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曰,一夜風雨大作,未曾停歇,那鳳凰山派的大小姐,花漫語,深坐蹙蛾眉,態生兩靨愁,在那幽靜的竹屋之中,孤單單地,只有殘燈暗影相伴,久久不肯眠……
透過那淺黃色淡雅的小竹窗,依稀可見,她滿眼悽楚,紅淚偷垂,時而不斷用右手抹去眼角的失意淚痕,不知此時心中又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
夜深了,兩個丫鬟,冬青和寒蘭,靜悄悄地守在竹屋的門外,見花大小姐尚未吹燈作息,她們也不敢私自去歇下……
困頓十足的她們,只好在風雨飄零的院落旁,時而偷偷地打着小盹,時而悄悄地講着小話……
這不,她們倆,又湊在一起,聊上了……
“冬青,這都夜色深了,花大小姐,怎麼還不歇下?要不我們進去看下吧……!”
“寒蘭,別呀,讓花大小姐,她,好好地靜一靜吧……!”
“冬青,到底出了什麼事?今天是你陪着花大小姐去的惡人谷地牢……!”
“寒蘭,你有所不知,那些被島主抓回來,關入地牢的俘虜,他們真的是頑固不化,越來越張狂了……!”
“冬青,到底出了什麼事?前段時間,我陪花大小姐下去的時候,看他們都還算本分老實,和花大小姐打成一片,有些還準備改過自新,願意臣服,並跟着我們島主幹……!”
“這些頑固不化,思想愚頓的分子,一天一個樣,不知怎麼又變了!今天花大小姐,帶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點心,去慰勞他們,你猜怎麼着?”
“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冬青,你快告訴我……!”
“唉,寒蘭,你有所不知!亂套了,全亂套了,之前答應過花大小姐,願意臣服的大概有五十多人,今全改了主意,還揚言要把牢底坐穿,也不肯跟我們島主文世傾一起幹……!”
“事出必有因,之前花大小姐,好心相勸,一些人都是動搖的了,承諾過的,這怎麼又變了呢?”
“估計是那牢頭張大冕,搞的事,在地牢中,到處拉攏人心,和我們島主負隅頑抗,堅持鬥爭到底……!”
“張大冕?又是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今天,當着衆人,在地牢中,惡狠狠地打翻了花大小姐帶去的點心,不讓大夥吃,也不讓大家聽信我們的言語,還潑口大罵我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那後來呢?”
“後來,大傢伙都跟着他,張大冕,一起大聲起鬨哄,自稱是有名節,有骨氣的人,休想腐化和摧毀他們的意志……!”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要花大小姐轉告島主,休想讓他們對他俯首稱臣,就是要他文世傾養他們一輩子,因爲他破壞了他們的家園……!”
“那挺無賴的,寧肯把牢底坐穿,也不肯出來,跟着我們島主一起,振興發展,共建家園……!”
“唉,他們一行人,可把花大小姐氣壞了,這些個時日,花大小姐,沒日沒夜地給他們做好吃的,走進地牢,與他們談心交流做朋友,眼見就要大功告成了,沒曾想張大冕給殺出這一招……!”
“看來,不是這些俘虜不想臣服我們島主,而是這個張大冕有問題……!”
“對,張大冕,他確實有些問題的,對我們島主牴觸最大。聽說他在獄中的威望,還很大,一呼百應……!”
“擒賊先擒王,要想這百號人物,洗新革面,走出地牢,跟着我們島主奮發圖強,振興家園,看來,只能先從張大冕,他,身上下手了……!”
“寒蘭,這談何容易呀?聽說那張大冕,他的父親,母親,以及妻兒,都不幸死於之前的一場大的災難和浩劫裡,他對我們島主文世傾是恨之入骨……!”
“再大的仇恨,應該也有化解的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不,花大小姐,估計正爲這事犯愁,她承諾過我們島主,一定幫助他,將這幾百號俘虜教育好,讓他們走出地牢,重拾信心,重新做人,跟着野澳島一起共同發展,共同進步……!”
“這事,怪不了花大小姐!他們這些俘虜,在這地牢呆舒服了,伺候太好了,都不肯出來了,要不是我們島主宅心仁厚,他們能過上好曰子……!”
“你說的對!我看就是在地牢中太養尊處優了,要不,讓島主絕絕他們的食糧,看他們個個還嘴印吧……!”
“寒蘭,冬青,你們要絕誰的食糧呀?”
突然門“咯吱”一聲被打開,那花漫語邁着輕盈的步子,緩緩走出來……
她,秀髮及腰,雲鬢高挽,長裙曳地,體態依依若柳,腳下步步生蓮,發上金簪顫顫流光……
她,丰神楚楚,秀骨姍姍,看起來清雅嫵媚,美若天仙,眼中有一絲絲淡淡的哀愁,揮之不易,讓人頓生憐愛,歎爲觀止……
“花大小姐,抱歉,你都聽着了,我們剛纔只是隨便在門外嘮嘮,以後再也不敢亂嚼舌根子了……!”
“是呀,花大小姐,我們只是心裡不服,爲你打抱不平,隨便嘮嘮……!”
“冬青,寒蘭,我已經想到辦法對付那幫人了,你們就不要再瞎操心了,我自有妙計。時候不早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是,花大小姐!”
見花大小姐發話,寒蘭和冬青,兩個丫頭,互相遞了個眼色,趕緊匆匆離去。
只見半天明亮,煙重雨疾,那花大小姐,站在竹屋門外,久久不肯離去,凝望着淡雅別緻的院落中,那風雨中飄飄欲墜的花千片和葉滿天,心中不再驚慌失措,不再迷茫徬徨,而是淡定從容,泰然自若,因爲她已經想到了勸服張大冕等一行人的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