意。這兩年柳木燃回村後,他與錢氏樂呵的機會越來越少,因此大多日子裡,他心裡頭很惱火。
藥堂的大夫說,魚腥草曬乾了他們會收,雖然值不了多少銀子,可總比沒有銀子在手來得強吧?樹上出果子還早,他得想法子弄些銀子給那死婆娘,要不然他要難受死了。
三十歲的漢子正是飢餓的時候,自己又沒銀子娶媳婦,柳二亮爲了睡錢秋蘭,他這幾天天來這內河扯魚腥草。
準備上岸的腳還沒擡起,就聽得一聲慘叫從身前不到十丈遠的地方傳來,伸手脖子一看,溪水中一個女子的身影正被河水衝跑…直往自己這邊衝來。
“不要急,把手給我,閉上嘴巴…”柳二亮這會一看人就要衝跑了,這會他也沒功夫去想錢秋蘭罵錢秋蘭恨錢秋蘭了,扔下肩上的扁擔,衣服來也不及脫,撲騰着下了河。
朱蓮兒已嗆了好幾口水了,人也已經昏昏沉沉了,她以爲自己要浸死了,不遠處就有一處沉水潭,要是被衝了下去,她肯定沒命了。
“啊…救…”見有人來救她,朱蓮兒也顧不得那個人是誰,張開嘴就叫救命,可一口水漲來又把她給打落下去。
柳二亮雖然人樣子難看點,可心腸還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見朱蓮兒就快沖走了,這河水很急,如果不小心的話,他也可能被沖走。可這時救人要緊,他也沒顧得上想太多,三下兩下撲了上去,也顧不得會不會摔倒,終於拉住了朱蓮兒的手。
上得岸來柳二亮發現懷裡的女子已經昏迷了,再一看那女子的肚子已經漲了不少水,他立即抱着她進了一堆大石頭堆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