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簡府後,文清看黎雨馨垂頭喪氣的,安慰她說:“小姐別擔心,李秀才看了你送的禮物後一定會高興的,不會再生您的氣了。這齊川出的狼毫文人都喜歡,上好的可是有錢都沒處買。”
“哦?有錢都沒處買?是貢品嗎?”
“是貢品,材料都是選最好的,最主要的是工匠的手藝,能做出上品的工匠僅有幾人,一年也只能做百來支,納了貢後就所剩無幾了。”
“嗯,但願老師能喜歡。文清,你說我考不考會試關老師多大的事啊,他怎麼那麼生氣。”
文清嘆了口氣,“我猜李秀才是希望小姐能高中,好吸引妻主的注意,讓他重得寵愛。”
其實黎雨馨也隱約猜到了,但她不可能爲了老師而去做不想做的事,再說目前還有更嚴重的事,她嘆了口氣說:“我只怕老師氣還沒消,我就先餓死累死了。”
文清心道自己真是不機靈,心疼地說:“小姐,由奴來背您吧。這回去還有好長段路呢。”
黎雨馨想推辭可又實在太累太餓,想接受又不好意思——文清也應該累了啊。正猶豫間,突然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黎雨馨心中暗喜,一定要搭一段順風車。
黎雨馨忙揮手叫停,那馬車就真的停在了她的眼前,車簾一挑,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窗口,正是南宮羽,他笑着問:“好些日子沒見了,黎小姐近來可好。您這是要往哪裡去?”
黎雨馨愣住了,他原本跟韓夜一樣叫她“黎黎”的,突然用客套的語氣和稱呼與她說話,不知道他怎麼這麼生分了,是對她有誤會還是別有隱情?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應對。
這時車窗口有個頗爲美豔的女子探出頭來,問南宮羽:“這位是……”
南宮羽笑答:“城東悅心樓黎老闆的女兒,以前見過兩次。”
黎雨馨立即知道南宮羽是故意裝着和她不熟的,也忙用客套的語氣問好,希望南宮羽能讓她們主僕坐馬車回城,並表示進了城就會下車。
南宮羽卻笑着說:“黎小姐要搭車本當從命,但這是蘇小姐的馬車,在下不敢僭越。”
被點名的蘇小姐僵硬地笑了笑道:“舉手之勞當然能幫就幫,只要黎小姐不嫌棄蘇家的馬車粗鄙就行。”那表情十足十就是不情願,不過黎雨馨不在乎,反正這個蘇小姐她不認識,以後也不打算深交,不怕得罪,她現在累得走不動了,只想坐馬車快點回城。
鑽進馬車後黎雨馨才發覺這馬車豪華寬大,裡面坐了四個人居然還有近一半的空間(主要是這四個人都是粘在一起的)。除了南宮羽和他身邊的蘇小姐,對面還有韓夜和另一個女子,那女子與剛纔的蘇小姐有幾分相似,應該是姐妹。韓夜只是垂着眼瞼一動不動,態度冷冷的完全當她是陌生人。
黎雨馨現在能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蘇家就是他們倆人這些天忙碌的原因了。至於爲什麼要裝着和她不熟,黎雨馨猜也許是怕把她捲入危險之中吧,畢竟她不會武功家裡也沒有侍衛。
靠!演戲她也會呀!而且還是影后級的!黎雨馨當作看不懂蘇家姐妹眼裡的排斥和戒備,選擇坐在南宮羽他們這邊,坐下後就向身旁的蘇小姐自我介紹,“小妹姓黎,名雨馨,不知姐姐的芳名如何稱呼?”
蘇小姐勉強笑道:“姐姐姓蘇,名玲玉,這位是我妹妹蘇琪玉。”
淋浴?奇遇?黎雨馨忙贊好名字,轉而又目光炯炯地看着蘇家二姐妹滿頭的金釵玉釵滿手的金鐲玉鐲,一副豔羨不已的天真爛漫樣。
蘇家姐妹頭上身上的首飾足夠開一個展覽會的,珍珠都有龍眼那麼大,各色寶石發出萬道光芒,讓人無法直視。那麼大的珍珠和寶石的價值就不必說了,鑲嵌的工藝十分考究,款式也別緻,每件首飾都勘稱精品,但是把這麼多不同色系不同種類的精品,都插在頭上、掛在脖子上、戴在手上,就只有一個詞語能形容了——俗氣,唉,搭配也是一門藝術呀!
“姐姐們的首飾真漂亮啊,都很貴重吧?妹妹我看都沒看過這麼大的珍珠和寶石呢~~~不過也只有這樣價值連城的首飾才配得上兩件姐姐的天人之姿、富貴大氣呀!”黎雨馨在心裡補充“也不怕被人打劫”,再將蘇家鑲金嵌玉俗不可耐的豪華馬車大誇特誇了一番,成功地在蘇家姐妹眼中看到了得意及鄙視——本來她們覺得黎雨馨長得漂亮,還挺擔心寒月雙絕會看上她的說。現在就放下心了,黎家的那點家底養出來的女兒就是寒酸、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寒月雙絕都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不可能看上她。
兩人放下戒心與黎雨馨聊起了服裝首飾街邊美食。
南宮羽在一旁讚賞地看着黎雨馨,他沒想到這個小妮子這麼聰明,竟這麼快就明白了他的暗示,還配合得這麼好。黎雨馨收到讚美,不動聲色地還他一個眼神“小樣,姐姐我在大學話劇社裡可是當家花旦!”而韓夜一直都不敢擡眼看黎黎,他怕自己眼神會泄露出他的愛意而將黎黎帶入危險的境地。
馬車行駛得很快,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鬧市區,黎雨馨道過謝由文清扶着下了馬車,蘇玲玉還客套地邀請她上蘇院玩耍。
黎雨馨笑着應了,等蘇家的馬車絕塵而去,趕緊先找了個街邊的小飯館胡亂吃了頓午餐,小憇了一會,恢復精神後她打算再去找隨意居的張老闆問問老師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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