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鴉峽谷內篝火點點,慕風所在的帳篷外一名身着黑色斗篷,全身被黑色包裹的人影緩緩走了過來,立於帳篷外:“主人”。
“何事”?淡淡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他來了”。
“哦?只有他一人嗎”?
“是的,谷口處安排的人被他殺了,如今正往這邊而來”。
“好了,我知道了,通知衆人速速準備”。
“是”,黑色斗篷之人告退,向着篝火旁的衆人走去。
帳篷內便是慕風,此刻他盤膝而坐,緊閉雙眼,正前方還擺放着一個漆黑如墨的罈子,壇口邊緣縛這一圈金色的線絲不知爲何物,在慕風身旁還擺放着九口黑色大碗,每一個碗都奇大無比,碗中盛裝着紅色微微有些粘稠的液體,看着像是血,慕風端起一碗紅色液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整個人也瞬間變色膨脹了許多,臉上皮膚血肉也比之前飽滿了許多,隨後雙膝跪地,緩緩舉起右手將整個手從黑色壇口中伸了進去,口中無比恭敬道:“主人,該吃東西了”。
隨着慕風的話落,壇口泛着陣陣微弱紅色光芒,慕風整個人在一瞬間身軀微微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隨即緩緩舒展,但是慕風的身軀卻隨着壇中光芒的閃爍開始變的萎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上手臂之上迅速乾癟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肌肉血液一般,約莫幾個呼吸的時間慕風就變的形如干屍,壇中光芒逐漸停止閃爍,慕風隨即收回手臂,只見慕風右手中指與食指指尖可以清晰的看到兩個針孔狀的咬痕,慕風隨即急忙再次端起一碗盛裝紅色液體的大碗又一飲而盡,原本乾癟的皮膚再一次開始變的飽滿,慕風低頭再次將右手伸進壇中,壇中光芒再次閃爍,如此循環往復八次,慕風身軀也連續八次飽滿再遍乾癟,直到第九次慕風乾癟的身軀喝完最後一碗紅色液體才停止了伸入壇中,對着罈子跪拜三次,才起身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此時的肖耀也右手握着長槍緩緩出現在篝火不遠處,看着前方篝火旁邊站立着人羣,似乎早已在的肖耀要到來,已經在此等候一般,肖耀絲毫不懼,大步向前行走幾步,在離人羣五六米遠的地方止住身形,冷漠的看了看衆人,隨即向着帳篷之外的馬車上看去,夏如嫣驚恐的模樣刺痛着肖耀的心臟,握長槍的手不自覺間緊了緊,隨即環看前方人羣,肖耀在尋找,尋找肖武的身影,如果可以這次他解救夏如嫣的計劃中必須有肖武的幫助才行,最後在人羣左後方的一處發現了肖武,肖武作爲普通的護衛而已,在這羣人中也只是墊底般的存在,肖耀不動聲色的將長槍狠狠往地面一杵,握長槍的右手食指與中指,輕輕動了幾下,因爲周圍許多燃燒的篝火肖耀相信肖武能夠看得見自己的動作,接着面無表情的再次環看衆人,待看到肖武輕輕點頭,肖耀知道肖武目前爲止還是站在他這邊的,也許等下完全可以幫自己一個大忙,心中也稍微安定了許多。
“你就是肖耀”?慕風從帳篷外出來便看見了眼前的少年,沉聲問道。
肖耀看着眼前之人,見他一出來其他人便主動讓出了一條通道,頗爲馬首是瞻的樣子,並沒有回答問話,而是同樣冷冷的問道:“你就是慕風”。
“我在問你話,你回答我便是”。
“哦,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話”。
“呵呵,英雄出少年,你比當年的你爹強多了,只可惜…”。
“可惜今天我會死在這兒?呵呵,怪不得你大張旗鼓的在此等我,而不採用其他陰謀詭計,看來你也太過於自信了”。
“呵呵,是嗎?氣吞山河,唯我獨尊,你很了不起,放任你成長下去,我怕是在自掘墳墓,不過還好,今日你就算有十條命我也要斬殺你於此,此處也是你爹的葬生之處,你看我爲你想的多周到”。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說完肖耀便直接手握長槍衝了過去,慕風冷漠的看着這一幕,不用他交代,手下的爪牙已經也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同樣殺向肖耀。肖耀手持戰天神槍,腳下運轉追影步法,如收割機一般收割着嗜血衛的人頭,槍影連閃,身形如鬼魅般,所到之處長槍與各種兵器間擦出陣陣火花,慕風靜靜的看着場中的肖耀,在其身後還有七道身影,便是他的親衛,同樣看着場中一個個在肖耀的長槍下倒下的身影,眸子間不見絲毫波瀾,彷彿倒下的一個個身影與自己毫無半點關係,就是一羣雞鴨一般。
肖耀一邊看着嗷嗷殺向自己的衆多護衛,一般觀察着護衛手中所用的兵器,看到其中一名護衛手中的兩柄巨大的鐵錘時,臉上微微出現了一絲笑意,隨後看向肖武,身形躍起一掃前方的護衛,將陣型打亂便向着肖武的方向殺了過去,肖武看着殺向自己的肖耀微微錯愕,但在一瞬間像是明白了肖耀的用意,也是舉刀衝向肖耀,與肖耀鬥在了一起,一刀直面劈向肖耀,肖耀雙手握着長槍在身前一擋,看着眼前的肖武,嘴角微微一動然後看向帳篷附近馬車處,肖武也瞬間明白肖耀心中所想,倆人假鬥幾個回合,最後肖耀右腳用力踢向肖武,肖武腳下摩擦着地面身形向後暴退出去,落在了離馬車不遠處,肖耀不但心自己剛剛與肖武的一些動作會被慕風察覺,畢竟是在晚上,而且還是在衆多護衛包圍中進行的幾個很隱晦的動作,他也不擔心慕風會起疑,顯然肖武和肖耀兩人的配合非常完美,完美的騙過了衆人,倒地得肖武還不失時機的吐了口鮮血,裝作已無戰力的某樣癱軟在了地上。
前期的準備工作已近完成,肖耀心頭放鬆無比,接下來就是看自己表演的時候了,肖耀在人羣中殺得你來我往,自己雖然也捱了幾下,受了點小傷但是並無大礙,因爲肖耀知道自己胸口處的那銀芒遲早會現身治癒自己的傷口的,只是想到那銀芒肖耀是無比的鬱悶,銀芒每次出現都像是被迫出現的一般,而不是肖耀主觀可以隨意操控的,肖耀內心也已有所計劃要是這次能夠大難不死,那接下來應該好好研究下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胸口出每次出現銀芒的位置說什麼也要研究明白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肖耀瘦小的身影卻是靈活無比,在衆多的護衛中來回穿梭,時不時找準出槍的機會進行着刺殺,劈、刺、點、擋、攔…一個個槍法招式在肖耀的手中,隨着槍影閃動一招一式屠戮着護衛的性命,一道道身影接連倒地,傷的傷死的死,原本六七十人的包圍如今也漸漸變少只有三四十人還在與肖耀進行着打鬥,身後一柄巨大的鐵錘砸向肖耀,肖耀看了看還有三四十人的護衛,雙眼微微一眯,“時機還未到”,喃喃一聲,長槍一擋,身影暴退四五步站穩,接着再次握緊長槍高高躍起,衝入到人羣中。
場中的打鬥異常殘酷,而慕風卻是率領着另外七名自己的親衛,冷冷的看着這一幕,不過在慕風微微改變的神色中,還是能夠看出他內心的驚訝,一個年僅十一二歲的少年,卻與他多年培養的嗜血護衛和魔衛進行廝殺,還完全不落於下風,而且看着一具具倒下的身影,都是自己的人,雖然慕風不在乎死這些人,但是他在乎肖耀的實力,難免會產生驚訝,而且戰鬥如此之久,卻不曾看見肖耀露出一絲的疲態,還隱隱有一種越殺越來勁的驅勢。
場中肖耀看着身邊還有三十名左右的護衛,內心也暗暗焦急,一旁虎視眈眈的慕風還有全身被黑斗篷包裹的七人,肖耀知道最不好對付的就是那些人,可身邊這羣如小妖一般的護衛雖然實力一般,但是人數佔了絕對的優勢,而且這些人都是一副亡命一般的打法,就算是拼死也要咬一口肉下來一般,自己在將對法擊殺或者擊成重傷,但是最後自己很多時候也免不了吃對方拼死前的一擊,着實讓肖耀煩惱,小傷多了就變成重傷了,說不定慕風就會在那個時候給自己一記狠的,想到這裡,肖耀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別說自己蓄謀已久的解救之策無濟於事說不定還會將自己逼入絕境。
肖耀再次長槍橫掃,暫時逼退向自己衝來的幾名護衛,身形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神色蕭然,雙手握槍,槍身自下而上斜在身前,槍頭朝上,雙腿交叉併攏雙膝微微一彎曲,“讓你們嚐嚐我新學的破天槍法”。
“悟其意,不習其招,學其勢,不練其章,參悟其招式玄妙之意,之勢,槍法而非臨摹,需要掌握其每一招一式之外的玄意,再創出適合自己的招法章式,此乃爲上乘...”,肖耀口中喃喃開口,隨着一字一句的說出,肖耀的氣勢也逐漸攀升,破天槍法其最高招式就是講求隨心而爲,只有得心應手達到人槍合一的境界纔算是對破天槍法有所參悟,肖耀內心漸漸一絲明悟,撥雲終見日,這一刻肖耀心中前所未有的空明,將之前所學的槍法招式暫時封於心底,不再被之前槍法的一招一式所左右而成爲出手的累贅,而是人槍合一,隨心而爲,人便是槍,槍亦是人,可以做刀、做矛、做棍、做盾…,隨心所欲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