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準自我的安危,蘇雪始終未出面。這正是防止對手自知必死,不惜來個魚死網破。
葉天感受着那不知名的蟲子在體內穿梭,嘗試以靈氣對抗。然而結果卻是很令人無奈,那靈氣不僅沒有消滅蟲子,還被其吸收,進一步吞噬自我的骨髓。
隨後,他又接二連三的嘗試了多數方式。然而,均起不到作用。甚至想要燃燒精血,都做不到。
血液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黑色,彷彿與葉天切斷了聯繫一般,無法再操縱。
這一刻,葉天的確感受到了死的恐懼。但眼下,仍有破解之法。
伴隨着一道火紅的光亮,一道天烈業火注入了葉天的體內!那神火肆意遊蕩,僅僅是在瞬間,便解決了那令人煩悶的蟲子!
暗處的蘇雪,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一切默不作聲。在她乃至所有人看來,這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傢伙還能喚出天烈業火!再加之佛門金身,成一方大能毫不爲過!可惜,可惜不太聰穎。”
“唉,我流年城人才隕落啊!雖怪不得他人,但終究是令人惋惜。若是再放機警一分,也不該愚昧到引火上身啊!”
“已經沒有轉機了。天烈業火幾乎是最強的神火了,即便是佛門金身,也不可能抵擋!”
唏噓,悲嘆聲此起彼伏。可從始至終,也只有錦甜看的最爲真切,這也正是她身爲城主的優處。
葉天雖被神火席捲全身,但卻表現的十分從容,體內也沒有半點被燒燬的痕跡。
周遭熾熱靈氣的運轉,彷彿……彷彿這傢伙正在將天烈業火同化,轉成自身的靈氣!
一旁的蘇雪,看的同樣真切。只不過她始終未動,畢竟神火不可控,若是葉天沒有將其成功同化,到時神焰噴薄,自己必死無疑。
約莫過去了半分的時間,葉天體內的靈氣再度昇華!磅礴的焰浪,幾乎要將這片空間吞噬!
“他成功了!他真的將天烈業火給同化了!”錦甜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一幕,眼神裡滿是訝異。
蘇雪也坐不住了,方纔她沒有動手,那麼動手的時機,只能是現在!趁葉天還未徹底調整身心,一擊必殺!
眨眼間,無數道金色的光芒閃爍,炳炳劍刃從虛無空間切割而來,狠狠地朝着葉天的方位刺去!
“這……這是傳說中的萬刃瞬斬?!若是配上蓬萊特有的毒油,縱是神王都能一戰!”
“可惜了,佛門金身與天烈業火集齊一身的神級人物,要徹底隕落了。”
“暫時莫要斷論,依老朽看,事情還有轉機。”
……
葉天感受着四面八方傳來的罡氣,只是心神合一,極力搜尋着那股感覺。
恍然間,微光浮現。隨着光芒的擴大,他的周圍出現了一道恍惚的金色鐘鼎!
“沒曾想,天金鼎咒竟然可以發揮出這等作用。”葉天輕笑,隨後再度注入靈氣!
無數道罡氣擊打在天金鼎上,如同石沉大海,沒了聲息。
“這,這似是古籍之中七大神王之四,金術神王的天金鼎啊?!爲何此子能用出這等招式?!難不成,他是金術神王的後人?!”
人羣之中,不泛眼尖之人。他們很快便注意到了葉天身側的天金鼎。
“待我翻閱一番古籍……”忽然間,有一人從儲物戒之中掏出了一本古樸的書籍,開始翻閱。
很快,一座金色的鼎便浮現在了書上。即便是勾勒出來的虛物,磅礴之氣也讓人爲之驚歎。
“沒錯,這絕對是傳說中的天金鼎!無論是紋路,還是術法,均是傳說的級別!”
“這下,縱是神王級的攻擊,都不一定能夠破開!此子的防禦能力,堪稱……神州第一!”
話落,蘇雪的攻勢也變得稍緩了。萬刃瞬斬雖然強勁,但代價卻是靈氣的快速流逝。
葉天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可此人如同鬼魅一般,想要觸碰到,實在是過於艱難。
若是用出大範圍攻擊的絕技,雖可以擊中,但耗費靈氣過多,難以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思索後,葉天索性以當下的模樣抵禦着。只需要等到對方靈氣徹底消散,自會不戰而降。
屹立於天金鼎中的葉天不動如山,靜默的抵禦着外來的攻擊。
蓬萊弟子眼見情勢不對,開始嘗試邪門歪道。利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們強行將神識輸入了境內,並且進行傳音。
葉天的耳畔,忽而回蕩起陣陣刺耳的嘯叫,又或是冷嘲熱諷,企圖激怒自己。
然而,這等低級的計謀,根本無法動搖他人的道心。葉天只是輕笑,無動於衷。
蘇雪見狀,也沒了半點掙扎的意思。她使出渾身解數,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卻根本無法破開這天金鼎。
“我認輸。金術神王的寶貝,果然強大如傳說。”蘇雪嘆氣,舉手示意。
錦甜見此情形,內心的不安又少去了一分。畢竟此刻的葉天,關乎着流年城的立足之地。
“真沒想到,單單憑藉絕對防禦,也能夠將敵人逼至絕境。流年城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不去龐州見見世面,那纔是可惜。”
“唉,可惜了。這招若是決賽時使用,必定是一味殺招。可現在就使出,未免有些浪費了。接下來的對陣,敵人必定會帶上軟金水。若是耗點財寶,拿到軟金聖水,別說是天金鼎,縱是星辰深金製成的鼎,都不可能抵擋。”
“也是。在我看來,此子這麼快便使出殺招,只能是沒了手段了。接下來的鬥爭,可沒有那麼簡單。”
話落,一炷香的休息時間到了結尾。葉天,即將面對下一任比武者。
很快,接連數十場比試均以葉天勝結束。
大多數人雖然有着先見之明,攜帶了軟金水,但他們卻沒有蘇雪的鬼魅,很容易便被葉天抓到了破綻。
從始至終,葉天都沒有再喚出過天金鼎。漸漸的,幾乎所有人都認可了他的實力。
無論是防禦力,還是攻擊力,都算得上是上乘。
“下一位是……”錦甜掛着笑容說道,但下一刻,她的表情陷入了沉靜。
在她手中的手札之中,下一人的姓名爲空,神魂印記也爲空。
這絕非錦甜操作的失誤,畢竟這些信息全部統計於風雲榜。
種種情形意味着……這傢伙的神魂印記,風雲榜根本無法捕捉!又或者,出現了什麼差錯……
不等錦甜話落,便有一位男子,緩緩上臺。那男子身穿黑色道袍,飄飄其然的緩步走出。舉手投足之間,竟有時間韻味。
此刻,縱使是錦甜都有些驚訝了。先前的比武中,特殊血脈不佔少數,但最強也不過是九天神鳳血脈,何曾見到傳說之中的……時間之主血脈?
但男子的氣息,的確有時間的韻味!除了血脈一說支撐,錦甜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何等說法了。
葉天屹立於臺上,淡漠的望着眼前之人。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血,會有大用途。
“在下恃空,聽聞此地有一子堪稱神州第一人,不遠龐州趕來,只爲一睹此子真容。”恃空做禮,言道。
不等葉天開口,錦甜倒是先說道:“風雲榜上並無你的信息,你不算是比武者,不該上這座擂臺。”
“此言差矣。爲了見這神州第一人,我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祖輩傳下的時間神咒,我都惜的動用。扭轉時空,我可來過此地,留下了印記。”
話落,錦甜手札上開始浮現出字體。上面的信息恰好是恃空。這一下,縱使她再想保住葉天,也沒了辦法。
葉天思索着方纔所發生的事情。的確,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時間恍然感。
“原來如此。”葉天輕笑道,“在我上一場比試中,便是你重新改變了時間格局。”
恃空聞言,頗顯賞識的點了點頭:“沒錯,你的感應力超乎我的意料。利用時空神咒,我將整個世界的時間倒退了一天。”
話音剛落,場下便爆發出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聲響。
“將整個世界倒退了一天?!這是何等可怕的威力?”
“難不成,這便是龐州走出的修士?竟然可以扭轉時空,改變實事?”
“與龐州修士關係並不深。相反,我只想評價祖輩的強大。畢竟符咒,是長輩所賜。”
葉天站在臺上,深邃的瞳孔僅僅盯着恃空的眼睛。他只見得裡裡外外,均透着二字:虛僞。
恃空所言之語,並非均是實事,必定有哪些地方,是摻假的。
“僅是爲了見我,便動用時空神咒?閣下這手筆,讓我敬而遠之啊。”葉天開口,企圖刺探對方消息。
恃空倒也聰穎,很快便知曉了葉天的用意。他的瞳孔瞬間失去了神色,問題也沒有回答。
既然有這樣的反應,那葉天也知曉了摻假的位置了。眼前之人,必然不是單純爲了見自己一面。
若是不出意外,許是某處大能注意到了張揚的葉天,想要將其除名,便派出了擁有扭轉時空能力的恃空。
“這種把戲……”葉天嘆了口氣,徑直走向了秘境之中。面對眼前的恃空,他沒有半點緊張感。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操縱時間也不過是無濟之舉。
恃空見葉天淡定的模樣,只是輕輕笑了笑。隨後,徑直走入了秘境。
“難想啊,難想。一位龐州趕來的修士,只爲一睹敵手。若是他果真勝出,接下來又該如何?照例頒發龐州通行證麼?”
“很難說啊。這恃空聞色,似乎只是來打個下馬威的,沒準這場比試結束,他便會離開了。”
“唉,這等破壞比武會的事件,真是讓人無奈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無人敢出面組織……”
戰鬥的號角,在臺下人的唉聲嘆氣中吹響。
僅僅是眨眼間,恃空便從遠方來到了葉天的身邊。這一幕幾乎讓所有人感到詫異。
速度快的傢伙也並不是沒有,可快到這種地步,還是頭一回。
好在葉天經驗十足,易如反掌的擋住了恃空的攻擊,輕言道:“頻繁的動用時間,無需我動手,你自會土崩瓦解。”
直到此刻,恃空臉上的表情纔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他知道,事情似乎出現了某種意外。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方纔他高傲站上了這方天地,現在又怎有退出的道理?
很快,恃空便調整好了狀態,如同幻影一般再度消失。葉天始終用內心感應大道,尋覓時間長河之中的那一縷波動。
幾乎是在恃空出現的同時,葉天一拳擊出!這一拳的勁力何其大,就連空間都險些被打碎。
衆人只聽見一聲脆響,隨後恃空倒飛出去數十里,口吐鮮血。
“算是我輕敵了……”恃空咬牙,將胸前破碎的金絲臻甲丟下,再度消失。
只不過這一次,他將不再保留實力。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識海均出現了不等強度的震動。彷彿,某種記憶正試圖剝離。
葉天沉心靜氣,輕聲念訣。可不知怎的,無論如何,訣咒都不起半點作用。
“時間正在被反覆修改。”葉天擡起頭,緊握雙拳。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鬥爭,無論是何種需要佈局,吟唱的手段,自己都無法進行。
相反,恃空就可以。
思索間,一道道恍惚的影子開始出現在了地面之上。演武場,鬥獸區,天雷域……
各種詭異的景象,正在不斷凝實!一股強大的殺氣,正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
臺下之人大多眼神驚恐的望着這一幕,顫顫巍巍的說着:“這……這是神演試煉場!最起碼也要絕世境方可布出,並且,需要長達數千年的培育!”
“不可能的,不可能!秘境是臨時創建的,不含任何手腳,怎麼會現出神演試煉場?!”
“我知道了……恃空通過扭轉時間流速,在瞬間佈下了神演試煉場!見臺上葉天的模樣,多半是使不出吟唱了,恃空或許限制了他的時間……”
語驚四座。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眼前這位翩翩少年,究竟有多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