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昆鵬看向兒子,皺着眉頭問道:“雲天,爲什麼這麼說呢?你我知道那些資產的來歷,但家族裡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
要說對這個大女兒,就是蔣昆鵬都對她佩服三分,當時她所動用的家族儲備金,不過就只是數百萬美元而已,在很多人眼裡,這點錢並不算什麼。
但蔣文慧就憑藉着這一點資金,在美國大展拳腳,數次殺人到股市之中都獲利頗豐,並且在幾次世界性的股災中都是全身而退。
而且蔣文慧的眼光獨到,在微軟戴爾等公司裡都有風險投資,現在僅是在那些巨頭公司裡擁有的股份,就高達上百億美元之多了。
進人到九十年代以後,蔣文慧逐漸將資金投人到實業之中,在北美和非洲都有龐大的實業體系。
可以說,蔣文慧在商業上的成就,甚至已經遠超蔣氏先人所創下的家族資產了,足以讓那些自付爲商業奇才的蔣氏子弟都慚愧不已。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所有國內包括海外的蔣家子弟,都將這一筆龐大的財富視爲蔣家的資產,他們並不知道其實蔣家在裡面所佔的份額,只是極少的一部分。
所以蔣文慧如果將這筆鉅額財富全部轉到李尚鴻名下的話,在蔣家內部所造成的影響,恐怕就是他蔣昆鵬都未必能壓制的下去。
要是真的發生那種事情,蔣昆鵬幾乎可與預料的到,家族將再一次陷人到分崩離析的狀態之中。
“爸,大妹的脾氣您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恐怕誰都無法說服她的,既然大妹堅持,就讓那些資產都歸於李尚鴻名下又如何呢?”
看到老父親眼中的疑問,蔣雲天接着說道:“我們可以從李尚鴻身上下手,讓他答應。他只能獲得那些資產每年所產生的盈利分紅,卻沒有權利進行資產變更買賣或者是干涉到具體的集團商業運作!
也就是說,李尚鴻是股份的所有者,但僅僅如此而已,財團的發展還將和以前一樣,股份在他手上和在大妹手上,這其實就沒什麼區別了。”
“這倒也不失是個辦法……”
蔣昆鵬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可是李尚鴻。他會答應嗎?雲天,如果換做你的話,你會答應嗎?”
按照蔣雲天的說法,李尚鴻簡直就是一個傀儡了,除了每年能拿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之外,他無法對財團做出任何的掌控。
但是根據蔣昆鵬的瞭解。自己這個小外孫是個頗具性格的人,在京中居然也有諸多關係,行事不說霸道,但也不是善於之輩,他願意這樣被蔣家所控制嗎?
“爸,我當然是不會答應了。”
看到老爸拿李尚鴻和自己比,蔣雲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掌管價值近百億的港島天信集團也有十多年了,大權在握。豈是李尚鴻這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可比的?
“李尚鴻他才二十出頭,雖然也有一些資產,不過爸,大妹手上資產每年光是紅利,恐怕就要數以十億以上計,我就不信李尚鴻會對這筆財富漠然視之!”
自從知道妹妹的心思後,蔣雲天也對李尚鴻做過一些調查,知道李尚鴻小有身家,但是與他將要得到的財富相比。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
蔣雲天相信。就是妹妹也會同意他的做法的,畢竟那些資產還都是屬於李尚鴻的。只不過被蔣氏家族所把持而已。
蔣昆鵬搖了搖頭,說道:“雲天,你不要忘了,如果李尚鴻不答應,那他不但可以擁有這些資產,更可以隨心所欲的掌控這些財富。
對於一個有野心的年輕人來說,這種誘惑可能要比財富本身還要大的!”
蔣昆鵬現在非常的頭疼,因爲除了不能動用的暴力手段之外,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和外孫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件事情已經脫出了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而且蔣昆鵬在國內固然是權勢滔天,但是放到國外,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影響力了,更不要說去幹涉受到國外法律所保護的正常商業行爲了。
“爸,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那就是蔣家的敵人,除非他出國去生活,否則在國內,不管他想進人什麼領域,都將會受到各種限制!”
聽到老爸的話後,蔣雲天的臉色變得陰沉了下來,他的想法和諸多蔣家子弟一樣,都是將家族利益放在至高點上的。
以蔣家在國內的勢力,的確可以做到蔣雲天健所說的那樣,雖然不至於讓李尚鴻寸步難行,但讓李尚鴻諸事不便還是能做到的。
不過蔣雲天卻不知道,他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麼蔣家距離覆滅也就不遠了,以李尚鴻的心性,絕對會把蔣氏一族打擊的體無完膚的。
“那要是你妹妹將李尚鴻帶出國生活,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蔣昆鵬搖了搖頭,對兒子的這個想法頗爲失望,到了他這種層次,講究的是陽謀,而非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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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天恨恨的說道:“大妹要是這麼做,那她也就不是蔣家的人了,爸,小妹還是聽你話的,你多勸勸她吧!”
親情對於蔣雲天而言,真的不算什麼,他早年生活富庶,青年時卻是遭逢大變,待到中年再重新回到熟悉的生活軌道之後,那種掌控欲,也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倒不是說蔣雲天貪圖妹妹的財富,他只是不想讓蔣家變得四分五裂,最起碼在他接過父親族長之位的時候,蔣家能有一個良好而持續的發展勢頭。
蔣昆鵬有些意興蕭索的說道:“我勸了,她不聽,這孩子,當年我虧欠她很多,現在也不想逼迫她了!”
曾經是國內最大的資本金,後來又成爲國家領導人,蔣昆鵬這一生所經歷的榮辱興衰實在是多不勝數。
早年的他致力賈家族融合,晚年的時候卻陰差陽錯的進人到了政壇,也達到了蔣昆鵬人生的巔峰,但繁華過後,心中的那種落寂,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眼下從那高位上退下來之後,蔣昆鵬卻是多了一些明悟,早年強行干涉女兒的婚事,導致她一家三口二十多年不能相聚,的確讓蔣昆鵬心有愧疚。
至於和李家的那些恩怨,他現在看的也比較淡了,所以他寧願蔣家因爲這件事陷人到混亂之中,卻也不想去逼迫女兒交出那些資產了。
“爸,就按我說的辦法去試一下吧,如果李尚鴻答應了,這些事情不都解決了嗎?”蔣雲天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在他看來,李尚鴻肯定會同意自己所提出的那個方案的。
“好吧,你明天親自去找李尚鴻,這孩子對咱們蔣家有很多誤解。”
到了蔣昆鵬這年齡,對很多事都看得比較透徹了,當下嘆了了口氣,叮囑道::“見了那孩子以後,你多解釋一下,不要擺什麼長輩的架子,咱們蔣家沒給過他任鶴英西,也沒資格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見到父親終於點頭了,蔣雲天大喜,信心滿滿的說道:“爸,您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蔣昆鵬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將後背靠在沙發上,無力的擺了擺手,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讓這個一生剛強的老人,從精神上都變得虛弱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李尚鴻剛剛晨練完,周少雲就從後院垂花門那伸出了個腦袋,笑着說道:“師父,我帶劉師兄去京城各處轉轉,大師伯他也去,您要不要一起去啊?”
昨兒幾個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但他們的身體同樣好的變態,幾個小時之後,就已經將體內酒精盡數化解開來,變得精神奕奕了。
“我不去,回頭要到老宅子那邊看看,昨兒回來的太晚,都沒過去。”
李尚鴻搖了搖頭,返身走回到屋裡,拿出汽車鑰匙扔給了周少雲,說道:“開車小心點,那兩位年齡都大了,你多照應着點,出了事我找你小子啊。”
“得嘞,師父您就放寬心吧。”
接過鑰匙後,周少雲樂得屁顛屁顛的,他剛拿到駕駛執照沒多長時間,正是想摸車開的時候,早就瞅着李尚鴻那車眼饞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而已。
送莊孝賢幾人出門後,李尚鴻來到了池塘邊上,昨兒天黑看的不大真切,眼下他卻是想看看那神秘石頭對這一池水的改變?
池水又變黑了許多,李尚鴻伸手試了一下,水溫冰寒,但遠不如黑龍潭水那般陰寒徹骨,倒是不怕會凍傷到人。
等到時間過了八點,李尚鴻回到房中取了一盒雪蛤油拿在了手上。
本來昨兒想讓老爸帶去的,後來怕他說不清楚,幾個姑姑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李尚鴻還是決定自己親自送去。
“嗯,你們找誰啊?”
李尚鴻剛打開側門,就看到門前站着四五個人,一箇中年人正打量着這四合院的門臉,李尚鴻這一開門,倒是將那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是李尚鴻吧?我就是來找你的!”想到父親昨天晚上的叮囑,蔣雲天臉上露出了幾分還算是比較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