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見小雪花還飄着,原本打算掃院子的事就不用做了,到了後院抖了一通大槍,出了一身臭汗,回到屋裡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乾爽的衣服,外面罩了一件羊羔子皮大襖,邊瑞徒步去父母家吃早飯。
臨出院子的時候,給院中的牯牛添了一些草料,弄了一根空間長的潭參。
施施然回到了父母家的院子,發現今天早上大家都很忙活,奶奶在廚房裡煮羊肉湯,母親則是烙着餅,父親和爺爺兩人則是拿着幾個口袋往門口擺。
“爺爺,爸爸,這是做什麼?”邊瑞帶着小跑過去搭把手,同時問道。
邊瑞的爺爺說道:“你大爺說現在山裡的野果子長成了,讓我們去摘回來,我準備帶你兩個伯父去”。
爺爺嘴裡說的果子邊瑞是知道的,長的有點像是無花果,只不過果子上多了幾道棱,有點像是古代演義小說中武將用的八棱錘,所以也被稱之爲八棱果。
這果子可是村裡的秘密,除了老長輩們之外,邊瑞父親這一輩也就是兩三人知道那幾株果子樹長在老林子裡什麼地方。
邊瑞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這幾株樹上結出的八棱果可以防牲瘟,也就是說用這些果子搗碎了拌進牲口或者家禽的料中,可以保證家禽和牲口不得瘟。
老話說的好,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就是因爲家禽和牲口容易得瘟,萬一運氣不好得了瘟,那幾年的辛苦就打了水漂,甚至可以讓一家人從富裕到貧困。
因此那幾株樹的位置算是村中的秘密,一般村裡的年青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邊瑞知道還是託老祖的福氣,因爲那幾株樹就是老祖親手種下的。老祖在自己的筆記中有記載。
“噢!”邊瑞聽了也不多話,既然老長輩不想讓自己知道,那自己就裝作不知道唄!
“您這去幾天,外面還下着雪呢,就不能等雪停了再去?”邊瑞的父親有點兒替自家的老爹擔心,因爲現在這個時候林子裡可不好走,雖然地處江南,沒有北方那麼大的雪,但是林子裡又不是一馬平川,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邊瑞的爺爺說道:“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主張”。
說完,邊瑞的爺爺轉頭衝着孫子問道:“聽說你把這些年制的琴都給學校了?”
“是啊,昨兒大伯過來要,我也就給了,反正給學校的,也不算給外人”邊瑞說道。
邊瑞的爺爺對孫子的做法很滿意:“嗯,應該的,你是邊家的一員,家裡的事你能出力就出力這挺好的”。
老爺子也不是太在乎錢,換到外邊的老人一準捨不得,但是在邊家村這事兒就不算什麼,因爲大家都嚐到知識帶給大家的好處,所以對於學校都是挺重視的,也有給學校捐東西的傳統。
“嗯,大伯生怕我反悔似的,估計今天早上就得帶人過來取琴”邊瑞開玩笑的說道。
邊瑞的爺爺哈哈笑了兩聲:“你大伯都年紀也不小了,做事還是風風火火的”。
邊瑞的父親接口說道:“其實我覺得大哥還能再幹兩年,身子骨還成”。
邊瑞的爺爺瞅了一眼兒子:“你呀,這胸懷得放的大一些,別想着霸着邊家村小學的校長位子,那位子是看親情,但是更重要的是看人品,沈、許、王李幾個村子和咱們也算是好幾輩子的交情了”。
“是,我明白了”邊瑞的父親說道。
抱着邊瑞父親想法的在村裡可不少,很多人認爲邊家村小學校長不姓邊了,這叫什麼事兒,不過好在老長輩們都夠胸懷,認可了新校長沈長河。
“哦,對了,你姐昨天晚上來電話,說她們村有家人家小狗滿月了,聽說你要養條看家的狗,於是問你要不要?要她就給你抱一條過來”邊瑞的父親想起了這事。
邊瑞奇道:“這時候狗崽子滿月?”
一般來說動物很少在冬天產崽的,因爲天氣冷崽子存活率並不高,一般產崽都是春夏,這樣幼崽到了冬天的時候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四周的村子生活都還挺可以的,這裡說的挺不錯不是說家家都達到城裡的中產了,而是說辛苦一些肯賣氣力的,總能把日子過起來,一年下來手頭還能有點小盈餘,那是肯定邊不到明珠白領收入的。而且也不是沒有窮的,龍生九子個個還不同呢,更何況人,有些人就活的不用心,那你就沒有辦法了。
“這事兒誰管的了,你要還是不要?”邊瑞的父親說道。
沒有等邊瑞說話,邊瑞的爺爺道:“你就要一條吧,這時候產了那麼多的崽,不知道最後能活下來多少,你那裡暖和,而且你也沒什麼事情,養的用心一些就是了”。
邊瑞聽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就要一條”。
雖然家裡現在有個幹狗活的大牛牯,但是邊瑞覺得還是得養條狗,家裡沒狗覺得有點不踏實,不光是得養條狗,還得弄只貓,村子裡的貓可不是寵物貓,沒有不逮老鼠的。
“那等會你給你姐去個電話”邊瑞的父親說道。
邊瑞應了一聲。
“你們仨,洗洗手吃飯了”邊瑞的奶奶說道。
聽到喊吃飯,邊瑞爺仨個一起洗了手,全家圍在廚房的小桌子旁邊吃起早飯。
吃了一會兒,話題又轉到了孩子身上。
“小瑞,靖靖過年不能在咱家過麼?”邊瑞的奶奶問道。
邊瑞說道:“這是有協議的,一家一年,明年才能輪到咱們家,等過了初三我去接孩子回來過兩天”。
唉!
聽到小重孫女不能回來,邊瑞的奶奶心頭失落落的。
就在這個時候,邊瑞的手機響了起來,邊瑞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以爲是騷擾電話,於是便掛了。
沒有想到掛了之後,沒到五秒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邊瑞拿着電話走到了一邊:“對不起,我不辦貸款,也……”。
“您是邊瑞先生麼?我不是辦貸款的,我是想訂桌,我們老闆週日的時候想在您的館子裡訂個位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
邊瑞聽這話不由愣了一下,心道:還真有人訂桌?
“請問您的老闆是多大年紀?”邊瑞爲了防止又是汪捷的把戲,於是張口問道。
“我們老闆今年已經過古稀了”那頭說道。
“好的,請問幾個人?有什麼忌口的沒有?”邊瑞又問道。
“一位,就我們老闆一位,沒什麼忌口的,只是我們老闆年紀大了,最好清淡一點,少油少鹽!……”。
邊瑞說道:“那行,我記下了,請問您貴姓,定的是這週六還是週日?”
“週六!”
兩人聊到了這,客套了幾句之後,便結束了通話。
放下了電話,邊瑞奇怪的自言自語說道:“居然有人定位子!”
“有生意了?”邊瑞的母親問道。
邊瑞坐回到了桌邊:“嗯,有一位老爺子定了個位置,這週六中午”。
“好事啊!”邊瑞的母親開心的說道:“有一位那就會有第二位,館子總算是有了起色了”。
兒子的館子大半年一個人的生意都沒做,當母親的總有些擔心,現在聽到有客人了,雖然只有一個也算是進步了。
邊瑞笑了笑:“但願吧!”
邊瑞這邊並不把這事看的有多重,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早在一週前,他的老闆就讓他訂位子,誰知道邊瑞的電話根本打不通,原本以爲很容易辦的事情,一週都沒有辦好,這讓大秘書有點抹不下面子,想着自家老闆會不會覺得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今天總算是逮到邊瑞的電話可以打通了,這位心中即擔心又小出了一口氣。
有人訂位子,邊瑞這邊自然得仔細準備,雖說只有一位客人,但是隻要有客人邊瑞就得投入十二分的努力。
這是老派的規矩,只要有客人那你就得用心,不能敷衍了事。現在這種老規矩,在很多老行當中還能見到,像是戲班子,只要是開場的鑼一響,哪怕臺下只有一個觀衆,戲班子也得把一出大戲,從頭到尾一板一眼的演完。
到是現在新行當,眼中只有成本,只有錢,根本就沒了規矩。
有客人,而且瞭解客人的一些情況之後,邊瑞就開始準備菜單,首先客人的年紀大了,而且現在是冬日,就得考慮一下進補,當然了也可能客人虛不受補,那就得準備備用的菜單。
邊瑞這邊正在院裡列着單子呢,大門外傳來了大伯爽朗的聲音。
“小十九!”
邊瑞一聽大伯的聲音,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筆,起身迎了起來。
剛穿好鞋,便見大伯帶着十來人走進了院子裡,十來個人老老少少,從二十出頭到四十來歲的都有。
站在大伯旁邊的是一位中年人,個頭並不高,但是四方臉,濃劍眉,獅鼻寬口,肩寬臂壯,給人一看就知道是精力充沛,意志堅忍之人。
“小十九,我帶人來拿東西來了”大伯笑呵呵的衝着迎上來的族侄說道。
“都給您準備好了”邊瑞笑道。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沈長河,你叫沈叔就好了,後面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這是新來的李老師,別看人家年紀小,可是省城師大音樂系的高材生,我和你沈叔磨了好久才磨到咱們邊家村小學來的,國樂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