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問你件事情”,肖耀看這一旁不停逗弄小金的寧靜開口道。
“哦,什麼事情啊”,寧靜將小金放在懷中,並從盤中加了塊野兔肉放在手中,任由小金吃着自己手掌中的兔肉。
“就是,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凌中平的人”?
“凌中平”?寧靜蹙眉,茫然的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緩緩搖搖頭,“不認識,怎麼了”?
肖耀聽完心下大驚,難道自己剛剛拜的師傅是騙自己的,自己父母根本就不認識他,可他卻像是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這又怎麼解釋呢。
隨即肖耀又像是試探性般的問着寧靜:“那孃親,我出生時,我的名字是誰給我取的”。
“嗯”?寧靜眼神緊緊盯着肖耀,讓肖耀有些慌亂,片刻後才緩緩道:“原本有些事情,爲娘打算一輩子藏在心中的,不過看樣子你已經知道了許多”。
“耀兒,當初給你取名字的人不是爲娘也不是你爹,而是一位姓凌的道長,爲娘如果沒猜錯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聽你剛剛的口氣,你所說的凌中平應該就是當初的那位凌道長,而肖家的一切變故多多少少也與他有許多關係”,寧靜是何等的冰雪聰明,就當初的肖天在她面前都不敢耍什麼花樣,何況是肖耀呢。
“肖家的變故與凌中平有關”?肖耀心頭大振,自己前腳剛剛拜其爲師呢,後腳怎麼會出這樣的變故呢,而且凌中平的手段肖耀是見過的,那真是仙人手段,如果他想對肖家出手,肖耀絕對相信,完全可以做到神鬼不知。
“嗯,這是爲孃的猜測而已,也不一定是真的,當初就是他贈送的一件東西,才導致你父親遭人暗害,我們不得不東躲西藏來到此地”,寧靜說這些話的時候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神情一動間無不散發出其智慧的一面。
“孃親說的可是一塊玉佩”?既然已經說開了,肖耀就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這種稀裡糊塗,浮光掠影般讓他頗爲難受。
“嗯,是的”,寧靜似乎早已預料,對於肖耀知道玉佩的事情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孃親,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說,我希望我說完之後,你將從前我不知道的一切可以告訴我”。
寧靜微微皺眉,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好一會才額眉舒展道:“你說吧,我會將你該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聽到這番回答,肖耀微微一放鬆,寧靜看似含糊其辭的回答,實則是想要保護自己,寧靜不知道慕風已經被肖耀殺了,擔心肖耀知道的過多,萬一腦子一熱去找慕風報仇,那就不妙了,肖耀看着寧靜一字一句的說道:“孃親,慕風已經被我殺了,就在老鴉峽谷中我父親被害之地被我殺掉了”。
“轟”,這樣的一則消息在寧靜腦海中炸開,她做夢都沒想到肖耀會殺了慕風,因爲對於報仇之事,自離開紫雲城,寧靜就沒考慮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她只想着肖耀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卻從未奢求過能夠爲丈夫報仇的事情,沒想到如今這件事情被自己年僅十一二歲的孩子完成了”,寧靜不懷疑肖耀的話,一行熱淚緩緩留下。
肖耀看着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因爲肖耀知道此事的寧靜需要安靜,待肖耀出去,寧靜恍惚的走到,一塊被紅布覆蓋的靈位前,拿去紅布,靈位之上鐫刻着“夫君肖天之靈位”,這塊靈位自然就是肖天的靈位,寧靜擦去臉上的淚水,點了三炷香,開口道:“夫君你聽到了嗎?當初害你的仇人被耀兒殺了,耀兒給你報仇了…”,喃喃的聲音自茅屋內傳出,聽不清楚具體在說些什麼。
肖耀靜靜的坐在籬笆園中,大約兩三刻鐘之後,屋內傳出寧靜的聲音,“耀兒,你進來”。
肖耀進屋看着寧靜冷若冰霜的面孔,喊道:“孃親”。
“啪”迴應他的是寧靜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肖耀的臉頰,委屈,不解,傷心等等情緒匯聚在肖耀的心口,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看着寧靜道:“孃親,爲什麼”?
寧靜內心的痛絲毫不比肖耀少,但是她必須要狠下心去打這一巴掌,靜靜地看着肖耀傷心的流淚,這一刻的寧靜似乎變的鐵石心腸一般。
大約過去一盞茶的時間,肖耀內心漸漸平息了,擦乾淚水,看着寧靜,不過神色中沒有絲毫的傷心或者委屈,多了一絲不解,這是寧靜再也繃不住,舉起右手輕輕揉了揉被自己剛剛打過的臉頰,看着肖耀說道:“剛剛這一下爲娘非打不可,就是讓你記住這一巴掌,其一,你不該打着歷練的幌子騙孃親去尋仇,其二,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急於報仇,非但報不了仇還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你這次能夠殺了慕風,也許是慕風實力不濟,也許是你夠幸運,可你畢竟還小,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一路免不了會與人結怨,但如果你還性如烈火早晚會吃大虧,須知這世上不缺有實力之人,只有在自身實力能夠完完全全足夠碾壓對方時,才應該考慮報仇的事情”。
隨着寧靜一句句道出,肖耀也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情確實有許多考慮不周之處,最後要不是凌中平出現說不定自己早就被那條蛇靈殺掉了,畢竟肖耀對於昏迷之後的事情不知道,醒來後發現慕風不見,凌中平又正好出現,因此纔會有這樣的認爲,還巴巴的談什麼報仇的事情,寧靜一巴掌打疼了肖耀的肉體,但是這一番的勸說無異於再一次重擊在了肖耀的心上,天外有天,這段時間在外面的所見所聞,肖耀也不再是當初那種懵懂,單憑凌中平對自己露的那兩手,肖耀就知道這世界有太多太多可怕的存在,萬一哪天招惹到了,說不定真像自己孃親說的那般,但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明白了肖耀也終於知道自己孃親的良苦用心,同時也佩服自己這位孃親,這樣的教育方式真的是讓他一輩子都不敢忘記,今天這一巴掌和所告誡的一番話,看着這樣一個弱女子,思考的方式太聰明太猛了,也不知道自己老爹當初是怎麼騙到手的,內心中暗暗欽佩自己的父親。
寧靜在對肖耀一番特殊的訓斥之後便坐了下來,然後開口道:“至於我爲什麼要說要與凌道長有關,就是因爲當初凌道長送給肖家的一塊玉,聽你父親說是什麼上古玲瓏玉,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塊玉佩當初是戴在了你的身上,然後就莫名的失蹤了”,聽到這裡肖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因爲肖耀一直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般,那神秘的銀芒一次次的出現,最後也就是在幾天之前,自胸口處破開然後匯聚在識海中的那套神秘莫測的祥龍九變,一切的一切好像莫名的在牽動這什麼東西,如果肖耀所料不錯的話一定跟那神秘的古玉有關,而且肖耀自前幾天昏迷的那件事情之後,肖耀就發現自己的胸口處一道紫色的飛龍一般的痕跡,也就在此時肖耀想起了當時凌中平無意間說出的兩個字“覺醒”,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事情,一件件展現在肖耀面前時,肖耀確定這些事情好像在圍繞這什麼東西發生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自己的想法真的確定的話那圍繞着的那件核心東西應該就是那塊所謂的上古玲瓏玉。
“那孃親你是如何懷疑凌道長的”?
“倒不是懷疑,因爲知道肖家玉佩的事情除了我和你爹,就只有凌道長知道,當初凌道長將玉佩送於肖家之後沒多久就被慕風盯上了,耀兒,你不必跟我打馬虎眼,我知道你此次的目的,如果爲娘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要走了吧?而且你此次的離開肯定與凌道長有關,爲娘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你也不可能守着爲娘一輩子,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但是爲孃的還是要勸你一句,不管你身處什麼樣的環境遇到什麼樣的人,必須要謹記,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要知道人是最善於僞裝的,如果不加以提防,等他揭開僞裝的面具之時,怕爲時已經晚了,我總感覺這個凌道長有問題,不管他預意何爲,你都要記住一點,暫時不可完全信任”。
寧靜的一番話對於肖耀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當初自己父親生死,以凌中平的實力,想要在一些慕風的爪牙手中救下自己的父親那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可他偏偏沒有這樣做,而且凌中平當初出現在老鴉峽谷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自己昏迷之後出現,這些種種,此時也漸漸浮現在肖耀心頭,揮之不去,隨即肖耀深吸一口氣,暫時將這些疑惑藏在心底,肖耀也沒有打算當面問凌中平,畢竟這些所有看似是疑點的東西,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有不下於五六種非常合理的解釋,一切還是等到後面再說,肖耀暗暗下定決心。
寧靜道破肖耀的真實用意,肖耀也是非常無奈,有這麼一個聰明到讓人無法理解的孃親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福還是不幸,隨即又是解釋又是賠禮道歉一番,才勘勘過了這一難關,不過最後寧靜還是給肖耀留下一句:“今後再耍這種無腦的手段,看我怎麼收拾你小兔崽子,娘吃的鹹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纔算是放過了肖耀。
又是一夜無語,第二天清晨,肖耀吃完飯,在寧靜的交代下,去了自己義父,陳虎的住處,告訴陳虎自己已經爲父報仇的事情,陳虎聽到這消息也是老淚縱橫,接着就是免不了一番的批評教育,說什麼不該魯莽等等之類的,然後知道肖耀是來告別去跟着凌道長學真本事的,又是一番鼓勵,肖耀也叮囑陳虎多照顧好自己,午後有重新返回了寧靜住處,娘倆免不了相互間叮囑一番,接過寧靜手中遞過來的包袱,包袱中是寧靜爲肖耀做的長袍,鞋子之類的,將包袱挎在肩頭,拿起長槍,摸了摸寧靜懷中沉睡的小金,一步三回頭的走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