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拙之前隱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鄭家盯上了醫館!
熔岩仙宮中的醫館設施精良,對修理機關、治療修士本身都極有幫助。
不管是哪一個勢力掌握了醫館,那麼在後勤方面,就有了巨大的話語權。
這種權力可以讓勢力的影響力,更上一層樓。
如果將來熔岩仙宮開放,醫館也會作爲一個經營之處,僅憑內裡設施,絕對能日進斗金。
鄭家經營多年的煉器生意,是比不上醫館的。
拋開以上這些都不談,只是修理機關造物這件事情,就有巨大的收益。
修士們可以拆開熔岩仙宮中的各類機關造物,接觸到第一手的情報,迅速探知、瞭解並且學習當中的機關技藝。
要知道這些技藝,都來源於三宗上人,煉虛大能級別,價值是巨大的。
寧拙手中現有的三項二品職務,分別對應醫館、五行炮樓和點將臺。
當中價值最高的,醫館當之無愧。
皆因,醫館可以進行生產,能夠創造價值,其適用範圍,遠比五行炮樓和點將臺要大得多。
鄭箭主動找到寧拙,要求他開個價,將醫館讓出來。
這讓寧拙不禁輕笑了一聲。
他原本是想要栽培鄭家的改修隊,本身保持開放的態度,結果,鄭家直接要對整棟醫館進行包場,將其視爲囊中之物,不允許其他勢力染指!
“這就是一個修真大族的真正態度。”
以前的時候,鄭家對寧拙是以拉攏爲主的,表現得很親善。
但當真正的利益分歧到來的時候,鄭家立即展露出了強硬冷漠的姿態。
他們全力以赴地展開競爭,不惜翻臉,什麼昔日情誼,只要利益足夠即可。
“鄭箭現在的勸說,還只是競爭的第一步。”
寧拙非常清楚,如果他拒絕的話,接下來,很可能會迎來鄭家的種種手段。
寧拙看向鄭箭,面色不悅:“鄭箭兄臺,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像醫館如此重地,怎可以輕易相讓呢?”
“昔日,你我一起合作,煉製機關猿猴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
“今日,就讓我們公平競爭吧。”
鄭箭揹負雙手,搖了搖頭,滿臉誠懇地道:“寧拙,熔岩仙宮中有大把大把的職務。爲什麼你們,要專門盯着醫館的這些職務不放呢?”
“如此一來,你方和我方就要產生嚴重的對耗。這對你我兩家來講,都是極其不利的。”
“理智一點,我們雙方相互避讓,這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對大局也有利。”
寧拙微微一笑:“掌握醫館職務,我方是當仁不讓的,還請鄭家退讓吧。”
鄭箭終於冷哼一聲:“這怎麼可能?我鄭家的實力,明顯強過你寧家。我族乃是火柿仙城的老牌家族,而你寧家卻只是從北風國流浪而來的。”
“真要競爭,你們必輸無疑啊。寧拙,你好好想想,自己是否沒有認清形勢呢?”
話說到這裡,這場交涉已經算是談崩了。
寧拙面無表情地道:“我卻是不信的。那就相互競爭,從手底上見真章吧!”
說完,寧拙轉身就走,不歡而散。
在這點上,他是不可能妥協的。因爲醫館中擁有重症醫治間!
這對寧拙來說非常有用,不僅可以儲藏一些,見不得人的贓物,還可以和孫靈瞳等人私會,這是非常安全的場所。
剛剛他在重症醫治間裡,就製作了浮冰白玉手機關。將來築基的時候,也可能會選在這裡。
重症醫治間對寧拙來說十分關鍵。
剛剛交涉期間,他不是沒有想過和鄭家虛以委蛇。
思考之後,就發現沒有任何操作空間。
若是寧拙答應退讓,依照鄭家的家風、性情,大概率不會同意,寧拙今後再自由出入醫館了。
即便同意,寧拙一人進出,寧家其他人卻被排除在外。這情況若發生,對寧拙更加糟糕。
幾乎可以看成,寧拙只顧一己之私,身爲領袖,沒有帶領大家,反而將大家拋棄,置家族利益於不顧。
“這個事情有點麻煩……”寧拙離開醫館,一路思考該如何應對。
之前慈幼園一行,他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再無動搖,全力以赴,爲奪取熔岩仙宮拼死一搏。
毫無疑問,有關熔岩仙宮的宮主之位的爭奪,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寧拙現在就等殿試。
這是寧拙目前,唯一掌握的可以獲取宮主之位的辦法。
“要成爲宮主,就必須要在殿試中拔得頭籌。”
“而參與殿試,就得看功績。”
“在這方面,我的劣勢實在太大了。”
這是寧拙目前最擔憂的事情。
之前他炸仙宮,導致功績被扣成負數。此後,他已經接取了多個任務,賺取了大量的功績。但到現在,他的功績仍舊是尷尬的負數。
這還只是他炸仙宮的賬。
而在不久之前,他以五行炮樓樓長的職務,直接炮轟了火柿山底,激發出了赤焰妖獸羣潮。
如今,妖獸潮始終攻擊着熔岩仙宮,它們對熔岩仙宮造成的種種損失,都會有一部分,算在寧拙的頭上。
在此之後,寧拙又和龍黿火靈配合,通過主動放進赤焰妖獸,來達到炮擊熔岩仙宮的最低條件。
最終史記亭被摧毀,這個損失也會有相當一部分,算在寧拙的頭上。
“只不過,目前這些都還沒有結算。”
寧拙完全可以預估到,一旦結算出了結果,他的功績必然是一個巨大的坑洞。
“我必須在殿試之前,將這個天坑給填平了。”
“不只是要填平,還得讓功績更多,進入前列,如此才能獲得殿試的資格。”
這種情況下,單靠寧拙一個人,全力以赴地賺取功績,肯定是不夠的。
擺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藉助他人之力!
寧家、鄭家、周家的改修隊,甚至是城主府方面,都能借力,才能夠讓寧拙具備參與殿試的最大可能。
所以眼下,對於鄭家、鄭箭,寧拙處理起來頗爲麻煩。
他不能一味的打壓,也不能一味的退讓。
鬥爭的方式、方法,需要經過精心地處理,並且分寸要牢牢的控制住。
只有這樣,才能夠達到對他有利的結果。
深思熟慮之後,寧拙在當天下午,就展開了行動。
他率領了寧家的一幫人,守候在街道旁。
一場戰鬥剛剛結束,機關造物匯聚成流,徐徐撤退。
寧拙站在人羣的最前方,忽然伸手一指:“看到那根機關立柱了嗎?寧勇,去將它提過來。”
寧勇雙腿一蹬,飛躍進去,鼓足法力,伸手一抓,將目標提起,拽出了機關隊伍。
寧勇扛着機關立柱,徑直跑回寧拙的面前。
寧拙讓他將立柱平放地面,然後和寧勇一同接取了相應的維修任務。
這是一個需要多人蔘與的修理任務。
寧拙蹲下來開始操弄,寧勇在一旁站着旁觀。
寧拙三下五除二,就打開了立柱的最外層。然後,他又掀開內層的嵌甲,露出柱子內部的構造。
柱子空心,內壁會有大量的陣紋,中間有支柱懸樑,有大量的黃銅齒輪以及細如髮絲的金線。
這些金線、銅輪相互間縱橫交錯,有些明顯糾結成一團。
如此複雜的情形,讓寧勇看得都有些頭暈目眩之感了。
寧拙眼中精芒爍爍,很快判斷出來:“問題不大,需要替換一些黃銅齒輪,再重新整理金線的線路即可。”
寧拙將難度最高,最爲繁瑣的工作,都做成功。寧勇一直在旁邊看着。
臨到最後關口,他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了一枚小巧的青銅扳手,扳手上隱現符籙的部分樣貌。
寧拙指導寧勇,讓他運用小扳手去調整各個齒輪的角度。
寧勇每調動一處齒輪都要默唸法咒,陸續安裝完成。
他極爲聽從寧拙的命令。
寧拙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根本不過腦子。
主打一個聽話!
寧勇收尾成功,得到修復的立柱機關又炸立起來,邁開四個支撐腿,衝回歸去的機關部隊。
寧拙則開始劃分功績。
兩個合作的修理人物,功績發放,具體看兩人的貢獻大小。
然而,貢獻這種東西,是很難鑑定的。
除了事實依據之外,主要還依靠龍黿火靈以及寧拙本人的判斷。
自從史記亭被摧毀後,寧拙就再也聯繫不上龍黿火靈。
龍黿火靈不參與的話,那就成了醫館館長寧拙的一言堂。
作爲一館館長,他在此刻展現出了正道風範,高風亮節,他將自己的功績壓制到最低,將大部分都推讓給了寧勇。
於是,寧勇就看到自己的功績,猛然上漲了一大截,一下子達到了醫士職務的標準。
寧勇自己的功績積累,也是頗多的。
寧拙便安排他,立即前往醫館,去以醫士的身份,在那裡繼續撈功績。
寧拙看向身後衆人:“下一個是誰?”
寧沉走了出來。
“公子爺,是我。”
“對了,附近有一位鄭家修士,一直盯着我們,應該是鄭箭那方面的偵查修士。”
寧拙呵呵一笑:“無所謂。”
“我們這樣的行動,是爲大勢。”
“單憑鄭箭……難擋其威!”
“我們繼續。”
“是!!!”衆人齊聲應和,士氣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