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他,她嘗過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因爲有他,她覺得這輩子沒有白活。愛過了,痛過了,她才發現她從來不曾後悔,愛得那麼痛,那麼決絕,也那麼的義無反顧……
“若是你死了,我怎麼能幸福?”夕兒忍着心底的那份無助,低低的叫道:“爲什麼你這麼自私,爲什麼你不能給我幸福?爲什麼你一直讓我心痛?爲什麼你不能陪着我到地老天荒?爲什麼我們不能堅持到最後,沒有最後的一刻,你怎麼能輕言放棄我?”
她一口氣低低而泣的數落讓洛晴天心靈的貧瘠處溢出那麼些絲絲甜甜的感覺,有那麼一種渴望,生的渴望在他的心裡蔓延,這是過去七年來不曾有過的幸福。
“夕兒,我……”話語不多,卻無聲凝噎。
心,一片片的碎了,是他的。
跟着的,也是她的!
“你不可以死,你還沒有把欠我的還給我,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不負責任的離去?難道你在事隔七年後還不想要澈兒?洛晴天,你不可以死!不到最後一刻,不許你放棄,就是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許!若是……若是這輩子,你真的死了,我們還有下輩子,奈何橋上,也不許你喝下那碗孟婆湯!我要你記得我,記得你欠我!這輩子無法償還的下輩子你還我。下輩子,你做我,我做你,叫你嚐嚐我過的生活的滋味,我也嚐嚐你的,不許你忘記我輪迴……”
“夕兒!”洛晴天緊緊摟住她的身子,悲呼:“我不會忘記你,我怎麼能忘記你?七年不曾忘,記憶卻更清晰,對不起……對不起……”
人生如若初相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啊!
祝夕兒顫抖着,聲音哽咽:“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在我終於等到了你的愛,終於等到了你的覺醒後卻這樣對我,你太自私了,我也想自私一次,也想死,我死了,你會痛一輩子。而不是你死了讓我痛一輩子。我也想自私,好想,也好想在我死了後讓你面對澈兒,透過他的容顏來追憶我!你知道這七年,我都是透過他的容顏來想你……洛晴天,你太狠了,你怎麼能這麼懲罰我?七年前讓我痛,七年後還讓我更痛?”
“夕兒,是我錯了!若是有來生,我做你的奴隸,不讓你難過一分,不讓你痛一刻,我會把你當成我的生命來愛。你說什麼我都聽,決不食言!”
她的眼淚,他的眼淚,融合在一起,那麼鹹那麼苦!
微微的嘆息,是人生路上少不了的坎坷和波折,誰也無法避免!
夕兒清醒的知道,藺澤堯的解藥不見得能夠配出,她熟透了藥理,自然明白其中的緣由。解藥配得出與配不出,其實很簡單,結果只有兩個,生和死!勝敗很簡單,卻也很極端!
今生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不是她的福分,是一種宿命,明知道這樣的人生會很辛苦很辛苦,她還是想要來生!因爲愛,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洛晴天往後靠了下身子,摟
着她的腰,大手在她的腰間輕輕的拍着,低聲道:“夕兒,你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是我沒有珍惜你!你知道嗎,我雖然好想好想和你下輩子再相遇,好想下輩子再遇到你,可是,我卻真的不想再自私,我甚至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你遇到更好的男人,愛上別的男人,只讓我在一旁遠遠的看着你,作爲我今生不珍惜你的懲罰。”
夕兒在他懷中擡眸,剎那間,兩人的鼻尖輕觸,氣息相纏,纏纏繞繞,是那漸漸升溫的曖昧,只在片刻間,已是氣息不穩……
她沒有後退,只是在他脣邊吐氣如蘭:“你想自私的逃避,我不要!不許你忘記我,我要一直出現在你的夢裡,糾纏你一輩子!洛晴天,你知道我盼望和你這麼說話有多久了嗎?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裡,我每天都盼望,可是……”
說到此處,祝夕兒的眼圈又紅了。洛晴天的心跟着緊緊的揪痛,過去他真渾,“對不起,是我的錯!”
夕兒吞吞眼淚,“可是我終於盼到了,爲什麼我卻覺得是如此的絕望?”
“夕兒,對不起!”似乎,除了對不起,洛晴天再也無法說別的,他的心好痛,好痛,若是真的可以,他死一萬次都可以,只求不要夕兒難過。
兩人如此近距離的相望,在黑暗中,他們各自的眼中都盈着淚花。她的氣息如蘭,誘惑着他的感官。
七年了,他多想再親親她!可是他,還配嗎?
“夕兒!”洛晴天在她脣邊吐氣如語。
“洛晴天!”夕兒也低語。“我要你活……”
話沒說完,已經有些氣短,嬌媚的聲音,美麗的讓人心癢。洛晴天的脣已經覆蓋與她的脣上,在事隔七年後再次吻上她的脣,他和她都有些生疏,
“夕兒,我的夕兒!”洛晴天深深地念着她的名字,輕輕摟着她的身子,先是在她脣上輕輕的印了一個吻,再是細細地吻去她臉上殘留着的淚水,然後是她的脣。
他的吻很溫柔很纏綿,一如他溫潤的嘴脣,溫暖中帶一絲澀淡,那是淚水的味道。是她的淚還是他的淚?已經不重要了,她只知道他是她的整個世界,她的天和地,過去是,現在是,未來還是,一直都是,這輩子,下輩子都是。
馬車在黑暗中行走,很慢,很慢!祝蓮兒的馬到前面,馬車在前面走,楚良也慢慢的落到後面。
和藺澤堯並馬而行,馬車裡細碎的聲音大家都聽到了,夕兒和洛晴天之間的話,洛宜蘭也聽的清清楚楚,她的眼淚跟着滑下來,既感動又難過。
馬車裡突然沒了動靜,楚良猝然地閃了一下黑幽幽的眸子,然而他覺得自己是在顫抖,悲傷正在迅速的佔領他的大腦神經,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很痛,很痛,痛得無法修飾。他遽然別過頭去,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着,怎麼也不願意去想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不用想他也知道!
藺澤堯心裡
也酸酸的,但他卻沒有表現什麼,薄脣緊抿,看起來清俊剛毅,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喂!你和夕兒相處這麼多年,怎麼都沒有把夕兒娶了?”楚良突然開口,也許是想借語言來解脫自己。
藺澤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輕笑一聲。“強扭的瓜不甜,而我,沒有洛晴天的福氣,呵呵,你好像還沒覺悟!”
楚良皺着眉頭,邪惡一笑。“哼!反正他也會死!”
“呃!”藺澤堯不明白楚良的恨究竟何處而來,他和洛晴天究竟什麼關係?他爲何這麼恨他?“你對洛晴天很反感?”
楚良警覺的望了藺澤堯一眼,黑暗中,看不清楚藺澤堯的臉,但是楚良察覺到他的落寞。“難道你不反感?你敢說你沒有一點?他的出現打亂了你和夕兒之間的溫馨局面,你別告訴我你一點不自私!那是聖人!而我,就知道食色性也!”
藺澤堯有些好笑的搖頭。“你很直率,我很佩服,正如你說,我也有點討厭他的出現,但是夕兒喜歡,這就夠了,是不是?”
楚良死死的瞪着那輛馬車,一雙幽深的眸子幾乎要瞪了出來,“該死的,他爲什麼總是這麼幸運?”
“呃!似乎你很不幸!”藺澤堯挑挑眉,轉過頭去。“聽起來你是不幸的!”
楚良落寞的嘆了一口氣,原本心裡對夕兒還存着一絲幻想,想要找到一絲絲希望,卻在聽到她對洛晴天的表白後徹底失望了,他們居然還想下輩子。現實澆滅了他一腔熱血,如今得到卻也只是惘然,反倒平添了自己的心傷。看到夕兒如此的難過,他也益發的讓自己心更痛!
緩緩的仰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甩去心間的那一絲愁緒,只是遠遠的眺望着前面的馬車。
“我再怎麼幸運也沒有洛晴天幸運,他是最幸運的,從小在大家大院中長大,自然沒有經歷多少風霜,他怎麼能和我比?我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呃!”藺澤堯一點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也是!”
“哦!是嗎?”楚良倒有些意外,“可是你看起來不像!”
“殺氣沒你重嗎?”藺澤堯笑笑。
“嗯!你不像是!”楚良實話實說。“不是我小瞧你,你真的確定你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嗎?”
藺澤堯的目光在黑暗中依然悠遠。“算吧,我亂墳崗子出來的,被人抱走,養到十歲,染了瘟疫,被再丟回亂墳崗子,然後遇到我師父,遇到我師兄,還有師妹!學了我師父的畢生絕學,就這麼過來的!”
“呃!怎麼和我一樣?”楚良低叫。“我也是這樣子啊!只是我染了瘟疫後被丟到了落鷹谷,鬥敗了蒼鷹!居然沒死!也同樣遇到了我的師父老曹,呵呵……”
“呃!”藺澤堯笑了。“有點難兄難弟的味道呢!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有着何等的身世,才能變得這般邪魅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