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毒藥!”非言吼道,不過展映拉住了他。
“你要不要先出去?”展映知道他心裡着急,只能問他一句。
“我……”非言看着展映,他都不敢回頭,生怕自己身後的人已經被方纔白紫陌倒進去的東西變作了白骨。
“痛……”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他和展映都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皇甫晟說一句話了,雖然這個痛字表示他現在很痛苦,但是非言還是忍不住開心起來。
“很好,還有痛覺。”白紫陌像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她的神情還是沒有很輕鬆。
“一般的醫者會說這是藥浴,不過在我這裡,自然就是毒浴了。和藥浴相比,就是看到的人會覺得害怕而已。”
“要泡多久?”展映問道。
“兩天。”白紫陌回答。
“你的意思是,主人要在這裡面待上兩天的時間?”非言都不敢相信,這兩天泡下來,人不都會腫了嗎?
不過既然是醫聖的話,他也就沒有提出質疑。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懷疑。但也只能夠等等看了。
白紫陌知道無名並沒有離開。她原本以爲自己睡着了身上的衣服是非言或是展映給她披上的,但是她那天在半夢半醒間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她並沒有動,而是任由無名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強忍着心口的疼痛一個字都沒有說。
如果她能夠解開自己身上的情蠱,或許……或許她和無名真的可以在一起。她心中還有這麼一點點期望。但是她明白,那也不過是對着自己的一點安慰而已。她已經研究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找到解開情蠱的辦法,就連抑制情蠱的藥都已經不那麼好用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上多久的時間。她原本也想,或許忘記了無名就不會有這樣的痛苦了。可是就算她不記得無名,她身上的情蠱也還會記得的。
遇到眼前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會沒有辦法。
也不知道這個兩天過去,皇甫晟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至少身上的傷口應該可以癒合了。外傷癒合了,就是內傷的治療了,她都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下手。
皇甫晟現在的脈象虛弱又紊亂,她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些地方受了傷。只等身上的傷口好了,能夠不用被紗布包裹着了再仔細地查看。
御風看奏摺看得累了,正準備趴在桌上打盹,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痛……”
他的睡意一下就沒有了。那個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他還是知道那是誰。
是皇甫晟。
他果然還活着。不過聽他這麼虛弱的樣子,現在應該很不好受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等了一會兒,想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聽到或者是感受到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
奇怪,上次他感受到了那種鑽心刺骨的痛,卻沒有聽到他說一句話,而這次卻是聽到他說痛,但是並沒有能夠感受到那種疼痛。
慕梨瀟說的這心靈感應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現在至少證明了一點,皇甫晟還活着。他還沒有死,說不定是無名他們找到了什麼辦法救他,他
好不容易纔清醒過來,所以纔會說出這個字。
要是明天還能夠感應到的話,他想自己應該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慕梨瀟了。她愛的人還活着,並沒有死。
可要是慕梨瀟問他皇甫晟現在在哪裡他要怎麼回答?他根本就不知道皇甫晟身在何方。
不過,只要知道他沒有死,慕梨瀟就會很高興了吧?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去找他。
他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
因爲要見西燕國來的使臣,慕梨瀟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美其名曰讓西燕國的人看看金月國的美人。
西燕國的人進來的時候,目光的確是被他吸引住了,好半天都沒有能夠回過神。直到御風輕咳了一聲,纔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跪拜。
參見了皇上,卻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慕梨瀟。
“這位是慕梨瀟慕將軍。”御風說道。
“原來你就是慕將軍!”使臣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
看到這個反應,慕梨瀟的心裡自然是很高興的,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把這種驕傲留在心裡就好了。
“小臣此行的目的,想必皇上和將軍已經知道了。”在出發前,西燕國就已經派人先送了一封函過來,所以他們自然知道這個使臣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爲公主求親還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和他們簽訂一份契約,以後梓錦國若是進犯西燕國,他們會出兵相救。
“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了。”雖然慕梨瀟在這裡是爲了公主把關的,不過她當然想有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依將軍的意思……”使臣自然是不敢把話說完了,而是說了一半,等着慕梨瀟回答。
“我想你明白,我們若是要營救的話,必然要穿過梓錦國的領土。”慕梨瀟說道,“我們原本是想要幫你們將梓錦國的人趕走,但是自己卻會先一步侵犯了梓錦國,這樣一來,梓錦國又會找到攻打我們的理由。我們可才從戰爭中解脫出來。”
使臣的臉上出現了爲難的神色,他知道慕梨瀟說得很對。西燕國和金月國並不接壤,如果要幫助他們的話,必須要從梓錦國的領土上走過。這是根本就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但是其實也並非真的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
可是剩下的路,就是要繞過沙漠了。從碎葉城到晉安城的沙漠就已經足夠讓人受苦的了,更不用說要走那麼大一段沙漠了。
他根本就不敢提這個辦法。可是那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要是不能夠讓金月國的人答應下來的話,他是絕對沒有命回去的。
“當然,我也知道並非只有這麼一條路。”看夠了使臣臉上爲難的表情,慕梨瀟說道,“我知道從沙漠上也可以繞過去。但是你應該明白,那條路有多艱難吧?”
“小臣明白!”使臣聽到慕梨瀟自己主動提起了沙漠,心裡一喜,知道她並沒有完全否決自己的意思,“這個契約可是會同時讓西燕國和金月國兩個國家都受益。在金月國受到敵國進犯的時候,我們西燕國也會派兵前來營救的。”
“我自然知道這一點了。只是你應該明白我們兩個國家之間的差距。”慕梨瀟說道,“我們金月國怎麼
說都是個大國,而你們算是個中等國家。我們可不想吃虧。”
御風到現在一句話都還沒有說,不過他倒是一點不開心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是有些看戲的意思了。
慕梨瀟一個人和這個使臣周旋都已經綽綽有餘了,根本就用不着他說話。而且慕梨瀟句句都是在爲金月國爭取權益,他更是沒有要打斷的意思了。
“那,將軍的意思是?”使臣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慕梨瀟不是個好應付的人,真的見到了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他的背上不禁起了冷汗。生怕慕梨瀟會提出太多的要求,他沒有辦法答應,最終還是會失敗而歸。
慕梨瀟心裡自然清楚這是一場談判。使臣的手上必然會有一些籌碼,只是不到關鍵的時候是不會拿出來的。
“我的意思很簡單。”她在心裡盤算着,西燕國的皇帝究竟會做出多少讓步,“不過就是想要你們給我們一些補貼而已。”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夠說上供這個詞。附屬國纔會上供,西涼國自然是不想真的成爲金月國的附屬國,不過是想要從金月國的身上得到一些好處罷了。
“這……”使臣的猶豫也是故意的,要是一口答應的話,會顯得西燕國太急切了,這樣一來,金月國會更加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也會從他們身上索取更多的東西。到時候他們還沒有打仗就已經被金月國掏空了。
“大人覺得爲難了?”使臣想要演戲,慕梨瀟又怎麼能夠不配合呢?
“當然沒有了。”慕梨瀟一問,使臣心裡輕鬆了不少,“只是不知道將軍想要什麼樣的補貼,只要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都是可以接受的。”
使臣的話說完,御風都差點沒有能夠忍住笑出來。慕梨瀟還真的是很會談判的一個人,非但沒有步步緊逼,反而是讓使臣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不會是很過分的要求了。”慕梨瀟笑着,讓人拿上了紙筆,然後在上面寫上了自己期望的東西和數額,然後和使臣進行商議。
兩個人並沒有商議太長的時間,就已經談妥了。
因爲慕梨瀟已經在心裡盤算出了他們心中的期望值,所以原本寫下來的數字就讓使臣放鬆了不少,所以最終還拿到了比期望值更多的東西。
“如此一來,金月國應當是可以與西燕國簽訂契約了。”慕梨瀟說完,才發現自己剛纔似乎是搶了御風的生意,她回頭一看,御風正對她挑眉。
“既然慕將軍都這麼說了,朕自然沒有任何要反對的意思。西燕國的使臣呢,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御風問道。
使臣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談判能夠進行得如此順利,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高高興興地拿出了自己的文書,交到了御風手上。
御風也沒有多言,蓋上了玉璽,還簽上了名字。下筆的時候,他都有幾分猶豫,最終纔在上面寫下了皇甫晟三個字。
和西燕國締結了同盟關係之後,梓錦國應該就會收斂不少了,風雲軒可不想自己受到兩面夾擊吧?
“既然契約已經簽好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談論另外一個問題了?”慕梨瀟見使臣把文書收到了自己懷裡,說道,“說說你們的涼月公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