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煙翻翻白眼,懶得理他,將手上的七彩琉璃瓶輕放到牀櫃上,她纔回頭瞧他。
見他身上的衣服已換成黑色錦袍,領口與袖口繡着滄海雲紋圖案,此時看起來,他就像一隻潛伏在暗夜的黑豹,敏捷而危險。
慕含煙移開視線,“喂,現在家宴不是開始了嗎?你在這裡幹嘛?
雲灝桀反身關上門,身形矯健的嚮慕含煙走來,“娘子都沒去,爲夫怎麼敢先行?當然是來叫娘子一起咯。”雖說着話,他卻忍不住瞥向那個瓶子,看了幾眼他才收回目光落在慕含煙身上。
慕含煙聽他開口閉口都是娘子娘子,氣血就翻涌起來,她陡然站起來衝着他惱怒的吼道:“誰是你娘子?你不要亂叫,我沒有承認過。”
雲灝桀眼神略閃了閃,最終不以爲意,他嘴角噙着一抹笑道:“那可怎麼辦是好呢,現在雲家上下都只認你是大少奶奶哦。”
慕含煙聞言頹然的坐回牀上,會跟雲灝桀嗆聲也是因爲她心有滿,但是雲灝桀何其無辜,他也不過是這樁錯誤婚姻下的犧牲者,從頭都尾他都是逆來順受的模樣,這樣反倒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唉,想到這裡,她又難免討厭起自己來,都這時候了,她還有心情去想別人無不無辜,難道這一切她就不無辜嗎?
雲灝桀見她悶頭悶腦的坐在牀上想心事,慢慢的走近她,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你的腳……咳……不痛了吧?”
慕含煙點點頭,這藥確實神奇,上午那種鑽心的疼痛已經消失了,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痛了。
她擡起頭來正想謝謝他,卻在望着他如刀刻般的俊臉時,腦海中又想起先前所想的那種可能性了,“雲大哥,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雲灝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雙手環抱,一手撐起下頷作思考狀,“我應該難過什麼呢?”
“難道你不是因爲喜歡劉纖柔纔要娶她的嗎?”慕含煙瞄了他一眼帥帥的姿勢,心想:雲家的孩子果然都是妖孽,一個個都俊美得不像話,就連這浪蕩子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雲灝桀聳聳肩,“你聽誰說的?”
“什麼?”慕含煙只顧着想心事,一時沒反應過來雲灝桀話中的意思。
“就是你說我喜歡劉纖柔的事,你聽誰說的?”雲灝桀難得有耐心的重複着。
“猜的呀。”慕含煙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雲灝桀移開視線,望着窗外迴廊裡的那些隨風飄搖的大紅燈籠,臉上的神情漸漸朦朧起來,半晌他才道:“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因爲心中有愛才與對方成親的,還有更多是爲了各種各樣的目的。”
慕含煙眼內的光芒漸漸消失,她知道雲灝桀說的沒錯,只是她習慣於想象每一對夫妻都是有愛,所以才願意與對方白頭偕老。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這個世界不是誰都跟她一樣幸運,可以在婚前就與未來相公相識相戀。
可是老天還是沒讓她幸運到底,最後不也一樣將她塞給一個不認識的浪蕩子了嗎?
慕含煙還想再問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卻打住了,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她無權過問,也不想問。
“雲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過了一會兒,慕含煙才接着道。
雲灝桀回頭望着她鄭重的神色,大概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他走了幾步,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下,然後示意她可以說了。
慕含煙偏着頭想了想,“雲大哥,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雖然我知道我跟灝然回不去了……但我依然想保留心底那份最純的愛……咳咳……所以,請你給我時間……”
慕含煙解釋起來很困難,說了半天也說不到自己本來想說的話上面去,她偷眼瞄着背光而坐的雲灝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這話是否傷害到他了,其實她要說的不過就一句話,那就是以後他們分房睡。
“好。”雲灝桀利落的答應了,他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所以並不想勉強,但是……“雲家表面看着平靜,實際上波濤洶涌,我只能答應你不同牀,畢竟不能落人口實。”
慕含煙雖然很失望不能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但是卻鬆了口氣,只要不同牀,在一個屋子裡也沒什麼。
可是……
她擡頭望了一眼屋裡,除了牀,屋裡就沒有可以用來睡覺的軟榻啊長椅什麼的,那他們要怎麼住?
雲灝桀將她的疑惑盡收眼底,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我說了不同牀,就是在地上打地鋪,我也不會侵犯你分毫,我雲灝桀雖然浪蕩在外,但是卻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之人,所以你可以放一萬個心,除非你有需要,否則我絕對不會爬上你的牀的。”
雲灝桀先還正正經經的說着,說到最後就又露出輕浮不正經的神色來。
慕含煙先聽着還覺得此人誠懇可靠,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她“霍”的自牀上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我會有需要,下輩子等着吧。”不帶這樣抹黑別人的。
慕含煙氣得直撫胸口,對於雲灝桀,她還真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每每她對他有點信心了,他就又故態復萌,真不知道是他人格分裂還是她人格分裂?
雲灝桀站起來,目光不正經的掃了一眼慕含煙,“我想也是,一看就知道你是悶騷型,就算有需要也不會開口的,不過爲夫呢會很體貼的,知道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會及時幫你解決……”
雲灝桀話還沒說完,慕含煙就飛起一隻枕頭過去,雲灝桀反應極快,一伸手就將枕頭撈到手裡,回頭瞧慕含煙。
只見忽明忽滅的燭光下,慕含煙惱羞成怒的瞪着自己,眼裡閃爍着難堪的淚光,他心一悸,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慕含煙指着門吼道:“你給我出去。”
雲灝桀抹了抹鼻子,打算好男不跟女鬥,放下枕頭便出去了,走到門邊又回過頭來道:“還有一刻鐘家宴就開始了,你梳洗一下我在院門處等你。”
慕含煙背過身去不說話,雙肩還可疑的抖動着。
雲灝桀再望了她倔強的背影一眼,然後才擡腳向外走去,門外凝霜早已端着熱水在等着,見雲灝桀出來,她俯了俯身連忙端着熱水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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