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高喊聲落下,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緊閉門戶不在出門。
婉兒真的沒想到,阿牛剛說的徵兵,現在就有官府的人追到家門口,她透過窗戶看着外面幾名官府的人,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要是阿牛參軍之後沒了消息,自己該怎麼生活?
阿牛猶豫着走了出去,剛一推開門就被兩名官府的人直接抓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阿牛本來也知道官府的人已經開始抓人當兵,可是根本沒想到會囂張到這個程度,連聲可以解釋的話都不讓說。
“當然是帶你去當兵,你放心,當兵也是有軍餉的,一個月五兩銀子,一年就是六十兩,可比你種地賺錢多了。就是有沒有那個命拿到這筆錢,那就不好說了。”其中一名官府的人笑着說道。
“我拿銀子,買一個名額。”阿牛根本放不下婉兒,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考慮銀子的多少,而是能陪着婉兒一起活命下去才行。
“哼,銀子,不好意思,鎮長說了,前線兵源吃緊,不再用銀子抵扣名額,你還是老實的跟我們回去見鎮長吧!”按住阿牛的兩人用力一壓,控制着阿牛無力反抗,邁步就要走。
就在這時,一塊靈石突然從阿牛的院子裡飛了出來,穩穩的落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在場的官員倒是認得這靈石非常熟悉,單是這一塊靈石的重量,就不下一百兩黃金。
“這是真的靈石嗎?”
一名官員吞着口水,伸手就要去摸那塊靈石,卻見靈石中突然閃過幾道劍芒,緊接着那塊靈石已經被分割成五兩不到一塊,散落在地上。
“拿走靈石,把人留下,否則就把命留下。”葉天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官員的耳中,他們害怕的俯下身子,茫然的四下張望一眼,最終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放了阿牛分了靈石,急匆匆的離開村子。
官員一走,村子裡躲在屋裡的人都走了出來。
“這下該怎麼辦?”
“官老爺都開始抓人了,你們沒看到阿牛門口的那塊大靈石,不然他們怎麼會放過阿牛,可憐我們家的男人賺不到金子。”
“年輕人,帶着婆娘孩子都到外面躲躲吧,馬上戰爭都要打來了,地裡的東西也都可能會被糟蹋,我們這些年老的上不了戰場,留下來看看土地還是可以的。”村子裡的一位五十多歲的長者,站出來說道。
那些年輕人也都不在說話,女人們邊嘟囔着該死的戰爭,讓自己連日子都過不成,邊回到家裡收拾東西,準備早點離開村子。
原本寧靜安詳的小村子,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沒了喜色,卻又不得忙得熱火朝天,連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一些年級大點已經懂事孩子們鬧着、哭着不想離開,那些剛剛會跑的孩子們,歡呼的在土地上雀躍,只覺得外出是一件好事,因爲往年去外婆、姨婆家裡,他們總能吃到糖糕,收到禮錢。
對於幼小的他們來說,外出就是一場財富,可以讓童年變得更風趣。
村子裡的年輕女人,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逢人都說自己的命不好,攤上一個沒錢的男人,一堆沒教養的孩子,偶然也有誇讚自己男人的女人,可是提到要離開村子,放棄家裡的十幾畝土地,心中又是不捨,又是擔心將來怎麼賺錢。
老人們聚集在村子裡,有男有女,男的都上了年紀,超過了招兵的標準,正在談論着留下來,也好幫着家裡的兒子照看一下土地,女人們只能感嘆老來命苦,戰爭就要來了。
天很快就黑了,或多或少的已經有人拖家帶口的離開,他們害怕白天遇到官府的人,最終沒有跑掉,反而又被拉去當勞力。
阿牛一直在院子裡發呆,時而看向葉天的房間,眉頭緊鎖。
坐在窗戶發呆的婉兒,時而看一眼手裡珍惜放着的碎金子,時而腦海中又會想到出現在門外的那塊大靈石,這時,她就會想到葉天,想到他的身份應該和自己大有不同。
有時她覺得自己是辛運的,有時又感覺自己真的命不好,遇到了葉天,遇到了一個自己不該遇到的人。
矛盾的心情,讓這一天的每個人都過得不愉快。
村子的上空就像籠罩了一層陰雲,葉天的耳邊聽着每一家,每一戶之間拌嘴、吵架的話語,老人們蹲在自家院門前,“吧唧、吧唧”地抽着旱菸袋,時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印象中安詳寧靜的村子,徹底的變了。
就連每次傍晚就會發出幾聲犬吠的黃狗,也都沒了聲息,微風吹過,好似秋風蕭瑟,使得每一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困境。
葉天站起身,來到院子裡,看着一直髮呆望着陰沉天空的阿牛,緩步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留在村子裡?”阿牛回過頭看着葉天,他知道葉天的身份不同與他這種普通人,不然發現葉天的時候,也不會想到放棄救治葉天,以免給自己惹到禍事。
“我知道蒼嶽會打到燕國,甚至會打敗,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葉天不否認自己知道這些,只是他也沒想到,燕國會強行攔截無辜的百姓進入軍隊去送死。
“你真的不打算離開?”阿牛再次開口說道。
“暫時還沒想好,況且我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出現在某些人眼前,不然還會遇到不少麻煩。”葉天苦澀一笑說道。
“不管你走不走,明天我打算帶婉兒離開,就算她真的喜歡你不願意走,我也會把她五花大綁的帶走,她是我妹妹,她的命比我的命還要重要,我答應過父母給她找個好人家,幸福的過一生。”阿牛欣喜地站起來,衝着葉天大聲說道。
他的話,不知葉天聽到,就是坐在窗戶邊的婉兒也能聽到。
婉兒知道阿牛都是爲了她好,而且她也已經想清楚,自己和葉天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要走他還沒有走完陽關道,自己要過自己已經踏足沒有別的選擇的獨木橋。
“好人家不是嫁出來,是自己做出來,我這裡有本基本的強身健體的功法,還有一些增強身體力量的丹藥,對你會有幫助。你收下它,帶着婉兒離開這裡,替我好好照顧和保護她。記住,一定要好好利用裡面的東西。”葉天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放在阿牛的腿上。
做完一切,葉天起身走向婉兒居住的房間窗前,因爲他知道婉兒正在窗邊坐着。
阿牛打開葉天留下的布袋,裡面除了有兩瓶丹藥之外,還有一本線裝拼接的手寫的書籍,書面上寫着《長生功》三個字,翻開簡單看了一眼,除了記載一些修煉方式和丹藥的服用需要注意的部分,裡面還有一套拳法、一套劍法、一套槍法和一套刀法。
書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圖文描述,就算阿牛沒有學過幾年私塾,認識不了多少字,不過通過上面的圖畫和文字,隱約也能明白的差不多。
這些東西,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緊接着就被布袋底部的金票吸引到,厚厚一摞金票,一隻手幾乎都要攢不住,阿牛拿出來看了一眼,裡面有上百張一百兩、兩百兩的面額,餘下還有十張一千兩的黃金面額。
阿牛簡單算了一下,加在一起的黃金足有好幾萬兩黃金。
拿着整個布袋,阿牛腦袋空空如也,愣神了好長一段時間,回頭望着正在和婉兒說話的葉天,阿牛從金票裡面數出來一部分一百兩的面額,拿在手裡挨家挨戶的串門去了。
整個村子,誰家的孩子多大了,誰家男人怎麼樣,阿牛比誰都清楚,他就這樣拿着金票,送到一家又一家已經收拾好東西,都要準備離開的村民手中。
葉天注意到阿牛的做法,也沒去阻攔,因爲這些天的相處他知道阿牛會這麼做,雖然初期見面,這對着阿牛的印象並非很好,但是他還是清楚,這個年輕人的本質是淳樸善良的。
所以纔會給他留下不少一百,兩百面額的金票,就是方便他救濟整個村子裡的村民。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意識覺醒之後,葉天面對的就是爾虞我詐的修道之人,世人人人都想算計他,窺竊他的身世跟葉家遺藏,耳濡目染之中,他也不能免俗,對待周圍衆人也是帶上面具,一切行事都是利己主義。
莫說是修真世界,就是世俗之人,似阿牛的這般做法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了。
“我們走了以後,將來還能再和你見面嗎?”婉兒出神看着葉天,良久突然開口說道。
“或許吧,也許可能會,也許可能不會,不過你若有時間可以看一看這本書,想通自己的選擇,就按照裡面的修煉方式服用丹藥,並且開始修煉,如果有緣,我們總會再見面的。”葉天又拿出一個布袋,放在了婉兒的窗邊。
裡面的東西除了丹藥多了一些,別的幾乎和阿牛的沒什麼區別,金票是防止阿牛和婉兒走散,或者說他拋棄婉兒,單獨爲婉兒準備的,至於《長生功》就是一本奪自某個結丹修士,可以修煉到結丹期的修行功法。
葉天留下東西,也不管婉兒是否接受,一個人徑直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繼續修煉、修補損傷的金丹。
夜深了,整個村子卻是和往日完全不同。
燈火通明,一個又一個拖家帶口的人,臉帶喜色的互相問好,時而也會打聲招呼,提起到阿牛,說他是個好人,沒有他大家都不知道離開村子怎麼活纔好。
不過離開的人羣中,並沒有阿牛和婉兒,送別的人就猜測阿牛應該和住進他家的那個陌生男子還沒交代好吧!
大家只能如此猜想,然而就在在家聚集在村口的時候,忽然一聲黃狗悽慘的叫聲響起,緊接着就見村子依靠的整座大山,突然冒出一片不同顏色的光球,藉助着村子裡的燈火可以看出,有綠光,有紅光,還有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