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數日不見,婉兒姑娘愈發動人了。”說話的是個大腹便便的男子,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強烈的慾念。
“風二哥!”婉兒神色微變,霎時間有些侷促不安,儘量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
“來,讓哥哥抱着親兩口。”名爲風二哥的男子在她身上剜了一眼,流露出了揶揄的笑意。
婉兒袖中的粉拳不由得緊握,秀麗的容顏閃過一抹切膚般的痛苦。
她口中的風二哥叫做李祥風,是村長家的寶貝疙瘩,生性好色,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平常人躲都來不及又哪敢去招惹。女子貞潔大於天,婉兒吃得了任何苦,卻怕自己的一身清白毀於一旦。
“聽說你家裡收留了個來歷不明的外鄉人。”李祥風冷笑一聲道。
“沒有!”談及葉天,婉兒頓時眉頭緊蹙,卻如同擂鼓似的咚咚直跳。
“是嗎?老子可是親眼看見過,莫非是你的姦夫?”李祥風面色沉了下來。
這句話聽起來重若千鈞,卻在婉兒的身上砸了下去。她全身微微顫抖,俏臉兒更是憋得通紅,卻不知該說什麼爲好,生怕一字一句說錯了就連累到葉天身上。
“快些讓哥哥抱抱,否則休怪我去官府告狀了。”李祥風皮笑肉不笑,似乎穩操勝券。
“我有沒有作惡,你去官府作甚?”婉兒銀牙緊咬,美眸中迸發出一抹怒色。
“先查一查這外鄉人的底細,看他是不是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若是他底子清白,老子就找人把他浸入豬籠,反正難逃一死。”李祥風眯起了眼睛,悠悠地道。
“風二哥,你如何才能放過陳公子?”婉兒輕聲道,淚水不覺在眼眶中打轉。
“好說好說,只要你與老子快活快活!”李祥風雙目兇光大盛,上來就要強行抱她。
“站住,你若是敢亂來,婉兒寧願死在你面前!”婉兒手持銀簪,滿臉悲憤之色。
李祥風頓時有些進退兩難,他本身雖然好色,卻不想將這等羞恥之事鬧得太大,畢竟他以後還想娶婉兒爲妻,若是不小心鬧出了人命來,自己豈不是雞飛蛋打?
“婉兒,你先放下簪子,一切好說。”李祥風嘆了口氣,不再貪圖一時的魚水之歡。
婉兒重重地嘆了口氣,雙眸之中泛着一抹憂愁。阿牛哥空有一身蠻力,不及父親當年英勇,有時她多麼希望,父親還活着,還能守護她們一家。讓她不用再走投無路,甚至是以死相逼,讓她可以安心地躲在父親高大的身後,不用再忍受這些地痞無賴的騷擾。
“你這廝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欺負婉兒姑娘!”就在她傷懷之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婉兒聞罷全身一顫,手中的銀簪“噹啷”一聲掉落在地。那聲音她一直都念念不忘,此刻那擲地有聲的話語,似乎還有無微不至的情意,無不使她梨花帶雨。
“陳公子!”婉兒跌跌撞撞地躲到了青年男子的身後,終究破涕爲笑了。
“好了,沒事了,你不用怕!”葉天溫聲細語地安慰道。
李祥風定睛一看,那個小瘸子居然拄着雙柺找上門兒來了,不但堂堂正正地站在那裡,還頗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感。
“我呸,一隻瘸腿癩蛤蟆還想學人家英雄救美?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李祥風頓時咬牙切齒,目中的厲色也越來越濃。
婉兒這纔想到葉天更像是一介文弱書生,這地痞無賴不但惡名遠揚,更是膀大腰圓,孰強孰弱自不用說。無論怎麼看,陳公子都是毫無勝算。
“奶奶個熊,瞎了你的狗眼,膽敢攪和老子的美事兒?”李祥風一把掐住了葉天的脖頸。
葉天目光微冷,直接就給李祥風一掌,只見李祥風猶如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轟”的一聲撞上了水桶粗的垂楊柳上,登時痛得死去活來。若非葉天手下留情,單單以他目前煉氣六重的修爲,這一掌之下也足以要了李祥風的小命。
李祥風適才的狂妄自大瞬間消失,暗道這個小白臉怎麼如此厲害?
“可惡,來人啊,給老子廢了他!”李祥風駭然失色之餘,身後幾名原本坐在樹底下休息的人,頓時站了起來,趕往此處,那幾人都是李祥風的無賴手下。
那些無賴猛地大喝一聲,然後手持刀棍衝了過去。
婉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當即爲葉天捏了一把冷汗。這些地痞無賴以多欺少,又有武器傍身,就算公子有阿牛哥那般強壯也得落個傷痕累累。
婉兒心下驚惶,連忙撿起了銀簪,勢要與葉天同進同退。
葉天卻是淡淡一笑,深吸口氣,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道靈氣,只聽“嗖嗖嗖”之聲,那些地痞無賴就被打倒了,一個個抱着血流如涌的腿部哭天喊地。
李祥風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究竟是什麼暗器?那麼多人霎時間就被打敗了!這小白臉還他媽是人嗎?
“這位英雄,這位好漢,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招惹婉兒姑娘了!”李祥風兩條腿像彈棉花似的打顫個不停,怪叫一聲道。
葉天未置可否,然後足不點地,直接握住了李祥風的胳膊,只聽“咔”地一聲,李祥風的胳膊就被生生地擰脫臼了,頓時響起了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
“英雄,饒命啊!”李祥風兩眼發直,心中說不出的害怕。
“胳膊長時間脫臼,這手可就報廢了,不如幫你接上吧?”葉天淡淡一笑道。
“英雄竟然有如此胸襟,李祥風先行拜謝。”李祥風痛得渾身冒汗,顫聲道。
緊接着,葉天卻抓起了李祥風另一條胳膊,輕輕地一用勁兒,立馬又是鬼哭狼嚎。
“英雄,您剛纔搞錯了,應該是這條胳膊!”李祥風哭喪着臉道。
“不多廢你一條胳膊,怎麼爲婉兒姑娘討回公道?”葉天面色如霜,冷冷地道。
那些地痞無賴們無不驚駭失色,生怕葉天下一個就來對付自己,遂可憐兮兮地磕頭。
“英雄饒命啊,我等都是附近的良民啊,沒做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都是那李祥風逼迫我等的,還望爺爺開恩!”
“今後我等看見婉兒妹妹,定當退避三舍,不敢逾越半分。”
“此事暫且就這麼算了,若是再犯,決不輕饒。”葉天垂下目光,閃過一抹冷意。眼下他修爲遠爲恢復,若非怕死傷過多,引起諸多不必要的麻煩,否則以他的心性,這些地痞無賴豈能繼續苟活?
衆人聞罷如蒙大赦,也不管傷痕累累的李祥風,登時就腳底抹油跑了。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想不到公子武藝如此了得。”婉兒一臉嬌羞,模樣頗爲俏麗。
葉天輕輕地嘆了口氣,始終不曾言語。雖說仙凡有別,但是自己總不能見死不救,難免還是要過問這些世俗之事,修士在未超凡脫俗之前,終究還是不能免俗。
就這此時,天色猛地黯淡下來,只見數道流光破空而來,五位修士轉眼間就來到了葉天的身前,爲首之人身高八尺,生得頗爲俊朗,背後掛着一柄玄鐵重劍,散發出來的威壓極強,隱隱已有結丹初期修爲,另外四人則是築基巔峰修爲,是藉助飛行法器而來。
“來者何人?”葉天瞳孔一縮,登時面色微變。
“找到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羅盤法寶,目中不禁露出一抹喜色。
“葉兄稍安勿躁,我等並無惡意。”爲首的青年修士拱了拱手道。
“諸位認錯人了,在下不過是平民老百姓。”葉天目光凝重道。
“葉家堂堂少主,葉家遺藏的繼承者,豈會是凡夫俗子?”另一位老者捋須微笑道。
“爾等究竟是什麼人?”葉天的神色有異。
旋即,五位修士的爲首之人先是看了那婉兒一眼,給葉天使了個顏色,不過葉天卻不爲所動,只得看向了其餘四人,之後不約而同地彎腰抱拳道:“我等見過新任家主!”
“這位老人家,您怕是認錯人了吧。”葉天面露疑惑的說道。
“家主大人莫要不承認,老夫這羅盤法寶在煉製之初加入了葉家族人的精血,葉家血脈距離我等遠近可謂一清二楚。”仙風道骨的老者苦澀一笑,緩緩地道。
“婉兒姑娘先回去吧!”葉天強自鎮定,這些人的身份令他難以信服,婉兒這丫頭還在自己身邊,待會兒若是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及無辜。
婉兒聞罷微微頷首,提起水桶先行離開了,心說想不到公子並不姓陳,而是姓葉,甚至還認識這些修煉有成的仙人,自己今生怕是無法服侍其左右了。
“實不相瞞,我等五人乃是葉家門人,多年之前曾被宗族寄予厚望前往宗門修煉,以保護葉家血脈爲己任,豈料我葉家發生了驚天噩耗,葉家倖存族人所剩無幾,還望您繼任葉家家主之位,進入葉家遺藏,早日修爲大成,好爲葉家上下報仇雪恨。”爲首的青年修士毫無徵兆地曲膝下跪,而且態度誠懇,言辭鑿鑿,目光堅定。
葉天沉吟了片刻,無論對方的身份是真是假,自己都不可輕易託底。
不過這老者說的話倒是有些地方能讓自己相信,自己的行蹤血月教跟南宮世家一直在找尋,自己如今的修爲,即便是用神識也難以尋找到,這老者除非是完全碰巧,不然他的說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以相信之處。
若是這幾人真的是葉家的門人,倒是在自己這段時間內,可以爲自己阻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算這些人是虛情假意,既然已經找到了自己,以他目前的修爲,對方若是真想強取豪奪,自是不用浪費這些功夫的。
葉天思前想後了一番,決定當下還是直截了當的承認身份最爲穩妥。
“好,既然你們能找到我,我也就不再推脫,不過爾等既然奉我爲葉家家主,從即刻起,就要聽我號令,團結一致,去向南宮世家討回多年來的血債。”少許,葉天揹負雙手,聲音低沉,頗有幾分威嚴。
“我等遵命。”五位修士當即異口同聲道。
就在葉天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之事的時候,空中的雲霞立刻翻滾起來,隨後一陣波光閃動,十餘道虹光距離葉天等人越來越近,隨即從天而降。
葉天神識不再,五感受阻,只能仔細觀察,這些傢伙身穿黑衣,頭戴鬼頭面具,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極強,多半不是什麼無能鼠輩。
“爾等是何人,識相的話還不速速離去!”仙風道骨的老者大喝一聲,當即化作風雷陣陣。爲保持警惕,他的神識延伸至前方卻感覺泥牛入海,這些人的修爲怕是深不可測。
葉天面露凝重之色,這窮鄉僻壤的他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難不成自己的行蹤突然暴露了?觀其面具猙獰,行動又鬼鬼祟祟的,恐怕來者不善!
“速速受死吧!”
其中一人除下鬼頭面具,乃是一髯虯大漢,只見他躍空而起,拔出雙刀,使出一招“泰山壓頂”。那五尺長短的雙刀陡然變大了上百倍,強大的靈力波動顯露無疑!
這泰山壓頂乃是此人的成名功法,不知有多少修士成爲了其刀下之鬼,威力可見一斑。哪知道,那上萬斤重的雙刀任憑對方怎麼揮舞,卻無法砍下去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