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下山,葉天腳程行的極慢,就跟預判好了似得,不管他走的多慢,直到他走下山峰的那一刻,各路修士恰恰齊聚山峰之前,和他保持不過幾個呼吸瞬息而至的距離。
來者數量不少,方向一致,顯然是衝着自己而來。
還不待葉天多想,他擋酒就感受到有數道神識,已經提前而至,仔細將他探查了一番。
葉天知道,此時再想躲藏,已是不可能了,對方能夠以神識探查他而讓他無法阻止,就足以說明,對方修爲之高,遠超過他,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修士不止一人。
這三重天修士的修爲要強於二重天,本是葉天腦中早就默認之事,可這般憑空而現的十多名修爲遠超自己的強大修士,還讓葉天頓感意外。
不過讓葉天心中有所寬慰的是,這些修士並非同一夥人,都是幾人結伴而行。如此,也能從側面說明,這些來歷不明的修士或許並非惡意。
葉天思索了一番,乾脆停留在原地,等這羣修士趕到。
不消片刻,這一羣修士已經是一一到來,井然有序地圍在葉天四周,很是小心的打量着葉天。
這些修士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打扮各異,應該就是各個宗門的弟子了。
不過這些人的眼神中流露着各異之色,其中所表露出來,即是好奇,又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感覺,讓葉天覺得有些尷尬。
當然,還有部分修士,絲毫沒有掩飾其對葉天的不屑一顧,他們,更多的是在提防着其他修士並非葉天。
在眼前的衆多修士的邊角之處,葉天還注意到了有一個女子站在那裡,隔着山間的樹林花影,那女子一身青衣素袍,在衆人之中格外清新,彷彿在這山水之間,形成了一道難以捉摸的窈窕之意。
不過這女子衆人中隱於一角,面容上看去,隱隱有些羞澀之感,好像她並不願在衆人面前拋頭露面一般,如若不是葉天五感出衆,換了他人,還真看不出這女子的特殊之處。
之所以這女子能吸引葉天的注意,是因爲方纔的他外放的神識之中,對方是少有的能被他探知修爲存在的人。
那女子跟其修爲一模一樣,都是結丹初期,在衆多前來的修士之中,的確顯得有些低微了,也難怪這女子面上有些不自在,畏縮在一角不敢上前。
正在他思考之際,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咦,竟是個劍修,少見少見……嘖,還是個女子劍修,倒真讓我開了眼界。那天劍門還沒有絕跡麼?”
一名身穿着淺藍色道衣的男子,好像也在人羣中注意到這女子,瞄了一眼她身上佩劍,饒有興致的說道。
不過其言語之輕佻,態度之不屑,在這人眉宇之間提現的淋漓盡致。
這女子原本就在衆人中隱藏,這穿着淺藍色道衣的男子一席話,頓時化成了一道焦點,到引得周圍不少人望去。
這下,這女子卻是再難隱藏自己了。
她那點藏起氣息的障眼法,在這大部分元嬰期修士面前,根本沒什麼作用。不少人露出和這男子一般的眼神,玩味一笑。
“不知這位仙子是哪個宗門的道友,劍道無用,不如放棄劍道,來我這裡做個侍寢丫鬟,若是牀上功夫了得,我也好傳授你點神通,幫你早日度過結丹,進入元嬰之境可好?哈哈,哈哈哈……”
一名元嬰修士毫無不遮掩對這女子妖嬈身子的垂涎,大放厥詞。
這女子似乎本就對自身低微的修爲有些介意,不想在衆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存在,此時又被人議論,不禁露出了憤慨之色,不過卻面對周圍修爲高深的衆人,她也是隻能強嚥了一口氣,有些沮喪的低下頭去。
好在大家也只是嘴上調侃,並沒實際行動,這女子倒是還能容忍。
葉天則皺起眉頭,這一幕,讓他意識到,在這三重天的世界裡,衆修士對劍修似得存在偏見,這女子不過只是佩劍在外,就被當做劍修羞辱,偏偏還不敢還嘴,恐怕不單單只是因爲修爲低下這一個原因。
葉天只是從那男子的話語中,就隱隱盤算出了一些結論來,這世上似乎是對劍修有什麼偏見,那女子跟自己一般,都是用着劍作爲自己的法寶。
這倒也是不是,待葉天細細細看了一下那女子的佩劍,才知那不過是一柄上品法器而已。
那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葉天觀察到了其佩劍的目光,避無可避,側過頭去,鬢角的秀髮頓時揚了起來,神色更顯慌亂。
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無論劍修、力修,萬法不離其宗,或許唯一不同,就是劍修不禁要吸納天地靈氣來提高自身修爲之外,還要修劍道,擇劍心,步步提高至劍丹、劍胎等等,方纔具備一定實力。
如此一來,劍修修煉難度相較於正常的修煉之道,不僅更加耗費時間跟精力,還對天資還有很強的要求,天資平庸之輩,是甚難練出劍心或是劍丹的。至少在第一重天或是第二重天,錯誤選擇劍修一路,往往這輩子都會碌碌無爲,百尺竿頭也難更進一步。
從這方面說,到是能印證這三重天修士的普遍修行之法。難怪會把劍修當成旁門左道,畢竟劍修修行,跟尋常的修仙之道所常用的五行功法有很大的區別。
但話又說回來,劍修雖是在修仙之道中,算得上是最爲艱難,也是最爲繁瑣的一條路,但是劍修一旦成型,其威力卻是所有修煉之道中的最強所在。
想來這三重天應該甚少有劍修之人在此道上有所成就,以至於這些修士對劍修有些不屑一顧。
就拿這女子佩劍只是上品法器來說,就可見一斑。
劍修不僅對人,對劍的要求也是甚高的。
上品法器對尋常修士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但在劍修眼中,可就夠不上格了。
劍修選劍,憑的是劍心。連葉天都能看出,這女子一直在強行壓制這佩劍,並沒與之一心,故而佩劍只能是佩劍,連本命飛劍都算不上。
很快,衆人調侃一番後,又把注意力轉回葉天身上。
畢竟他們來此,還是因爲葉天。
“嘖嘖,看這個開天門而來的下界之人,只顧着盯着那女子劍修看,我當是什麼原因,原來也是個劍修。”又一名修士先是看了下那女子,又轉而看向葉天,開口說道。
同時,又有一名元嬰期修士搖着頭,面露不滿之色嘀咕又道:“這天門許久未開,眼下終於開啓,我等特奉師門之命,來此地迎接下界之人,不想此人居的修爲居然只有結丹初期的修爲,而且還是七品金丹,當真是貽笑大方,諸位散了吧,爲個結丹期修士如此勞師動衆,當真是空忙碌一場……”
葉天聽了那修士的話,眉目也是不禁一挑,不是因爲這些人出言不遜,而是驚詫先前那名修士,居然能查探到自己只是七品金丹,還能查到自己也是一名劍修!
看來這三重天的修士,不僅是修爲要遠高於二重天,就連神識都要強於二重天的修士許多來。
“單憑修爲不可一概而論,這劍修雖然在咱們這裡已經無人修煉,但是先前世上也有強大的劍修之人存在,並非當世之人可以相比的,或許這下界之人有些過人之處也是未可知的。”一名年長的修士持有不同意見,一臉正色的反駁了一句,不少人聽了之後也是紛紛點頭。
“一個結丹初期的修士,又是七品金丹,即便他的劍修之道再如何高超,怕是也只是個花架子吧。”另外一名修士對這年長修士的話全然沒有聽在耳中,面帶譏諷之色的說道。
“這位道友,你可當真是從下界而來的過天門之人?”一名年輕男子突然衆人走出,邁步上前,向葉天拱手問道。
這些修士,一口一個下界修士,看來對於三重天的修士來說,第二重天只是被視爲下界,怪不得這裡元嬰期修士那麼多。
“正是,不知這位道友有何指教?”葉天看了那男子一眼,見其面貌有些熟悉,心中已經是料到了此人身份。
“不知道友先前可曾見過一位叫冬雪妍的女子?”那男子開口問道,面容之上的關切之意顯露無疑。
“冬雪妍?未曾見過。”葉天若有所思了一番後,回答道。
那冬雪妍先前是被下放到下界,其家族勢力據她所說,在三重天也算是一個大的世家。
而眼前的這個男子,跟冬雪妍的樣貌倒是長的幾分神似之處,顯然應該跟她有着挺近的血親關係。
不過眼下一切未明,葉天也是不願意跟這冬家牽扯上關係,而且關於冬雪妍的所有記憶,還是停留在先前葉瞳那裡,如今物是人非,就是二人再度相見,怕也是形同陌路了。
“方纔唐突了,還請這位道友見諒。”那男子又對葉天一拱手,帶着幾名隨行之人轉身離去。
“哎,這冬家如今已經落得這般境地,居然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族內的女子身上,還是一個去下界修行之人。”
那男子一行人剛一遠離,就有人在一旁議論起來。
“這下界來人不過結丹初期修爲,那冬家的人謀劃雖大,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成果。”
“誰說不是,天門百年未開,這次終於開啓,來的居然只是個結丹期修士,下界已經慘成什麼樣子,可見一斑。那冬家一番謀劃,怕是要付之東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