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怪茶樓”名爲八怪,其實內裡的裝飾卻多和鄭燮有關,且不說散掛於牆壁上的鄭板橋書畫仿製品,便是茶樓大門兩側懸掛的一副茶聯,也是出自鄭板橋之手:“汲來江水烹新茗,買盡青山當畫屏。”一句話道盡鄭公對茶道德喜愛之情。
秦笛所在的這個包廂,名爲“近鄉閣”,取的是“一品香茗,離鄉不遠”之意,包廂裝飾風格偏向於簡約、古樸,頗有幾分古時候清貧士子家的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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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口的那副茶聯同樣出自鄭公板橋之手,“掃來竹葉烹茶葉,劈碎鬆根煮菜根。”這種粗茶、菜根的清貧生活,是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寫照,使人看了,既感到貼切,又富含情趣,和“近鄉閣”的稱謂倒是極其合拍。
品一口香茗,望一眼淮海路上的行人車流,感慨一下自己的閒適,他人的忙碌,秦笛的心情始終很好。
一壺香茗才倒了第二杯,韓嫣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想必她已經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倒是沒敢對秦笛發火,而是相當平順地問道:“秦指導,您現在在什麼地方?”
“呦呵……居然叫我秦指導?還用‘您’字來稱呼我,莫非……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我現在呆在火星?”秦笛心中那叫一個舒服,哪怕是吊起韓嫣打她一頓,也不如現在言語上佔她上風來的痛快。
一陣清脆的咯咯蹦蹦聲清晰的傳入秦笛的耳中,哪怕是用膝蓋去想,秦笛也知道這是韓嫣韓老總在拼命咬牙,使勁兒壓抑自己的怒氣。
“發火呀!你衝我發火呀!你發火之後,我再逼你豈不是更爽?”秦笛喝了一口茶水,腦中滿是興奮,這種佔盡上風的滋味,實在是讓人喜歡,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當上位者。
韓嫣委屈極了,長這麼大,就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原本她還想讓秦笛愛上自己,然後再狠狠的拋棄他,<a href=" target="_blank">以報自己的一箭之仇,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居然會落到要求他的這般田地?
忍!只有忍!必須忍!麗蘭香水是自己的全部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倒下?韓嫣用力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下心中的怒火。
“呵呵……秦指導,您說笑了……您一直都是護理中心的指導呀!”韓嫣拼命擠出兩聲僵硬的笑聲,卻因爲嗓子眼不怎麼配合,隱隱有絲梟鳥夜啼的淒厲,讓人心頭有些發冷。
四下無人,秦笛根本不用掩飾自己的表情,他笑了,笑得很大聲,很暢快,也很肆無忌憚:“哈哈哈……”
韓嫣的臉色被秦笛笑得一變再變,若非是隔着電話,只怕她會立刻翻臉。
好不容易,秦笛止住了笑聲,冒了一句:“你說這指導是指導員工呢,還是指導你?”
韓嫣一下子把手機拿的老遠,捂住話筒,用力踢起了辦公桌。
多年的跆拳道功夫可沒白練,儘管韓嫣穿着高跟鞋,那辦公桌仍然承受不住她的腳力,“噼裡啪啦”一陣亂響,辦公桌被踢翻在地,滿桌子的飾物、文件散落在地,仍不解氣的韓嫣虎地站了起來,把躺倒在地上的辦公桌當作秦笛,用力的又是一通猛踩。
胳膊韓嫣的秘書柳鶯聽到動靜,打開韓嫣的辦公室房門悄悄看了一眼,便立即關上離開,老總髮那麼大火,披頭散髮的狂踩辦公桌,顯然正在氣頭上,那自然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一通發泄之後,韓嫣總算平息了怒火,她整了整衣裙,重新坐回椅子上,拿開捂着話筒的左手道:“秦指導,你很厲害,隱藏這麼深,連我和柔姐都被你騙了!這一場遊戲,我承認我輸了,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秦笛又是一通大笑,笑得韓嫣心頭髮毛,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對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瞭解的還是太少、太少!
“電話裡說很不方便,你還是來我這裡好了!”秦笛止住笑聲,淡淡的道。
玩笑開完了,心中的氣也算出了,接下來,也該做正事了。
“你想幹什麼?”韓嫣顫抖的一句話冒出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原來……自己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原來……自己也會害怕!
秦笛不禁有些好笑,故意冷聲道:“怎麼?你怕我會強姦你?老實告訴你,就你那幾分姿色,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韓嫣聽到“強姦”兩個字,心中沒來由得一顫,秦笛這句話算是說到她心裡去了,雖然她一直沒往那方面想,但是不可否認,她的確有點害怕那個的意思,儘管不忿於秦笛對自己姿色的不屑,她的心總算還是放了下來。
“那你要我去哪裡?”韓嫣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顫,顯然心中還是有些惴惴。
“淮海路89號‘八怪茶樓’,進門上二樓,左手第三個包廂‘近鄉閣’!”秦笛熟練地報出一個地址,正是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聽到是在淮海路上,韓嫣所有的心,全都放下了,在車水馬龍的淮海路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是談崩了,秦笛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一定要把他的配方挖出來,哪怕多花點錢都無所謂,絕對不能讓麗蘭公司倒下!”韓嫣掛斷電話,用力揮了揮拳頭。
打開坤包,韓嫣照了一下鏡子,鏡中的自己披頭散髮,雙目紅腫,哪裡還有半點姿色?站起身來,腳下又是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韓嫣定睛一看,竟是鞋跟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