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爹有孃的孩子就是不一樣的,爹爹是個大英雄,村子裡的人都尊敬他。送了一大塊的地給自己家造房子。娘更是個能幹的女人,就算她在爹面前完全的幼稚,可是在某些方面,歡歡不得不承認,娘真厲害。
日子過得很快,今日是安清表哥與虎子哥,還有那胡家小子考中秀才的日子。家裡來了一大幫的客人。那個與娘有着差不多聰明的籃子姨也從城裡回來了,她說這裡是她的孃家,雖然她姓錢不姓齊,可娘說了籃子姨就是她的異姓姐妹。
客人實在太多,歡歡與喜喜跟着玲兒陪着前來的各家的小姑娘,大家一塊坐在涼亭裡吃着果子,說着悄悄話。突然門外一陣鬧騰:““四喜臨門、福星照引,齊家果然是個有福氣的人家!恭喜夫人賀喜夫人,老婆子姓李,人稱李媒婆,是葫蘆灘胡老爺家請來討杯酒喝的,望夫人賞酒一杯!”
胡家?胡家來的媒婆?
歡歡想一口咬死胡承慶的心都有了:你不知道今天家裡忙麼?這會竟然敢來湊熱鬧?你不是以爲考了個秀才,你就能娶到我了吧?我可是我娘眼中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女子!
這時喜喜冒出了一句打趣她:“姐姐,胡家哥哥不知道帶了什麼好東西來當聘禮?你要不要去看看?”
歡歡嘴角撇撇,自己正好找不到人當槍手呢:“喜喜,你去告訴娘,什麼來當聘禮來也沒用,我的條件不高,只要他能中個舉人老爺給我瞧瞧,也許我會考慮一下!否則免談。”
果然喜喜被擂到了:“姐姐,你說要胡家哥哥中了舉人,你才嫁?姐姐,那你還不如讓他給你打幾隻老虎來得痛快!哈哈哈…胡家哥哥你節哀吧!”
這妹妹果然就是個二貨,只有虎子哥才把她當作個寶。那胡承慶是個傻子麼?要他中舉就萬萬不可能?她就不信了,她齊悅歡就是要逆天又如何?
歡歡知道自己的話一出口,不僅僅家人會無言,就胡承慶那臭小子肯定會被激。
果然,娘說的對,點將不如激將。自古以來的經驗就是經典!
一大早她就起了牀,歡歡算準了胡承慶會親自上門來找她算帳。要是這一點她都把不準的話,那她還嫁什麼人?
“齊悅歡!你給我下來!一個姑娘家家的爬到樹上去,看你像什麼!”
也許胡承慶在別人眼中是個只老虎,可是在她齊悅歡的眼中,那明明就是一隻貓。只是貓瓜子比較利的貓罷了。
她嘴一撇假裝被嚇得發抖,作勢就要掉下來了,果然立即就掉落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竟然敢對着她發威?他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才叫老虎啊?
歡歡故意鼓起一張小臉,低頭在他那硬繃繃的手臂上就是一口,差點把她的牙咬痛了:還是娘說得對,男人沒事長這麼硬的肉做什麼?不知道她咬起來會牙痛麼?
“嘶…你是屬狗的麼?”
看着他那裝腔作勢的模樣,歡歡一臉鄙視,眼珠子眼了又翻,有那麼痛麼?別以爲我會心疼你!
先發制從歷來就是她的手段:“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突然這麼一叫,我要掉下去摔死了,你賠命啊?”
“既然怕摔下去,那你還動來動去做什麼!”
“關你屁事啊!”歡歡有水準的一腳踢了過去。
“壞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啊?”
他以爲裝模作樣她就會上當,歡歡斜了斜眼:“我怎麼看你也不像個舉人老爺啊?就是你考上了舉人老爺,我也沒有說一定要嫁你。”
“齊悅歡,你戲弄我?”
“戲弄你又如何?”現在不氣他,他還以爲媳婦是這麼容易抱進門的。
“你…你這小壞蛋,小妖精,你知道我,要怎麼樣你才嫁我?你說!”
歡歡發現自己確實是比較喜歡看胡承慶着急的樣子,雖然他已十七歲,可是她還是覺得他還幼稚。
“要我嫁給你麼也可以,只要你達到我的三個條件…”
果然他上當了:“你只管說!別說三個條件,只要盡我的努力能夠做得到,我一定去做!”
三個條件是娘說的,歡歡覺得深以爲然,只不過其中讓她改了不少:“……做到這三條,那我就嫁!”
胡承慶一臉偷笑:“好,你提的條件我都答應,可是你得讓我印個記號。”
“什麼記號?”這個詞她怎麼不知道?
胡承慶的話一落,歡歡發覺眼前一黑,他竟然…竟然…敢親她?
這就是爹爹常對娘做的事情麼?原來,是這麼的美好…溫溫的、軟軟的、香香的,歡歡發現自己的臉孔越來越熱…天啊…她竟然好喜歡這種感覺…
看着眼前兩隻睜得比燈籠還大的眼睛,胡承慶坐在樹丫中間抱着她坐在大腿上,伸手捂上了她的眼:“笨蛋!我還以爲你什麼都會呢,連親吻都不知道閉上眼睛,真是個小笨蛋!”
“什麼?你竟然是老手!胡承慶!”
果樹抖了又抖:“誰是老手了?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好不好!”
“既然是第一次,那你怎麼知道親吻是要閉上眼睛的?你竟然敢騙我!胡承慶,我不稀罕你了,別說你中舉,你就是中了狀元,我也不嫁給你!”
“壞丫頭!小醋罈子!小小年紀就性子這麼急,動不動就開口不嫁,我告訴你,我沒騙過你!這是學堂裡的同窗們說的,我只是聽到過!下一回,你要敢悔親,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陣晨鳥被驚起,在林間撲閃着翅膀飛走。
歡歡哪裡會信胡承慶的話,娘說過了,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她氣呼呼的掙扎着跳下樹,撿起地上早摘下的橘子放在籃子裡,提着它們就要往山下走!
“爲什麼不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壞事!”胡承慶搶過籃子,攔住她急切的辯解起來。
歡歡不想這麼就信了他,她覺得未來的五年,她會好好的考察他。如果他不合格,那麼她就嫁別人!
“齊悅歡,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以後我會讓你看到,我胡承慶可不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入得了眼的人!我已經答應了你的三個條件,你休想反悔!等你及笄之日,就是我提親之日!”
胡承慶果然被激到了,幾年難得來齊家,而是一心撲在了學業上。
而她終於長大了!
五年來,歡歡雖然會悄悄關注着胡承慶的情況,可是她心裡真正在意的還是自己一家人。
歡歡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娘長小了。一把年紀還天天跟兩個弟弟搶爹,看在她一把年紀還要人抱的份上,她們姐弟就把爹爹讓給她好了。
人人都說她們的孃親好,其實她們都是在孃親的打壓下長大的!什麼女人要學會裝白蓮花,什麼女人要學會栓住男人的心,什麼女人要學會愛自己。也不知道她這謬論是從哪學來的,難道是籃子姨教她的?否則娘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今天是她與妹妹及笈的日子,她終於長大了!一會她挽起長髮後,她就是個大姑娘了!
那個小臭孩子會來麼?
“娘,我不要挽發,我要等虎子哥回來我才行及笄禮!”
看着妹妹那二貨氣得孃親一佛昇天二佛入地的模樣,歡歡想敲她一棒子,看看她那豬腦子裡面的米糠是不是轉化成了豬屎!
可是想想自己這幾年難得見到的那男子,如今已由一位少年長成了男子漢了,每一回晚上腦子裡浮出出他的容顏,她都不心中羞赧不已。
而妹妹是虎子哥一手抱大的,虎子哥去了邊關四年,答應了這一天他一定會回來給妹妹挽發的,以已度人,歡歡理解妹妹的心事。
“娘,要不今天就辦我的及笄禮吧?”
“你個臭丫頭,你以爲你老孃有毛病啊?這種日子要是能換,我會不換?喜喜,今天一屋子的客人,你要敢給我惹笑話,看我不收拾你!”
“大少爺回來了!”那聲音聽在歡歡的耳就是仙樂。
一套程序下來,歡歡覺得要淚奔了:爲什麼這麼痛啊?臉也痛、頭也痛,搞什麼及笄禮?這不是找虐麼?
“哇…天啊!這是我的外甥女?不是九天仙女下凡來了?”籃子姨一聲驚叫,終於讓歡歡忘記了痛:她真有這麼美?
突然一張熟悉的大臉站在眼前,歡歡臉一紅:臭男人,有你這麼看人的麼?在你的眼裡我是不是塊紅燒肉?
“歡歡,你真好看!這個給你!”
“什麼?”歡歡還在迷糊中。
“中舉文書!”
什麼?這個人真的用中舉文書來跟我提親了?難道她真的就這麼嫁了?
不過,如今不嫁是不行了!
三個月後,歡歡坐在新房裡享受過親婆婆特意安排好的飯菜,又在大姑姐的陪同下卸了裝洗好臉後。直到胡承慶去鬧洞房的人後,她才一個人坐在新牀邊假眯起來。
好一會胡承慶纔回來,只見他紅光滿臉,興高采烈,一進門見歡歡躺在牀上,那雙通紅的眼睛彷彿像頭餓狼似的盯着她。
歡歡見他一身酒氣,不由得皺皺眉:“好臭…”
胡承慶一瞪眼,三下兩下就洗漱好,一甩外袍一邊叫着:“竟然敢嫌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歡歡故意撅撅嘴雙手攔住胡承慶不讓他上牀:“打住打住,我們得先說說清,到底是誰嫌棄誰?是誰在我三朝那日說我這麼醜的人?”
莫鵬清臉色一震,怒眼一睜,坐在牀的邊一頭拍了拍:“媳婦你給過來,坐到我腿上來!你這個小妖精,哪學來的手段,勾引了我的心,給我出這麼大的難題,就這麼一句話還記了十幾年!看來不振夫綱,你是不知道我是誰了!要算帳是吧?我們慢慢算,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紅綃帳暖,恩愛綿長…歡歡知道,這一輩子,她會與娘一樣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