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很快母親和奶奶護起了邊瑞,邊瑞這纔在衆嘴之下,逃脫出來。
這活兒從早上一直幹到了下午,除了吃飯之外,邊瑞一點也沒有閒着。邊瑞到是想午睡來着,但是沒有任何人提午睡的事情,連奶奶輩的都沒人提,邊瑞又怎麼好意思要求睡覺去,只能扛着個腦袋繼續摘葉子。
每攢足了一小筐,就有人把桑葉拿到了溪邊去清洗,不光是洗掉葉子上面的泥塵,最主要的是防止葉子上有蟲子什麼的,有些蟲子可以說是蠶的天敵,如果讓這些蟲子混進去,那今年的頭茬蠶可就有了樂子看了。
洗葉子這個活兒都是由特別細心的人來乾的,像是邊瑞的奶奶和母親就是幹這活的,馬大哈的性子不能幹。
到了四午三點半快四點鐘的功夫,大奶奶這邊才宣佈結束,大家把東西還有摘下來的葉子收拾了一下,三兩結伴的出了桑樹林子,各回各家去。
“小十九,你的力氣大,別想着先走,把這些葉子扛到蠶室裡去!”
邊瑞這邊剛想走呢,突然間聽到大奶奶叫自己,聽到這話轉頭向着大奶奶那邊走了過去。
“您就別擡了,等會我過來扛那筐!”邊瑞看到母親和八嬸兩個正準備擡地上的筐子,便張口說道。
母親笑了笑:“沒事,都是桑葉子很輕的,我和你八嬸年輕的時候一人肩頭能百十來斤”。
邊瑞道:“現在又不是您年輕的時候,這樣吧,您把兩筐子撂在一起,如果不怕壓壞的話,我一個人扛總行了吧?”
邊瑞在旁邊,怎麼可能讓母親幹這種重活,於是立刻伸手準備把母親手中的筐子接過去,同時示意能不能撂在一起。
大奶奶這時說道:“把那筐子放上面,那筐是嫩葉子,你拿的那一筐葉子長厚實了”。
邊瑞聽了把兩個筐掉了一個個,抓住了最下面的筐耳朵,雙手一用力就這麼直接把兩個筐子給託了起來放到肩頭,然後一隻手扶着上面的筐底側,歪着腦袋向着前面走過去。
“這體力活還是男人們行,你看看小十九!”八嬸在走面誇起了邊瑞。
“你們家的孩子什麼時候回來?”邊瑞的母親扭頭問道。
八嬸說道:“不知道,得到過年吧,也不知道過年能不能帶個媳婦回來,我也真弄不明白,年青人怎麼就一門心思往城裡鑽呢,咱們邊家村有什麼不好的?看看城裡那房子那麼貴,整天介上班也沒有個閒的時候,那一加班都是十一二點鐘這麼加,一個星期還只有一天半天這樣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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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了孩子,八嬸這邊開始抱怨了起來,她真是覺得城裡的生活也不怎麼樣,要擱以前,城裡和農村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現在城裡的房子哪有村裡的宅子住着舒坦?
“小十九,你要有時間幫我勸勸你哥,乾脆回來好了,在邊家村小學教書都比他現在的活輕鬆”八嬸說着衝着邊瑞來了一句。
邊瑞笑着接了一句:“行,等見到十四哥我幫着您說說他!”
邊十四是在南方的大城市工作,特區嘛,什麼都快,那生活節奏邊瑞覺得比明珠還要快上幾分呢。
不過這世上有人喜歡輕閒,就有人喜歡忙碌,一樣米養百樣人嘛。
像是邊十四就是這樣的人,習慣或者是喜歡上了整天忙忙碌碌的生活,一但閒下來他就會覺得無所事事,甚至會有些不安,這樣的性格邊家村是不合適他的,他命中就屬於忙碌的大城市。
邊瑞扛了半路的時候,便覺得肩頭開始沉了起來,慢慢的越走越沉,到了蠶室外的時候,覺得整個肩頭就像是被抽開了水的池子似的,空泛泛的一點用不上力。
“完了沒?”
二奶奶見邊瑞等人過來,立刻帶着人出來,把最後兩筐桑葉擡了進去。
“完了,今天的都在這裡了,對了,到現在出了多少?”大奶奶問道。
二奶奶道:“出了不少,出了七八張蠶紙了,估計今天凌晨就能出的差不多了,孩子們都在裡面分蠶呢!”
大奶奶聽了擡腳往蠶室裡去,邊瑞跟在媽媽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現在的蠶室裡中間擺着一張大桌子,在上週有一圈木製的架子,架子上面擺滿了圓形的大竹匾,大部分的匾都是空空的,只有桌子上的幾張匾中已經鋪開了桑葉。
一羣婦人現在正小心的拿着手中的雞毛,用雞毛把已經出蛋的蠶寶寶移到桑葉上去。
這時的蠶寶才一點點大,差不然一兩毫米,黑黑的像是小沙粒子一般,只要一口氣,就能把它們吹的無影無蹤的,所以這個活兒必碩得控制住呼吸,就算是要大喘氣也不能對着蠶紙,要不然一張紙上出來的蠶寶寶瞬間就報廢了。
“要這麼精細的養麼?”邊瑞多問了一句。
邊瑞養的時候簡單粗爆多了,直接把蠶紙往桑葉上一卡,然後只管灑桑葉就行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那麼麻煩,一羣人人手一根柔軟的雞毛,慢慢的往桑葉上撥弄。
“這纔在哪裡啊!”二奶奶說道:“你是沒有養過這麼多蠶,蠶室從選址到最後蠶上了蠶山吐絲,那有容易的,而且這種蠶就得這麼養,還是老道祖教的法子,別的法子養不出那麼好的蠶來……”。
邊瑞其實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又不想整天悶在這裡養蠶,反正二奶奶說什麼他就點頭唄。
奶奶見邊瑞的模樣便知道自家這大孫子根本就對養蠶沒什麼興趣,而且在奶奶的思想中,像是養蠶這種精細的活兒,老爺們是不行的,這種活就得女人來做,老爺們還是去做些賣力氣的活比較好。
“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你做飯,我們這還不知道要去幾點鐘呢”奶奶衝着邊瑞說道。
邊瑞聽了嗯了一聲,走了兩步回頭:“要不要到了吃飯的點兒我把飯送過來?”
奶奶想了一下“那你就多做一些,這邊一共十來個人,每人做一份過來”。
大奶奶這時客套說道:”不用,到了吃飯點兒我們回去吃“。
”大嫂子,就別客氣了,到時候讓自家的漢子自己尋摸着肚皮,咱們這兩天就一起吃,就這兩天!”邊瑞的奶奶說道。
“那不行,兩天也兩三頓呢!”
衆奶奶、嬸子們一聽立刻說道。
邊瑞的母親說道:“要不這樣,大家出菜吧,從明天開始,早上大家摘點菜送家裡,到時候讓十九做就行了”。
“這樣到是不錯,就是有此麻煩小十九了”。
邊瑞笑道:“沒事沒事,算我給大家保障後勤!”
說完,邊瑞擡腳走出了蠶室,回到了父母的院子,拎上了籃子到了父母的菜園子裡開始摘菜,肉什麼東西家裡都是現成的,邊瑞的空間裡也有不少,邊瑞準備每人給弄一個大排,然後配上兩三個素菜,再來一個湯,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招待客人,沒必要弄那些門面活兒。
做這菜的時候第一要是油水足,第二就是份量足,第三才是味道好,至於賣相不賣相的那根本不重要,鄉親們地活誰能指望大廚子弄個豆腐雕個鳳凰什麼的。
摘了一籃子的菜,韭菜是大頭,韭菜炒雞蛋,這是不用說的,好吃又下飯,西紅柿蛋湯也是要的,還有就是一個油燜茄子,和青炒豆苗。這時候的豆苗正是好吃的時候,加上小碎椒一炒,味道美極了。
邊瑞拎着滿滿一籃子的菜,回到了父母的小院,開始洗菜,切菜什麼的。菜園子裡的菜又不打藥又不催熟的,根本就不需要怎麼洗,現在又是春天,萬物生髮菜園子裡的菜都鮮嫩着,所以也就不需要怎麼擇,只需注意一下有沒有蟲子什麼的就可以了。
洗好切好,把菜配一配,三菜一湯的小標準就有模有樣起來,然後生火開始幹活,先是炸大排,把大排敲蘇了,裹上雞蛋液和麪包糠,放心油鍋裡炸一下,炸好了之後再開始燒製,燒大擋的時候,別的小菜也就跟着炒了起來。
邊瑞這邊正忙着呢,院子裡傳來了閨女的聲音。
“我回來啦!”小丫頭一蹦一跳的進了院子。
邊瑞大聲的問了一句:“第一天在學校感覺怎麼樣?”
“好啊,我喜歡學校。對了,爸爸,我交了一個朋友!”小丫頭這邊聽到廚房傳來了聲音,立刻拉着自己新交的朋友向着廚房走來。
“哦!那不錯”邊瑞可沒有想到自家的閨女會把自己的朋友給帶回來。
“爸爸!”
邊瑞一扭頭,這才發現自家的閨女旁邊還站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有點瘦,而且還有點兒害羞,確切的說是有點怕人,從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來看,家庭條件肯定一般。
“這就是你的新朋友?不給爸爸介紹一下?”邊瑞一看小姑娘臉都快垂到胸口了,就知道這小姑娘一準是被自家的閨女給硬拉來的,因爲小姑娘現在還躲着呢。
小丫頭說道:“這是我新交的朋友,張菁菁!張菁菁的爸爸在縣城上班,要很晚纔回來,她回家就一個人,我就讓她到我們家來了,我跟老師說了,到時候她爸爸會來咱們家接她……”。
聽到小丫頭一陣介紹,邊瑞就明白了,這小丫頭可能和他爸爸一起生活,至於爲什麼媽媽不在,爺爺奶奶也不幫襯一下什麼的,邊瑞有疑問但是並沒有問,因爲怕這位靦腆的小姑娘心中有什麼想法。
“你好,張菁菁同學,歡迎你來我家裡坐客,靖靖,帶着你的朋友去院子裡玩一會兒,等一會就吃飯了”邊瑞衝着小姑娘溫和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讓閨女帶着這個靦腆的小姑娘出去玩。
小丫頭大聲說道:“晚上張菁菁在我們家吃飯,爸爸,多做兩個菜!”
邊瑞聽了忍住了笑,望着小大人似的,帶朋友回來還指名道姓的要加菜的閨女,點了點頭:“好的,你帶朋友回來當然要加兩個菜!”
“嗯,多弄點肉,菁菁喜歡吃肉,我也喜歡!”小丫頭特意的叮囑了一句,便拉着張菁菁的手離開了廚房。說是拉,但是邊瑞看着好像是拖着。
邊瑞這邊做好子飯菜,先給蠶室那邊送了過去,回到了院子裡,除了大排之外,又準備了一隻風雞,小雞現宰那太麻煩了,所以邊瑞挑了簡單的,除了燒一隻風雞之外,還弄了一塊臘肉和米飯擺在一起蒸制,至於素菜則是和蠶室那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