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道的綠蔭將整個街道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無數金黃的光線搖碎在嘩啦啦的樹葉之間,偶爾有幾片斑駁的亮光穿透密林灑落下來。
街道旁邊幾棟樓房突兀地顯露出來,小區的門口停靠着一輛麥加金色的車,好像在靜靜地等待着什麼事情的發生。
阿東不喜歡管這種顏色叫做麥加金,因爲他感覺這個名字佔有太多世俗,於是他對這種顏色叫咖啡色。而且他說這車開着的感覺就像喝咖啡一樣。喝咖啡需要在安靜的環境裡慢慢的品嚐靜靜的享受。而開這車也是在靜靜的享受,不需要向前緊緊的追趕,舒服的往車上一坐,盡情的享受不快不慢的速度,穩穩的向前移動就可以了。
車子在這裡停靠着,可是車裡的人卻不在。只有這輛車在這條安靜的街道上孤獨地在等待着他的主人。
這輛車子不是送劉傑來的,所以儘管就停在他所在小區的門口,儘管他就在家裡,可是他不知道。
劉傑正在把早上收拾好的東西往原處回放,因爲他決定還是留下來的好。而就在與他相隔幾十米遠的地方——在任可鑑的家門口,阿東和胖仔已經按響了門鈴。
胖仔正在摩拳擦掌,在門剛打開的一瞬間,胖仔一個大拳頭就輪了過去。他們斷定開們的一定是任可鑑,因爲他們知道這個房東一直都是一個人在住,家裡不可能有別的人來開門。可是他錯了,就在這個時候揮拳頭的人和即將捱打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因爲胖仔發現這個人不是任可鑑,的確不是的,可是拳頭已經離那人的臉很近很近了,近的無法收回。拳頭還是重重的打在了那人的臉上。
那人踉蹌着往後倒去,可是他沒有倒下,胖仔的另一隻手很快的拉了他一把。阿東驚呼道:“張校長?!怎麼,怎麼會是您?”是的,這個人是春雅所在學校的校長。
“爲什麼不能是我?”張校長脾氣敗壞的說,被人無緣無故地打上一拳頭,任誰都要發火的,即使這個一直在校園裡受書香薰陶,時刻不忘告誡那些無知學生要學會做事先做人道理的校長。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爲是…..”胖仔急忙道歉。
“算了算了,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做事就是太魯莽。以後要記住,凡事三思而後行,切不可感情用事。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以暴力解決問題是肯定不對的,學會多動腦子,學會好好做人,然後才能把事情做好。”這個校長果然比一般人的修養高了許多,捱了一個大拳頭僅僅只是一怒而已,很快就又回到自己的本職身份了。
阿東和胖仔受從小養成的習慣影響,一見到校長就立刻像是回到了小學階段,完全變成了兩個犯錯誤的壞學生,在校長面前頓時感覺矮小了許多,點頭哈腰的不停說:“是,知道了,校長教育的是,我們以後會改的。”
“什麼情況?”這個時候任可鑑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廁所走出來。“哦,是你們兩個啊,找我有什麼事?”
胖仔和阿東在張校長面前,一時間變得什麼都不敢說了,完全沉默寡言起來。任可鑑走過來才發現張校長半邊臉已經又紅又腫了,他又看了看面前這兩個低着頭檢討的“小學生”,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兩位請坐下來說話吧。”他閃開身子給他們讓道。
“既然你們有事聊,那我就先走了。正好我那邊還有個會要開。不過記住,一定要冷靜處事,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張校長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一有機會就要對別人教育一番。
張校長和任可鑑又寒暄了幾句才走,在門被任可鑑咣噹一聲關上的時候,彷彿也把阿東和胖仔的學生時代關在了門外,同張校長一起走了。現在的他們又回到了成人年代,至少膽量和身高回來了。
“喂,我問你,你丫是不是欠揍啊,我兄弟的女朋友你也敢碰,還這麼明目張膽死不要臉的去搶?”胖仔對着還在門口的任可鑑吼了起來。
“對,你丫的乾的真不是人事,簡直無恥到極點卑鄙到極點更加下流到極點。”阿東又補充,他們相互看一眼,都感覺對方今天的表現可以拿兩百分。
“我能看出來你們很重視兄弟感情,這樣不是不好,不過你們早已長大,不能爲了兄弟的情義而分不清事理。更不能爲了所謂的兄弟情義而把所有對你們兄弟不利的人和事看成是錯的。”任可鑑的語氣就像他穩穩坐下來的動作一樣平穩而有序。
“哈哈,可笑,是非黑白就在這裡明擺着呢,即使劉傑不是我們兄弟我們也不會認爲你做的對。”阿東冷笑一聲說。
胖仔彷彿聽完阿東的話後才弄明白任可鑑之前說的什麼意思,於是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握起拳頭就要往前衝,還好阿東比較理智把他給拉住了。胖仔怒道:“別聽他在這裡胡說了,他就是個騙子,先打他一頓再說。”
“年輕人啊,我說你們感情用事你們還不信。你們除了聽劉傑的片面之詞,有沒有仔細想過這件事?我和劉傑究竟誰是騙子你們都沒搞清楚就到這裡來找我算賬,你們這不是衝動又是什麼?”
“我草,你丫的再給我亂說。”胖仔又要衝上去。阿東一隻手拉着胖仔,另一隻手指着任可鑑氣憤的問:“那好,今天咱就講講這個理。既然你說你不是騙子,那你倒是給我講講劉傑他怎麼就是騙子了?”
“對,你講講,要是講不出來,看老子今天不廢了你。”胖仔終於坐下來,開始在一旁助陣。
“那好,今天我就讓你們看清我和劉傑誰纔是真正的騙子。我問你,現在的劉傑是一無所有吧,那他憑什麼讓春雅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跟在他身邊。除了海市蜃樓般的未來,他還能給春雅什麼?現在像他這樣上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多了去了,比他聰明的滿大街都是,他拿什麼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他用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去留住一個女孩的心,這不是**裸的欺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