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擺滿了屋裡的所有桌子,羅澤川的眼睛都笑彎了。
他討好地跟孫與慕說,“大舅有本事,能討到荀姨當媳婦。”
孫與慕一本正經道,“得到外甥如此誇獎,大舅倍感榮幸。”
衆人又是一陣樂。
晌飯是這些點心和飲料,又讓人在後院煮了些麪條和甜湯,衆人將就着吃了。
玩到申時才心滿意足回家。
荀香不要臉皮地笑道,“等我忙完再想。娘怎麼沒讓人陪你打馬吊?”
意識漸漸模糊,不多時陷入一片黑暗。
無垠的天空沒有月亮,只有幾顆寂寥的寒星在眨着眼睛。
荀香直接去了棲錦堂。
角落裡的羊角燈昏暗,把屋裡照得朦朦朧朧。地下鋪着厚絨毯,走路沒有一點聲音。
東陽沒有這個意識,還是荀香時常囑咐廚房給荀壹博做什麼飯,囑咐下人不能讓他涼着,偶爾親手給他煲罐補湯……
晚飯只她們兩人吃。荀壹博下個月考春闈,天天關在屋裡用功。
今天綢兒值夜,睡在東側屋的地鋪上。
荀香道,“像我爹那樣的聰明人一百年出不了一個。”
鏡頭又平行向前穿過一扇亮着微弱燈光的小窗,來到一間屋裡。
荀香痛快答應。她大多時間忙着寫《三國演義》,這種燒腦的書東陽也不會喜歡。
東陽公主府不像有的王府和公主府,有戲班。之前東陽也想弄一個,荀駙馬不允。東陽想聽戲或者聽說書,都是請戲班或說書先生進府表演。
荀香沮喪得不行,氣得瞪了那扇門一眼。
鏡頭慢慢下降,來到一片宅子上空。
它之前長海藍珠的那個地方又長出一個小疙瘩,有綠豆那麼大。
東陽百無聊賴,斜靠在美人榻上半夢半醒,一個丫頭拿着《大鬧天宮》讀着,一個丫頭給她輕輕敲着腿。
她信自己的直覺,總覺得現在做夢或許能看到什麼。
仙子螺結出的珠子,不知得有多美。
別人家的兒子要考科舉,家長都着急,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會過問。
“孫悟空很好玩呢,後面的劇情閨女想好沒有?”
他的臉越來越大,是端王。
她無聲叫着,“高明,高明,高明……”
次日晚上,荀香沒有一點想做夢的慾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如此,寶貴的指標就再留一留。
這話讓東陽美得不行。
但荀香就是想夢端王。
荀香笑得眉眼彎彎,哪怕不是海藍珠,也會是美樂珠。
荀香用幹帕子把身上的汗擦淨,又起身把小窗打開一條縫,再把門栓打開。
“好。”
東陽被騙傷心了,現在不喜歡結交,別說皇子皇女,就是大臣家的女眷也不願意多結交。
東陽搖頭道,“天天玩那東西,沒意思。香香以後多寫些《大鬧天宮》之類的書,那些詩啊詞啊的娘不喜歡。”
東陽擺弄幾天提不起興趣就撂開了。
亥時初她就說困了。
小仙女依然如之前一樣緊緊吸附在荀香的手腕上,荀香又有了一個新發現。
繼續下滑,再來到一個庭院裡。
庭院大而簡樸,只有兩棵伸滿枯枝的大樹。
帳內光線更加微弱,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盤腿坐在牀上打坐。
今天雖然再一次證明端王有什麼動作,卻不知道是什麼。
那顆小疙瘩儘管很小,也隱約能看出顏色偏紅,肉肉的,不像之前顏色偏暗。
荀香玩夠了,屋裡的香氣漸漸淡下來,才把小仙女放進玻璃缸,再把門栓打開。
沒讓下人通傳,她悄聲無息走至廳屋看了一會兒。
屋裡昏暗,擺設簡約大氣,最裡面是架子牀,棕色繡雲紋羅帳垂着。
就是綢兒緊着不睡着,害她錯過了之前的什麼事。
來到門口,門栓是銅的,弄出了一點聲響,綢兒聽到了。
荀香讓她無事弄弄茶道、香道,以後駙馬爹回來兩人也有共同愛好。
今天晚上,荀香想夢端王。
明天再做一次,比今天的時間提前兩至三刻鐘。
荀香沒影響他,去了廂房。聽小廝和嬤嬤說了主子的生活起居,荀香又囑咐了幾句,纔回紫院。
睡不着,她把在水裡翻騰着的小仙女捧起來。
她知道郡主心腸軟,又補充道,“羅兒姐姐現在走路還有些瘸。”
自從上次荀香昏迷,葉皇后直接下令她睡覺不能內插臥房門。
鏡頭裡只有他的大臉和半截脖子及背後的棕色幃幔,直至荀香自動醒來。
等了一會兒,她覺得綢兒該睡着了,輕輕起身。
荀香起身插上門,外面沒有聲音。
荀香無法,只得說道,“我沒有想插門,就是睡不着,來看你睡着沒有。好了好了,睡吧。”荀香又等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此時已經亥時末,按理這個時候一般人都上牀睡覺了。
東陽知道了還會說荀香,“不要緊張,你哥哥像你爹,玩着都能考中,再考個狀元郎都不一定。”
荀香要插門,得等到值夜的人睡着後再插。
側屋裡,荀壹博坐在書案前專心寫着什麼。側面看,哥哥清瘦了一些,神情專注嚴肅,沒發現有人過來。
她穿上棉長袍開始在屋裡來回跑步。
不會又長了一顆海藍珠吧?
荀香一陣狂喜,捧着它來到燈下。
他閉着眼睛,表情嚴峻,神色很不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什麼痛苦的事情。
鏡頭再向前,穿過羅帳。
等到跑出一身汗,屋裡香氣越來越濃郁,才爬上牀躺下。
見閨女回來,東陽一下來了精神,坐起來向荀香招手。
它能二次結珠,應該是得益於聞多了自己的香氣。
她趕緊爬起來走至門口說道,“郡主,皇后娘娘專門說了不能插門。郡主插了門,奴婢會被王嬤嬤打死。”
可惜了,又浪費一個指標,今年只剩兩個了。
洗漱完躺上牀,聽到綢兒關門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晚飯後,荀香又去了荀壹博的院子。
正月十七下晌,丁壯和丁山回家。他們大年初五出發,才趕到今天回來。
一起回來的還有錦兒幾人。
荀香住回了丁府,會住到正月二十薛恬認完親再回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