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刑陽朔的神色頓時再次冰冷了下來。
“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個幫手啊,”刑陽朔冷冷的說道。
“剛纔沒發現,你倒是有些實力,若是將你抓回去,府主那邊肯定能立功,”刑陽朔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說道。
“但是很可惜,屈正平惹我發怒了,”刑陽朔緊接着搖了搖頭說道,眼睛裡面充滿了暴虐的殺意:“我決定將你們兩個都在這裡殺掉!”
說着,刑陽朔雙手合十,頭頂上一架青銅的弓弩緩緩浮現而出,弓弩之上,弩箭已經上弦,三棱的青銅箭尖上閃爍着冰冷的寒光,直指葉天。
仙秦弩!
在刑陽朔看來,葉天能夠化解他的一次進攻,那麼其實力就可能是最起碼比屈正平強大許多,他根本就沒有把屈正平放在眼裡,施展出了仙秦弩,首要的目標自然是直指葉天。
在葉天看來,這仙秦弩和秦真當初施展出來的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秦真施展出來的完全可以說是最巔峰狀態下的仙秦弩。
葉天自己也能施展仙秦弩,而且是在秦真的親自教導之下學會,以他的眼光看起來,刑陽朔施展的這仙秦弩,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仙秦弩的下限了。
仙秦弩能夠獨步天下,隨着仙秦大軍橫掃萬獸疆界,打下赫赫威名的最大特點就是仙秦弩能夠無視境界的差距。
要是換成是其他武器,如果是真仙拿着進攻金仙,別說造成傷害了,但凡那名金仙強者稍微分一點心,這把武器想要近這位金仙強者的身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仙秦弩不一樣,就算是真仙強者拿來對抗金仙強者,只要一箭射出去,那就是百發百中,而且必然能夠造成傷勢。
當然,隨着雙方實力差距的增大,到了某種程度之後,就算是能夠造成傷勢,但是基本上影響也會很小。
換而言之,仙秦弩是一把絕對不會落空的武器,這就是其強大的點。
當雙方的實力差距大到了某種程度,弱勢一方的進攻就算是數量再多,對強勢一方都會失去了意義。
就像是假如真仙修士和金仙強者,那麼不管是真仙修士的數量再多,他們都贏不了那一個金仙的。
但如果這些真仙擁有仙秦弩,一人一箭,當數量達到了某個程度,還真的能夠直接把這名金仙強者直接射死。
當初仙秦橫掃萬獸疆界的時候就是這樣,仙秦的強者進入了其餘皇朝的戰陣之中,除了派出同等實力的強者對抗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其餘皇朝的強者進入了仙秦的戰陣,一輪仙秦弩的攢射,便能直接將其轟殺。
這就是仙秦弩的強大之處。
就算是目前只有刑陽朔一個人在施展,就算是葉天能夠挑出來刑陽朔的很多毛病,但葉天也破解不了仙秦弩。
不過,葉天沒有想要破解,畢竟是隻有刑陽朔一個,就算是加上了另外兩個人都施展仙秦弩,也才三個人,三箭下來,以葉天目前的實力,造成的傷勢微乎其微。
所以面對仙秦弩的箭鋒所指,葉天面無表情,根本沒有理會,而是一拳向着高空中的刑陽朔三人轟了過去。
“嗖!”
這邊刑陽朔手印變幻,三棱弩箭飛出,在快速的旋轉之中閃電般從天而降,徑直射在了葉天的胸口上,隨之徹底消散。
葉天的胸口上,道袍出現了一個三角形的破損,其中有鮮血涌出,將道袍染紅,但染紅的印記還沒有一個核桃大。
看到這一幕,刑陽朔和身邊的兩個修士都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心中同時浮現出不妙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葉天的拳頭剛剛轟出。
葉天的這一拳砸在了前方的空中,看上去輕描淡寫,沒有任何的威力,也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動靜。
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驟然在刑陽朔在內的這三名仙秦修士的心中爆發了出來。
在聯想到仙秦弩竟然只給葉天造成了那麼一點點可憐的傷勢,這三人立刻想明白了,這個陌生的白衣青年實力絕對是要遠遠超過他們。
而就在想明白的同時,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前方的虛空中,一道無形的,強大得恐怖的力量驟然傳來,重重的轟在了他們三個的身上。
三人踩着的烏雲直接崩潰,煙消雲散,那兩名修爲稍低一些的真仙修士直接爆成了兩團血霧,連同其中的神魂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做出來就被轟殺。
刑陽朔比兩名同伴稍微強一點,但是也是骨骼啪啪作響,身形詭異的扭曲,胸膛深深下陷,口中狂噴鮮血,身形直接從高空一頭栽倒了下來。
葉天一招手,已經是重傷半死不活的刑陽朔直接不受控制的飛了過來,懸浮在了葉天的身前。
“你膽大包天!我乃是仙秦蘇元府執事,你敢殺我,便是挑戰仙秦皇朝!”刑陽朔嘴巴里面滿是鮮血,眼睛裡面充滿了痛苦和強烈的怨毒,緊緊的盯着葉天,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想問個問題,”葉天看着刑陽朔淡淡的問道:“你們這些人明明實力都不弱,爲什麼不親自去兩界山對抗靈獸,你們這些人應該是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你們既然是仙秦皇朝的人,那麼你們也應該去,結果你們不去,強行逼迫讓那些修爲弱小的修士們去送死?”
“沒了我們,誰來替仙秦皇朝做事!?”刑陽朔咬着牙說道。
“做事?做什麼事?將築基結丹的修士都送到兩界山,自己貪生怕死不敢去兩界山和靈獸戰鬥就罷了,卻還只是因爲一己私慾,便在這種危機時刻,向同族人下殺手?”葉天冷冷的問道。
“到府城,到州城,全部都是如此,你問我有什麼用,你可以去問蘇元府的府主,去問廣泰州的仙尊!”刑陽朔聲音淒厲的吼道。
“你放心,我會去的!”葉天沉聲說道。
“哈哈哈哈,又是一個喜歡趁英雄的,”刑陽朔猙獰的笑着,彷彿瘋癲:“你去問府主,去問仙尊嗎,你配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最起碼你沒有這個資格來問我!”搖搖頭說着,葉天擡手一巴掌將刑陽朔的腦袋連同其中的神魂徹底拍碎,手一推,刑陽朔無頭的屍體便墜入了大海之中。
“前輩,您真的要去問那蘇元府的府主,乃至廣泰州的仙尊?”屈正平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開口說道:“其實,這個答案非常清楚,他們作爲仙秦皇朝的人,最明白兩界山如今的狀況有多麼慘烈,在仙皇強者都是會隕落的情況下,沒有誰覺得自己能夠活下來,他們也想要活着,所以詢問他們根本沒有意義!”
“我知道,人都想要活着,誰都有求生的資格,但他們的身份決定了他們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資格躲在後面貪生怕死,更不能自己躲着,卻強迫別人去送死!”
“不論如何,在我看來,這種行爲,就是錯的。我去問,也並不是真的得到什麼答案,只是爲了討個說法!”葉天說道。
“前輩,我們和您一起回去!”屈正平說道。
“不用,而且在那之後,我自己也會去兩界山,你們不用跟着我,”葉天說道。
其實在剛纔說到爲了鞏固修爲,消除自己現在修爲的隱患需要大量戰鬥的時候,葉天就想到了去兩界山。
結果緊接着遇到屈正平他們知道了如今的情況,葉天基本上已經決定了就去兩界山。
葉天也知道,如今同樣的問題,肯定在整個人族範圍內都會有,但這廣泰州蘇元府的事情既然被他親眼看到了,那馬他就無法將其忽略。
“從剛纔產生那個念頭之後,我也決定了,我也要去兩界山,不論如何,在大難面前,爲人族能貢獻一點力量都行!”屈正平咬着牙認真的說道:“這是我自願的。”
“那好吧,”葉天點了點頭。
“觀主,我也去兩界山!”旁邊的韓長老也是開口一臉嚴肅的說道。
“觀主,我也去!”不遠處,另外一名返虛層次的修士說道。
一時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雷火觀的衆人,紛紛主動要求前往兩界山。
“我還是那句話,千萬不要強求,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自己生或者是死的權利,”屈正平說道:“如果真的是自願想去,那就去!”
“不過,只限於結丹之上,結丹之下的不論如何都不許去,那樣的實力,現在去了兩界山,除了添亂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了,這些人留下來好好修行,等到以後實力強大了,自有你們斬殺靈獸的時候!”
……
先不管去不去兩界山,雷火觀的這些人不論如何肯定都是不能繼續漂泊在海上了,便全部都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雷火觀的幾艘船張開船帆,徑直向着西方大陸的方向行駛而去。
葉天也就一直待在了屈正平所在的那艘船上,不過葉天也沒有忘記將之前一直在等待着他的青雲雀召喚了回來,跟着船隻一起返回了。
一個月之後,幾艘船終於是看到了大陸。
葉天向屈正平要了一張楚地的地圖,然後便和屈正平他們暫時分開,乘坐着青雲雀獨自離開了。
葉天將會直接前往蘇元府的府城,而屈正平他們則是回雷火觀,安排他們走後的一應事宜。
雷火觀雖然就在蘇元府,但楚地的面積本來就極爲廣大,這蘇元府的範圍也是極大,府城和雷火觀之間隔着的距離還不小。
葉天和屈正平他們約定好了等各自完成事情之後,再匯合到一起去兩界山。
青雲雀在高空中振翅飛行,朝着蘇元府府城的方向,葉天則是觀察着下方的大地。
以他的感知範圍,在高空中飛掠而過,對於下方的一草一木基本上就都能看清楚,自從登陸之後一路過來,葉天明顯的察覺到修士的數量和質量和三年前他經過楚地的時候相比,幾乎是成倍數的減少了。
雖然修士的數量比起凡人百姓來說肯定是比較稀罕,但是三年前,葉天基本上一天所飛行而過的距離範圍裡,還是能察覺到數目不少的修士的。
但是現在,一天飛行所過的距離之內,能夠看到的修士數量連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甚至有兩天,築基之上的修士,葉天一個都是沒有看到。
一年前屈正平他們離開大陸逃到海洋之中的時候,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現在經過了一年的時間,情況明顯已經是愈發的嚴重。
而且葉天其實比較擔心的是,以屈正平一年前鄋瞭解到兩界山慘烈的情況,這一年的時間過去,兩界山會不會已經是淪陷,那可就是最壞的情況了。
十天之後,在地圖的指引之下,葉天終於是到達了蘇元府的府城。
楚地多山多水,蘇元府就是坐落在一條河邊,整座城橫跨河的兩岸,看起來頗爲的繁華。
葉天幾乎是一到蘇元府府城的外面,就察覺到了城中有三個玄仙層次的氣息,其中最強者在玄仙后期,一個玄仙中期,一個最弱,是玄仙初期,其餘還有天仙層次的強者若干。
看來當初那樣的情況依然在持續,其他的地方,連元嬰期乃至結丹期甚至是築基期的修士都去了兩界山,結果在府城之中,這些所謂的仙秦皇朝的府主等等,擁有着達到了玄仙的層次,卻依然簇擁在一起,安然無恙的躲着。
回來的路上,屈正平給葉天說過蘇元府和廣泰州的情況,知道蘇元府的府主名爲陶無心,實力玄仙后期,而在陶無心之下,則是玄仙中期的楊峰和玄仙初期的劉經。
這些和葉天此時察覺到的情況也是完全符合的。
葉天徑直向着那玄仙后期修士所在的位置飛去。
……
臨河的一座環境清幽的莊園之中,最深處的一個閣樓上,陶無心正在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身前的矮桌上,泛着清香的茶水冒着熱氣,房間的側面還燃着香,飄蕩出嫋嫋的青煙,在房間之中徐徐的散開。
窗外,是碧波盪漾的河水,正向着東方奔涌而去。
在陶無心的前面,突然一陣光芒扭曲,一個黑鬚老者出現在了前方,盤膝坐着。
“府主,”黑鬚老者向陶無心行了一禮。
“劉經道友辛苦了,”陶無心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兩隻通體潔白的鳥兒從窗外飛了進來。
這兩隻鳥兒一個嘴裡叼着一個小小的瓷壺,另一個嘴裡叼着一個無比精美的玉製茶杯。
兩隻鳥兒相互配合,一個將茶杯放在了劉經的面前,另一個微微振翅,瓷壺微微傾瀉,一條泛着傾向的水線傾倒進了茶杯之中,微微的旋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蔓延了出來。
“多謝府主,”劉經道了聲謝,拿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怎麼樣了?”陶無心問道。
“不太樂觀,”劉經搖了搖頭說道:“目前只有五百人,而且修爲都只是在結丹和元嬰,返虛寥寥無幾,問道一個都沒有。”
“仙尊這個月下達的命令是兩千人,如今這個月已經是到了尾聲,卻只有四分之一,這可如何是好。”陶無心皺眉說道。
“兩千人,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劉經咬牙切齒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讓我們的人去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陶無心沉吟着說道:“應該可以完成這個任務,甚至是圓滿完成,實力最少也在返虛之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劉經乾脆利落的搖着頭說道。
“呵呵,那些散修和宗門中當然沒有那麼多了,”陶無心壓低了聲音說道:“但是界城有。”
劉經驟然瞪大了眼睛。
陶無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府主的意思是,用界城裡的人,來補前往兩界山的窟窿?”劉經微微皺眉說道:“但界城裡那些傢伙都是一羣冥頑不靈的傢伙,他們又怎麼可能答應此事?”
“這好辦,向不同的界城下達不同的命令,讓他們相互之間調動,我們事先在其必經之路上設下陣法埋伏,將其神智全部抹除,只要有實力,會戰鬥就行了。”陶無心說道:“出了問題,界城那邊也只能來找我們府城,我們府城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將這些事情壓下來。”
“但是,界城也有着巨大的防守壓力,一旦界城的力量損失,到時候萬一海中或者是神架山脈裡的靈獸進攻,攻破了界城,那靈獸可就在我們人族的範圍上肆意屠戮了,那成千上萬的人族百姓怎麼辦?”劉經遲疑着問道。
“兩界山那邊若是出了問題,整個人族都危險了,幾個小小的界城,一府一州之地又算得了什麼?”陶無心冷冷的說道:“更何況,如果再湊不齊人,還沒等到兩界山再出問題,仙尊那邊怪罪下來,我們怎麼辦?”
“而只要犧牲幾個小小界城,一些百姓,便能完美完成任務,到時候仙尊那邊的獎勵,可是很豐厚的,”頓了頓,陶無心接着說道。
“說的也是,”劉經點了點頭:“那就一切聽府主安排。”
“我想,你們兩個應該沒有機會完成這個‘聰明’的計劃了。”這時,一道平靜輕微,但是無比清晰的聲音響起,落在了陶無心和劉經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