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有些頭疼。
“當初是爲了擺脫麻煩纔跟你來到這裡,怎麼一來倒是比我在那裡更危險,初來乍到就要面對這麼麻煩且理不清的敵對關係,還有一羣我連面都沒見過的人想要我的命。”
“我當初說的是實話,利弊也是由你自己權衡的,現在怪我,有些遲了。”
土伯不鹹不淡說道。
“而且,這種事情以後再說,你沒發現……現在哪裡有些不對勁了嗎?”
葉天眉頭一擰,看向四周,那些原本不遠處的帳篷,驀然間遠了,甚至有些虛幻,他與它們之間的空間,好像有些扭曲,於是影響了視線。
“你這小傢伙的眼力倒是好。”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好像是從四面傳來,令人分不清楚具體方位。
“不過是用一些粗製濫造的陣法將我們與周圍的空間隔絕罷了,我還以爲天陰閣會對我們有多重視,其實也不過如此。”
土伯冷笑一聲,大手一拍地面,瞬間從自己腳下就向周圍蔓延出了方圓十尺的藍色符咒,正好包裹住了包括葉天在內的地盤。
而在這一瞬間,葉天的視線終於清晰,那些帳篷也沒有突然離他們遠了,只不過這中間的距離多了一道陣法。
“我還真是小瞧你們了,不僅輕易殺了我的兩名死士,如今還可以直接破開我的陣法,留一片空間,看來上頭派我來做,還真不是殺雞用牛刀。”
那個蒼老的聲音卻依舊從四面傳來,迴盪在整個陣法中。
“你在這裡磨磨唧唧半天應該是沒有帶幫手吧。”
土伯毫不猶豫地冷笑揭穿道。
“自大到以爲帶兩名死士就可以輕鬆解決我們,結果卻發現根本奈何不得,自己洋洋得意的陣法還被人破了。怎麼?現在已經沒有勇氣跟我們動手了嗎?”
那聲音沉默了一陣,周圍的陣法卻沒有消失。
“今天的確是我小瞧你們了,不過就算你們今日不死,來日也要死在我的手裡,既然上頭已經吩咐了要幹掉你們兩個,就沒有半途而廢,就此收手的道理。”
他突然道。
於是話音剛落,周圍的景色就陡然一變,那些原本在地上的破碎沙礫岩石突然被莫名的風給吹起,與葉天二人爲中心形成了一道龍捲風。
而那些鋒利的石塊就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加速,將兩人圍困在其中。
“你們放心,就算裡面鬧得天翻地覆,外面發現不了痛經我早有準備,這陣法中還不是最強大的,不過作爲開胃小菜讓你們品嚐一下還是可以的。”
狂風夾雜着石塊,葉天伸出指頭去觸碰一下,直接傳來一陣刺痛,而後出現了一道白痕。
葉天的表情變得嚴肅。
他的肉身自從到了合體期以後就不斷地被淬鍊,再加上不久先前還有大道石乳的幫助,按理來說普通的石塊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傷到他。
可是這些被狂風捲起的碎石卻能在他的指間留下一道白痕。
若是換成同等的修士,恐怕這一節指頭早就沒了。
“這個傢伙的陣法是有點東西的。”
土伯說道。
“所謂的陣法符咒,其實都是一個道理,是藉助了天地之力,所以跟你對抗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整個天地。人力終有時,就算你再強大,只要陣法造詣夠高,哪怕那個人沒有半點修爲也可以殺了你。”
“人力終有時。陣法不也是人力嗎?所謂的藉助天地之力也不過只是借來的而已。”
葉天說着,一手直接取出了青訣衝雲劍。
“只不過是有些詫異它的威力罷了,要是讓我破除來,其實也很簡單。”
說着,葉天一身修爲毫不留情的爆發,仙元毫無保留地釋放,這是合體境巔峰的修爲,也是達到這個境界之後第一次釋放全力。
若非有那個人設立的陣法遮掩,恐怕這突然出現那麼強大的力量會引起四方的震動。
“青訣衝雲劍訣!”
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使用這劍法,只是擡手間,有橫掃日月乾坤之勢,與先前那個自己所發揮的實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那些被風捲起急速飛旋的碎石,在這四處橫起劍氣中,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原本完整的龍捲風,如今也是四處都是缺口。
“這就是你所謂準備的開胃小菜嗎?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你倒是準備道大餐給我嚐嚐。”
葉天笑道,能夠肆無忌憚使用自己修爲的暢快感,令他心情有些愉悅,他甚至能夠想象出那幕後之人此刻臉色鐵青的模樣。
而土伯此刻就是異常冷靜,他的眼神不斷看向陣法四周,其中從那些蛛絲馬跡之中尋找到幕後真兇的藏身之所。
而那些凌亂的陣法在他的眼中都是有跡可循。
“好一個娟狂的小輩,你待我日後再來,放心,組織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那聲音縹緲道。
可是土伯卻驀然間將視線停在了一個地方,那裡在旁人看來也許與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兩樣,可是在土伯眼中,卻是處處都透着破綻。
還沒有等他傳音,一直悄然關注他神情的葉天就率先向那一處地方出了手。
直接就是一道粗大的劍氣揮舞了過去,雷不及掩耳之勢,傳來轟然一聲,與一道哀嚎之聲。
葉天冷笑一聲,瞬間衝了上去。
在被劍氣擊起的塵土飛揚之中,很快他的手裡就提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個被提着的是一個矮小的老者,被塵土弄得蓬頭垢面,下巴上留着長長的鬍子拖到了地上,被葉天抓着腰帶,提起來輕而易舉。
“是你?”
土伯有些詫異,一副認識此人的樣子。
“什麼是我不是我的,難道你還認識我不成?”
長鬍子老頭兒有些氣急敗壞。
“他不是天陰閣的人。”
土伯向說道。
把老頭一聽土伯這話神色愣了一下,而後看向土伯,不禁有些神情波動。
“你憑什麼說我不是天陰閣的人,我不僅是天陰閣的人,我還是第一陣法師!”
“省省吧你,你都不知道被掛在天陰閣的必殺榜上多少年了,什麼時候成爲他們的人了,難不成是掛久了就掛親了?”
土伯白了他一眼,示意葉天將他放下來。
“這老頭不是你說的第一殺手組織派來的人?”
葉天問道。
“他不是,不過那兩個是,但那兩個絕對不是他的人。”
土伯篤定道。
葉天輕嘆了一口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搞清楚過自己的人際狀況。
“你怎麼會有看過天陰閣的必殺榜?”
那老頭在聽到土伯一說必殺榜時臉色一變,似乎認了。
“那種破東西不過是當年歲數翻的,看了一下前面幾個有趣的人,你比較榮幸是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個,“鎮魔老者”,號稱自己的陣法造詣天下第一,我早就想把你抓的比試一下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之輩罷了,就你這般的角色,怕是想做我當徒子徒孫都夠不上。”
土伯的這般話語,說得老者的臉色不禁越來越難看。
“竟然落入了你的手中,那我也認命了,不過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悉聽尊就,但爾等這般羞辱於我,當真是卑鄙至極。”
後者聽了方纔的話,惱羞成怒道。
“沒有羞辱你,不過話說,如今我們也殺了天陰閣的人了,所以可以暫時歸咎爲一個陣營的人。”
土伯說道。
可是老子此刻就是冷笑一聲,神色變得桀驁。
“你個小娃娃,不過就是殺了兩個小螻蟻,還不是你自己動手,是你同伴動的手,就妄圖與老夫成爲一個陣營的人,你可知道當年老夫折損了他們多少人手?”
“天元域大戰,三十萬底層刺客,一名殿主,一名副閣主,如此鎮魔老者的名號纔打出來,纔有的登上必殺榜的資格。”
土伯說得老者一愣愣,但是他突然想起前者說看過必殺榜,而且自己曾經的這段往事也不算什麼機密,就也釋然了。
“沒想到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竟然還有小輩會記得。”
他輕笑一聲,煞有介事地撣去衣衫上的塵土。
“不錯,你有了與我對話的資格,那老夫就不計較你們這一次的冒犯,山不轉水轉,山水有相逢,咱們來日再回。”
鎮魔老者說着,瞅準時機,就往外走去,可是還沒走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竟然懸空起來了。
“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那麼急着走做什麼?既然你發現了天陰閣的人,還控制了他們兩個,那麼你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情,這些情報對我們有用,還請前輩千萬不要保留。”
土伯說着,擡擡手,就有一道藍色的符咒擋住了老者的去路。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是路過而已,你也知道我與天陰閣的關係,這個時候陷害一下他們不是很正常嗎?”
老者說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那既然如此,前輩對我們出了手,是不是該給個說法,我們雖然從來不會惹事,可是也沒有怕事。”
葉天突然說道,手中的青訣衝雲劍寒芒畢露,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將老者的頭顱斬下。
而後者確實感受到了濃重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