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程中出了一些小意外，但好在對最後的簽約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合同很痛快地簽下來了，算是爲《繡色》的正式創刊討了個好彩頭。
只是晚上回家的時候紀珽筠的臉色依舊不算好，連帶得整個屋裡的氣壓也低了下去，小魚一聲不吭地鑽進廚房裡去做飯，如煙靜默片刻，還是對紀珽筠開了口，想不出可以用來過渡的話題，索性直說，“姐，我覺得一點疏忽雖然會讓過程顯得不那麼盡善盡美，但也是人之常情。再說，結果是好的。”
紀珽筠微微一笑，“如煙，我有分寸。”
如煙也沒再說什麼，她本身就不是多話的人，能說上這一句已經不易，何況，她依舊有心理潔癖，覺得畢竟那是“人家姐妹”的事，自己，沒有干涉的立場。
輕輕地拍瞭如煙一下，紀珽筠這一次難得地細心，“我說我有分寸不是說你不應該爲小魚說話，只是說你應該相信我的決斷——如煙，這幾天，你們所有的辛苦，姐都看得到。”
吃完了飯小魚被紀珽筠打發着回了房間在屋裡等她，如煙見時間還早，本着“眼不見心不亂”的原則，索性就去了「黯夜」，把整個空間完全留給她們兩個。
小魚在自己房間裡默默地面向牆站着，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對於這個案子，自己當真也付出了不少的心力，但是事情並沒有做好也是事實……
紀珽筠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資料便到了小魚的房間，雖然家裡沒有隻有她們兩個，還是順手帶上了門。
聽見腳步聲，小魚很快地轉了身，“姐……”
紀珽筠也不廢話，揚了揚拿在手裡的木尺，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小魚順着她指的方向走過去，剛剛撐好，身後就是帶着風的一下拍過來。
小魚低低地道了一句對不起，心想姐必定是很生氣的吧，她也知道，這次的合作案很重要，難得的機會不容有失……
正想着，又是連續的三下，同一個地方。
然後，才聽見姐的聲音，“小魚，給你兩分鐘，好好想想你錯在哪裡。”
小魚幾乎是立刻回答，“對不起姐，我差一點兒就搞砸了今天的合作。”
啪的一聲，身後更重的一下疼痛蔓延開來，紀珽筠的聲音很冷靜鎮定，“我說了給你兩分鐘，你不用這麼急着回答。”
小魚沉默。
兩分鐘的時間不長，她依舊十分內疚地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糟糕，雖然好在，有姐和如煙在，好在，合作得以成功繼續。
紀珽筠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小魚，任何人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不是專業人員，那些紙張的知識對你而言是很陌生的，我之前又沒有告訴你你也要出席會議，你穿得隨便些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小魚，你問問自己，你盡力了麼？你的能力真的僅限於此麼？從前的你都知道無論何時都要保持最好的狀態！你對紙張不瞭解，我也沒要求你全部瞭解，但是要用的這一種，就不知道大概看看麼！”
小魚微微一怔，幾乎要把頭埋進了手臂裡。
紀珽筠想了想，“小魚，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美國的那些日子。”
小魚怔住，不明所以。
“那個時候，賀歆妤是個內斂卻神采飛揚的姑娘，她不張揚，卻有足夠張揚的資本，小魚，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曾經爲了論文爲了第二學位可以拼到不吃飯不睡覺的自己？”
小魚的右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攥得手心生疼，“對不起，姐……”
紀珽筠的聲音很冷靜，“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可對不起我的，但是小魚，好好想想，你對得起你自己麼。”
道理講清楚，之後照例是要寫檢查的。
小魚的檢查寫得並不長，承認錯誤分析原因探尋途徑，倒有幾分策劃書的樣子了，紀珽筠看着手裡的紙也是情不自禁地微笑，拉過眼前低着頭的孩子，輕輕地拍了兩巴掌，“算你過關了，小魚，看你以後的表現，現在，去洗澡然後休息吧。”
紀珽筠也回房間洗了個澡，並不太困，索性開了電腦去看一些國外的電子雜事，手指時不時地在文檔裡敲敲打打地記錄着些什麼。
剛剛看完了兩三本，就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看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不過才9點，如煙那孩子，竟然回來的這麼早。不易察覺地笑了笑，去了酒吧還能這麼早回來，估計，是在擔心小魚吧……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兩個孩子的關係不僅僅是慢慢改善了，而且日益親厚了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