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澳洲之事也進入了等待期,安亦斐接近一年來的忙碌終於到了尾聲。與虹姑等匯合之後,一同回到了香港,他知道,自己離開的有些久了。
“這麼說,他也只剩下一年的任期了?時間過得很快”,去美國就是休假,安亦斐並不着急,而且,谷沁將要負責的任務很重要,也需要他細心佈置。
坐在沙發上的樑家坪雖然保養的不錯,可眼角的魚尾紋已經很明顯了。
他很羨慕安亦斐始終不變的容貌,注視了一眼之後,肯定地回答着,“是的,有消息說,新的港督正在選拔中。阿斐,你跟那邊的關係這麼好,要想辦法派個我們的人來,如今港島這麼多的投資,也需要政策的延續性、省得出現麻煩”
往後靠在椅子上,安亦斐點了根雪茄之後,“這事確實很重要,回頭我就聯繫英國那邊,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送樑家坪出門的時候,谷沁正好從“資源再生廠”回來,臉上雖然沒有早先那樣吃驚的表情,可眼神裡的欣喜卻沒有掩飾。
走在男子身側,邊進屋邊說,“安哥,這設備實在太棒了。賺錢是一回事,更是解決了讓許多大城市管理者頭疼的事情。我們先從京師開始好不好?我家在那邊人脈熟些,跟隨我回去的三名少年,也會被妥善照應的”
“可以,京師看見效果之後,向其他城市推廣就不難了。設備只能是我們的人操作,回收出來的那些材料,可以交給你的孃家去處理,要記住這個原則”
“放心吧,安哥,這不是什麼問題。今天去現場看了之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明兒我帶着他們北上,等那邊忙好之後,我再回來”
微笑着注視這完全被自己改變的女子,安亦斐的語氣變得很溫柔,“過去之後,與左嵐兩個配合好。等辦事處建好,會有更多童軍營的少年們過去接手管理事務,到時候,你們就輕鬆了”
……
深藍城附近,送谷沁等人上了專列,目送他們連帶設備遠離之後。安亦斐這才上了自己的汽車,開啓自動駕駛之後,撥通了克里斯汀娜的電話。
“安,如果等到你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件事,早就無法挽回了。你在忙於澳洲事物的時候,這邊已經做好了工作。新的港督是我們同盟內的人,會配合你保持好港島平穩的,放心吧”
“太好了,蒂娜,這纔像同盟的樣子嘛。委內瑞拉的那邊的油田沒問題了吧?”
“在這件事上。大家對你的能力予以了高度評價,油田建造中,沒有遇見任何麻煩。當然,給相關方面的好處,那是小意思”
兩人聊了些題外話之後,就掛掉了電話。安亦斐心情輕鬆地欣賞着沿路的巨大改變,它們標誌着一個新的時代越來越近。
深藍城的面積越來越大,早先的深藍城成爲了實際核心。讓廣義上的“深藍城”成爲了一種理念和象徵,代表着自強不息的精神。
除了安亦斐自己手裡的各項實業,電子、成衣、香水等等之外。新加入的,還有以各種代理人身份進入投資的英資企業,這世界上沒有傻子,在內地勞動力這麼便宜的時期,興辦實業賺錢、分享人口紅利帶來的好處,英國的古老家族們比誰都要積極,那種故作清高的傢伙們,只能乾嚥口水喝西北風的份。
火車站是新建成不久的,遠離深藍城中心。歸程,安亦斐略顯無奈地注意到,粵南這一塊廣大的區域內,幾乎都成了建築工地。已經建成、建築中和待建的建築物就像是雨後春筍般冒出。
好在,安亦斐早先將環保理念提升到極高的高度,所以,這塊巨大的工業區,不再是前世那種水泥緊貼着水泥的風景。淡水廠周邊那種花園式廠區成爲了主題。
當然,無數個類似市中心的地區是避免不了的,要爲在這生活的人們提供購物、娛樂等等生活設施。安亦斐很欣慰自己的努力起到了成效,那些城鎮般的市中心內,綠化一樣做得很好。
汽車依舊在自動駕駛着,前世他就不相信“先發展、後治理”的謬論。無數的事實,讓他很清楚,地球就是一顆資源貧瘠星球,隨着今後的發展,也將越來越貧瘠,如果再肆無忌憚地污染,會遭到自然的報復。
不由地,他與始終沉默中的零號聊了起來,“零號,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保護自然環境,又或者說,只是出於下意識地在這麼做,現在我懂了”
“宿主,如今我還是不肯定自己是否來自某個消失掉的先進文明,可通過已有資料去邏輯,現今文明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走獲取可再生資源的道路纔是正確的”
“這就是我想說的:自然提供着無數可再生資源,樹木、空氣、水等等,雖然說我自己也是石油大亨之一,但我傾向於將來走上廢棄傳統資源的道路,破壞環境無異於殺雞取卵啊。其他地方我管不到,可深藍城周邊可以打造出一個範例來”
“你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往前800米的造紙廠正在往外排污染物,宿主,理想很美好、可還要現實作爲才行”
安亦斐皺着眉頭將車停在了這家廠的圍牆邊,下車之後,憤怒地發現他們正在往自己用聚水陣打造出的、影視城小河裡排着污水。作爲水系法師,他能感覺到水系元素們的呻吟。
……
“不行,你……,你不可以進去”,門口的保安明顯認出了他,可硬着頭皮阻攔着,不讓他進廠。
懶得廢話,兩名保鏢就像是兩隻破麻袋,被他丟到了牆角處。然後旁若無人地走向了這家造紙廠的辦公樓。
其實只要是深藍城周邊,就沒有人不認識安亦斐,畢竟他演過電影、出過唱片。趕來支援的保安們不敢再堵他,大家都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清楚惹毛了這傢伙沒好果子吃。
“安先生,這會讓我們很爲難的,我們的老闆姓鍾啊,是您的小舅子”
“小皓的廠子嗎?那更沒話說,趕緊地,停工。你們的工資我會讓他照發的,你們看看,啊,本來那麼清澈的河水和小湖,被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虹姑的弟弟鍾楚皓與自己姐夫雖然不親,但上面有三位姐姐罩着,多少有些肆無忌憚,讓深藍城環保部門拿他沒辦法。
首先聞訊趕來的是鍾楚雯,她首次見到安亦斐那麼兇的表情,內心有些害怕,趕緊安排廠子停工等待處理,而後偷偷打了虹姑的電話,請自己姐姐趕緊來,拉走這頭髮怒的倔驢。
屬於鍾楚皓的豪華辦公室,被安亦斐毫不客氣地霸佔了,一通電話發火之後,深藍城內雞飛狗跳。很快就將這家造紙廠變成了臨時行政中心,圍繞起了大批人馬。
衆人沒一個敢去惹心情不好的安亦斐,得到消息的鐘楚皓更是躲到了香港的父母家裡。
直到下午時分,鍾楚虹終於趕到之後,內心忐忑,生怕安亦斐一個不高興拆了這座造紙廠的衆人才算是長舒一口氣。
“阿斐,生這麼大氣做什麼呀。阿皓也真是,這不是拉我們家後腿嗎?”,心痛丈夫生氣的虹姑,小心地捋着他暴怒的毛髮,勸解着。
這一小段時間內,其實安亦斐得到了零號肯定的答覆,“宿主,被污染的水可以修復。不過最好就近開始成產過濾設備,以防將來出現類似的情況,說個簡單例子,將來提取‘氫核’時候,這樣的水質將花費超過兩倍的工夫纔可以完成,預防很必要”
心裡有數之後,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些,“阿虹,自己家人都做不好,我怎麼去要求別人,唉。走吧,叫上阿雯,實業順利後,天天待在辦公室,我看她腦子都上鏽了”
虹姑也首次見到丈夫如此生氣,暗暗吐吐舌頭後,出門與自己妹妹嘀咕一番後,兩人低眉順眼地跟在男人身後,沿着被污染地小河查看起來。
“你們還記得吧?我無法忘記當初拍攝《青蛇》時候的碧波盪漾,現在呢?光知道要錢,然後留下一堆破爛給子孫去繼承嗎?”
習慣了淡水廠周邊的環境之後,虹姑確實很少再來深藍城,而阿雯則也不怎麼實際管事了。兩人望着漆黑的小河、泛着難看泡沫的小湖,也是一陣心痛。
“這個阿皓,我早就說過,想做什麼要穩妥,別惹麻煩,這……這就像一巴掌打在我們家人的臉上啊”,虹姑恨鐵不成鋼地埋怨着,她身旁的阿雯也是一副愧疚的表情。
“姐夫,弟弟辦這個廠子是我批准的,我……,我辭職吧,不再合適管理這裡”
安亦斐擺了擺手,他知道這些年,鍾楚雯爲深藍城的發展做了很多,“阿雯,這件事好在沒有擴大。不好的事情要想辦法變成有利,不是簡單去撂擔子”
兩女聞言眼睛一亮,虹姑面露欣慰,挽住丈夫的手臂,“阿斐,有辦法?”
“嗯,造紙廠將來排出的將是最純粹的水。成爲深藍城的標杆,但之前需要停工個把月了,至於水質修復,晚上進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