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後,何浩王鵬等看着海秀紅紅的嘴脣,心知肚明,但沒人敢打趣峰非,更不好意思對海秀說什麼,只得裝瞎。
幾個早就察覺出兩人關係不一般的同學終於明白過來了,大家倒不覺得如何,不說海秀,峰非在班上的人緣其實很好,峰非天生就帶着吸引別人喜愛他的魅力,就是王鵬,也並不討厭他,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爲謀,不願多接觸罷了。
而對於平時在班上安安靜靜,但一到考試,以一人考分就能把全班平均分數拉高七八分的海秀,大家多是既羨慕又佩服的,沒法用有色眼鏡看他。
兩個相差甚遠的人,站在一起,卻又出奇的和諧,朝夕相處這麼久,大家早已習慣了峰非海秀彼此的照顧,現在知道了他們的關係,甚至有點“我就說不對麼原來真的是這樣”的釋懷感。
峰非明顯感覺到了大家情緒的變化,他沒太在意,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神態自然如初,海秀在這種事上向來慢一拍,什麼都沒發現不說,還在回味剛纔在洗手間的那個深吻,海秀的心臟尤在撲通撲通跳着,剛纔在洗手間裡,他都能聽見大家在外面的笑鬧聲,他生怕有人推門進來,緊張的僵硬,峰非卻要怪他像塊木頭,舌頭都不會動……
海秀猛喝了幾口冰水,不敢繼續想了。
幾個女生在玩骰子,她們紅着臉叫峰非也來,原本以爲峰非不會太理會,沒想到他乾脆的點點頭,欣然答應。
峰非轉頭叫海秀:“過來。”
海秀忙放下水杯,站到峰非身邊。
峰非給海秀騰出位置來,讓海秀坐好,這才讓女生們說規則,女生們簡單說了下,不過是簡單的比大小,峰非點頭:“你們先。”
幾個女生一人擲了一遍,點數最低的才七點,峰非放下心,輪到他的時候,他拿起三枚骰子,轉頭看海秀,笑道:“吹一下?”
海秀並沒參與,只在一旁拿着他和峰非的手機看着,突然被峰非點名,被衆人看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懂,就照着峰非的意思,在他拿着骰子的手上吹了一口氣,誰知峰非使壞,在他吹氣的時候故意動了一下手,手指在海秀嘴脣上蹭了下。
一個女生眼尖,一眼看到了,笑了起來,滿眼欽羨。
海秀嚇了一跳,他抿了抿嘴脣,尷尬的看別處,裝什麼都沒發生。
峰非自己也在手上吹了下,道:“來三個六吧。”
峰非將骰子扔進小瓷鉢中,噹啷幾聲,大家定睛一看,大笑了起來——三個一!
峰非看了海秀一眼,無奈的自我安慰:“最近把運氣全壓在考試上了,別的事兒上就容易衰。”
女生們起鬨,讓峰非唱一首歌,峰非失笑:“剛不說好了點數最低的一杯啤酒嗎?怎麼這還能現換的?”
女生們不答應,笑着讓峰非唱一首,海秀心中一動,暗搓搓的跟着期待,他也沒怎麼聽過峰非唱歌!
峰非只是笑,不說唱也不說不唱,海秀推推他輕聲道:“你……唱唄。”
峰非挑眉:“你哪邊的?”
大家鬨笑起來,海秀有些害臊了,峰非偏偏當着大家的面逗他,笑着道:“你想聽?”
大家期待的看着海秀,海秀尷尬道:“想的。”
“那就唱。”峰非走到吧檯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他也沒選歌,只是切了前面沒人唱的歌。
下一曲正好是首情歌,舒緩的音樂響起,峰非坐在吧檯椅上,一腿踩在腳梯上,一腿隨意搭在下面,眼睛看着屏幕,輕聲唱了起來。
包廂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海秀也沒想到,峰非唱歌這麼好聽。
峰非唱的隨意,忘詞了就開始吹口哨,清脆的口哨聲經過混響處理,透過音響迴盪在房間中,意外的悠揚好聽。
峰非唱了一半丟下話筒,笑道:“不唱了,下面的忘調兒了。”
大家笑起來,峰非坐回海秀身邊,喝了幾口海秀杯中的冰水,海秀小聲道:“真好聽。”
峰非輕佻的在海秀耳邊笑道:“這還沒認真呢,回家我給你唱,你想聽什麼唱什麼。”
海秀欣喜道:“真的?”
“假的。”峰非一笑,“要報酬的,親一下,一首,親兩下,兩首。”
幸福來得太突然,海秀說話又不利索了:“回家還、還給親呀……”
峰非一愣:“不是,這親是跟唱歌換的,這怎麼……怎麼都成便宜你的了呢?!”
峰非不忿道:“能不能矜持點?”
海秀吶吶,峰非無奈一笑,捏了捏他的耳朵。
衆人準備通宵,峰非不欲在外面耗這麼久,十一點多的時候峰非藉口明天還有事,帶着海秀先撤了。
峰非一晚上喝了不少,他酒量一般,雖不至於醉,但頭也有些暈,從聚會的地方出來後他和海秀打了輛車,上車後峰非頭暈的犯困,海秀讓他枕在自己身上睡會兒。
峰非搖搖頭,這不是在自己家車上,又這麼晚了,他不想睡着,他握着海秀的手,輕笑道:“跟我說話,別真讓我睡着了。”
海秀想想,道:“明天去看電影?好久沒看過電影了,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好。”海秀的要求,峰非無不應允。
海秀又想了下,道:“那明天中午吃日料好不好?”
“聽你的。”峰非打了個哈欠,“看完電影再去趟超市,買點東西回來,明天晚上咱們自己做飯吃。”
海秀最喜歡跟峰非一起做飯了,忙點頭。
峰非淡淡笑道:“今天,不少人看出來了吧?”
峰非說的模糊,海秀卻明瞭,他輕輕點頭:“王鵬就看出來了,別人……估計也有。”
峰非自得一笑:“你看,以前覺得那麼難的事,循序漸進的,咱們也就這麼公開了。”
海秀心中怦然一動。
海秀這會兒突然意識到,對於出櫃,峰非從很久前就有自己的計劃。
對於未來,峰非的規劃有很多,其中每一條都海秀。
海秀有些動情,他偏過頭看窗外,等眼中的淚意淡去後,才轉過頭來,同峰非輕聲說話。
不到半小時就到家了,兩人下車,峰非聽見了草叢中的幾聲蛐蛐叫,精神起來,問道:“你要不要蛐蛐?我給你逮一隻?”
海秀哭笑不得:“別去了,你這麼招蚊子喜歡,在外面一會兒就得被咬一身包。”
峰非一想也是,心有慼慼:“算了,不去破壞生態環境了……保護地球,人人有責。”
峰非進屋一路脫一路扔,上樓進浴室時只剩一條內褲了,他衝了個澡,酒基本上醒了。
海秀把峰非隨手亂扔的衣服收好放到陽臺上去,又去臥室,把峰非要換的衣服找出來沓好,峰非洗好後在腰間隨意裹了條浴巾,走到臥室來穿衣服,海秀紅着臉偏過頭不去看他,小聲道:“峰非,我……我想問你一件事。”
峰非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嗯?”
“我是不是真的太不矜持了……”海秀惴惴不安,“我,我總想你親我的事……”
峰非愣了下,才知道海秀還沒釋懷自己在包廂隨口說的話,忙笑道:“傻了你?分不清跟你開玩笑還是說真話呢?”
海秀難爲情道:“你不是真的覺得我,覺得我……放、蕩,是麼?”
峰非繫好釦子,走到海秀身邊,直接把人推到了牀上。
海秀嚇了一跳,結巴道:“做……做什麼?”
“你不是說你放、蕩嗎?”峰非舔了下嘴脣,壓了上去,聲音越來越低,“讓哥看看,你到底能有多放、蕩……”